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孽欲驚夢

第七十九章 切斷線索

事發當晚,孑然一身的倪紅蓮堅強地擦幹眼淚,上了開往D城的列車。夜幕降臨的時候,再次踏上了久違的故土。一出站就找了個IP電話廳撥了文惠的號碼,響了幾聲對方終於接了起來:“喂,誰啊?”

“我回來了。想住你家,方便嗎?”她平穩的聲音如沉靜的夜色。

“這會兒在哪兒呢?想來就來吧,隻要你男人沒意見,我肯定沒問題。”對方爽快地應了下來。

“讓男人見鬼去吧!我又成單身貴族了!”倪紅蓮舉重若輕,談笑自如。眼淚呢?麻木了……

“怎麽,又被甩了?”

“什麽!這下是我甩他。算了,到了再說,先掛了。”

二十分鍾後,倪紅蓮拎著心愛的帆布大包上了樓,一進門就踢掉腳上的鞋子盤腿坐在沙發上。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痛快,一抹嘴問到:“惠,有啥吃的?”

“我靠,逃荒來的?正好我也沒吃,咱去下頭的小飯店吃點吧。”難得的大方。

“發財了?頭一次見你這麽大方。”看見好姐妹,心情不由好了許多,“找上男人了,還是找上飯碗了?”

“我這會兒跑直銷呢,好歹能混個吃喝。”有了事業可做,文惠看上去明顯自信了許多。

“得,晚點兒我請你吃夜宵。先跟我出去辦點事,幫我去賭攤上找找大個兒。”倪紅蓮歸鄉的一路上早已盤算好了自己將來的生活。

“找那家夥幹什麽?”文惠一臉疑惑。

“你幫我把人叫出來就行了,我是怕在那地方遇見江浩。”

“對了,江浩好象發財了!頭些日子我見穿得人模狗樣的,跟他呱嗒了幾句,他還答應幫我聯係點業務呢。”倆人說著話一前一後下了樓,打車直奔大個兒的賭攤。

文惠進去不久,大個兒就跟在她身後晃出了大門口。“美女,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找我有啥事?勝子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對方熱情問候,笑嗬嗬地迎上前來。

“他最近比較忙,暫時回不來。甭廢話,說正事,我想把出租車和房子頂給你,你看能給多少錢?我現在人不在這邊住,沒時間照看,也沒那精力一個一個的問買家。勝哥說,這好事就便宜你了。你出個價吧,差不多就行,完事你再慢慢找買家。”倪紅蓮一心想把車子房子提前出手,如此以來,金勝這輩子都甭想找著她。

“勝子給你買房了吧?一張嘴就這麽大方,有了款爺撐腰,口氣就是不一樣啊。你那車還按四萬,可那房子是個小獨間值不了幾個錢。這麽著吧,一共給你十萬,你看咋樣?”

“你死去吧!十二萬,行我就把手續給你,不行,我就另找別人。”瞥了對方一眼,佯裝要走。十萬?打劫啊!

大個兒明知道這買賣穩賺不賠,連忙喊住對方,“哎,急什麽啊?沒說不準你還價啊?再怎麽說,還有勝子的麵子呢。十二萬就十二萬吧。手續帶了嗎?等著,我進去給你拿錢。”進去打了個轉身,出來時接過一大落手續,將一張信用卡遞到倪紅蓮手上,“這卡上是八萬多一點,等會兒咱去提款機上看一下。”說著從包裏掏出兩捆現金,開了個玩笑,“這兩萬你先裝上,我上午才印的,全是假鈔。”

買賣順利成交,順便給大個兒一個難得的榮幸請兩位美女吃夜宵。對方天生願意在女人堆裏紅火,情願被她們倆當鱉捉。酒足飯飽之後,大個兒好意送兩人回家,倪紅蓮想都沒想就委婉的拒絕了。讓這家夥知道她住哪兒,金勝大概很快就會找到她。可那天殺的真的會回來找她嗎?或許隻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那家夥老婆孩子都有了,還會想起她嗎?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愛也愛了,恨也恨了,事過境遷,兩人身份地位懸殊,細想想她未必比阮靜雲適合他。放下,隻當是成全吧,她要找個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一切都過去了……

衝了個澡,滿懷心事地躺在大**。全無睡意,跟小姐妹整整聊了一夜。放下,哪有說起來容易?冷暖自知,甘苦自嚐……

天放亮的時候,姐妹倆才進入了夢鄉。而此時,金勝正奔波在趕往D城的高速路上。公事是小,私事是大,開發的事情迫在眉睫,卻不是他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他是奔著紅蓮回來的。她可能回D城嗎?畢竟這裏有她的家。有些擔心,她該不會一氣之下,又回他男人身邊了吧?

江浩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閉著雙眼。聽小剛說了近兩天發生的事情,跟他原來的計劃差距很大。一心攛掇阮靜雲找人教訓倪紅蓮一頓,想不到對方這麽輕易就把她氣跑了。雖然沒能如願讓那女人也挨一頓暴打,可值得高興的是對方已經主動離開金勝了。她一心夢想的榮華富貴成了泡影,他江浩也算是報仇雪恨了。無奈金勝居然不死心,披星戴月地趕回D城找她。她是回家了嗎?金勝幹嘛那麽在乎她?因為她懷孕了?

車子還沒下高速,金勝就撥通了大個兒的電話,“兄弟,在哪兒呢?這會兒有空嗎?”他原想通過白金柱找那幾個去過倪紅蓮家的手下,隻是覺得那樣太繞遠了。不如直接找大個兒,好久不見,順便聯係一下。

“回來了?昨兒晚上我還請你家紅蓮吃飯來著!她說你得過兩天回來,想不到這麽快。”

一聽這話,金勝不由麵露喜色,對方見過紅蓮,說明她真的回來了。嗬嗬一笑,輕鬆的調侃到:“你們怎麽碰一起了?請她吃飯問過我嗎?”

“哎呀,我的哥哥。你的妞兒我能有啥想法?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得謝你,又把這麽好的買賣便宜我,那房子和出租我已經照單全收了。”

“什麽?”房子,出租,她都賣了?該死,居然還冒充他的意思!她要幹什麽?打算卷款潛逃,換個城市?

“不好意思,連車帶房我出了十二萬。反正紅蓮現在有你罩著,也不缺那點錢。勝子,隻當吃點虧,讓兄弟多賺點。”

金勝對錢絲毫提不起興趣,急著問:“知道她去哪了嗎?”

“笑話!她能告訴我嗎?你給她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她帶了電話我還用問你嗎?”對著電話不耐煩的抱怨。

“這事鬧的。昨晚有個女的跟她一起來找的我,是不是去她朋友家了?”大個兒思量片刻,給出了有效線索。

“文惠?”金勝忽然想起上次在賓館見過的那個女人。倪紅蓮當時戀戀不舍,看上去倆人關係不錯。

文惠?坐在前方的江浩立刻樹起了耳朵。倪紅蓮去文惠家了?金勝也認識文惠嗎?看起來這個“奸夫”是公開的,除了瞞著他這個泥頭,地球人都知道了!

大個兒一拍腦門,肯定的回答:“沒錯,就是她。你問問吧。”

問?上哪兒問,他又不知道文惠住哪兒?金勝滿心鬱悶,隨口應了一聲,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本想去趟她家,她卻先他一步把家賣了。什麽意思?成心躲著他?轉念一想,也算找到點安慰,去文惠家總比回去找她老公強多了。既然她人在D城,他不妨耐下心找人打聽一下。

睡到中午,倪紅蓮因為一陣惡心猛地坐起身。人沒到廁所,酸水已經嘔出來了。兩隻手捂著嘴大步衝向馬桶,吐了幾口,覺得舒服多了。洗了把臉,轉身回到**。文惠揉搓著朦朧睡眼忍不住盤問:“老實交代,是不是又被人種上了?誰的?”

紅蓮苦笑一聲,淡淡說到:“還能是誰的?我上輩子該他的,每次都管種不管收。”八年前她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回了家,八年後她又是一個人帶著個肚子回了D城,傷感有一點,可心情卻大不相同。那時候她太小,覺得茫然,害怕。而今,她已經長大了……

“啊?你知道有了還跟他分手?最次也該狠狠訛他一筆撫養費嘛!”昨晚聽說了她目前麵對的處境,文惠一心為她不平。

“我到現在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懷孕了,等會兒下去買個試紙測一下。”撫著反酸的胸口,無奈的回答。

“真有了怎麽辦?流了?”她可不讚成對方做單親媽媽。

“為什麽?我好容易才有個孩子!我又不是沒結婚的大姑娘,生個孩子不是很正常嗎?我對男人已經徹底失去知覺了,以後打算自己過,有個孩子總算有點希望,以後就不愁老了沒人管我了。”她在火車上就一直在盤算這件事情。她跟江浩隻有離婚一條路,可離了之後,還要改嫁嗎?都說結婚是錯誤,離婚是覺悟,再結婚是執迷不悟。天下烏鴉一般黑,與其每天受男人的氣,不如自己帶著孩子過。她有手有腳,還能餓死不成?好歹手頭上還攢了幾萬塊錢,加上賣房賣車的十二萬也不少了。找點輕鬆穩當的小生意做做,養活孩子應該差不多。

“跟江浩離了就不打算再找了?萬一遇到個好的,這孩子可就成累贅了。”文惠權衡利弊,誠心勸說。

“好的?男的是沒希望了。將來孤單了,就是找夥計(情人)也找個女的,說不定會變成LALA的。”說著話,色迷迷地打量著文惠,趁其不備在對方圓滾滾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文惠也不是省油的燈,即刻瘋狂反撲:“吃我豆腐,看我不把你扒光了!”倆人在**嘻嘻哈哈打成一團,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LALA。倪紅蓮緊緊拽著胸口的衣裳差點笑斷了氣,話語中夾帶著急促的喘息:“好了,別鬧了,我投降了!昨兒咱倆一起找過大個兒,那家夥碰上江浩準得跟他說。那貨準能猜到我住你這兒,我怕他趕著過來找我麻煩。我等會兒就走,先去買個手機,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去了外地,往後咱倆單線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