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四十七章 情緣未了

“酒精殺場”之後,胃在抗爭,在哭泣,趴在洗手間裏,嘔吐出片片紅絮。金勝麵*慘白掙紮著直起身,洗了把臉,強撐著一抹笑容,帶上剛強的麵具,演義著縱橫商海的男人!

晚飯之後,工作地點從飯店轉移到了KTV,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換了便裝,霎時露出了*狼象。四個脫掉了軍裝的老男人,年齡加在一起超過了二百歲。一看到年青漂亮的KTV公主進了門,立馬就抱住了不放。一會兒請人家跳舞,一會兒請人家唱歌,越套越近乎,蒼老的大手很快就搭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金勝冷眼旁觀,看盡醜態,轉向身旁的醜女說到:“你想吃什麽就自己拿,想唱歌就唱歌,不用招呼我。”

醜女感激地挑起嘴角,本就肥厚的嘴唇看上去更厚了,金勝不禁聯想起香港某當紅花旦,而他對那個號稱“*感”的類型實在是不敢恭維!

之所以選對方坐台,完全是出於同情,這女人在那群美眉裏麵是最醜的。他懷疑沒人會點她陪坐,這樣以來,她不但沒錢可賺,也許很快就會失業了。反正他對歡場女子沒興趣,不如照顧一下她蕭條的生意。

老家夥們偎紅倚翠的時候,金勝擰著眉頭坐在一旁,雙手下意識地捂著罷工的胃。醜女吃東西的空當,老家夥們一致耍求金大老板高歌一曲。依舊是《戀曲1990》,唱得動情……

半夜十點多,兩輛轎車前後相跟,趕著去洗涮偷香的證據。穿過立交橋,下了四環路,沿著人影寥落的街道七捌八捌,最終在一間規模不大的洗浴中心門外停了下來。

金勝大大喘了一口氣,這生*犬馬的一天就要結束了。累!相比之下,他寧可幹點重活,比如,扛個麻包什麽的。

隨便在淋浴下麵衝了衝,就換上了衣服去休閑區候著。拎著工具箱的按摩女來來往往,他視若不見,靠在沙發上。

女人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記得六七年前剛開飯店的時候,但凡進來個女的就盯著人家看,人家走了還要品頭論足,隻可惜哪個都沒他家紅蓮順眼。

見鬼!紅蓮……

正在他想著那張百看不厭的小臉時,服務生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湊近耳邊說到:“先生,您的幾位朋友洗完了澡剛剛上了樓。”

按摩還是足療?天知道!領導的秘密嗜好,還是不知道的好!花得再多也不用他們掏腰包,想怎麽揮霍就怎麽揮霍,反正最終埋單的是他金某人。

看了看表,揣度領導們至少還得個把小時。打瞌睡,忍不住想找個地方伸伸腰。璃玻隔斷裏的休息大廳燈光暈暗,人不多。正好乘機去躺一會兒,胃疼死了。

一踏進門,不免有些後悔。裏麵亂七八糟的,他一眼都看不上。說起來這間澡堂並不怎麽高檔,領導們指名來這裏,大概是嬴在“服務”上。顧不得多想,挺挺往**一躺,依舊擔心床單“不幹淨”會弄髒他的衣裳。

百無聊籟地按開了床邊的電視,中央六套午夜劇場正在播放著《魂斷藍橋》。結尾費文麗那副淒美而絕望的神*,他仿佛在某張麵孔上見過。驚覺,那場悲劇活生生的在她身上重演了!

眼眶微濕,連忙伸出手背擦拭。猛一翻身,看見靠牆角的躺椅上睡著個女人。水蛇腰推著圓潤的翹臀擺成S型,熱褲下修長而勻稱的美腿煞是mi人。對方背對著他側臥在**,讓他輕易想起了藏在心底的女人。坦白的說,他居然有一點點動心……

他沒認錯,怪他不敢認。倒在那張躺椅上的正是流落異鄉的倪紅蓮。對方正因為與影片中的女主角同病相憐,窩在角落裏哭紅了眼圈。

金勝瞄了一眼足療師的工作服,又看了看牆角的那個女人。一樣短小的白背心黑短褲,莫非她也在這裏上班?

長時間處於情*幹涸期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望慫恿著。他從不接受歡場女子,可這次他動搖了。

猶豫片刻,起身向那襲橫陳著的豔影走去。今晚,這個妞兒屬於他了!

既然是獵豔就要放棄做正人君子,拿出一副十足的*狼象,猛地照著對方的屁股上給了一巴掌,正要問價,一臉倉皇……

莫名遭遇到偷襲,她凶巴巴地坐起身來,正要暴唾,直驚得張大了嘴巴——

是他?

“怎麽是你?”話一出口,金勝就想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假裝認出了她不好嗎?這下對方一定把他看成“惡狼傳說”了!私生活一向很有原則,一縷邪念,偏偏讓她逮住了。分手不過幾天時間,她怎麽會到了這裏,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方?

倪紅蓮胸襟坦蕩,敏銳地抓住了對方狼狽的目光:“半夜三更的,真有雅興啊!”世界並不大,華北就更小了,但凡有點抱負的北方人都往這個大都會紮。

金勝趕忙澄清:“陪客人。”見鬼,這下他成啥人了?

“請問您剛剛在幹嘛?女人的屁股是你能隨便摸的嗎?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口氣冷冷地質問。她終於有機會看到他的本來麵目,從不招*?說大話!

“忽然發現個養眼的,調戲一下。”他以一臉*笑掩飾內心的尷尬。錯誤無法補救,禽獸到底吧。

“你還叫人哪?滾遠點!”她不屑地翻了他一眼,轉向別處,不稀罕拿正眼看他。

“臨滾旦之前奉勸你一句:睡覺就上去宿舍睡,睡在這兒當心被人輪*了。不過你要是願意被輪,就算我沒說過。”心中暗想:她不是故意在這兒“送貨上門”吧?

宿舍?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行頭,忽然媚笑著說:“我象幹那行的嗎?抽時間給你冰個火?再不然整個高難度——‘倒掛紅繩’什麽的?”小臉忽然一繃,“金勝!你從認識我那天就沒把我當好人!想什麽呢?我隻是在這兒住宿!”

“住宿?”他滿心疑惑,“幹嘛不住賓館?你以為這裏很安全嗎?”

“澡堂便宜!”賓館?以為她跟他一樣屬於地主階級?脖子上的大鏈兒在收黃金的小鋪子裏賣了五千多塊,找到工作之前還要以防不一,不省著點花,能行嗎!

“隨便拋個媚眼就日進鬥金的女人還住這種地方?小氣!”他忽然翻騰起滿肚子的怨氣。

“你到底聽哪個王八旦說的?純屬放屁!我跟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是哪個挨千刀的禿驢誹謗我?”她抬高嗓門,旁若無人的咋乎著。

“小點聲!你那麽愛當焦點嗎?坐下,慢慢說。”他迫切地想要聽她的解釋,或許他真的誤會了,而他心裏非常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對方。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你哪兒來的,我認識你嗎?”她的心碎了,永遠無法彌合,落雨的那天,她徹底傷透了……

“非跟我賭氣是嗎?愛說不愛,當我沒問過。”金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可人出了洗浴中心,心卻留在那裏了。

結了帳,送走了滿意而歸的領導,上了披著霓紅的V0L0V,心裏卻再次猶豫了:他就這麽走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會不會出什麽事情?連他這樣的君子都動了*心,更別說那些如饑似渴的*中餓鬼了。

不行!不論她願不願意,此刻都得聽他的。把她弄出來,就這麽定了!

推門下了車,對著司機吩咐到:“你走吧,我晚上不回了。”

小剛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向潔身自好的金總要留宿花街柳巷了?心中有一絲惋惜,也有一絲責怪:姓金的,你怎麽對得起阮靜雲呢?而心裏有再多的看法也不能說,夜生活是人家的私**,不是他一個司機應該操心的。

眼看著車子漸漸走遠,融入了街口五彩斑斕的夜*。金勝邁著大步轉回洗浴中心,直奔裏麵的休息大廳。

倪紅蓮依舊坐在躺椅上,仿佛連姿勢都沒換過。兩手抱著一瓶礦泉水,那雙眼睛分明哭過。靈魂出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腳下半米開外的地麵。忽然,一雙黑*的休閑皮鞋占據了她的視線。猛一抬頭:他怎麽又回來了?

沒等對方問話,金勝已搶先開了口:“收拾東西跟我走,少廢話,不然我可動硬的了!”話音剛落,一把握住對方的胳膊。

“你少碰我,再不放開我叫保安了!”

“你就是叫警察今兒也不能跟這兒侍著!”他猛一用力,隻聽她半真半假的慘叫一聲,極有裝腔作勢的嫌疑。

“討厭……放開……疼……你弄疼我了……”任憑她用力掙脫,最終還是被他拽出去了。

“換衣服,我在外麵等你。趕緊去!”他黑著臉,粗聲大氣。

“這身衣服本來就是我的,隻有一包行李鎖在衣櫃裏。”她嘟著小嘴,撫過胳膊上被他rou躪的痕跡。

“你就穿這玩意兒上大街嗎?”下半截包不住屁股,上半截露著肚臍。穿著不如不穿,純屬蓄意mi*。該死,他在幹什麽?眼光居然又陷進她胸前深深的溝壑裏麵。

“這兒太熱,熱得受不了了!”她氣急敗壞地辯解著,“你看不順眼就閃遠點。王八旦,誰稀罕你看!”

“誰稀罕看你!取行李,我在大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