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爺很暴力
“大寶，最近在書塾裏有沒有認真跟著先生誦書啊？”一個披金戴銀的，白白胖胖婦人手裏扯著一個不省心的孩子。
孩子沒精打采的說：“先生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天天檢查我背書，少背一個字就得伸出手去挨板子！娘……我再也不想去書塾了！”
“小小年紀不去書塾，你還想去哪兒呀？”胖婦人焦躁的伸手朝孩子的腦袋上招呼了一下。
孩子卻是興高采烈，“跟著阿爹學做買賣，跟著阿舅學做木工，我都可以的！”
胖婦人卻站住了，伸手指了指眼前排成了長龍的人群，滿臉笑容的說：“大寶，反正你也無心學習，不如就把你送到相府裏麵長長見識吧！”
大寶嚇得呆住了，半晌，才“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一邊哭，一邊揪著他娘親的衣襟苦苦哀求，“娘……大寶知道錯了！大寶以後一定天天認真背書！大寶以後再也不惹娘親生氣了！娘……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呀！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去相府呀……”
胖婦人趾高氣昂的問：“以後你還敢不敢不背書了？以後你還敢不敢提輟學的事啊？以後你還敢不敢偷跑出去聽說書啊？”
大寶畏畏縮縮的說：“隻要娘親不讓大寶進相府，大寶什麽都聽娘親的！”
達到了教育兒子效果的胖婦人心滿意足的拉著被嚇怕的兒子走了。
又來了一個抱著小孩子的瘦婦人。
小孩子剛剛兩三歲模樣，攀著瘦婦人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要吃饅頭，饅頭不好吃，我就要吃糖包！糖包是甜的，我就要吃糖包！”
瘦婦人抱著孩子直接擠進了人群中，“小乖，既然你這麽喜歡吃糖包，那娘親就把你賣給相府當家奴吧！相府裏麵的夥食可好了，一天到晚都有糖包吃！”
小孩子已經哭得沙啞的嗓子立即就哽住了，他強忍住哽咽，含著淚花，癟了癟嘴。
“娘……”聲音驚恐，一抖三顫。
瘦婦人湊上前去大聲問管事的婆子，“你們收不收小孩子做書童啊？”
小孩子嚇得臉色蒼白，大聲喊道：“娘……我這一輩子都不再吃糖包了！再也不吃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真的不吃了？”
小孩子拉著瘦婦人的手，一溜煙跑遠了。
遠遠又走了過來一個牽著閨女的男人。
男人一邊走，一邊問，“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會偷懶，幹脆爹就把你賣到相府當丫鬟算了！”
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哭道：“阿爹，你最疼花花了，你一定舍不得花花進相府的，對不對？”
男人冷著臉，就要上前去。
小姑娘放聲大哭，“阿爹……咱們回家去！以後花花天天在家裏跟著娘親學繡花，以後花花再也不偷懶了……”
……
明薇相當無語的混在那一道人龍之中，望著這些特意趕到相府門前來教育自家孩子的父母。
治療孩子厭學逃課，怎麽辦？
治療孩子挑食貪吃，怎麽辦？
治療孩子偷懶耍滑，怎麽辦？
快來相府找謝衍！
她望了望排在她前後的人，個個是滿麵愁容，如喪考妣，就差淚灑當場了。
難道進相府當差是一件這麽悲催的事嗎？
她用手指捅了捅前麵的大嬸，“相府給的俸祿很低嗎？”
大嬸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她，“怎麽會？相府裏的俸祿是其他人家的三倍！”
“相府裏的活很重嗎？”
“我是前來做繡娘的，相府裏就老婦人一個女眷需要繡花，活當然不重了。”
“是不是你們家在外地，或者住的離相府比較遠，回家不方便？”
大嬸伸手一指，“過了這道街就是我家了，近的很！”
明薇忍不住大聲問：“那你怎麽偷偷哭的什麽勁兒嗎？錢多活少離家近，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差事啊！你這著不是矯情嗎？”
被觸痛了心事的大嬸，用袖子掩住了臉，“可是……我害怕挨打啊！”
“挨打？”
一聽到“挨打”兩個字，四周頓時哭聲一片。
在他們亂七八糟的訴說中，明薇終於了解到了丞相的暴力史。
身為一個成功的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謝衍不僅將百官收拾得服服帖帖，還將皇上伺候的很滿意，論長相那是京城一枝花，年少而才高，姿容清俊，素有‘江左青蓮’美譽，是京城所有待嫁女子夢中的
如意郎君。
但是，你要記住了隻停留在“夢中”。
也有個別閨秀一見之下對謝衍大為傾心，立誓非君不嫁！
可是二見謝衍伸手抽人之後，就十分委婉地改了誓言……下輩子非君不嫁！
謝衍從小就是一個暴躁易怒的人。
特別容易發火，發起火來的時候又是特別的喪心病狂！
因為廚子燒得熊掌不夠爛，他將碗直接摔倒了廚子的臉上，砸得那個倒黴的廚子滿臉鮮血，當場毀了容。
因為自家弟弟不聽從自己殿試的時候要穿藍色衣服的建議，他把自己弟弟給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因為有妃子在他跟皇上談政事的時候，湊上前來故作聰明，他揚手就扇了那個妃子兩巴掌，打得那個妃子嘴角流血。
慢慢的，謝衍就成了讓人提起來就想要發抖的一個人。
慢慢的，到相府去當差就成了一件令人同情的事。
而相府的“招聘現場”也成了父母教育不聽話子女的最終利器。
明薇認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有相貌有缺陷的，有舉止笨拙的，幾乎就看不到模樣漂亮，手腳麻利的人，用別人的一句話來說，“隻要還有一口飯吃，就不能到相府裏去讓相爺給打死了呀！”
所以易容後的明薇在周圍人的襯托下，簡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出塞的貂蟬。
於是，明薇順利通過相府的考核，正式成為了相爺的貼身丫鬟，這實在是一個“可歌可泣的好差事”！
因為相府的管家已經深表同情的告訴過她了，“如果姑娘你能夠幹滿半個月，月俸漲三倍；幹滿三個月，月俸漲六倍！如果你能夠堅持半年以上，老婦人親自獎勵給你黃金百兩！而且相府還有一套完整的理賠方案，毀容，賠一百兩；殘廢，賠一百兩；發瘋，賠二百兩；如果非常不幸，姑娘你不小心香消玉殞在了相府，我們一定會賠償姑娘的家裏人三百兩銀子！”
多麽豐厚的獎賞！
多麽人性化的保障措施！
隻是，為什麽她就聽得毛骨悚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呢？
而喜鵲因為能夠一隻手提起來三十斤重的籮筐，而成為了相府的家丁，任務是每天巡視相府三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