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通天

第379章 變相打臉

第379章 變相打臉

“駱鎮長,是這樣,剛才我正好遇到費記聽說您回來了,就給我口頭上說了一下。”宋成年難堪地解釋著。

高欣慶心裏暗暗冷笑,卻不多言。

駱誌遠笑了笑,揮揮手:“是這樣,那你去回複費書記,就說我準時參加會議。”

宋成年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汗珠兒。

他雖然有費建國撐腰,心裏有恃無恐,但真正麵對擁有著無形威嚴氣場的駱誌遠,他心裏的那點所謂的底氣根本就不足為憑。

事實上,他本來以為駱誌遠此番進京培訓之後就不再回返鵬程鎮了,結果駱誌遠卻又回來,這是不是意味著又有一些新的變數?

宋成年走出駱誌遠的辦公室,心裏微微有些忐忑不安,但這種忐忑旋即被衝散——無論如何,現在的鵬程鎮已經不再是兩個月前的鵬程鎮了,他就不相信,費建國在鵬程鎮經營近十年,樹大根深,在縣裏的關係和人脈盤根錯節,真要拉下臉來,難道還就鬥不過一個年輕輕輕的外來戶?

盡管費建國基本失去了晉級縣委常委的希望,但作為民興縣資曆深的第一經濟強鎮的黨委書記,在縣裏也算是一號人物,還有縣裏主要領導的支持,怎麽說也能對付得了駱誌遠一個立足不穩的年輕幹部。

而前番,縣委書記朱睢良也好,縣長孟可也罷,都先後以不同方式表示出了對費建國的支持態度。

駱誌遠提出的組織籌備王家岔子起義係列紀念活動、重修王家岔子起義紀念碑的建議,被縣裏兩位黨政主官否決,就是一個例證。

駱誌遠再能耐,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鎮長,怎麽能翻了天去?

費建國本來想趁駱誌遠沒有回來之前,就開一個黨政班子聯席會,把鎮政府這一塊給奪回來,交給熊國慶,將高欣慶和管大軍邊緣化,同時調整一下鎮裏的中層幹部,重新起用自己的人,宋成年等等。

但駱誌遠突然回返,事先他沒有得到一絲風聲。

駱誌遠回來的突然,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不過,費建國還是決定當機立斷,趁著駱誌遠剛回,快刀斬亂麻地把現有的格局確定下來,從而穩固他在鵬程鎮大權獨攬獨一無二的地位。

他有充足的信心。此刻,他身邊有熊國慶,計為民,胡濤三員鐵杆大將,還有正在搖擺不定的鎮黨委副書記黃坤和組織委員魏豔秋,隻要他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駱誌遠壓製下去,黃坤和魏豔秋瞬間就會倒向,駱誌遠隻依靠高欣慶和管大軍兩個普通副鎮長,根本就無力回天了。

這是費建國的如意算盤。

當然,按照一般的邏輯推演或者正常的趨勢判斷,費建國對駱誌遠已經形成了絕對性壓製的優勢。不管從哪一個方麵來看,駱誌遠都不是費建國的對手。但費建國卻始終忽視了極其關鍵的一點:駱誌遠不是普通的年輕幹部,也從來不按照常理來出牌,以“常理”和“常規”來衡量駱誌遠,本身就是一種謬誤。

費建國想逐步把駱誌遠邊緣化,然後將之擠兌走。在費建國看來,像駱誌遠這樣的後備幹部,來基層本就是為了鍍金,時間到了、差不多了,就會調回市裏機關上。

這一點,他大錯而特錯了。駱誌遠下基層,曆練和實幹是要義,絕非暫時的鍍金走過場。他誌向高遠,抱負遠大,但也深知萬丈高樓平地起需要非常紮實的根基。如果沒有充足的、全方麵的基層任職經驗和經曆,他很難擔任更高層的領導職務。

這也是駱老和謝老的本意所在。

所以,駱誌遠在鵬程鎮不會是浮光掠影,他要腳踏實地獲得政績和口碑,從而謀取更大的政治進步,為整個宦海浮沉打下堅實的基礎。

宋成年走後,高欣慶有些擔心地望著駱誌遠,她心裏有數,費建國這次召集開會,明擺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個搞不好,駱誌遠在鎮裏的工作就很被動了。

“樓上那位肯定要在會上提出調整鎮裏的中層幹部崗位,這一段時間,他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高欣慶壓低聲音道。

駱誌遠笑笑:“剛調整過,還調整什麽?欣慶同誌,不要太擔心,如果費書記提出來,我會據理力爭的。”

“我有個事先跟你通通氣……”駱誌遠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不疾不徐地將他定於下周舉辦“王家岔子起義紀念暨西夷作品研討座談會”的思路說了說,並說他已經跟西夷和一些文化界、界的大腕聯係好,隻要確定時間,對方會如約而至。

高欣慶有些吃驚,她望著駱誌遠輕輕道:“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縣裏朱書記和孟縣長都先後有過表態,你要頂風上似乎有些問題啊。”

高欣慶心裏說,不要說費建國這一關過不去,就是縣裏那一關也過不去喲。朱睢良和孟可先後作出了批示,你非要跟縣裏領導對著幹,這是公開找難看的做法。況且,這種帶有紅色紀念色彩的文化活動,沒有縣委和縣委宣傳部的支持,根本就開不起來。

駱誌遠笑了,他沒有過多解釋,有些事情其實也沒法跟高欣慶解釋。

他謀劃的這件事兩個月前被朱睢良和孟可否了,但駱誌遠還是沒有放棄。他做事向來是迎難而上,不可能遇到一點挫折和壓力就當縮頭烏龜。從這個角度上說,高欣慶還是不了解他的為人,既然他堅持要搞,那就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但如果不給高欣慶露露底,也不合適。駱誌遠想了想就輕輕道:“欣慶同誌,西夷是國內著名的一線作家,他的作品《烽火的翅膀》就是以咱們鵬程鎮為故事發生地,以當年的王家岔子起義為素材和藍本,在咱們這裏召開他的作品研討會,其實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目前已經確定來的文化界名流,有七八個人,都是國內響當當的大師級人物。”

高欣慶苦笑:“我知道,但是……”

駱誌遠笑了:“西夷還有一重身份,你可能沒注意,他可是國家作協的副主席喲。”

駱誌遠說完就微笑不語了。

高欣慶目光流轉,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倒真的忽視了這一點,在現行體製下,國家作協雖然是一個團體,但同時還是體製內的一個行政單位,正部級的級別。國家作協主席是正部級幹部,西夷雖然不是專職的副主席,但掛了一個作協副主席的頭銜,這本身就是一種崇高的政治地位。

隻要西夷來鵬程鎮參加活動,市裏領導肯定要出麵捧場,市委宣傳部肯定要參與進來。如果駱誌遠還能拉上國家作協的大旗,就更不用說了。所以,縣委宣傳部介入不介入,根本不構成任何影響。

高欣慶這才驀然明白過來,駱誌遠壓根從一開始就打譜撇開縣裏,直接操作成市裏出麵挑頭的文化活動。

而隻要市裏領導到場,縣裏領導怎麽可能不到場。

可這相當於是打了縣委書記朱睢良和縣長孟可一記響亮的耳光啊……高欣慶咯咯一笑,起身搖搖頭:“誌遠,你這樣可是要讓朱書記和孟縣長不高興啊。”

駱誌遠淡然一笑:“我這是給縣裏增光添彩,領導怎麽可能不高興。如果不是這種機會,咱們縣裏怎麽可能邀請到這麽多的專家學家捧場,到時候,省裏市裏的媒體一路宣傳跟進,縣裏鎮裏的知名度暴漲,這是皆大歡喜的事。”

高欣慶笑著搖搖頭,“好了,我先回去,一會開會,我給你敲敲邊鼓!不過,你最好還是做好思想準備,恐怕讚成票不會太多。”

高欣慶轉身走了。

望著她婀娜修長凹凸有致玲瓏畢現的背影,駱誌遠嘴角浮起一絲堅定而剛毅的笑容。

他要做的事情,哪怕前麵有多少艱難險阻,都會披荊斬棘一往無前。更何況,費建國在他眼裏,頂多算是一塊絆腳石,僅此而已。

九點十分,趙寒神色複雜地過來敲門:“領導,費書記讓我過來喊您過去開會。”

駱誌遠哦了一聲,順手夾起筆記本就走出了辦公室。

趙寒走在前麵,替駱誌遠將會議室的門打開。

原本說笑聲一片的會議室,頓時因為駱誌遠的進門而變得鴉雀無聲。費建國掐滅手裏的煙頭,淡淡笑著擺了擺手:“來了。”

駱誌遠也淡淡笑著點點頭:“嗯,費書記。”

黃坤垂著頭,悶聲不語。魏豔秋則飛快地掃了駱誌遠一眼,也眸光閃爍地扭過頭去。

熊國慶則目光陰狠地凝視著駱誌遠,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胡濤則有些傲慢地雙手抱在胸前,人大主席計為民則冷冷笑著,手裏把玩著一支紅藍鉛筆。

駱誌遠不動聲色,徑自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費建國清了清嗓子,“好了,都到齊了。今天駱鎮長從中央黨校集訓回來,我們就開一個黨政班子聯席會。開會的目的,一是梳理一下前期的工作,進行階段性的小結;二是安排部署今年第二季度的工作,同時對鎮裏有些部門的幹部進行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