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再一次選擇
這個書房很大，看過去，竟可以看到兩個大書架，擺滿了很多書。雲鵬是個揮大刀的武夫，很難想像，他還會有這樣文雅的一麵，書房內的擺設，也都簡潔優雅。
而雲鵬，此時正坐在書桌前，低著頭，手裏像是拿著什麽，在專注地看著，不時還伸手，輕輕地撫摸著。
從雲月嬈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那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讓人驚豔的女子，有沉魚落雁之貌。她騎在一匹駿馬上，英姿颯爽，她的笑，讓天地之色。
原來他每每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是看書，而是看這幅畫像。
雲月嬈已經猜到畫像上的女子是誰，因為那女子，與自己有三分像，不正是她娘，德馨公主嗎？
雲鵬正看著手裏的畫像，看的癡迷，眼裏，多了很多情緒，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他如此專注，以至於沒有發現，書房裏多了一個人。
“狠心將我娘拋棄的負心漢，還有資格染指她的畫像？”清冷的聲音，倏地在書房裏響起。
雲鵬大吃一驚，見到了來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有些慌亂，想將畫像藏，已來不及。
他驚歎於她的功力，竟讓他也察覺不到，還是他分心了？
“你終究還是知道了？”雲鵬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雲月嬈，手裏卻一直緊緊抓著那幅畫像，生怕會被人搶了去。
那日五國盛會上，殷國皇帝當眾質疑月嬈是德馨的女兒時，他就猜到，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她也會很快知道她娘被拋棄的事。
“我娘真是個極美的女子，風采非凡，可惜紅顏薄命。”雲月嬈看了那畫像一眼，淡淡道，眼裏有道不明的情緒。
雲鵬聞言，看著雲月嬈，像是在端詳，像是在比較，說道：“你與你娘三分像，同是令人驚豔的傾城之貌，還有七分，異在你娘較英氣，而你，我一直看不透，或許，是對我的恨。”
“看不透？”雲月嬈冷笑，“你何曾用心地看過我。”
“看不得，你的身上，盡是馨兒的影子。”雲鵬的臉上有些痛苦，不去看雲月嬈。
“是你的心裏，一直有她，才會看我，也像她。”雲月嬈冷淡地看著雲鵬現在的模樣，這個在她麵前一直以來都是高傲霸氣的男人，原來每每呆在書房裏麵，是這樣痛苦頹廢的模樣，是報應嗎？
雲鵬痛苦地皺著眉，不言語。
此時的他，不是昔日英雄，隻是一名普通的男人，有著普通的愛恨情仇。
“我明日就要和律一起出征了，也不知道何時回來，能不能回來，臨走之前，我
隻想問你一句，如果時間倒回，國家與我娘，你如何選擇？”雲月嬈緊緊地盯著雲鵬，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聞言，那段深藏心底的往事仿佛衝破重重圍牆，爆發了出來，讓雲鵬的表情，頗為猙獰和痛苦。
最後，他用嘶啞的聲音低沉道：“我不後悔我的選擇，我也甘願承受後半生的痛苦。”
雲月嬈緊緊地握緊了拳頭，咬著唇，抑製住自己要爆發的衝動。
她笑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我一定會回來，和律一起，風光無限地出現在你麵前，到時，你會知道，律的選擇是，和我一起守護國家！”她說著，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書房裏，又恢複了安靜。
一個已年過半百的男人，那蒼老的麵容綻放出了微笑，看著手中的畫像，喃喃道：“馨兒，或許我這輩子做的唯一對得起你的事，就是讓月嬈嫁給了那小子，哈哈！”書房裏，突然就響起了大笑聲。
雲月嬈走出書房時，卻見到不遠處的大樹下，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正看著她，眼神雀躍。
那便是雲府大公子雲侖虎，一年了，他更加英俊，多了幾分滄桑的成熟。
“一定要平安回來。”雲侖虎向她走了過去，眼裏，滿是不舍和擔憂。
雲月嬈剛踏出一步，想向他走去，卻突然撲鼻而來一陣熟悉的味道，一人飛身而來，瞬間就抱起她消失在了雲府。
隻剩下雲侖虎站在那裏，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自嘲地笑著搖搖頭。有那個人在，怎會允許她不平安？
夜幕中，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懷裏抱著一個比他嬌小的女子，在黑夜裏穿梭。
“你回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在他懷裏，露出了幸福的笑。
“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厚重的男人氣息，發出磁性迷人的嗓音。
“我自由了。”雲月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好呼吸下這久違的新鮮空氣。
“對不起，我該做的更好。”衛潤律的神情有些自責，他應該早一點把她救出來的。
雲月嬈搖搖頭，說道：“你做的剛剛好，這才是最重要的。”做的太過，隻會適得其反。她知道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在夏侯治麵前演了她要示好的那場戲，和外公聯係，讓他出兵壓境，又拒絕迎戰，給夏侯治壓力，還暗中扇動大臣和百姓請願，這一切，都做的剛剛好。
“帶我在這個國家裏到處溜溜吧，或許，要好幾年不能享受這樣平靜的夜晚了。”她繼而又說道，不讓他有胡思亂想的機會。
“好！”於是，他放慢了速度，
帶她穿梭在這個美麗的夜晚，時而坐到皇宮最高處，看明月，飛到青樓頂，看京城繁華夜色；飛到山澗小溪，玩水捉魚，累了，兩人就躺在草地上，看漫天繁星。
今夜，此情此景，讓雲月嬈的感觸破多。
“為什麽，會愛我？”她問出了一直想問，卻又沒問的事。
她看著披星戴月的夜空，又說道：“茫茫人海，為什麽是我？”
“茫茫人海，是命運讓我遇見了你，是你讓我愛上了你。”衛潤律笑著，清澈的眼裏，閃著比星星還要耀眼的光芒。
“我？”雲月嬈有些驚訝，她有做什麽事嗎？
“還記得嗎？那一夜，你在雲府，房間窗前，可有看到明月旁，大樹上的那個人影。”衛潤律想起了以前的事，便說道。
“是你？”雲月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身旁的他。那個白色如仙的人影她怎會忘記，她還以為，那隻是月光下的幻象呢。
“第一次見你，便對你有興趣，想探索，你那雙平淡的眼睛裏，藏著什麽。我鬼使神差偷偷來到你的院子裏看你，在你眼裏，我看到了孤獨，或許，兩個同樣孤獨的人在一起，會發生美好的事。直到知道你被人劫走，我聽清楚心裏的聲音，我不想你有事。”衛潤律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眨地，認真地看著她。
“嗬！”雲月嬈暗爽地笑了起來，原來他這麽早就喜歡她啦？
她伸出手，摸向了他那好看的一張一合的紅唇，然後身子向前，覆上了他柔軟的唇瓣，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很快，一雙長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第二日，就是出征的日子。
雲月嬈是昨日黃昏才出獄，但衛潤律知道她一定能出獄，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所以第二天，她隻要坐上馬車，便能和軍隊一起出發。
這一天的送軍行，也無比壯觀，街道兩旁，擠滿了人，一直到城門外，還有人站在路的兩邊送行，很多的人都淚流滿麵，但還是很有氣勢地喊著口號，寄托了他們希望戰爭能贏，戰士平安歸來的心願。
身為一國之主的夏侯治，也到了城門外的送君亭，親自給軍隊送行。
衛潤律下了馬，給夏侯治行了一個禮，雲月嬈也下了馬車，來到他麵前。
“夫妻同心，必破敵軍。”夏侯治看著這一對恩愛夫妻，有些激動地說道。自五國盛會之後，昆國才發展一年，就要他們去和天頤國打仗，實在倉促，真難為他們了。
而衛潤律和雲月嬈都隻說了一句話，眼神堅定無比：“一定會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