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第0593章 賊不走空(下)

第0593章 賊不走空(下)

邵三河指著保險箱裏的錢笑道:“這錢有些髒,我不相信你會喜歡。”

“我喜歡。”向天亮目不轉睛的盯著。

邵三河搖搖頭,“我不相信。”

“三河兄,你給我個不喜歡錢的理由吧。”向天亮央求道。

邵三河笑道:“在清河市時,你我有發大財的機會,你卻放棄了,去年底咱們在晉川鎮截了那麽多走私煙,你除了留下幾條自己抽之外,都交給公安局了,這都說明你不喜歡錢。”

得倒也是啊,可我實在是舍不得。”向天亮一臉的遺憾。

“再說了,你是個有錢人,你不需要這點錢。”

河兄,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每月就一千多元工資,我象是個有錢人嗎?”

邵三河低聲道:泰集團公司的兩位美女老總,連人都給你了,難道你還能沒錢嗎?”

嗬……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不是無產階級了。”

向天亮自嘲著,拿著一大包書稿,起身離開了保險箱。

“不過……”邵三河說道。

“走吧。”

等。”

向天亮轉回來,好奇的瞅著邵三河,會吧。”

“天亮,我的眼睛也撥不回來了。”

“嗬嗬……三河兄,你剛才可是勸我來著啊。”

邵三河又笑了,“當官不發財,請我也不來,天亮,千裏做官就為財,得不到時看一眼也好啊。”

向天亮坐在到皮椅上,看著邵三河忍俊不禁,“這錢髒啊。”

邵三河笑道:“你善於強詞奪理,自圓其說,所以,你想個理由,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後咱們把錢從這裏搬走。”

“嗬嗬……賊不走空,這理由還不夠嗎?”

“咱們不是一般的賊,是代表正義的賊。”

向天亮樂了,“正義的賊拿不正義的錢,這不是很好的理由嗎?”

“你快想,想個好理由。”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把。

你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了。”向天亮壞笑著,想了想說道,“第一,咱們打電話告訴紀委,錢也歸紀委,薑建文肯定是完蛋了。”

邵三河搖著頭道:“這不好,按你那套政治理論,與其把薑建文送進監獄,不如讓他在現在的位置上繼續待著,對我們更有用處。”

“那麽第二,分文不動,隻帶走書稿,你又不同意。”

“這對薑建文沒有震懾作用。”

“那就隻有第三,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一分不留,讓薑建文賠了夫人又折錢,卻又不敢聲張,從而讓他徹底的崩潰,這樣,他這個常務副縣長頂多是個擺設,行屍走肉而已,我們以後將少了一個障礙。”

邵三河忙道:“所以我說要把這些錢拿走麽。”

“那就拿吧。”向天亮樂不可支。

“然後呢?”

“你一定有好主意。”

“縣福利院有兩百多名孤兒和四百多名殘疾兒童,院長是我的一個老戰友,他也是個殘廢軍人前我去看望他,他說整個福利院一年的財政撥款,不過才一百萬,人均還不到一千五百元,這其中還包括四十多名工作人員的工資呢,所以我覺得,這筆錢交給紀委,還不如交給福利院更有實際意義。”

向天亮問道:“你那個老戰友,靠得住嗎?”

“他沒有了雙腿,如果不是在南疆前線一起經曆過生死,我也不會把這麽多錢交給他。”

這麽定了,我去找袋子裝錢,你原路出去,把我的車開進來。”

邵三河的家也在這裏,他開車進出,不會引起門衛的懷疑。

桑塔納轎車停在綠蔭道上,向天亮抱著書稿,邵三河背著兩大袋錢,杜貴臨扛著小白臉張思成,三個人各司其職。

活兒幹完了,剩下的就是撤退和善後工作。

向天亮開車,“貴臨,知道張思成住哪兒嗎?”

“知道,我在城關派出所的時候,掌握著每一個幹部的的家庭住址,張思成住在南岸興隆街七十八號,那是他租的房子。”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辦了,省得到時候薑建文找他時,有人會為他作證。”

安置好張思成後,改由邵三河開車。

來到縣福利院,邵三河先打通電話,然後一個人背著錢走進了福利院。

“快十二點了。”望著車窗外的夜天亮從口袋裏摸出了兩支香煙。

“今晚真是痛快。”杜貴臨拿出打火機點煙。

“貴臨你說,薑建文醒來後,會怎麽做呢?”向天亮吸著煙問道。

杜貴臨道:“那還用說麽子骨折,痛徹心肺,一個月也好不了婆竟與高永卿和趙大剛私通,心理打擊十分徹底崩潰是肯定的切跡象表明是自己的秘書張思成幹的,這更讓他感受到眾親叛離的味道應該不會把這一切張揚出去,隻能是打斷牙齒往肚子裏咽,一段時間內,他將難以恢複薑建文的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時間段內,他將無心工作,在縣不會對大師兄你構成威脅他緩過勁來後,會迫不及待的展開報複行動,第一個懷疑目標,不是今晚所有出場的人,而是宣傳部長盧海斌。”

向天亮點了點頭,“貴臨,你說得太對了,你繼續說。”

杜貴臨繼續說道:“俗話說得好,狗急了要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以薑建文的為人,手段是極其毒辣的,所以盧部長會有危險,我要和邵局商量一下,派出最可靠的人保護盧部長。”

“接下來呢?”

“接下來,薑建文就會懷疑不是盧海斌幹的,他也會悟出來,是自己身邊的人壞了他的事,這樣,他將把目標首先對準自己的秘書張思成。”

向天亮問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會私設公堂,直接拷問張思成。”

杜貴臨笑著說道:“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我會隨時關注薑副縣長的。”

“證據,關鍵是拿到證據。”向天亮強調著。

“我明白,我手下的幾個便衣,都是得家裏手。”

向天亮笑著說道:“所謂國仇家恨,對薑建文來說,保險箱裏的書稿和錢丟了,能讓他徹底完蛋,相當於是國仇,所以他才會先找盧海斌和張思成算帳,然後,他才會顧及家恨,高永卿和趙大剛睡了他老婆,他必定會報複,報複的順序是先趙大剛後高永卿。”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在他最後對付高永卿時,咱們出手拿住他?”杜貴臨問道。

“不不不,他還有一個目標呢。”向天亮笑道。

杜貴臨脫口而出,“他老婆許白露。”

“說對了,他能放過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老婆嗎?”向天亮笑問道。

“嘿嘿,眼不見為淨,既然看見了,換了誰也咽不下這口氣啊。”

杜貴臨也笑道:“我知道了,我把網撒開,將在他對付自己老婆的時候收網。”

“記住,要派最可靠的人,同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邵三河從福利院出來了。

寒風中,邵三河在轎車邊回身站住,向著福利院揮手。

福利院門口,一個人披著軍大衣,坐在輪椅上,褲子的兩條腿袖,在寒風中飄蕩著。

他緩緩的舉起右手,向轎車這邊敬禮。

邵三河回了個軍禮,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裏。

福利院門口,輪椅上的人還沒放下右手。

邵三河說道:“我說明了情況,他才收下了錢,但是他有個要求,一定要出來行個軍禮,他說,他代表六七百個孩子,能做的就是行個軍禮了。”

們看到了,天氣這麽冷,快讓他回去吧。”向天亮說。

“咱們不走,他不會進去的。”

們走。”

現在開車的是杜貴臨,聽了向天亮的話,早就發動了車子。

“三河兄,咱們濱海縣,好象孤兒和殘疾兒童特別多啊。”向天亮感歎道。

邵三河點著頭,“孤兒多,是因為濱海是個漁業大縣,五分之一以上人口是漁民,每年漁季出海,總會翻幾條船死一些人,男人死,女人改嫁,留下的孩子有的就送進了福利院,現在的孤兒裏,大部分都是漁民的後代。”

“殘疾兒童為什麽多呢?”

“這就和咱們濱海縣的水土有關了,你是分管農業的,應該知道咱們這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麵積都是鹽堿地,水呢,鹽的成分太高,你說,這樣水土生出來的娃,天生殘疾的能不多嗎?縣福利院裏不過才幾百個殘疾兒童,社會上還有更多呢。”

向天亮呆了半晌,“看來,我這個分管農業的副縣長,主要的任務就是兩項,修建水渠把濱海水庫的水引過來,和把那些鹽堿地改成能種莊稼的耕地。”

邵三河道:“利在當代,功在千秋,你要是完成了這兩項工作,就是濱海縣的大功臣了。”

縣人民醫院到了。

“你們回去吧,下麵的事交給我了。”向天亮拿出了手機。

邵三河和杜貴臨下車走人。

章含很快從醫院裏出來。

“章姐,你開車,咱們馬上去盧海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