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雲亂煜

第69章 十八伽藍

第六十九章 十八伽藍

這一戰是蕭煜與祿時行的第二戰。

藍玉也好,秋思也罷,甚至是慕容,不顧是為何目的,總之他們來到了蕭煜身邊,他們幾人可以說是如今修行界年輕一輩中最為拔尖的那一小撮人,形容他們是履霜境界無敵手也不為過。可遇到了天人境界的黑水萬,仍舊是被壓製在下風。

當慕容禦使九把銀簪,朝他周身九處竅穴刺來,黑水萬並沒有太過在意,秋月悟出佛門六相,慕容就用十八伽藍,雖然厲害,但神通還得看誰來用。黑水萬更在意的是蕭煜背後的那柄青色長劍,上次對戰蕭煜並無此劍,此番再戰,蕭煜多背了這柄長劍,而且長劍出匣時的威勢蕭煜也曾遙遙感知,若是大意之下被傷可就得不償失,所以不得不防。

不過待到慕容的九柄銀簪全部近身後,黑水萬的臉色卻是稍稍變得凝重起來。

若是慕容用九柄銀簪從正麵強攻黑水萬,以黑水萬天人境界的實力,根本不足為懼、天人,天人合一,取天地元氣為己用、省去一氣換一氣的功夫,禦使天地元氣如禦物等等手段,不過是天人手段的一方麵而已,天人神妙,遠不止於此。

當日蕭烈上梅山,在山腳下輕輕歎息,整個梅山便憑空生風,這已經天人合一的極為神妙的境界,心神沉浸天地之間,以人心擬天心不過如是。所以人心動,天地便動。

如果說履霜的核心就是一句秋風未動蟬先覺,那麽天人的核心便是人心擬天心。

若是正麵強攻,黑水萬甚至可以不動用自身元氣,僅憑禦使天地元氣便可輕鬆破去慕容的十八伽藍。

所以這次慕容幹脆是反其道而行,不以元氣顯化十八柄伽藍寶杖,幹脆以銀簪本來麵目飛出,以銀簪之利卻破黑水萬的人心擬天心。

黑水萬心中冷笑,舉起青木杖,淩空虛點,九柄銀簪還未近身,便被他強行定在半空之中。

接著黑水萬大袖一揮,九柄銀簪四散飛射,慕容白皙臉色上湧起一陣不正常的鮮紅,繼而變為蒼白。

黑水萬輕鬆破去慕容的十八伽藍,嗤笑一聲:“就這點本事?公主殿下呢,讓她拿通幽再來那麽一刀還算像回事。”

而就在這時,蕭煜右手拔劍,一直背在身後的青龍吟在手,以劍十九回旋之勢橫空刺向黑水萬。

黑水萬麵無表情,手中青木杖上藤蔓瞬間暴漲,一揮之間便已經變成一條巨鞭,不過一鞭便打散了蕭煜的劍十九,無數劍氣當空爆散開來,黑水萬視而不見,隻是輕輕揮袖,便將暴亂的劍氣化為無形,而青木杖上所延伸出來的巨鞭去勢不減,直奔蕭煜而去。

蕭煜右手中的青龍吟微微顫鳴,淡淡青芒浮現於劍身之上,蕭煜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記劍七,一劍移開近百丈,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鞭。

而蕭煜的氣息也在一瞬間變得似有似無,劍七之後再變劍二,圓潤流轉如一體的劍氣完美的將自己守護起來,將緊隨著追來的幾條藤蔓斬斷。

黑水萬收回青木杖上衍生藤蔓,眼神陰鷙,“劍十九,劍七,劍二,竟然連劍宗看家的劍三十六也學會了,難怪秋葉會對你刮目相看。”

“就是不知道劍三十六中你會幾劍?”

黑水萬正要再度出手,終於將沙蟒解決完畢的藍玉姍姍來遲,手中水晶骷髏上燃燒騎熊熊冥火,緊接著異聲大作,鬼笑連連,恐怖之聲仿佛狂潮怒湧。

黑水萬眼中陰鷙更重,“竟然連鬼獄吼的神通都摸索出來了?”

黑水萬猛然將手中的青木杖插在地上,青木杖上青光大盛。

頭頂是厚厚鉛雲,不見半分陽光。生根發芽的青木杖卻開始瘋狂生長。

仙人植寶樹!

舊氣換新氣後的蕭煜對於百丈寶樹拔地起的神通視而不見,手中青龍吟前指,“匹夫怒。”

蕭煜初時練劍,便曾立誌要一劍遞出,不管人間帝王還是天上仙人都要血濺五步。

這是匹夫一怒,也是庶人劍。

蕭煜練劍以來,未曾拜過名師,或自學,或偷師,唯獨劍術與這三劍是蕭烈親自所教。

蕭烈這位俗世第一人的眼界,比起逍遙神仙也相差不遠。

蕭煜庶人劍遞出,起始於百餘丈外,卻轉瞬既至。

如一道白虹,隻是白虹閃過之後,才傳來轟然氣爆破空之聲。

而另一邊,藍玉手中的水晶骷髏已經脫手餓出,玄冥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藍白色的冥火,伴隨著水晶骷髏一聲聲淒厲的鬼嘯,一尊以冥火鑄就的身軀正在水晶骷髏的身下成型。

黑水萬臉上露出鄭重神情,這枚水晶骷髏原本是他的法器,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重重妙用,此時被藍玉用出,已經是相當於天人境界一擊,而蕭煜的庶人劍,本就是越境殺人的一劍!

不過雖然能威脅到黑水萬,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頭,倒也不能讓黑水萬生出退卻之心,隻見黑水萬抓住青木杖所化寶樹的樹幹猛然一搖。片片青葉從樹幹上落下,嘩嘩作響。

無邊落木蕭蕭下。

落葉如刀,落下卻不落地,而是沿著一種奇異的軌跡開始繞著寶樹旋轉。

片刻之後,黑水萬身周三十丈,盡是飛葉如刀。

……

金鷹口外激戰,草原上的諸多修行者都已經有所察覺。

哪怕是遠在烏斯原上的修行者,也是遙遙望向西北。

一名腰佩黑劍的男子沿著小河悠然前行,男子神情恬淡,隻是偶爾朝著西北方向看上一眼。

如果說這位年輕男子是一名世家公子,那東都中的諸多公子們就隻能算是一朝得誌便猖狂的暴發戶出身了。

在男子身邊的是一名女子,身著白衣,腰佩白劍,臉色卻有些病態的蒼白,似乎是大病初愈。

男子走的不快不慢,每一步的距離似乎都是經過量好的,不多不少,河流的盡頭就是多倫河,而多倫河是青河的支流。

男子忽然停下腳步。

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

公孫仲謀搖了搖頭,“我有點想不明白,秋葉為什麽會提前出手,而不同蕭煜等人一起。”

張雪瑤沉思了一會兒後道:“你是說秋葉……”

公孫仲謀笑了笑,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