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第0587章 心病唯有心藥醫

第0587章 心病唯有心藥醫

章含的“條件”,不用說出來,向天亮也是知道的。

不就是那點都是成年人,用說來表達就太俗套了。

人與人之間,理解和默契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對方需要什麽,又能給予對方什麽,一個眼神,一點微笑,就可以把“窗戶紙”捅破。

解決了“條件”問題之後,向天亮和章含才轉入了正題。

章含問道:“天亮,你知道盧海斌是哪兒人嗎?”

“怎麽能不知道,東北人唄。”

章含又問道:“濱海縣有幾個東北人?”

“你是說縣委領導班子吧,除了一個盧海斌,還有一個就是原縣委副書記李璋,兩個人來自同一個省同一個縣,而要說起北方人,組織部的肖子劍也算一個。”

章含繼續問道:“盧海斌和那個已經倒黴的李璋有什麽不一樣?”

“區別大了去了,從年齡上說,李璋比盧海斌大八歲,兩個時代的人了,思想、觀念、教育,都不一樣,李璋善交際,在濱海縣有自己的小圈子,盧海斌是純粹的知識分子,小心謹慎,有點孤獨,朋友不多,而且一直都待在宣傳部,他之所以會與李璋形成一個小團體,應該是李璋主動他被動,象征於實際璋犯的事不少,盧海斌幾乎毫無瓜葛,這充分說明盧海斌的處世風格,就是清者自清,獨善其身。”

章含感歎道:“你真說著了,盧海斌這個人,就象醫院的特護病房一樣,一塵不染。”

向天亮微笑著說:“水至清則無魚,所以他一定沒幾個朋友。”

“他呀,有一個秘密,或者說,是個心結,是塊心病。”

“是嗎?”

“咯咯……在告訴你之前,整個濱海縣隻有五個人知道。”

“這麽神秘啊?”

“你隻要解開他這個心結,問題解迎仞而解。”

向天亮笑著罵道:“臭娘們,快說快說,你再故弄玄虛,我又要揍你的大屁股了。”

章含不退反進到了向天亮身上,隻穿了一半的衣服,又散又亂,一對大白兔蹦蹦跳跳的,直往向天亮臉躥。

向天亮來者不拒,雙手一伸,手到擒來,一對大白兔又成了他的俘虜。

“天亮,你知道在濱海縣裏,盧海斌最怕誰嗎?”

搖搖頭,向天亮笑道:“我怎麽知道他怕誰,他老婆?要麽就是原來的李璋副書記?”

“都不是,他呀,最怕你們縣那個常務副縣長薑建文。”

“不會吧,他會怕薑建文?”

“真的,不但怕,而且是怕得要死。”

向天亮奇道:“這怎麽可能呢,據我所知,進常委會的時間,還是盧海斌早了一年半,再說了,盧海斌一直待在宣傳部,薑建文大多數時間,都在下麵鄉鎮打拚,一個是身上還帶著泥土味的大老粗,一個是兩隻眼睛近視了一千多度的知識分子,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啊。”

章含笑著說道:“但是,就是這兩個八杆子打不到一塊處的人,曾經在十二年前,也就是濱海水庫二期工程建譏的時候,在水庫工地上共同工作過五個半月,他們之間的事,就發生在那個時候。”

濱海水庫,那可是我出生的地方啊。”

章含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盧海斌和薑建文都被抽調到水庫工程指揮部,一個負責宣傳,一個負責協調,兩個人同吃同住了大約半年,當時是改革開放的初期,民工都是各鄉鎮抽調上來的,其中有一部分就來自濱海列島的漁民,那些漁民呀,在海上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的還到過韓國和台灣,身上帶著從那些地方淘來的書籍,盧海斌和薑建文兩人的住處和那些民工的住處是緊挨著的,一來二去的就混熟了,那些書籍就到了盧海斌和薑建文的手上,接觸到那些書籍以後,薑建文怎麽樣我不知道,盧海斌接觸以後,卻中了邪似的,竟利用空餘時間,模仿著寫起了書,幾個月下來,居然寫了一百多萬字。”

向天亮哦了一聲,“盧海斌是挺會寫文章的,省報上還常登他的文章呢。”

章含繼續說道:“本來麽,寫就寫了,要不點把火燒掉要不就藏起來,可盧海斌有點犯傻,工地的臨時工作結束回原單位時,薑建文提出借他寫的書看看,盧海斌把薑建文當成了朋友,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回到原單位大約一個月以後,盧海斌越想越不對頭,就向薑建文索要書稿,但是真不巧,薑建文家發生了火災,客廳和書房都被煉了,薑建文說把盧海斌的書稿也燒掉了,盧海斌信了薑建文的話,以為書稿真的燒掉了,就慢慢的把這事忘掉了。”

向天亮笑道:“這個盧海斌真的有點犯傻,說不定薑建文家的火災是人為的呢。”

章含又說道:“火災是不是人為的我不知道,但這個事情沒有完,在薑建文從副縣長提撥為常務副縣長那年,事情就來了,那時候,盧海斌已經是縣委常委了,而薑建文要從副縣長提撥為常務副縣長,肯定是要進常委會,在提撥前,市委組織部下來搞考察,其中就有評一項,要又現任常委投票,當時薑建文是張衡書記的人,而盧海斌是李璋副書記的人,張衡和李璋當時的矛盾很大,正常情況下,盧海斌是不會投票支持薑建文的,畢竟除了那幾個月的臨時共事,兩個人平時很少來往,但是就在關鍵的評前夕,薑建文突然拿出了盧海斌的書稿,要挾盧海斌支持他。”

聽到這裏,向天亮歎道:“薑建文這招好毒啊,他的背後,必有高人指點,一個縣委宣傳部長寫作書籍,白紙黑字,筆跡可查,有書稿為證,一旦公開,盧海斌絕對是身敗名裂,如此這般,盧海斌隻有乖乖就範嘍。”

章含笑道:“薑建文是有高人指點,就是他的老婆,我剛才不是說有五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嗎?盧海斌兩口子,加上我,還有薑建文和他老婆,薑建文的老婆,就是你們那個招商局副局長,這娘們可比薑建文多了。”

天亮點著頭問道,“不過,這樣的秘密,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詳細呢?”

“咯咯……我是賈惠蘭的閨密呀。”

繼續說,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後來當然是盧海斌乖乖就範了,他投票支持薑建文,薑建文也順利當上了縣委常委兼常務副縣長,而盧海斌從那時開始大變,話少了,喝悶酒的時候多了,從此那書稿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一個死結,畢竟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裏呀。”

向天亮明白了,他的心裏迅速產生了一個方案,爭取盧海斌,隻有幫他拿回書稿。

“章姐,那書稿還在吧。”

“肯定呀,薑建文嘴上說事後燒毀,但以他的為人和心計,處心積慮的保存了那麽長時間,他舍得燒掉嗎?”

麽說來,我要出手幫盧海斌了。”

章含問道:“你要幫盧海斌拿回書稿?”

“當然,心病唯有心藥醫嘛。”向天亮點著頭。

“你怎麽拿,薑建文會乖乖給你嗎?”

“嗬嗬,這就是我的事了,你先別問。”

向天亮開著車離開了桉樹林。

回到城關鎮,因為章含還要值夜班,向天亮先把她送回醫院。

有事要辦,晚飯是吃不成了。

“章姐,對不起啊,下次,下次我請你和喬蕊去濱海大廈吃西餐。”

“吃不吃飯不要緊,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結果。”

章含不僅是醫術高超,床技也很熱情漾溢,善解人意,這樣的女人,向天亮沒有理由放棄。

“你就在醫院待著,隨時等我的電話。我如果拿到了書稿,會先來找你,然後去見盧海斌和賈惠蘭。”

已是晚上六點半,目送著章含進入醫院後,向天亮先想了想,然後拿出手機,連著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邵三河,一個打給杜貴臨。

半個小時候,邵三河和杜貴臨相繼趕了過來。

向天亮坐在醫院對麵的小吃店裏,不緊不慢的吃著水餃。

邵三河和杜貴臨在向天亮對麵坐下,兩個人都穿著便衣。

向天亮抬頭瞅了兩人一眼,咧著嘴笑了笑,“知道有活要幹?”

杜貴臨輕笑道:“大師兄,你同時召邵局和我,準沒好事。”

“聰明,聰明,貴臨,你該進步了。”向天亮衝著邵三河壞笑。

邵三河道:“當然了,貴臨現在是公安局黨組成員,局辦公室主任,還兼任著便衣隊隊長。”

向天亮立即樂了,“貴臨你得請客,把這碗水餃錢付了。”

杜貴臨連聲笑應。

瞅了一眼周圍,邵三河低聲問,“什麽事?”

三個腦袋湊到一塊,向天亮把事情刪繁就簡的說了一遍。

邵三河睜大了眼睛,“入室偷拿?”

“你認為他會乖乖交給我們嗎?”向天亮反問道。

杜貴臨越來越會說話了,“這不叫偷,這是幫盧部長物歸原主。”

看著向天亮,邵三河問道:

“問題是,你怎麽能肯定,薑建文會把書稿藏在家裏,而不是別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