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雲亂煜

第189章 藍玉三劍

第一百八十九章 藍玉三劍

陰鷙老者對於周圍一切變得無動於衷起來,隻是一雙如鷹隼的雙眼死死盯著城樓之上,在城樓上有一抹寶藍,呼嘯而來的春風將藍衫公子的袍角高高吹起,藍衫公子右手持劍,左手食指輕輕點在劍身上,麵上帶著溫和笑意,“藍玉恭候閣下多時。”

藍玉左手食指中指並為劍指,在龍泉劍上輕輕一抹,這便是一劍。

藍玉第一劍出,帶出一道輕吟,長劍未離手,隻是身前空間輕輕扭曲。

藍玉在修行界中的名聲比不得秋葉,甚至較之秦穆綿和秋月慕容,公孫仲謀等人也是差之甚遠,可這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很弱,大宗門弟子向來不能以境界論實力高低,即便現在藍玉表現出來的實力隻是履霜中境,但是越境而戰的例子哪裏又少了?再者說,以天機閣先生的眼光又怎麽會走眼?

扭曲的空間由龍泉劍劍尖處出現,一直延伸向陰鷙老者,雖是無形,但此刻卻已然有形。

陰鷙老者臉色凝重,他本身就是出身魔教,比起狄希這樣的半路出家的散修更要熟悉三教中傑出弟子的恐怖,一般隻要不是差了一個大境界,小境界內,下境與上境相差無幾也不足為奇,藍玉雖然不是三教中人,但是其師天機閣閣主卻是逍遙境界的大神仙,不由得不讓陰鷙老者心生警惕。

老者雙手一圈,然後同時伸出,周身元氣轟然而動,兩條猙獰青龍由他雙臂上蔓延開來,張牙舞爪。魔教中功法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以鍛體為主,比如說元屠,另一類則是以元氣變化為主,比如黑炎術。此時陰鷙老者用出的就是攝元手的更高層次形態,青龍攝元。

兩條青龍離手而出後,相互盤旋纏繞於老者身前,剛好擋在藍玉這一劍的必經之路上。

兩者無聲無息間相遇,兩條青龍潰散成無數細小青龍四散而飛。而藍玉無形一劍在化為有形後也是再次散於無形。

陰鷙老者麵前街道寸寸碎裂,這一劍沒有傷到他,隻是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凝重。

藍玉挽了個劍花,淡淡笑道:“四象法門,還有三象,若是再等藍某出手,可就沒有用的機會了。”

陰鷙老者無動於衷,大半輩子的摸爬滾打,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言辭就動搖心神,原本伸開的雙臂畫了一個圓,收縮於胸前。

藍玉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手中龍泉遞出第二劍。

龍泉劍整個劍身都顫抖起來,繼而整個劍身開始左右擺動,如一條長蛇蜿蜒盤曲。

“去!”藍玉鬆開劍柄,長劍離手而出,如一條長蛇蜿蜒天際刺往下方的陰鷙老者。

第一劍是無形劍氣,第二劍是飛劍。

老者原本收縮於胸前的雙手猛然合起,四象法門,也是類似於佛門法相的東西,卻又有不同,沒有真偽之分,亦不需要觀想,隻要法門得當就可以用出。不過也沒了佛門法相那份神意,宛如死物。

一尊龜蛇虛影將老者籠罩其中,這是四象法門中的玄武合儀,就像青龍攝元與攝元手的關係一般,四象法門都會有相對應的四個小法門,蕭煜曾經初步煉體所用的合儀鍛體法決便是脫胎於此。

在空冥境界將四個小法門學會,晉升履霜境界後,四象法門便是水到渠成,可以算是循序漸進。隻是四象法門太過依賴境界,每一個小境界可以修習一象,陰鷙老者以履霜中境的境界也不過是學會了青龍攝元和玄武合儀而已。

龍泉劍倒飛而回,而龜蛇虛影也漸漸淡去,最終緩緩消失不見。

藍玉伸手接住龍泉,神態悠然。

方才兩劍似是信手而為。

陰鷙老者凝重的臉色上多了一分蒼白,說實話,這兩劍他接的很不輕鬆,不然也不至於早早就用了兩式四象法決。他低頭看了眼現在還微微顫抖的雙手,苦笑一聲:“藍公子,第三劍?”

立於城頭之上的藍玉輕輕一笑,“殺人劍還未殺人,自然是要有第三劍的。”

話音落下時,藍玉的第三劍遞出。

這次不是劍氣,也不是飛劍,就是劍本身,手中劍。

藍玉手持龍泉,右腳向前一步踏出,咫尺天涯,“劍還是握在手裏最安心。”

下一刻,藍玉已經由城頭一步邁到陰鷙老者身前,悠然一劍,刺向陰鷙老者心窩。

老者悶哼一聲向後退連退數步,最後一腳踩下,亂石飛濺,青石板鋪就的街麵被他生生一腳踩出一個大坑。

這時藍玉的龍泉已經死死抵在老者心口上,但是卻沒有刺入半分!

藍玉淡淡笑了笑,悠然踏出一步,橫在兩人之間的龍泉便彎了一分。藍玉不以為意繼續向前,龍泉再彎上一分,隨著藍玉前行,龍泉愈來愈彎。

陰鷙老者臉色越來越蒼白,咬牙道:“藍公子何苦步步相逼!”

藍玉溫聲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老者猛然不動,藍玉又是一步向前,已經彎曲到極限的龍泉再也承受不住,嘣的一聲,斷裂成無數碎片。

一柄上好長劍就此成過往

隨著龍泉劍斷裂,陰鷙老者一口鮮血噴出,被其中蘊含力量震飛出去,化作一個滾地葫蘆。“

劍斷人亡。

藍玉手裏還拿著半截殘劍,不給陰鷙老者任何機會,左腳跟上先前右腳邁出的一步,再次來到陰鷙老者身前,手中殘劍一劍刺下。

殘劍雖短,卻也可以穿胸而過。

這時老者身上插滿了龍泉劍身的碎片,渾身上下血流如注,再也無力抵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半截殘劍被藍玉按進自己胸口。

陰鷙老者被藍玉一劍穿心而過。

藍玉鬆開劍柄,轉身,再也不看一眼,悠然而去,隻剩下陰鷙老者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

他奮力掙紮了幾下,想要坐起,終究是沒有成功。餘光中那一襲藍衣越走越遠,他的世界漸漸晦暗起來。

陰鷙老者艱難的望向天空,喃喃道:“棋子,棄子,敗了便是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