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通天

0099章 男人

0099章 男人

歹徒用警棍挑落了謝婉婷的帽子,舔著臉湊了上來。

謝婉婷驚叫一聲,驚慌地躲避在了駱誌遠的身後。

駱誌遠上前一步,冷冷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老子也玩這小娘們,咋了,你不服氣?滾開!”歹徒呸了一聲,順手推了駱誌遠一把。

駱誌遠沒有往後退半步,冷冷望著歹徒。這個時候,不要說身後站著的是謝婉婷,就算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他也絕不會讓開,任由她被歹徒糟蹋。原因無他,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馬勒戈壁的,你找死啊!”歹徒見他這般,惱火地揮舞著警棍就擊打了過來,因為空間狹窄,駱誌遠沒有後退的餘地,躲閃不及,腦袋嗡地一聲,被擊中,一股嫣紅的熱流順著腦門流下,眼前一陣頭暈目眩。

“啊!”謝婉婷發出驚慌至極的尖叫聲,也顧不上暴露自己,上前一把扶住了駱誌遠,哭喊道:“誌遠,誌遠!”

駱誌遠咬緊牙關,將謝婉婷擋在了自己身後。他猛然上前一把奪過歹徒手裏的警棍,抬腳就將此人踹翻在地,這人發出一聲慘叫,他的同夥見狀大驚,那距離這邊最近的一男一女兩名歹徒咒罵著操著凶器就衝了過來。

謝婉婷手掩嘴唇,將那一聲驚呼生生咽了回去,她怕會讓駱誌遠分神——隻是眼見兩名凶悍的歹徒越來越近,她內心中的惶急情緒陡然間翻卷起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女人率先衝到。她燙著短平快的卷發,濃妝豔抹,手裏揚著一根明晃晃的鋼棍,毫無一絲猶豫,惡狠狠地將向駱誌遠的頭部橫掃了過去。罡風呼嘯,勢大力沉。

旁邊不少乘客心裏咯噔一聲,心道這娘們真他媽的毒辣,下手這麽狠,這是要把人往死裏打啊。這一棍子要是被擊中,這腦袋瓜子基本上就保不住了。

駱誌遠猛然往後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棍。他雖然不精武功,但中醫與搏擊術其實有某種共通之處,他自小跟著外祖父習練養生養氣保健拳,常年習練針灸之法,這的本事還是常人難及的。

駱誌遠咬了咬牙,手裏的橡膠警棍橫過來奮力捅了出去,正中皮衣女歹徒胸乳部位的一處軟麻穴。女歹徒頓時呻吟一聲,癱倒在地上。駱誌遠站在原地與隨後衝過來的另外一名歹徒對峙著,揮舞著警棍用盡全身力氣厲聲大吼道:“你們到底是怕什麽?歹徒隻有五六個人,是男人的都給我站出來,站出來!”

駱誌遠這一聲喊,震動了整個車廂,也“點醒”了很多人。

一開始隻有七八個男人站出來,但緊接著整個車廂裏的男人都蜂擁過來,將兩夥歹徒圍困起來,從他們手裏搶奪過了凶器。這六名歹徒雖然凶殘,但奈何架不住乘客人多勢眾,很快就被製服。而這個時候,列車長也組織了列車員,從兩頭將車廂門打開,衝了過來。

義憤填膺的乘客尤其是那些被搶劫了的乘客歇斯底裏地毆打著這幾名被捆綁起來的歹徒,其中那名20多歲的女歹徒穿著的皮衣都被撕爛,披頭散發滿臉血跡。要不是列車員攔著,恐怕這些人八成要一命嗚呼了。

……

昨日那個隨車醫生麵色複雜地幫駱誌遠縫了四五針包紮起頭部。剛才的搏鬥中,他的頭部被擊中,破了一道不小的口子,流了不少的血。血跡順著他的臉龐流下,滴落在他的黑色呢子大衣上。

列車長有些敬佩地站在一旁豎起了大拇指,“年輕人夠膽色、有魄力,真男人、大丈夫!姑娘,有這樣舍命保護你的男朋友,你真是有福氣了!”

列車長後麵這話是衝謝婉婷說的。

謝婉婷俏臉一紅,轉頭望著駱誌遠,眸光中滿是無盡的擔憂和難以遏製的柔情。

在那一刻,當歹徒手持凶器過來的時候,她幾乎要失去呼吸、不敢想象自己被侵犯的景象;而正是在那一刻,自己依賴的這個男人沒有後退半步,豁出命去將她安全地保護在了身後。而還是這個男人,率先第一個衝出去,帶領一個車廂的男人勇鬥歹徒,終止了一場驚天的大劫案。

“爺們!真爺們!”這句京城的腔口、這聲由衷的讚美,卻因為契科夫蹩腳的中文發音而變得滑稽古怪起來,因此,盡管契科夫和尼娜表情真誠、說得認真嚴肅,但傳進駱誌遠耳朵裏還是讓他無語。

尼娜翹著大拇指一本正經地衝著駱誌遠喊“爺們”,謝婉婷忍俊不禁,格格嬌笑起來。而列車長和幾個列車員也忍不住是一陣哄笑。

契科夫和尼娜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發笑,茫然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見駱誌遠的呢子大衣沾染了血跡斑斑,起身從行李架上在自己的包裹裏翻騰半天,找出一件大號的黑色羽絨服來,硬生生塞在了駱誌遠的手裏,“大兄弟,你的外套髒了,這件衣服送給你,趕緊換上吧!”

駱誌遠笑了笑,“這怎麽好意思,我給您錢。”

謝婉婷趕緊掏錢,那你女子一瞪眼,“瞧不起大姐是不是?從大處說,咱們都是骨肉同胞,出門在外理應互相幫助;從小處說,要是沒有你領頭勇鬥劫匪,我們損失的更大!這件衣服算什麽?小妹子,趕緊收回你的錢,大姐不要錢!”

謝婉婷扭頭望著駱誌遠,見駱誌遠點頭,這才收回錢向女子連聲道謝。

……

回到包廂,謝婉婷讓駱誌遠躺下,坐在他鋪位的邊上,望著駱誌遠慢慢迷瞪過去,心頭感慨萬千情難自禁。剛才近乎傳奇一般驚心動魄的親身經曆,對於謝婉婷來說在往常是難以想象的,為她這一次的長途旅行增添了永生難以忘記的深刻印痕。

不過,她卻沒有後悔出來這一趟。這個世界遠遠比她認知中的要複雜、充滿著未知的磨難和坎坷,而眼前這個男人,也遠遠比她印象中的更堅毅果敢和富有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與擔當。幾乎在駱誌遠挺身而出義無反顧護持在她身前的瞬間,那份朦朧的好感悄然轉化為某種無言的情愫,她心裏就認定了他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盡管,與她少女夢幻中那英俊瀟灑雲來霧去的白馬王子形象差之甚遠。

她心動了。

她的心、她的柔情飄渺而蕩漾著,隨著這奔馳的列車一路飄向陌生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