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瘋狂往事
夏侯治想起塵封在心底的那段往事，笑了笑，說道：“你不會知道朕曾經有多瘋狂，而這瘋狂，隻為一個女人，那人便是你娘，德馨公主。她是何等的風采，仿佛天地間，朕隻能看到她一人，天下沒有女子能夠比得上她。二十年前，朕不過還是一個太子，對她的一眼，便注定了萬劫不複。”
他說著，看著眼前的雲月嬈，同樣的傾國傾城，在她的身上，隱隱能夠看到她當年的影子，這讓他更是感觸，想起了當年她的容顏，他的眼裏，開始出現愛慕。
雲月嬈看的出，他眼裏的愛慕，是瘋狂的，深刻地印在靈魂裏的烙印。
繼而，他的神情變得有些自卑起來，“可是，她如此耀眼，愛慕她的優秀男子很多，朕當時隻是不起眼的一個。她當時已經跟天頤國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楊宗政有了婚約，朕退卻了。天頤國是天下最強的一國，昆國隻是剛崛起的小國，朕有什麽能力跟他比？每每夜裏，想起那倩影，也隻得黯然神傷，借酒消愁，朕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她。”
夏侯治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往事中，他的神情，隨著他想起的往事而起伏著，像想起了什麽一樣，他變得欣喜了起來，“直到聽到她逃婚的消息，朕欣喜若狂，以為終於有機會了，便發了瘋似的尋找她的下落。可她何等聰明，又會易容，所以，沒有人能夠找到她。朕的希望又一次湮滅，或許她對朕來說，永遠處於不可觸摸的雲端。”
“直到，一次偶然，朕去了雲鵬府裏，發現了他新納的四夫人，她雖然是很平凡的麵容，但她的那雙眼睛，朕永遠也忘不了。那就是德馨！她易容了，依偎在雲鵬懷裏，笑的那麽美，可這在朕看來，是多麽諷刺。朕當時隻覺得，天要塌下來，把朕壓的喘不過氣來。她當時不過二十歲，可雲鵬已經三十七歲了，年齡都能做她爹了！可朕當時才二十一歲。”每每想到這裏，夏侯治都憤然不甘。
雲月嬈靜靜地聽著，聽著他話裏的故事，試著去感受這個帝王的愛恨情仇。
“趁四下無人時，朕終於忍不住，把她拉到角落裏，點破了她的身份，並質問她為什麽會選擇雲鵬，你猜她的回答是什麽？”他突然輕蔑的笑著，看向了雲月嬈。
雲月嬈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身影，幸福的笑了，說道：“我想，我娘和我一樣，愛的是英雄。”
雲鵬雖然對待親情和愛情上，是一個失敗者，但他確實是一個英雄，他可是第三代影翼，娘遇見他時，可能他才三十五歲，正是人生的全盛時期，魅力自然強。
據他們說，娘是一個奇女子，愛情是沒有年齡的界限的，娘不顧世俗的眼光去愛一個大她十七歲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朕不管她愛的是誰！”夏侯治突然暴躁地打斷了她的話，“她離朕這麽近，就在朕的眼皮底下，朕
不介意她已為人婦，用盡了手段，想要得到她。”
看到夏侯治不甘的眼神，雲月嬈就知道，“卻都被娘化解了。”
夏侯治並不感到挫敗，繼續說道：“朕不能得到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朕最後，以揭開她身份為由，威脅她。雲鵬不可能接受一個人的欺騙，更不可能接受她是西澤國人，因為當時的西澤國處處欺壓昆國。她當時已懷有身孕，朕對這次的威脅很有信心。”
“哪怕她一個月，隻有一天屬於朕也可以。可沒想到，她……”夏侯治的眼神黯淡。
“就算被迫離開，娘也會堅持她對愛情的忠貞。”雲月嬈的眼裏，閃著耀眼的光亮，不知為何，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娘是這樣的人。
“如果她不是這樣，也不值得朕去愛。”夏侯治也笑了笑，隨後，他又說道：“朕曾經對毒很感興趣，有一本奇書上，記載了天下奇毒，然而，朕最感興趣的，卻隻有一種毒，叫心碎。”
雲月嬈眼皮一跳，這種毒，她聽說過，是一種很變態的毒。中毒的人，如果被心愛之人拋棄後，心裏每想一次愛人，心就會痛一次，直到，心因痛，碎裂，死去。
“你更沒想到，這種毒是朕騙雲鵬讓她服下的，朕把這毒交給當時的二夫人，讓她對雲鵬說，你娘有一件天大的秘密瞞著他，這個秘密，對昆國傷害極大，讓她服下這種藥丸，便能讓她說真話。你娘是何等聰明的人，她怎會不知那毒，但她還是心甘情願喝下了，隻因這毒是雲鵬所喂，這是她自作自受。”夏侯治的眼裏，閃著報複的快意。
“你娘後來知道雲鵬誤以為這藥丸是讓人吐真話的藥丸，便說這其實是一種叫心碎的毒。雲鵬才知道他被算計了，勃然大怒，想把二夫人給碎屍萬段，但那時，二夫人已有身孕，雲鵬終是不忍，就把二夫人給關到破院裏，到死也不能出來。
雲鵬愧疚，他對你娘發誓，永遠不會拋棄她。隻要不拋棄，那她便不會受心碎之苦。可是，當朕讓人將你娘的身份揭穿之後，糾結萬分的雲鵬，最終還是將你娘拋棄。”夏侯治回憶起自己得逞的計謀，大笑了起來。
雲月嬈看著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男人，可以想像當年他的麵容，是何等猙獰，內心是怎樣的扭曲，好好的一段愛情，因他的魔手，被攪和成一個悲劇。但也是因為雲鵬和娘之間的愛情不夠堅固，才會讓心存惡念之人有機可趁。
“你娘最後的一個請求，是讓雲鵬把你留在雲府，也是希望雲鵬見到你的時候，能夠想起她，雲鵬答應了。她臨走之前，朕和她見過一麵，但她自從那次見到朕後，就下決心做一件很瘋狂的事，那就是把你殺了。”夏侯治那雙黑眸突然看向了雲月嬈，閃著冷冷的陰狠。
雲月嬈一愣，娘當時要殺自己？為什麽？
“沒錯，
她看穿了朕的心思。朕愛她，卻得不到她，沒關係，她的女兒朕見過，雖然還是嬰兒，但像極了她，日後，一定會長得像娘，身上會有她的影子，這就足夠了。等你十六歲後及笄，朕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朕可以把你納入後宮寵幸。”夏侯治有些癡迷的看著雲月嬈，這個如今出落地沉魚落雁的女人，和他當時預料的一樣，是個絕世美人，身上，也有三分像她。
雲月嬈看著夏侯治眼底閃著的變態情愫，皺起了眉。
夏侯治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便收起了異樣的眼神，神色又恢複如常，說道：“是的，她殺了一個女嬰。不過，到現在朕才想明白，她當時殺的嬰兒，不過是二夫人劉氏的女兒，而真正的你，以劉氏女兒的身份，被扔在破院裏。雲鵬也同意這個計劃，還殺了知情的劉氏，不過是為了保護你，不讓人知道你的身份，其實是西澤國公主之女。”
雲月嬈心中思緒萬千，原來她被扔在破院裏，還有這麽一段艱辛的故事。她是要感謝娘麽？讓她在破院裏，度過了那麽殘破不堪的歲月，不然，當她十六歲的時候，恐怕就被嫁給夏侯治了。
“朕不是沒懷疑過，但當時那個象征著不幸的紅眼嬰兒，朕打心底就覺得那不可能是德馨的女兒，德馨是得等高貴的人兒，她的女兒不可能是個災星，劉氏倒是個悲劇。劉氏幾乎與你娘是同一段時間懷孕的，讓劉氏懷孕，這本來不過是朕破壞你娘和雲鵬感情的手段，沒想到，最後，卻被你娘利用了，這才讓你隱藏了十八年。”
連二夫人的懷孕也是夏侯治策劃的？娘在和雲鵬相愛的時候，讓雲鵬去寵幸別的女人，還讓她懷孕，確實是能破壞感情的詭計，是什麽樣的心情，讓娘最終選擇原諒呢？雲月嬈已經無從得知。
“朕的故事講完了，朕對你娘做的事，說殘忍也不為過，怎麽樣，你想替你娘報仇嗎？”夏侯治說出了這段埋在心裏的往事，心情頓時舒暢了很多，秘密藏久了，無人分享，確實是一種折磨。
雲月嬈看了夏侯治一眼，心裏做著深思。她從夏侯治嘴裏聽到的這段往事，是他深藏的秘密，他把這個秘密跟她說，是為了得到自己的原諒嗎？可是，知曉了他的秘密，自己還能活嗎？
“這個時候，我應該敬你一杯。”雲月嬈突然就把茶換成了酒，對夏侯治敬酒道。
夏侯治看著眼前酒杯裏的酒，疑惑而警惕。她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要殺他還是原諒他？
“皇上，這杯酒，就由奴才代勞。”這時，蔣定突然站出來說道，想拿起那酒杯替夏侯治喝了它。
剛才他在這裏，聽到了皇上說的故事，讓他心中訝異。如果他是雲月嬈的話，肯定會對皇上恨之入骨的，畢竟皇上破壞了她原本很美好的家，讓她過了十多年非人的生活。她突然說換成酒，那這酒裏，八成是有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