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一人
得到鴻蒙天尊的允諾，莫淩天心情輕鬆了不少。
能夠說服鴻蒙天尊放棄這方界域，已經是莫淩天想要的最好結果了。
盡管他在這片界域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有著真正的感情。無論是晴兒，還是婉兒，哪怕是梁文靜和慕逍遙，都是莫淩天生命中最為重要的親人、朋友或前輩。
莫淩天離開半仙淵，直接一步落在了虛空之中。
“林師姐，你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前往仙界？”虛空之中，莫淩天凝重的看著林萱問道。
原本莫淩天想要回到神落大陸，幫助林萱誅殺梁家的那些人，卻被林萱婉言拒絕下來。
“嗯，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為族人和父母報仇。”林萱眼中升起一絲堅定道。
莫淩天清楚林萱的性格，盡管看上去柔弱，但卻有著自己的堅持。
“既然如此，那便希望師姐早已了解仇怨，來仙界找我。”莫淩天向林萱點了點頭道。
林萱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
一團璀璨的光華閃現，莫淩天眼前的虛空瞬間撕裂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莫淩天感受到豁口中濃鬱的仙元氣息，向林萱抱了抱拳，一步就踏了進去。
“嘭……”
一聲沉悶的炸響傳來，莫淩天直接轟在了一片碎石之中。一股骨骼碎裂的感覺傳來，莫淩天渾身癱軟的躺在碎石中半天沒能起來。
許久，莫淩天終於恢複了一絲力氣，這才起身向周圍看去。
遠處，一片壯闊無比的山脈連綿起伏。不遠處，一個小型村落一般的莊園冒著嫋嫋炊煙。
看著那嫋嫋炊煙向空中慢慢升騰，莫淩天眉頭不由緊鎖。
自己不是用昕元劍一送給自己的破界符來到了仙界嗎？怎麽落在了這凡人一般的村落邊？
並且讓莫淩天鬱悶的是，周圍的仙靈氣更是微弱到了極致。
想到仙靈氣，莫淩天身上再次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
“尼瑪，太坑了，說好的破界符竟然是這種水貨。”莫淩天下意識的運轉法決，不過兩個呼吸後，心裏頓時一沉。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竟然空虛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地步。不要說仙元，就是神念和力量都提不起半點。哪怕空氣中那淡弱到幾乎感受不到的仙靈氣，莫淩天也吸收不了一絲。
“老殘魂……”莫淩天想要調轉神念向老殘魂詢問，卻發現之一識海中的那一絲神念就連真靈世界都溝通不了。
“尼瑪
怎麽會這樣……”莫淩天想哭的心都有了。
渾身骨骼斷裂，全身修士盡失，讓他更絕望的是，現在比起一個最普通的凡人他都要不如。
雖然老殘魂曾經告訴過他，在借用老殘魂的力量進階到六芒幻劫境後，他會有一段時期的虛弱期，但可沒說過會連一絲力量都沒有吧。更可恨的是，自己還用昕元劍一的破界符砸在了這片碎石叢中。
足足嚐試了小半天，身上的傷勢不但沒有絲毫好轉，那種噬骨的疼痛反而更加強烈了一些，莫淩天心裏升起一股怒意。
他想不到，自己榮歸故裏的景象沒有看到，竟然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狠狠的咒罵了一番昕元劍一和老殘魂，隨便在碎石周圍找了根還算結實的樹枝椏，莫淩天這才咬牙切齒的向不遠處的莊園走去。
就算是修為全無又如何？就連死都死過了一次，他如今又回到了仙界，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雖然他現在沒辦法恢複修為，甚至這裏的仙靈氣也近乎沒有，但總有一天他身上的傷勢會好。
亂石重生的山腳顯得有些空曠，甚至空曠的有些荒涼。眼看夕陽就要落下去，莫淩天距離那不遠的村落依然還有不小距離。
看著以往一步不用就能踏過去的路程，如今走了兩個時辰依然不到盡頭，莫淩天心裏就升起一股頹然和悲歎。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莫淩天終於看清了那莊園的輪廓。的確是一個小型村莊。
在村莊外，傳來一陣喧嘩和戲謔之聲。
莫淩天尋著喧嘩聲向村落走去，很快就看清了村落外麵的情景。
在村落外，有一個不小的廣場，大概有十數名少年男女，正在一起吵鬧。
在那十數名少年男女中間，有一名灰袍少年被強行壓住跪倒在地上，對著那十數名少年男女。
“哈哈哈，鵬遠，你就是一個流浪到這裏的野小子，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雜種，每天在我們這混吃混喝，讓你好好跪拜我們竟然還不願意……”
“就是，我們願意和你一起玩，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給你一口飯吃，那是你一百年積的德。”
“哈哈……林誌，你快別說了，看看這雜種的眼神，這雜種看你的眼神，哎呦呦，真的好嚇人啊！”
十數名少年男女肆意張揚的侮辱這那跪倒在地上的少年，甚至有人上前踹上幾腳。
莫淩天微微皺眉，那叫鵬遠的少年不過十來歲，但是瘦弱的身軀好像竹竿般，有一種風吹便倒的感覺。可就是這樣瘦弱的少年，竟然被人強行
按在地上踢打。
同樣少年，都說少年單純，是最美好的時光，可這些少年男女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呢？難不成村落中的大人們也沒有人管問？
莫淩天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想要上前將那十幾名少年男女狠狠的教訓一頓。不過還不等他快步走過去，渾身一股撕裂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
隨著幾名少女一頓嘲笑，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十數名少年男女都是興致高昂的向村落走去。
莫淩天慢慢的走到廣場，看著依然跪倒在地，渾身蜷縮在一起的灰袍少年。
“你叫什麽？”莫淩天走到灰袍少年麵前，隨地坐下淡聲問道。
似乎這才感受到莫淩天的存在，灰袍少年慢慢的抬起頭，深邃清澈的目光帶著濃鬱的不甘和仇恨。
“你叫什麽？”莫淩天看著少年清澈而複雜的眼神，心裏微微一驚再次問道。
少年沒有回答莫淩天的話，卻是深沉的看了莫淩天一眼，問道：“你是誰？”
莫淩天看著少年纖弱而堅毅的身軀，臉上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道：“我叫莫淩天，路過這裏。”
少年聽到莫淩天的話，麵色依然沉靜，道：“我叫鵬遠，也隻是路過這裏。”
感受到少年深邃的眼裏那種掩飾不住的仇恨和異於常人的冷靜，莫淩天知道這是一個有過往的少年。似乎讓他看到了前世中的自己，無依無靠，受盡冷暖。
“那些人為什麽欺負你？你為什麽不還手？”莫淩天悠悠的看了眼就要完全落下地平線的夕陽，問道。
少年慢慢從地上站起，抖了抖灰袍上的灰塵，將胸前幾道顯眼的腳印擦掉，也是看向遠方：“因為我不是這個村落的人，我在這裏白吃他們的東西，我現在隻是自己一人。”
莫淩天依然做著，看向少年瘦弱的身體，他能感受到，在少年身體中有著怎樣的不屈和堅毅。
“我現在隻是一人，這是他們打我的原因，也是我不還手的原因，但我總有一天會還手。”少年轉過身，冷冷的看著莫淩天道，就像訴說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為何會路過這裏，並且看上去比我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比我受傷更重。”灰袍少年出乎意料的露出一絲冷笑，看著莫淩天道。
莫淩天帶著一絲震驚看著灰袍少年，他想不到一個剛剛還被十數人踩在腳下的少年，竟然這麽快就能從那種憤怒中清醒過來，微笑道：“我也不知為何會路過這裏，不過我現在也是一人。”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