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五十九章 尷尬旅途

時光如梭,一晃又是半月。初秋微雨,正是出行的好天氣。

一大早,金勝站在窗邊美美地抻了個懶腰,嘴還沒合上就急著說到:“妞兒,起哇。再檢查檢查行李,看有沒有什麽落下的。”這半月,他隔三差五才回一趟自己的住所,大多數夜晚都留在了這裏。

倪紅蓮神色庸懶,一翻身將薄被裹在了身上,趴在床邊凝望著身披晨光的男人,頑皮地說到:“帶好錢和身份證,落下什麽都不怕。”輕歎一聲,與他隨意閑聊,“我昨兒請假的時候,老板的臉那叫一個黑,我當時往死了擔心他不準我請假探親。”

“不準假就炒了他!我家妞兒這麽漂亮還怕找不到工作嗎?”他轉回身,諂媚地拍了一馬。

客廳裏忽然傳來《戀曲1990》,金勝一邊不耐煩的囑咐,一邊奔著放在客廳裏的手機疾步而去,“快起!可能是司機。”拿起電話,端詳著號碼。錯愕,靜雲?回頭對著房內的**無奈高喊,“你情敵!”

“唉,真是百折不撓啊!接吧,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主動找你談分手啊?”倪紅蓮心裏越發佩服這姓阮的妹妹,金勝對她不冷不熱,她就看不出來嗎?好歹也找個緊張自己的男人嘛,幹嘛非拿熱臉往人家冷屁股上貼啊。

金勝接通了電話,靠在**問到:“丫頭,有事嗎?”

“喂,勝哥,我已經整整一星期沒見到你了。連個電話也沒有,你最近在忙什麽?”話語間明顯透著埋怨。

“嗬嗬。”他輕鬆換了話題,“業務跑得怎麽樣?能完成銷售任務嗎?”

“昨晚聽小剛說,今兒一大早要跟你回D城辦事,是嗎?”對方人雖不在他身邊,消息卻靈通極了。

“啊。那邊要打點的衙門口太多,又要忙起來了。”小剛?不是間諜是什麽?

“勝哥,反正是周末,你就不能帶我一起去轉轉嗎?隻當散散心,人家也好見見你!”

“我是去辦事,你當是去旅遊嗎?”被對方這麽一逼,金勝有點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算我沒說。知道你忙,可我真的好想你。”小丫頭一副嬌滴滴的口氣。

“靜雲,我著急收拾行李,你照顧好自己。”

“想你。”

“恩。”

倪紅蓮在一旁穿好了輕便的運動衣,表情無奈地小聲發起了牢騷:“也不知道這妹妹怎麽想的,你這麽個二老頭子哪兒吸引人?”

“哥的優點你還不知道嗎?咱屁股後麵啥時候缺過小女女!”他口氣極其自大,讓倪紅蓮恨不能衝上去甩他倆嘴巴。

“優點?嗬嗬,活還不錯。她不會是被你——咳咳——舒服了吧?”反正她最看中的就是這一點,某人莫非跟她有同感?

“瞎說啥!我倆連波都沒打過一下。”他立馬澄清。

“誰信啊!咱D城有句不雅的話:女人屬狗B的,跟誰透跟誰親。沒那點關係她能纏著你不放嗎?”從去年年上算起,他們倆人在一起有個月了,從沒睡過,可能嗎?要是換了別人她沒準信,放在他金勝身上,她才不信呢!一分半的定性,**人!

他剛要開口辯解,就被她搶先了一步:“別擔心,我不是看不開的人。你們以前有沒有關係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絕對不能有關係!”

“神經病!”金勝有些無奈,怎麽解釋她也不信。說來也怪不得她,如今的社會就是這樣的風氣。女孩子太開放,動不動就是婚前同居。怨不得男人們坐在一起開玩笑說:如今娶媳婦難,娶個黃花大閨女難於上青天。能娶個二手的已經算幸運了,保不準都是若幹手的。媽的!也不知道讓哪個王八旦當了處女終結者,花還沒開就搶先動手掐了。

呃?怎麽象是在罵他自己呢?伸手摸了摸後頸,不爽地扭了扭脖子。

小剛將車子開到位於甘家口的“金屋”之下,迫切地想見識一下偷了阮靜雲愛情的“狐狸精”。抬眼望去,一美女腦後盤了個鬏,穿著一襲素黑的KAPPA跟在金大老板身後。小剛覺得有點眼熟,在記憶裏尋找著類似的身影。

D城!

他清楚的記起,這個女女仿佛是“大個兒”的女朋友,人長得漂亮,讓人過目不忘。可這女的是怎麽跟金總搭上的?而金總又怎麽會接手朋友的妞兒?他自認了解金勝,對方在男女之事上極有原則。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又該怎麽解釋呢?忽然回憶起那天金勝留宿澡堂的情景,想來撿個也沒什麽不可能。心裏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感,看見對方上了車也懶得吭聲。

金勝以為自己的私事沒必要跟小剛多說,全心鋪在倪紅蓮身上,體貼地拉著對方的小手說:“妞兒,出來高興嗎?”

“嗬嗬。”礙於司機在一旁,她以輕笑回應。她跟這個司機見過麵,當初在“辰光國際”的旋轉餐廳此人曾看了她無數眼。可對方一直以為她是大個兒的女朋友,如今碰到這種局麵,他會怎麽看?心裏或許在罵:臭婊子,不要臉!

小剛始終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開口問到:“金總,咱直接奔D城嗎?”

“甭!今兒周六,哪兒都不辦公。挑今天出來是想出去轉轉,咱走保定,趁有空先去趟五台山。開發合同簽下來了,正式投入之前,我想先去趟五爺廟求個通達平安。聽D城的朋友說,那地方香火鼎盛,可靈驗了。”

倪紅蓮身為土生土長的“老D城”,接著對方的話茬說:“人們去五台山原本是去拜菩薩的,隻因為有一年連著兩個中了彩票大獎的去五爺廟燒香還願,從此小廟聲名遠播,菩薩看著都眼紅了。”

“去過?”金勝故意調侃,“怎麽沒見你中個百八十萬的?”

“我?光顧遊山玩水了,連門都沒進去過。我當初根本就不知道佛是什麽,五爺是哪棵蔥更不知道了。”

“呸呸,不許胡說!妄言不敬當心遭報應。”他可是虔誠的信徒,而旁邊那丫頭也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口無遮攔,罪過罪過!攬過她的肩膀,湊近她耳邊柔聲說到,“咱時間不多,今晚住哪兒,明兒一大早去五爺廟燒頭柱香,之後去”文殊院“給咱孩兒點對蓮花燈,求個大智大勇。”

倪紅蓮嬌羞一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輕聲抱怨到:“成色,你孩兒在哪兒呢?”

“該種上了吧?肚子裏沒有嗎?”他溫暖的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摩挲。

“去!討厭,有別人在,手拿開!”她聲音超低,兩人嘀嘀咕咕,眉來眼去,看上去格外親昵。

“小剛是咱自己人,沒關係。”金勝細心安慰,一臉寵溺地將她按在懷裏,目光有意瞥了眼一路保持沉默的司機。

小剛一連幾次克製不住自己的目光偷偷掃過後視鏡。看著後排的一對恩愛“狗男女”,心中不禁胡思亂想:阮靜雲啊阮靜雲,你這對手段位太高,看樣子你恐怕是歇菜了。人家倆都好得恨不能連體了,你那單相思有什麽用啊?別執迷不悟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實在不行,你剛子哥陪你呱嗒呱嗒?明知不可能實現,但做夢娶媳婦也是美事,他這輩子到底能找個啥樣的媳婦?實在不行也撿個破爛貨算了!

心裏為金勝不平。公司裏的美女排成行,以金大老板那樣的條件啥樣的女人找不上?偏偏看上個破爛貨,這品位實在不怎麽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個騷婆娘,眼看著平日裏沉著穩重的金大老板被她迷成這個樣,一上車就抱著不撒手,至於嗎?要是真讓阮靜雲看見這副情景還不嫉妒死了!

金勝的目光自小剛的側臉移向後腦,心裏一時間感到隱隱的不舒服。因為身邊的這個女人,對方可能已經把他看扁了,也許,他該解釋一下?

該從哪兒說起啊?算了吧!真要把八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都倒騰一遍嗎?他一直以為倪紅蓮隻要不是他老婆,沒人會看不起他。看起來他錯了,連一個司機都在嘲笑他。他忽然發覺自己又在“自欺”了,為了證明自己是個體麵的男人而放棄了婚姻,選擇了名義上的獨身,可到頭來怎麽樣?還是會被那些知情者當成笑話!

誰讓他喜歡她呢?算是額外的隱忍和犧牲吧。可一旦深想起來更可怕,他的孩子真的要擁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嗎?也許,他不該要孩子,不該讓那個小家夥一出生就承受背後的指指戳戳。在一片咒罵聲中長大,活在世上太痛苦了。

可他非常想有個孩子,想有個酷似自己的小家夥跟自己叫聲爸爸。到底該如何抉擇?但願大智大勇的文殊菩薩能給他智慧,他該如何解開這絞在胸口的一團亂麻?

“哥,怎麽了?”她發覺身邊的男人魂遊太虛,敏銳的察覺到他眼光中的矛盾與焦灼。

他空洞的雙眼刹時有一輪溫柔的光芒閃過,夾雜了幾分倉皇,幾分心疼:“沒什麽。腦袋裏一片空白,昨晚睡得太少,發愣呢。”

“是嗎?”她很肯定對方說謊了。為什麽?他有什麽秘密瞞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