第三十二章 E線曖昧
從那天開始，“癮君子”每逢深夜十點都會出現在那個叫做“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聊天室，“血罌粟”敏銳地察覺到自己仿佛成了某“狼”的獵物，對方一但步入聊天室就立即跟她打招呼，她知道自己被這個男人盯上了。
在兩人碰麵的第五個夜晚，他照舊穩重地問候：“還在等人？執著！聊聊不好嗎？”期待她的回應，期待她接受一個孤獨的“陌生人”。說不清為什麽，他不想倪紅蓮知道他的身份，隻想從側麵了解她終日想些什麽，怎麽生活。知道她平安快樂的生活就足夠了，於此同時他也多了個可以傾訴的老朋友。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很微妙，他隻在跟她聊天的時候，狀態是完全放鬆的。
半晌沒有回應，他以為再次錯過了。無所謂，隻要看到那個名字安然掛在屏幕上方，他便知道對方安然無恙。屏幕上出現一排小字，依舊是湖藍色的，憂鬱，感傷，就象她的人一樣：“連續五天了，執著！”
他控製不住喜悅的神色，欣然揚起嘴角。她回話了，隻要給他機會，他絕對不會讓緣分擦肩而過：“悟性不錯，聊點什麽？‘血罌粟’這個名字過分的**，坦白的說，我不喜歡！”
“癮君子？”不喜歡“血罌粟”為什麽要叫“癮君子”？這見鬼的名字莫不是為了她取的？
“我若是取名叫‘火中蓮’你會搭理我嗎？”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曖昧，可惜她是看不到的。
會，為什麽不會？聽到那個詞她會立即聯想到金勝胸口的那朵刺青。有沒有可能是他？心中驟然翻動起疑惑。如果是他，他為什麽不肯說穿呢？該死！胡思亂想些什麽啊！沉思片刻小心地探問到：“最近還好吧？”
金勝一陣愕然，天啊，才一句話她就確定是他？太**了吧！指尖迅速敲擊著鍵盤：“嗬，你認錯人了吧？”
不是他……
她狡猾地圓了她的問話：“隻當是個老朋友吧，你幾天前不是說你很寂寞嗎？”
原來如此。嗬，是他太**了！“依然寂寞，光棍一個！”
“不好意思，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不想浪費你的寶貴時間，小弟弟，你找錯了人。”
是因為“光棍”二字讓她將他當成了毛頭小夥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解釋到：“不好意思，老光棍！”
老光棍？倪紅蓮不由再次想到了金勝。沒有任何理由，她認定是他，之後變著法地套他的話：“真的嗎？網絡就象是‘單身俱樂部’，說自己單身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單身的。”
“是不是單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感覺良好。”套他？省了吧！憑她？太嫩了！
見鬼！對方大概有家，不然不會說這樣的話！倪紅蓮輸在了自己的閱曆，她太清楚已婚男人那套騙人的把戲。忽然沒了心情，虛軟地靠回椅背上，心中不斷膨脹的幻想被刺穿，霎時泄了氣。
“妞兒，說話！”金勝精準地拿捏著分寸。打一巴掌，趕緊給個甜棗。生怕對方就此不再理睬他。
呃，他叫她啥？不會這麽巧吧？心情忽上忽下，感覺象是蹦極，這家夥是哪兒冒出來的？實在太可疑了！老狐狸一個，碰到這樣的男人萬萬急不得。凡事還要慢慢來，先聊聊再說：“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餓得胃疼。”
“眼看半夜了，家裏沒人嗎？”一聽說對方沒吃飯，他居然有些冒火。伸手抓起煙盒，裏麵已經空了。他一連幾天泡在網上，煙癮都被她慣出來了。
“我老公不在家，懶得作飯，等下跟朋友出去吃夜宵，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她太清楚那個姓金的軟肋在哪兒，找了個硬茬試探他。對方若不是金勝，大概會很痛快的答應她。“D城熱線”的男人大多是來獵豔的。碰到這樣的好事自是求之不得。照理說，沒人會拒絕這麽露骨的**。
“混蛋！”金勝忍不住罵出了口。半夜三更的約男人出去夜宵，欠操啊！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指尖將鍵盤敲擊地噠噠作響：“妞兒，現在是夜裏十一點，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嗎？”
“擔心啊，所以才叫朋友一起去。我朋友等下過來接我，想不出該吃點啥。”
去她的朋友！男的女的？這麽晚，怎麽可能是女的？心中悶悶不樂，眉頭挽起了疙瘩，狠狠地敲著鍵盤，發泄著心底的鬱悶：“良家婦女有這個時候出門的嗎？不許去，陪我聊天吧！”
“嗬嗬，別裝了，越裝越不象了……”不是他還能有誰？他居然真的來聊天室找她。心裏明明很高興，眼淚卻莫名其妙地流了下來。可他為什麽不表明身份呢？不能否認，以陌生的身份溝通的確輕鬆很多。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將那層窗戶紙捅破？
隔著一層模糊的身份兩個人什麽都能說，一但揭穿，話題就太沉重了。這樣挺好，對方以為她不清楚他是誰，沒有壓力，他就有膽子胡說八道了。抹去掛在兩腮上的淚水，緊咬著嘴唇敲打著鍵盤：“抱歉，我隻是想試試你的定力，畢竟這裏色狼很多。”
金勝無奈地托起下巴，浮起一臉邪門地笑容，心中暗暗嘀咕：小丫頭，心眼還挺多。他剛剛險些就要揭穿自己的身份了。半夜三更往外跑，他甚至想要打著上火箭回去了。該死，她跟他有什麽關係，他幹嘛那麽生氣？
電話忽然響起，看都沒看就隨手接了起來：“丫頭，還沒睡嗎？”靜雲太執著，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準時來電話問聲晚安，天長日久，他無法忽略對方那份濃濃的牽掛。
倪紅蓮半天等不到回信，心中不禁有些焦慮，滿腦袋盡是亂七八糟的想法，甚至懷疑他身邊的女人叫他上床了。滿心不爽地發出最後通牒：“還在嗎？不說話我可閃人了！”
金勝有些頭疼，手上忙活著打字，嘴上還得跟阮靜雲呱嗒。
倪紅蓮隨即看見屏幕上的一排黑字：“抱歉，電話。”十分鍾之後，接電話的家夥再次發來了問候：“妞兒，讓你久等了，還在嗎？”
她猶豫了半天，酸溜溜地詢問：“這麽久，女朋友的電話？”
“嗬嗬。”女朋友？金勝沒有解釋，算是默認了。阮靜山整天象媒婆似的說合，死活要當他的大舅哥。他已全然喪失了愛的感覺，隨便找個女人結婚算了。阮靜雲的條件確實不錯，可他真的要娶那個小丫頭嗎？
“嗬嗬”兩個字太殘忍了。她的臉色頓時象霜打的茄子一樣，他有了女朋友，或許很快就要結婚了。而她不過是他生命裏一朝擦肩的過客。他來聊天室找她，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個消息嗎？將來他結婚的時候，不會給她發請貼吧？
“怎麽不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麽。聊什麽？你說吧。”
“聊聊你吧。比如，你多大，漂亮嗎，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吧。”
見鬼！他不知道嗎？明明知道還問她，吃飽了撐的！點了支煙，邪魅一笑，忽然想到**他。她得不到真實他，虛擬空間裏的這個家夥她要定了！“癮君子”，嗬嗬，不幸碰上了“血罌粟”，很快就會上癮的，你逃得掉嗎？
“在嗎？”他時刻擔心她會出於什麽原因走掉，心虛地問話。
“怕我會忽然離開嗎？”她在意識裏分明變換了一種嫵媚的腔調，她認定對方就是金勝，他想得出她會用什麽表情問話。
老天，她在**他？她想在網絡上大玩**遊戲嗎？好吧，他乏味的生活缺乏跳躍的色彩，既然她願意，他很樂意配合一把：“很怕！”
“人從愛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臨別前的三天聽他說了許多很有道理的佛偈禪語。因為他，她有空也會看兩眼佛法。
天啊！金勝被屏幕上跳出的一排字驚得張大了嘴巴，這話是那個叼著煙卷，一臉玩世不恭地丫頭說出來的嗎？不錯，不錯，有長進啊！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神色詭異地打著字：“或許，我愛上你了？”
“真的，假的？”她心底不由生出些許埋怨。為什麽感情隻能屬於網絡，隱藏在虛擬的昵稱之下？
“佛曰：一切皆為虛幻。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何為真？何為假？”
“嗬，仿佛喇嘛辯經似的談話！人家都在聊天室裏談風月，咱們倆在幹嘛？”
“在欲行禪，火中生蓮。”這就是他金勝的人生格言。
“談風月的喇嘛！”她直覺地評價。
他嘴角泛起幽幽的笑意，應她的要求改談風月：“妞兒，繼續下一話題！你，嗬嗬……”
“說。”
“你老公還沒回來嗎？”他準確地找到了的缺口。
“他的牌局才剛剛開始，一整夜都不會回來。”她說的是實情，而明顯是在勾引他。
“可惜！太遠了……”他說的也是實情，既而打開了的鎖。 的確太遠了，若是人在D城，他一定會控製不住要求帶她出去。感謝老天給他們之間留下了足夠大的距離！
“寂寞……來陪我？”明知他不可能來，才故意放肆的**。
“你在毒害我，說不準我真的去了。”他以為她並不知道他是誰，大膽的胡扯。
“是嗎？我在**等你，門不上鎖！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