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雲之一刀霸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遇

察知勤話音剛落。四個秀麗的丫鬟從側門裏輕巧步出。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裏,一個蒙著紗巾的女子在一個俏麗丫鬟的陪同下緩緩走出。看到女子的瞬間,大廳裏猛的一靜,所有人的眼神已經定格在了女子身上。

一襲青色長裙,襯著無限曼妙的身材才,亭亭玉立。雖然紗巾遮麵,卻怎麽也掩飾不住鍾靈地秀的氣質。眉宇間不自覺間掛著的一抹柔態,使人禁不住想去嗬護。可她渾身散發著一種孤清氣雅的氣質,使人不敢褻瀆。

蕭雲不禁暗讚一聲:好一個孤世於立的憐秀秀!看著旁邊的於扶雲眼裏剛好閃過的一道異彩,不禁暗歎一聲,看來憐秀秀的魅力男女通殺啊。

憐秀秀似對道道灼熱的視線視而不見。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秋水般的泓眸緩緩從眾人中間掃過。

“各位。”清脆如天籟般的聲音終於將眾人喚醒。眾人紛紛以最帥的姿勢站定或坐定。

“謝謝各位前來參加小女子主辦的文藝賽會。希望各位能在這裏盡展所長。為表示對各位是謝意,小女子就先現曲一首,以請眾位評定。”

說罷。沒待眾人表示感謝。便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入方台中央的簾幕之內。看著美人兒的身影消失,眾人不由大是歎息。可隨即紛紛豎起耳朵,將精神提升到了極致。凝神靜息,生怕錯過一個字符。

“叮叮咚咚!”

箏聲悠悠地從簾幕內傳下來,箏音由細不可聞,忽地爆響,充盈到整個空間。眾人不由自主被箏音吸引了過去。小花溪樓閣內外,所有人聲樂聲全部消失,隻剩下叮咚的清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箏音流水之不斷,節奏漸急漸繁,忽快忽慢,但每個音定位都那麽準確,每一個音有意猶未盡的餘韻,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嚐。

“咚!”

箏音忽斷。

箏音再響,眾人腦中升起驚濤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人事卻不斷遷變,天地亦不斷變色。

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箏情,以無與倫比的魔力由箏音達開來,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神,跟著眾人的心境隨緣變化。

眾人目光漸漸呆滯。一些意誌稍弱的人已掛了兩串清淚。完全沉迷在了音樂的魅力當中。

蕭雲緩緩閉上雙目,享受著每一個字符帶給他的思潮。他可以想象的到憐秀秀纖長白色的手像一對美麗的白蝴蝶般在箏弦上飄舞,一陣陣強可裂人胸臆、柔則能化鐵石心為繞指柔的箏音,在小花溪上的夜空激湯著。

“叮!”

箏音悠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靜,仍似沒有人能從憐秀秀的箏音中回複過來。

蕭雲微微一笑,首先鼓掌。憐秀秀的曲音,雖然沒有前世那般複雜樂器的配樂,可在意境上不是自己前世那些音樂可比的。

聽到蕭雲的掌聲,眾人霎時驚醒。如雷掌聲立時響遍小花溪。

那個俏麗的丫鬟從簾幕內走出:“小姐一曲已經演奏完畢。諸位有什麽想法和感慨,盡管暢所欲言,好壞自有小姐評定。”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他們這些人裏雖有冒充儒生混進來的,但大部分都是學識高絕之人。尤其有幾人在文采上更是當地的一地之冠。但麵對憐秀秀這樣文鬥未曾一敗的文壇大豪,他們依舊隻有站邊的份。

那丫鬟捂嘴一笑道:“各位也可以將自己的大作拿出來,好讓大家評定一下。若真是妙筆名作,小姐也會欣喜的。”

“我來!貧道不才,嘿嘿,願與憐秀秀小姐對上一對。”丫鬟話音剛落,一個道士打扮的三四旬許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中年道士頭紮高髻,麵上三屢長須自頜和兩鬢垂下,一副仙風道骨風範。誰知他剛站出來,下邊就立即有人驚聲道:“無心道人!”

眾人嘩的一陣,紛紛向無心道人投去惡心的目光。這無心道人的名聲可謂壞到了極點。尤其是眾人都知道粵南那一起“一宗七女”八成是他做的。所以,無論黑道白道,沒有一個對他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不過無心道人這個時候要與憐秀秀邀戰。卻沒人反對什麽。因為眾人都知道。雖然這個無心道人人品不怎麽樣,但偏偏學識高的很。據說年輕時還考中過當年榜眼。所以,他倒有資格有此一說。

丫鬟走入簾幕中,片刻後簾幕中傳出憐秀秀的聲音道:“你出題吧。”無心道人眯了眯眼道:“小姐有福有壽,願發慈悲。憐大家請對。”

簾幕中聲音沒有任何猶豫道:“道人何德何能,敢求布施?”

“好!”憐秀秀語罷,大廳內眾文人紛紛喝彩。一些頭大腰粗偏穿著儒裝的武者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也跟著大聲叫好。

無心道人臉色微微泛青,想不到憐秀秀這麽不給麵子,於是思考了一會兒道:“願小姐身如藥樹,百病不生。”

幾息功夫,簾幕內傳出聲音道:“隨道人口吐蓮花,半文無舍。”

蕭雲眼睛在簾幕上掃過,不禁心裏大歎。怪不得憐秀秀出道至今仍未曾在文壇上被人比下。當真才思敏捷的很。一般人就差遠了。他在前世的時候,也在學了幾年文學詩詞。當然,大都是被老頭子逼迫的。雖然談不上出神入化,卻也頗多精通。對上一般的詩詞還是不在話下的。可和憐秀秀一比,卻還是輸了一線。

那無心道人見憐秀秀出對犀利無比,不由心裏惱怒不已。挖空心思了一陣,嘿嘿邪笑道:“小娘子一天歡喜,如何撒手寶山?”

簾幕內頓了下來。眾人的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怕萬一憐秀秀對不出,豈不是就再也沒有資格拒絕無心道人的邀請,而羊入虎穴了?無心道人見簾幕內沒了任何聲息,以為將憐秀秀難住了,不由大喜。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求麵對麵的“談詩作對”了。

蕭雲無語的笑了笑。心裏暗道:這憐秀秀平時柔柔弱弱的,可耍起心眼來,也是不含糊的很啊。看來表麵的東西有時候還不能輕易相信。

果然。就在眾人的心髒提升到極致,無心道人心中無限得意的時候,憐秀秀傳出聲音緩緩傳出:“瘋道人恁地貪癡,哪得隨身金穴?”

“籲......”大廳裏眾人齊齊的鬆了一口氣,無心道人臉色一僵,思忖了很久再也對不上來,臉色驀地一陣鐵青,雙眼盯著簾幕閃爍不定。腳步不禁向簾幕逼了兩步。

察知勤見無心道人的動作,心裏一緊。已準備好全力待發。他能感覺出來這無心道人一身修為不下於他,如果這老家夥鬧起事來,他也不一定能製得住。

可無心道人向前逼去的腳步驀地一頓。他感到自己被一股精神意念鎖定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朱七公子旁邊的胖子,待看到胖子嘴角的笑意時,渾身一緊,冷汗直下。媽的,這裏怎麽還有先天高境高手?各種想法在頭腦中一閃而過,終究不敢放恣,不甘的道了一聲告辭,隨即狼狽的退出大廳。

眾人皆是一陣哄笑。此刻他們大約也都猜出,這憐大家剛才多是耍了無心道人一道。於是對憐秀秀更加佩服起來。

片刻,俏麗的丫鬟再次從簾幕中走出來,大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道:“請諸位看我手中的一幅對子。”眾人都向她手中看去。卻發現丫鬟手中是一幅對子不假,隻是對子上隻有半句話。上聯是“福無雙至”,下聯是“禍不單行”,都少了幾個字。而且看著對聯的意思消極得很。許多有才的文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隻聽丫鬟又道:“各位想必也知道這兩句半句對子都是不吉利的對子。小姐的意思就是讓諸位在對子裏各加幾個字,使整幅對子變大禍為大吉。這算是我們小姐出的第一道題了。諸位請對吧。”

眾人立刻兩眼放光,紛紛思忖著怎麽對上。他們都知道,隻要誰能夠過了憐秀秀出的三道題,就會被邀請與心中的美人兒暢談一晚。

其中這裏麵間接的意思他們又怎麽會不明白。既然都肯和你晚上暢談了,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傻子都能想得出來。

大廳裏再次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竭力的思考著。其中有幾個有才的人紛紛上前將自己對的詞字獻上,可紛紛不盡如意。漸漸的,場麵冷了下來,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都對著那幅殘缺的對子發起呆來。

蕭雲嘴角一挑,有趣的來往輕瞥著。於扶雲見他的表情,白眼道:“你這麽看人家,難道你對上來了?”

還沒待蕭雲點頭,突然一陣喧嘩從大廳外傳來。

“你們這幾個惡狗,欺人漲勢。我劉飛隻要大難不死,遲早會將一切全部討回來的!”

隨著音落,大廳門“蓬”的一聲被撞裂開來。接著一個人影滾了進來,顫了幾顫不動了。接著一群人從外麵魚貫而入,將那人影包圍起來。

察知勤眉頭大皺,喝道:“怎麽回事?!”人群中立時走出一個渾身肌肉鼓脹的中年漢子,對察知勤和廳內眾人一施禮道:“打擾各位了。我們是武昌衙門裏的捕頭,正在奉命緝拿這個犯人。現在正將犯人繩之於法,打擾了......呃,朱七公子,白巡察使,李公子,怎麽你們也在這裏?”

朱七公子幾人緩緩從人群裏走出,笑著道:“原來是武昌第一捕頭‘力王’駕到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你們快辦事吧。不要打擾了憐小姐的興致。”這“力王”在武昌一帶名聲不小,一身修為更在先天初境頂峰。現在買他一個麵子,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到。

“是,是。這小子能一口氣憋到這裏,也算是他的能耐了。剛才受了在下一掌已經暈死過去。我們這就告辭。你們幾個,將他抬起來,給我抱走。”“力王”話罷,就有幾人向躺在地上的人影抓去。

可那幾個人的手還沒碰到地上的人影,就見眼前一花,一個人已擋在人影麵前,接著頭腦巨疼的往後跌去。

眾人愕然的往場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已經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人影。那人影的散發頓時從臉上滑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少年的麵容。

“如果不給蕭某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得遺憾的告訴各位,你們怕是看不到外麵的太陽了。”眾人還沒回神的時候,青年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眼睛已經冷冷的盯上了“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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