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六十七章 養虎為患

“三千?”江浩興奮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價碼。

金勝靠在窗口的簡易沙發上,點了點頭回應到:“放心,虧待不了你!隻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可得往心裏去啊。那些事情從沒發生過,咱們倆從沒有一點瓜葛,咱這輩子隻能是兄弟,你小子記住了嗎?”

“勝子,把心放肚子裏,我江浩能害你嗎?你在這時候能拉兄弟一把,兄弟報答還報答不過來呢!我江浩指天發誓,我要是透露半句,就讓我得癌症不得好死!勝子,受我一拜,咱以後就是兄弟了。”話沒說完,雙膝一彎,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他這是因禍得福,老天爺可憐他,這輩子想都沒想過能留在金勝身邊,隻要能時不時看他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倪紅蓮,你說啥也想不到我能跟在金勝身邊吧?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原本想借此機會在背後“飄揚”你幾句,如此一來,反到不急於一時了。你以為從此就能榮華富貴了?這輩子休想有好日子過!

自從有了江浩的加入,金勝覺得日子好過多了。之後的一個星期,兩人雙雙出入酒席,幾乎形影不離。江浩對他一直都規規矩矩,金勝對其公關工作的表現也相當滿意。

趁著空閑,金勝還專門帶著對方去小南街的專賣店買了兩身衣服,換上新行頭之後的江浩看起來越發油頭粉麵,跟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似的。江浩忽然間覺得生活如此美好,陰霾的生命終究雨過天晴了。成天喝茅台,吃大餐,住賓館,坐豪車,全身上下都名牌,而最重要的是有“心上人”陪著。他此時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的,雖然必須把那份感情藏在心底,而兩個人能朝夕相處他已經很開心了。他終日“酒精沙場”,為了“心上人”的事業而與之並肩奮鬥,一生如此,夫複何求?

午飯過後,金勝正在隔壁房間午休,江浩和小剛分別躺在各自的**閑聊。話題很雜,葷的素的都有,正說到幸頭上,小剛的電話忽然鈴聲大作。立即接通,聽了對方的問話笑嗬嗬地回應:“靜雲?稀客,終於想起給哥們兒打個電話了!”

“我和我哥馬上下高速了,你們在哪兒住呢?勝哥的電話關機,隻能找你了。”阮靜雲在電話裏略顯焦急地詢問。

“嗬嗬,我們剛洗完澡,金總這會兒正找了個女的按摩呢!”小剛瞬間忽略了淡淡的失望,有意編了個故事刺激對方。

阮靜雲將信將疑,對著電話大嚷:“你們這些男人習慣了互相打馬虎眼,真是搞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真的!老板怕你查崗,不然能關機嗎?”繼續詐唬她。

阮靜雲心裏霎時沒了底,平靜了片刻,找回了話題:“你就哄我哇!快說,在哪兒呢?我哥等得不耐煩了!”

“北嶽二部,就在咱開發的那片兒對麵,二樓,到了打電話。”

阮靜雲放下電話,將地址告訴了哥哥,嘴裏還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這個死剛子,居然編故事說勝哥按摩呢!”

阮靜山一心二用,一邊開車,一邊說到:“丫頭,你知道是編故事還那麽生氣幹嘛?勝子算不錯的,沒大多數男人那麽花花。不過我可提醒你,這樣的男人更可怕,你得時刻提防著點,那家夥一根筋,要是真被哪個狐狸精給迷上了,扔你的時候眼都不眨!”

“哥,你這話啥意思?我沒太聽明白。”小丫頭心生疑雲,連忙追問。

“這麽說吧,就好比你哥我。哥應酬多,在外麵花花草草慣了,可胡鬧是胡鬧,從沒有個放在心上的。我對你嫂子那是當神一樣供著,外麵彩旗飄得再紅火也不會影響家庭生活。勝子就不一樣了,八輩子難得看上一個,一旦下手,八成是玩真的。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我要是那八大胡同的常客,勝子就是那蓋別院兒納妾的主兒。靜雲啊,等將來倆人結婚了,你睡覺都得睜隻眼,別傻乎乎的!”

阮靜雲因為哥哥的一席話直冒冷汗:“哥,讓你這麽一說,天底下還有可靠的男人嗎?”她要求不高,隻想找個安分的,真心疼她的。因為金勝不花哨,她才格外看中對方。讓哥哥這麽一說,她可真有點害怕了。

“可靠?那就找一窮鬼吧!連你都養活不起,想花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阮靜山覺得火候不夠,繼續給妹妹醍醐灌頂,“是男人都好色,真找個窮鬼也不見得可靠。什麽層次有什麽層次的市場。有錢人可以開派對,玩會館。沒錢的可以去那三流的歌廳隨便找一個。就咱要開發的那片兒,貼著城牆根兒總有幾個四五十歲的老娘們兒,專掙落魄民工的錢,五塊錢一位。所以,哥勸你還是看開點,將來一心鋪在孩子身上,兩眼一閉,向你嫂子學習!”

小丫頭張大了嘴巴,無奈地幹笑一聲:“嗬嗬,我要是嫂子,早跟你離婚了!我可容不得我老公出軌,他要是真跟哪個女人不清不楚的,我立馬跟他拜拜!”

“傻丫頭,這年頭拿離婚嚇唬誰呢?你前腳一挪窩,外麵那個立馬就搬進來了!這不等於瞌睡給個枕頭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怎麽說她才能明白?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忠貞不渝,言情小說看多了!

“不跟你說了!好男人絕種了,我就當尼姑去!反正我不能容忍男人象你似的!”

“嘿,怎麽跟你哥說話呢?我這苦口婆心的為了誰?怎麽還衝我來了?”

說著話,車子已經停在了北嶽賓館門外。撥通了小剛的電話,對方很快從賓館裏迎了出來。阮靜山打量著跟在小剛身後的陌生麵孔問到:“這兄弟是?以前好象沒見過。”

“江浩,金總特聘的公關經理。”小剛連忙解釋。

江浩一陣局促,急忙客氣道:“哪兒是什麽經理,就是個陪酒的。”

小剛猛一拍他的肩膀,揭密到:“別客氣,公關部壓根沒有部下,但凡備案的都是經理。名片也都這麽印,你老弟當然也不例外。”停止說笑,轉回身對阮家兄妹正式介紹到,“江浩跟咱金總十幾年的交情,D城的酒神太多,飯桌上全靠他關照金總了。走,咱進去說,站大街上幹什麽。”

“勝子呢?”阮靜山一邊往裏走,一邊問。對方要是知道他來了,應該會迎出來的。

“睡著呢!昨晚被放倒了,上午強挺著跑了幾個衙門,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小剛無奈地解釋。

“讓他睡到自然醒吧,開了半天車我也得緩緩。靜雲,你去再開兩間房吧,我在這兒等著。”阮靜山把包遞給妹妹,一屁股坐在休息廳的沙發上。

相互點了個頭,各自回了房間。一進房門,江浩就迫不及待地問到:“剛子,那二位是什麽人啊?連你這心腹,都上稈子巴結人家。”

“這二位比我還心腹,那男的跟金總從小玩到大,仿佛還是同案,公司所有項目的采辦,上料都歸他管。那女的是他妹,也是咱金總的女朋友,倆人下個月訂婚,等人家成了老板娘,想巴結還輪得上咱嗎?”

“勝子眼光不錯,那女的挺漂亮的。”江浩隨口附和,心裏卻有幾分失落。金勝——究竟還是喜歡女的。

一念閃過,想到倪紅蓮。對方被金勝養著,這個所謂的“老板娘”大概是不知道的。如果這個女人知道了倪紅蓮的存在,會是什麽樣的後果?金勝有沒有可能被迫拋棄那個?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這個“準老板娘”或許會離開金勝,那樣金勝會不會傷心呢?

不行!目前還不是交底的時候!等兩人結了婚,他再找機會透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倪紅蓮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他迫切地想要報仇,但不能以犧牲金勝的婚姻為代價,江浩,再忍忍吧。

金勝獨自躺在隔壁房間的大**覺得頭重腳輕,強迫自己閉上眼卻始終半夢半醒。中午一通“慰問電話”直打到了手機斷電,誰知掛掉電話之後,腦海裏填滿了紅蓮的身影。或許他該抽空回去一躺,這樣下去他恐怕要害上相思病了。緩緩張開眼睛,伸手取來充電完畢的手機。剛一開機,連續收到好幾條短信息。仔細看下,大多是“移動小秘書”提示的漏接電話,隻有一條信息來自阮靜雲,說她和她哥馬上就到D城了。看看發信息的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以此推測人應該已經到了賓館。

起身穿好衣服,用坐機撥了隔壁的號碼,一聽小剛接起了電話便忙著問到:“靜山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醒我?住哪個房間了?我這就過去找他……”

掛了電話,直奔對麵不遠的房間,剛一敲門,就看見隔壁房間裏探出腦袋的阮靜雲。對方勉強一笑,語調似有些埋怨:“一睡醒就往我哥屋裏鑽,看起來一點都不想我。”

金勝有些無奈,提起嘴角半開玩笑:“小丫頭片子,我好容易清淨了幾天,你怎麽又出現了?”

“什麽話?好象說我不該出現似的!”鬱悶!對方講起話來永遠象哥們兒一樣嘻嘻哈哈,全然看不出一點情到深處的樣子。他們倆下個月就要訂婚了,之後就去領證。等倆人有了親密關係之後,不會還是這個樣子吧?

金勝上下打量著撅著小嘴的阮靜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嗬嗬,傻丫頭!”總之是不來電,他印象裏始終拿她當個剛斷奶的小破孩兒看。國慶節眼看就要到了,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得找個機會盡快攤牌。他或許該先找靜山談談,最好能通過靜山之口委婉地轉達他的意思,力求做到既不傷對方顏麵,又能將不良影響控製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