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雲亂煜

第26章 三法合一

第二十六章 三法合一

秋葉的神色凝重,他伸出一根手指。

不是朝著從天而落的降魔杵點去,而是在他麵前的虛空上劃動。

畫符!道宗的特有手段。

自從九字真言在佛門手中大放異彩以後,道宗也開始重視這門發源於自身的法決。

佛宗配合九字真言,有咒文和手印兩種手段,道門也創出了自己的手段,符咒!

秋葉的手指慢慢在麵前虛空劃動,或者說他是在寫字。

周圍的天地元氣隨著秋葉手指的移動開始緩緩波動,無數天地元氣匯聚在秋葉的指下。

一道仿佛橫貫天空的筆畫被秋葉緩緩畫出。

秋葉畢竟是道宗傳人,雖然也會佛宗的手印,但終究不如自己本門法決來的熟悉。

秋葉這道用符篆形式施展出來的真言,與剛才用手印施展的幾乎是天差地別。

狂風大作。

無數的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吹過了東都外城,一直來到秋葉和秋月和尚所在的街道上。

吹亂了秋月和尚的月白僧袍,吹散了秋葉的一頭烏發。

秋葉麵無表情,一聲輕喝,喝散了身前的狂風。他繼續在虛空中畫自己的符,而腳下開始按著奇異的步伐走動。

步罡,全稱踏罡步鬥,又稱步天綱。它是無數道宗大能開創完善而傳下來的,通過步法,存思九天,按鬥宿之象、九宮八卦之圖步之,與佛門的手印有異曲同工之妙。

佛門有手印,咒文,真言三法合一。何以破之?

秋葉給出了自己答案,道宗有步罡,符篆,真言,亦可三法合一。足以破之!

風停!

秋葉的腳下步伐隨之停止,同時他的最後一筆緩緩落下。

一個大大的“兵”字出現在秋葉上空。

兩人均是三法合一,道宗和佛門法決不分上下,那麽比拚的就是二人修為的高下。

秋葉以修為高絕著稱,是當今修行界年輕一帶中的第一人。在三年前碧羅湖辯法大會上,秋葉就已是年輕一輩中第一個履霜境界修行者,三年已過,秋葉的境界又該何等高深?

接下來秋葉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盛名之下無虛士。

巨大的兵字決衝天而起。

道宗的青色仙氣與佛門的金色佛光交融在一起。

青光摧枯拉朽一般突破金光的防線。

佛光晃動,降魔杵落在巨大的“兵”字上。

兩者僵持片刻。

“兵”字絲毫不動,而降魔杵器身上卻開始緩緩出現裂紋。

接著“兵”字猛然上升。帶起無數的青芒。

金光暗淡不已,降魔杵的裂紋逐漸增大。

如此片刻以後,降魔杵終於是寸寸碎裂。化為漫天的佛光。

“兵”字繼續緩緩上升。撞擊在秋月和尚的巨大金色法身上麵。

金剛法身迅速暗淡。

秋月和尚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血色全無。

秋葉並不想殺死秋月和尚,如果殺死他會引起佛門道宗的爭端,這是秋葉不想看到的,所以他這時收回了“兵”字真言。

收起真言後,秋葉背負雙手靜靜看著身前不遠處的秋月和尚。

秋月和尚歎息一聲,也是收起自己的金色法身。

隨著法身的消失,天空中那一片烏雲慢慢合攏,遮擋了背後的藍天。

無數的雨滴再次落下。打濕了秋葉身上的青色道袍,打濕了秋月和尚的月白僧袍。

秋葉撐起他的油紙傘說道:“可還要比過?”

他以真言破真言,相比於秋月和尚的狼狽,秋葉依舊雲淡風輕。

秋月和尚苦笑道:“小僧連讓道兄拔劍的資格都沒有嗎。”

“該出劍時,我自會出劍。”秋葉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秋月和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秋葉道兄可曾踏入逍遙境界?”

秋葉答道:“未曾。”

秋月和尚點點頭不再多言。

剛才一番爭鬥,秋月和尚一直站在原地未動,現在他緩緩挪開了自己的腳步,站到了路邊。

然後秋月和尚雙手合什行禮道:“秋葉道兄,請。”

秋葉朝秋月和尚點點頭,沒說話,撐著傘繼續向前走去。

秋月和尚站在雨幕中靜靜注視著秋葉的背影。

直到秋葉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白衣絕色女子出現在秋月和尚身邊:“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出手?”

這女子正是東都第一美女,秦穆綿。

秋月和尚轉身看著秦穆綿,微微搖頭道:“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哦?”秦穆綿微微一挑眉。

秋月和尚歎息道:“秋葉道兄最擅長的非是神通法術,而是他的劍,此番我連他的劍都未能逼出,再多你一人也是毫無勝算。”

秦穆綿聞言微微皺眉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秋月和尚目光轉向秋葉消失的方向道:“接下來他還會與瞑瞳有一戰,我們隻能見機行事,拖到蒼雪大師來到東都了。”

……

蕭煜站在自己小院中。

他的身邊站著墨書,墨書撐著一把大號的油紙傘將兩人遮住。

把那細密的秋雨擋在了傘外。

蕭煜背負著雙手,看著遠方的天際。

就在剛才,那邊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可以看到烏雲背後藍天的“大洞”,接下來又是青色和金色變換。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了蕭煜的注意。

蕭煜的眉頭微微皺著,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時站在旁邊墨書偷偷望了蕭煜一眼,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恐懼。

對於她來說,昨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紫月人事不醒,然後第二天一早被兩個黑衣侍衛帶走了,蕭大、蕭二死了,現在小院中隻剩下她和蕭煜。獨自麵對蕭煜這個最大的嫌疑犯,墨書感覺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身為公府下人,墨書自知跑不掉,隻能硬著頭皮留在蕭煜身邊,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做錯一件事。生怕接下來就是自己。

蕭煜當然不知道他的小侍女腦子裏這些心思,而且已經把他列為高度危險目標。

即使真的知道,也恐怕是付之一笑。蕭煜現在更關心的是,剛才天空上出現的那些異象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無塵子和秋月和尚所說的“那件事”已經開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