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通天

0045章 鄭平善發病

0045章 鄭平善發病

賓館。

鄧寧臨泡上一杯茶,慢條斯理優哉遊哉地品著。案子的查辦雖然緊迫和任務繁重,但也不必急於一時,需要徐徐圖之。

一個‘女’幹部麵‘色’焦躁地匆忙跑進來:“鄧書記,不好了,鄭平善突然發病,昏‘迷’了過去。”

鄧寧臨臉‘色’一變,霍然起身:“情況咋樣?實在不行,趕緊送醫院!”

鄭平善目前被省紀委專案組雙規監控在賓館的四樓,由專人看管。因為他的案子還在查辦之中,最終結果未出,因此鄭平善雖失去自由幾個月的時間,但一直沒有移‘交’司法機關。

不多時。一輛救護車風馳電掣地開進安北賓館的大院,省紀委專案組的幾個工作人員抬著昏‘迷’過去的鄭平善下樓,然後進了救護車就去了醫院。鄧寧臨本人,也乘車隨後去了醫院。

安北市有關部‘門’也被驚動起來,市衛生局的人在省紀委專案組的要求下,協調安北市人民醫院方麵,迅速組織專家和醫護人員對鄭平善展開急救。

消息因此就傳了出去:被省紀委雙規的鄭平善腦溢血突發,病情嚴重,危在旦夕。

……

舞陽山別墅區。侯森臨的“小紅樓”。

侯森臨躺在古‘色’古香的藤椅上,慢慢晃‘蕩’著雙‘腿’,左手還夾著一根長長的褐‘色’雪茄,產自古巴的那一種,市麵上的價格相當昂貴。

如果是旁邊有人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侯森臨根本就不‘抽’,而是任由雪茄冒著煙,在他的指尖升騰著。

侯森臨躺的位置是這座小別墅觀景台上的一個角落,眼望深山蒼翠蜿蜒,一覽無餘,景‘色’好不‘迷’人;而山風吹來,拂麵清涼沁人心脾。左側的樓梯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侯森臨卻同時緩緩閉上了眼眸。

梳著大背頭的陳平大步走上來,正要開口說什麽,見侯森臨閉目養神的樣子,就忍住閉嘴,默然坐在了對麵的一張藤椅上。但奈何他一則沒有侯森臨這樣的心‘性’情調,二則在時下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沒有心情欣賞什麽山中美景。等了片刻,看侯森臨還是穩坐釣魚台,就忍不住大聲道:“侯書記!”

咳咳!

侯森臨沒有應聲,反而是一陣‘激’烈的咳嗽聲。

陳平皺了皺眉,心道你裝什麽裝呀,整天裝出這幅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變的樣子,真的很好玩?不要說泰山崩塌了,就算是舞陽山塌個半截,也夠你老小子受的!

但如今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要保住自己的財富和勢力,就必須要依仗侯森臨手裏至高無上的權力。當然,他也付出了他應該付出的東西。

“老陳?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侯森臨淡淡道,睜開了眼睛,眸光閃爍。

“我剛到。侯書記,我聽說省紀委的人把鄭平善送進了醫院,據說是腦溢血,病情比較重。”陳平的語速很快。

“哦?是嘛!腦溢血啊,這個病可不是什麽好病,一旦攤上,就不容易治了喲!”侯森臨猶自不疾不徐。

陳平眉梢一挑:“侯書記,我不想跟你拐彎抹角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坐以待斃嗎?”

侯森臨輕輕嗤笑一聲:“你想怎麽辦呢?”

陳平冷冷笑著,狠辣地揮了揮手,壓低聲音道:“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一了百了……”

侯森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下去。

現在省紀委專案組明顯有往深處查,目標就是自己。侯森臨對此心知肚明。

現在的情況是,隻要鄭平善醒不過來或者出了意外,這個案子就會就此罷休,侯森臨自己再活動活動,省紀委專案組也許就趁勢開撤了。但在省紀委專案組的眼皮底下向鄭平善下手,這種瘋狂的想法大概也隻有陳平敢想了。

但……這終歸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冒險——的確是冒險,但冒險也是值得的!

侯森臨‘陰’沉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冷酷。

向鄭平善下手,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鄭平善以查案為由,在他這個市委書記的太歲頭上動土,他在背後“好言相勸”無果之後,就立即果斷出手,趁鄭平善措不及防,一把就將他拉下了馬。

原本這個案子基本結了。但突然半路裏又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省紀委的這位鐵麵無‘私’的常務副書記鄧寧臨,帶著自己的心腹降臨安北,手持省委主要領導的批示這把尚方寶劍,咄咄‘逼’人、來勢洶洶。

駱破虜被“無罪釋放”,無疑就說明了很多問題。這讓侯森臨馬上就意識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機——鄧寧臨這一次真的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既然你們把我‘逼’到了絕路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侯森臨心裏瘋狂得怒吼著,咆哮著,麵上卻不動聲‘色’。

“你說什麽?我沒有聽見。我有些累了,要‘迷’糊一會,老陳啊,你等會再來。”侯森臨淡淡道,同時閉上了眼睛。

陳平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心道:還是老一套,這廝明明比誰都歹毒,卻始終是雲淡風輕的態度。

陳平跺了跺腳,悄然扭頭大步流星地離去。

他該做的事情絕不拖泥帶水,既然侯森臨沒有反對,那就說明是默許了。這些年,兩人一唱一和,多少大事都是這麽來的。隻不過,每一次事情過後,陳平鬥會送上一份足以讓侯森臨心滿意足的厚禮。

……

駱誌遠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父母已經吃完晚飯,正在看電視。見他進‘門’,穆青趕緊去廚房幫他熱飯菜,駱破虜則默然片刻,沉聲道:“誌遠,你去哪了?”

駱誌遠笑了笑:“爸,我去安北賓館,給省紀委的鄧書記看了看腰。”

駱破虜冷哼一聲:“行了,別給我遮遮掩掩。誌遠,你也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希望你再攙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去,我已經出來,那些事就與我們無關了。”

駱誌遠微笑不語,沒有反駁父親的話。

表麵上看是沒錯,駱破虜已經安全脫身,鄭平善的案子就與他們無關了。但是,駱誌遠心裏很清楚,如果侯森臨不倒,父親駱破虜的仕途和他們全家的頭上就始終懸著一把利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砍下來——可以想想看,隻要侯森臨還在任,作為鄭平善昔日心腹下屬的駱破虜,焉能有好果子吃?

安全是暫時的,危機和殺機埋藏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