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雲亂煜

第90章 血祭雷光,舍身成佛

第九十章 血祭雷光,舍身成佛

秦穆綿一袖退金蓮,讓在小巷另一邊的蕭煜稍稍驚異,隻能禦出自己袖中飛劍攻向秦穆綿後心,意圖圍魏救趙。

秦穆綿勾了勾嘴角,一手拍出。

飛劍如此速度之下,竟然沒躲過秦穆綿這一拍,劍鋒被她兩指夾住,不等蕭煜撤劍,秦穆綿屈指一彈,這把出自柳乘風的飛劍便寸寸碎裂。

蕭煜麵無表情,拿起還帶著劍鞘的長劍,劍鞘上篆刻著三個小字,破陣子。故劍名破陣子。這把劍不是什麽名劍,隻是蕭煜母親方璿留給他的。

蕭煜破陣子在手,豪氣頓生,意誌愈發堅定。他重新開始步步前行。長劍依然收在鞘中,每走一步都異常慎重。

第一步跨越了一丈距離,然後蕭煜沒作停留便邁出了第二步。

第二步步子稍慢,隻有半丈左右,蕭煜稍作停留。

第三步僅僅隻有常人兩步距離,蕭煜停留時間更久。

……

當然距離秦穆綿更近的還是秋月,先出手的也是秋月。

在蕭煜爭取出的這個小空當中,秋月雙手合什。

隱隱約約間,禪唱變為誦經。

一尊怒目金剛相在秋月身後出現。

秦穆綿不信佛,甚至輕蔑於佛,她認為佛門中人就是一群欺世盜名之徒。

既想像道宗一般稱霸修行界,還想要顧全自己的好名聲。說得更難聽一點就是既想要當****,還想立牌坊。

這樣的一群人,修行得出什麽慈悲?不慈悲說慈悲是為假慈悲。即便是有真佛,她也不信不敬,更何況隻是一尊假金剛?

她寒聲說道:“我不信佛,區區金剛相可奈我何?”

秋月身後金剛相高舉起手中金剛杵,憤怒的望著眼前瀆佛之人。

小巷間迸發出無數金光,一道來自金剛杵的佛光從天而落,落在秦穆綿身上。

秦穆綿身上紫魂衣紫光大作。愈發濃鬱的紫色形成一件紫色玉衣結界,將落下的佛光全部擋在外麵。

短短幾息之間,秦穆綿連破秋月兩法,秋月神情驟然凝重。誦經聲變得更快更急,一連串異常複雜難懂的音節從他唇間迅速吐出。

這段音節晦澀難懂,因為這是佛門特有的法咒。

法咒位列佛門三法之一,另外兩法則是手印和真言。

三法合一被提及過多次,這是佛門弟子遇到太過強大的敵人時搏命手段,而且因為施展有極大威力,極有可能反噬自身,一旦反噬便再無挽回可能。所以一般佛門弟子很少動用這種威力極大的手段。

秋月在對戰秋葉時曾經用過一次,舊念對戰蕭煜時也曾用過一次。

兩者皆是遇到了不可戰勝的強敵,無奈才用出這個手段。

秦穆綿以空冥第一人身份踏入履霜,如今又攜帶著重寶紫魂衣,自然是難以對付之強敵,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真言隨著法咒響起。

秋月手中的手印連連變換。

周圍天地元氣頓時生出感應,小巷間無數狂風吹起,兩側的房屋甚至都遙遙欲晃,一道佛光自秋月手中升起。

秋月的身後站有金剛相,金剛相是佛門護法,怒目除魔,除魔自然是用手中兵器。

金剛杵,或者也叫降魔杵。

秋月手中的佛光落在身後金剛相手中的降魔杵上。

降魔杵離手而飛,每飛一寸,便變大一分。

待到了秦穆綿頭頂上時,已經有一人多高。

降魔杵通體金光大作,直直砸向秦穆綿的頭頂。

秦穆綿麵色冷峻,雙手合在胸前。一抹血色夾雜著雷霆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後,雷霆蜿蜒,如一對翅膀。

雷法向來是道宗專屬法門,更被視為克製魔教功法的最佳法決,魔教曾有一教主,有感於此現狀,苦思多年創出一門別致的魔功雷法。

血祭雷光雙翼。可攻可守的雙全之法,甚至逃命也是無可比擬,隻是需要施法者的大量精血。

而驟然損失如此之多精血的秦穆綿也不好過,臉色微微蒼白,不過在紫色紗衣的映襯下卻多了一分妖媚。

秋月臉色凝重,懸空降魔杵朝下落下,顯然是要做雷霆滅魔的姿態。

雷翼微微震動,在紫魂衣的加持下,無數雷光暴起,硬生生的將降魔杵自下而上的托住。

……

在白山頂上走上一人,同樣的白衣,一頭烏發被七支銀簪由上而下一一束住,腰間配一繡劍。

她站在夜風中,俯瞰著中都城,感歎道:“怎麽都沒想到秦穆綿自從東都一別後,手腕愈發厲害了。現在我已無半分把握勝她了。”

話語瞬間被吹散在四散的夜風中。

女子嫣然一笑,可做傾國,接著她縱身一躍,乘風而下,由白山之巔向中都城飄去。

“不過你卻漏算了秋月,你以為秋月與我萬萬不可能聯手,卻是小看了他。今日定要你留在中都!”

女子臉色慈悲,卻自語著很不慈悲的事情。

乘風而行,雖然比不得秋葉的禦風而行,但在月光下卻如天外飛仙,說不盡的驚豔。

小巷中,秋月的降魔杵開始搖晃,顫顫巍巍,搖擺不定。

秋月雙手合什。

秦穆綿伸出一手作爪型,帶起無數血色雷光。

佛光搖撼,金剛杵寸寸破碎,化為無數金色顆粒,現在的秦穆綿已經與東都時候的秋葉相差不遠。

一擊不成。秋月受到三法合一的反噬,臉色黯淡,七竅中有鮮血流出。這位佛門高徒的淒慘模樣實在有些恐怖。

隻是秋月神情依舊平靜,他沒有抹去臉上的鮮血,而是雙手不斷在自己身上輕輕點下。

每點一處,那堪比金石的金身上就會破開一個血洞,無數的鮮血從秋月身上流出,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這是佛門中的舍身成佛之法,類似於魔教的天魔解體。

取佛祖可割肉喂鷹之故。

小巷另一側。

蕭煜已經邁到了第九步。

第九步,蕭煜已經變得極慢極慢。

仿佛慢放的鏡頭一般,又好似身負千斤重擔,把腳抬起然後放下都是那麽艱難。

金剛杵碎的一瞬間,蕭煜懸空著的右腳猛然落地,宛如登高望遠,終於走完最後一步,爬上了山頂,眼前一片開闊。

九步九重樓。

一抹亮光,勢若驚雷。

方寸間一道雷霆,奔向秦穆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