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奇緣

第22章 :難以割舍

我盡力的對她好,盡力保護她,滿足她想要的一切……能給的,我全部都給了,現在我已經什麽都給不了了。即使她的心被別人摧毀了,她卻依舊不會回到我的身邊。無論我再做多大的努力和付出,她愛的依舊是別人……

宇君不願去想,每次想到,心就有一陣抽痛。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神的憂傷,怕從她的嘴裏聽到自己不能承受的話語,所以……走吧……理她遠一點。或者放她走,放她回諸良。

抬頭看著淡藍色的月光,一切仿佛都能幻化出她的身影,離開了思念卻更想洪水猛獸一樣侵襲著自己。為什麽自己會這樣的難以割舍,讓人窒息?

今天的話一定狠狠傷害了她,看著她在眾人麵前自貶身價,宇君心裏悶的發慌。可是誰叫你愛別人的,為什麽你選擇的不是我?所以宇君倔強的板著臉……聽著她的歌聲,每一句歌詞都聽得整個心的揪了起來。突然開始覺得自己其實也很殘忍,居然可以這樣去對待一個自己所愛的人,這算什麽?是成全她還是單純的報複而已?

看她很早就離開了,再沒回來過,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休息了吧。回到我們的住處,我們的家。她有沒有發現我已經走了?她會不會難過?她現在在做什麽?她……

不知不覺的,宇君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離開了房間……

遠遠望著攝政王的寢宮,宇君沒有進去。外麵風很冷,屋子裏看上去更加的冷,微微泛著淡淡的藍光。她在裏麵嗎?為什麽一點光線都沒有,她睡了嗎?

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的麵前,隻隔著一堵冰冷的牆,可是心卻離的那麽遠。有那麽多話語說不出口……

宇君不想進去,卻也不想走開,隻是站在那裏。月光下,他纖長的身影顯得有幾分蕭瑟……

四周很安靜,遠遠的出現了一團橘色的火光,在清冷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宇君皺了皺眉,迅速的一個閃身,掩入附近附近的一個門廊邊上。

一個婢女提著一個燈籠,步伐很輕。後麵跟著一個人,身材高大健碩,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

宇君眯起了眼睛,北明君半夜三更的為什麽要到童謠這裏來?看他穿著很隨意,頭發閑散的綰了一個發髻,這樣的裝扮實在不像一個君王。

菊涼王看上去像是存心放低姿態,他想要做什麽?

門口的婢女去傳話了,門開了。宇君心裏一痛,沒有看見童謠,隻一個侍從開的門,北明君走了進去。

宇君的臉色瞬間凍結,冷的像冰,一個轉身輕輕了跟了過去。

剛進房間,一麵一片黑,北明君眼睛有些不適應,看不清東西。過了一會,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影。

北明君揮了揮手,譴退了兩邊的侍從。

“怎麽也不點個燈火?”

黑暗中,都可以聽到童謠的呼吸聲:“不想看到光。”

北明君皺了皺眉。

“菊涼王深夜來此,不知有什麽事嗎?”

北明君轉身走房間的角落,點燃了火盆,童謠覺得光線瞬間變得刺眼,用手擋了一下。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很大的陰影,抬頭,隻見北明君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跟前。跳動的橘色火光照耀著他流線型的側臉,漆黑的眼珠裏似乎隱藏著很濃的觀測的意味。童謠一愣,這張臉,眉毛、眼睛、鼻子一切的一切和宇君是那樣的酷似,可是偏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北明君像是一個太陽,走到哪裏都散發著熱量。而宇君卻是月亮,不刺眼,卻是別樣的安靜柔和。童謠避開他的目光。

“菊涼王有事找我嗎。”

北明君深深的喘息著,四肢有些緊繃,一些言語似乎就在嘴邊,可是醞釀著說不出口。童謠安靜的等待著,心中也越發的緊張……

“我是一國之君,千萬人民必須依靠我而生存下去。我背負的壓力不是常人可以了解。”

童謠垂著眼簾沒有反應。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強大的國家,智慧的人民才能活下去。有很多事表麵上看上去是那樣的純潔,那樣的健康,但事實上是不可能的。隻有勝利了,後代會摒棄醜陋的過往,用一切美麗的言語來潤色曆史。其實,沒有東西是完美的。即使再醜惡,再卑鄙,隻要結果是勝利的,那才是真正的有意義。如果失敗了,覆滅了,那忠誠,信念,正直都是無稽的空談,失去了所有的存在價值。”

童謠輕輕蹙眉。

北明君用力吸了一口氣,話說的太激動了,聲音有些顫動:“別人也許不理解。但你不一樣,你聰明,識理。我能站在你麵前對你說出這段話,便足以表明了我這次的誠意。”

童謠心頭有些動容。

“我菊涼於諸良國的修好,原本也是在諸良王的脅迫之下的。我是為了宇君才會這樣做,這點你也應該明白。可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這次瘟疫幾乎毀了我們菊涼一半的國土和人民,如需恢複,沒有個幾十載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不和強大的洪玉建立同盟,我們菊涼的基業可能會在瞬間毀於一旦,我是一國之君,這樣的話菊涼就完了,會有戰爭,人民流離失所,我遭受萬人唾棄。”北明君越說越激動,緊握的拳頭開始輕輕的顫抖著。

“菊涼和洪玉聯盟,等於把諸良朝滅國的路上推了一把。”

“我知道!”北明君聲音一下提高了不少:“可是難道你想讓我菊涼國的國王,就為了一個諸良小國,為了虛無縹緲的忠誠,而把自己的國家推向險地嗎?”

童謠被說的啞口無言,是啊,如果自己處於北明君的位置,難保自己不會做這樣的決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他身處王位,就和潤玉一樣,很多艱辛隻有自己才能體會,又有什麽資格去貶低他呢。潤玉就連自己的嬪妃和親兄弟都殺死了,北明君總他要好多了……

“有件事我也不得不提,雖然此事我並沒有把握,”童謠抬頭看了他一眼:“菊涼國這場浩劫想必王此生也不會忘記吧。據我所知此病是從港口流入,最初生病的都是一些船員,那些船員是往來於洪玉和菊涼之間的。”

北明君眯起了眼睛。

“有些話我也不必說的太明了,菊涼王應該能明白我想說什麽。”

“知道,”北明君深深吸了一口:“本王早就知道了。這次瘟疫洪玉國是罪魁禍首!”

“那…”

“哼,“北明君冷冷的一笑:“但那又怎麽樣?這就是一個國家與另一個國家的較量,這就是現實。”

“……”

“我即便知曉一切,即便知道這場瘟疫就是拜洪玉所賜,那又如何?你想讓我們菊涼懷著滿腔的怒火現在去和洪玉拚個你死我活的嗎?”北明君笑著搖了搖頭:“不,愚蠢的人才會這樣去做。我非但不會挑明,我還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並且更熱切的期盼與洪玉的同盟。在暗中慢慢的讓菊涼強大起來,我會一步一步的看著洪玉進入我們菊涼設計的軌道……”

“不說這些了,很多事也不是你我能控製的住的,”現實是殘酷的,童謠雖然能夠理解,但是也不願意再聽下去了,緩緩抬起頭來:“其中緣故,菊涼王能把握就好!其實菊涼王做事,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使就可以了。我是諸良國的使臣,洪玉國的七公主。這些都應屬於國家的機密,無論按形式上和身份上您都不應該和我溝通這些的。”

“你是我們菊涼的王妃。”北明君出言打斷。

童謠笑了笑搖頭:“菊涼王,您可以看看四周,這裏是攝政王寢宮,可是宇君已經搬走了。這裏隻有我一個人,王妃?沒有丈夫的王妃嗎?您別開玩笑了。”

“宇君住去了別院。”

童謠抬頭看了他一眼:“沒錯,我們之間本來也就很單純。現在更加沒有什麽值得維係的了,所以別在提王妃了。還是請菊涼王準許我跟隨使臣回到洪玉國吧。”

童謠黑色的眼眸中一派平淡,淡的看不出一絲的情感。這種木然反而讓北明君有些慌亂,緊握著拳背過身去。他看不透她心中正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要走,是宇君傷害了她……這個女人真的曾經是殺害諸良老王的凶手麽?很聰明,很冷漠,可是表麵看上去強硬,可總也覺得她的內心深處是柔弱的,她會殺人?是被洪玉國逼迫的嗎?……總之諸良王潤玉一定不會善待她,否則也不會把她貶成歌女了。

她一定是傷心了,無助了,才會想要回到洪玉的……一定是的。

北明君呼吸顯得很急促,起伏的胸膛像一頭浮躁的獅子。童謠皺了皺眉,隱約感覺到北明君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接下來似乎會發生的事情。

“洪玉國為表聯盟的誠意,下嫁九公主到菊涼為後。按照現在的局勢,我們菊涼必須與洪玉聯姻!”北明君的聲音有些幹澀。

童謠不語。

“你是個智慧的女人。”

“……”

“本王敬佩你,把你當重要的人。”

童謠淡淡一笑:“謝謝,我也認為菊涼王是能了解我的人。”

“本王希望你留在菊涼,你能協助宇君,協助菊涼,協助我!”

童謠皺了皺眉:“既然王把我當作朋友,我也不妨和您直說。我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完成,這也正是我要去洪玉的原因。現在這個情況下,我真的不能留下。宇君現在也不再需要我了。”

“重要的事?可需要菊涼幫忙?”

童謠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北明君,他的樣子非常的認真。童謠心中掙紮了很久,就是無法開口……怎麽和他說呢?讓北明君協助自己對抗洪玉國?以前的菊涼可以,可是現在的菊涼呢?大難過後,菊涼自身難保,還和洪玉剛剛簽訂了同盟協議……現在讓北明君出手,不等於推著菊涼去送死麽……

想了半天,童謠依舊無法開口,歎了口氣,低下頭去。

北明君看出了童謠的無奈,卻猜不透她無奈的原因:“是否宇君傷害了你,讓你不願留下?”

童謠搖了搖頭。

瘟疫過後,菊涼國力正在恢複。宇君的身體也比前好多了。”

“……”

北明君深深吸了一口氣:“宇君天資聰慧,宅心仁厚,處事理智有遠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童謠越聽越糊塗,抬頭看著北明君俊逸的側臉,和那矛盾掙紮的表情。

“宇君若能管理菊涼國,本王一定會很放心。他會是一個比我更好的國王。”

“您到底想要說什麽,”童謠忍不住了,這番談話似乎越來越不著邊際。

“我的意思是,”北明君猛地轉過身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雙眼定定的看著童謠:“宇君傷了你,雖然我不知道原因。”

“……”

“菊涼和洪玉的聯姻是國家的需要,是必須的。如果宇君當菊涼王,洪玉國下嫁九公主和宇君聯姻。”

“什麽?”童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退位,你願意跟我嗎?然後留在菊涼。”

童謠張大了嘴巴,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腦袋裏麵一片轟鳴……

“你留在我的身邊,留在菊涼。我對你沒有潤玉的仇恨,沒有宇君的薄情。我不會傷害你,並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說話間,北明君已經一步跨到了童謠的麵前,單腿跪地,與她平視著。

北明君的眼中跳動著橘色的火光,本來想敷衍的一笑了事。

可他眼中那種絕對真誠,根本不像在開玩笑,使得童謠不知該怎麽開口才好。心中的各種酸楚像是洪水一樣泛濫上來。

突然童謠笑了出來:“謝謝王的厚愛。”

北明君一愣。

“現在我突然很慶幸自己能夠來到菊涼,能夠遇到宇君,遇到您,”童謠溫婉的看著北明君:“宇君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對我關愛我都放在心裏。而菊涼王,雖然我們接觸的不是很多,但是我能感覺到,你能了解我的心思,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

“…….”

“我很高興今天您能親自來找我說出這番話,您把我當做了朋友,您希望我留在菊涼國,我很榮幸。”童謠輕輕歎息:“但是友情不是愛情,沒有愛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是痛苦的,這點您應該也明白。”

“什麽是愛情,本王從不曾了解。本王敬你是個聰慧的女子,希望你留在我們菊涼,我也可以保護你。”

童謠淡淡的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謝謝您的好意,有些事情是我自己的,我必須去完成。有些事情,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護我……”童謠轉頭看著窗外淡淡的月色,眼神突然變得一片茫然……

北明君見到童謠那雙顯得哀傷的眼,不知不覺的露出了幾絲不安的神色。童謠心頭一熱,有些不忍……可誰又能了解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呢,那個深埋在她心中的人,卻是她永遠也無法觸及的痛苦。

窗台的窗戶好像動了一下,發出了細小的聲音。北明君警惕性的一個轉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今天風很大……”童謠輕輕歎了一口氣。

北明君回頭了頭,抿了下嘴唇,繼續看著童謠。

“王,謝謝你能對我那麽好。可是這件事我想我做不到,讓你費神了。”

北明君沒有說一個字,隻是見他漆黑的眼中明顯的擔憂。

“不管宇君現在在想些什麽,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您不了解。他沒有傷害我,相反的,是我傷害了他,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北明君依舊認真的看著童謠,也仔細的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

“宇君現在這樣的態度,都是我不好。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是我……我傷了他的心。我更不可以和你在一起,這樣是雪上加霜。我知道宇君如果知道了這一切,一定不會表現出什麽來的。但是,我更知道,他一定會心痛的,我傷害了他,你也傷害他。不可以……真的不可以。”童謠掙紮了搖了搖頭。

北明君伸出手來,輕輕撫觸著童謠的眉頭:“我可看不得你難過的樣子。”

“王,難道你忍心看到宇君難過的樣子?”

北明君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低下頭,不再言語。

“我和宇君已經不可能了,但是我傷他也已經傷的夠了。我不會再做讓他的難過的事情了。王……你我也是不可能的,算我求你了,讓我回洪玉吧,”童謠深深的歎息著,回去洪玉,還有那深深的仇恨等待著我,我不可以拖累任何人的,再也不可以了。

北明君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童謠想開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北明君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童謠一眼,眼神顯得很暗淡,默默的走了…….

侍從輕輕的掩上了門,北明君覺得此時的自己像是一頭鬥敗了的獅子,渾身的無奈也說不出口。在門口站了會,見到童謠已經把房裏的火光給滅了。心頭的惆悵更加由然而升……遠遠的朝前方眺望而去,藍色的的天空,明亮的月,隱隱約約見到一個正在遠去的白色身影。眯起眼睛來,也看不清楚是那人是誰,隻是覺得那個背影是如此熟悉,有些清瘦,有些飄逸……

突然心頭一緊,他來過?他都聽到了嗎……

潤玉伸開雙手,眯起的眼眸中閃動暴躁。四個侍從圍在他的身邊,正在幫他係鎧甲上的綁帶。那一身豔紅色的重甲,像是剛從火爐中取出一樣的耀眼,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著……

心意已決,每分每秒都讓潤玉難耐。知道這次是一意孤行,但是心中的焦灼讓自己無法再去多想什麽。隻是心想著一定要達到目的,無論用什麽手段,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將軍,所以部隊兵器是否已經就位?”潤玉的聲音像是有回聲一般從口中淡淡傳出,壓的周圍的人不管喘氣。

“是!王!”

諸良的重臣,包括神官將士都圍在他的身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個讓他們敬畏的君王似乎天生的就有這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使得所有人都著迷一般的跟著他,無論他選擇去做什麽事,不論這件事是錯的還是對的。沒有人懷疑過他處事的能力。

沁玉的死,潤玉的即位,其實大家早就已經看出了幾分端倪。可是所有的人卻依舊願意跟隨他,遵從他的意誌,同時也莫名的害怕這個帝王。他們深信由他的帶領,諸良絕對會有立足之地,可是他們卻也處於惶恐之中,因為很可能他們其中的某個人會成為這個帝王手中的犧牲品。不過這次的戰爭……有些太荒唐了……

“王臣還是再請王三思!”丞相無奈之下,單腿跪地:“臣還是那句老話,菊涼國兵力強大,我們諸良冒然出擊勝算很小。”

“是啊,王……”老神官在邊上幫腔。

潤玉輕輕揮了揮手,所有人立刻閉上了嘴:“此戰在所難免。”

“那是否可以讓老臣知道戰爭的原因?”

潤玉眼睛一眯,射出兩道陰狠。

“王,暫且不說是否能戰勝。菊涼乃是我國友邦,我們沒有任何緣由的冒然出擊,總也得有個名頭吧。王,即使要出戰,能否告訴大家,戰爭的原因是什麽。”

潤玉冷冷的背過身去不言語。

“王啊,菊涼兵力是我國的一倍,我諸良如何於他抗衡。”

“菊涼遭瘟疫侵襲,現在正是國力最弱的時候。此時進攻,機不可失。”潤玉伸手:“拿弓來!”侍從把一張棗紅色的大弓遞到潤玉的麵前。

“王,趁人之危這!”

潤玉猛地搭起弓來,拿出一支箭就瞄準著老丞相的太陽穴。他的動作像是在開玩笑,可眼中透漏出的那絲無情,卻讓人害怕,那種似真似假的樣子嚇得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住嘴不敢再說下去。

“現在是絕佳的機會。菊涼要滅!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潤玉放下了手中的箭,飛揚的發絲顯得妖異。所有人看著這個君王,從未感覺到如此的不安,顯得有些迷茫了。

“王王!”遠處飛奔過來一個士兵,深色慌亂。

“怎麽?”潤玉皺了皺眉。

“我們……我們的糧草都起火了!”

“什麽?”潤玉的聲音一下低沉起來,一把拉過來人衣領:“說清楚!國庫的糧草嗎?”

“國庫還好,隻是從民間征集的糧草,還有對方軍需物資的地方,都

燒起來了!”

潤玉渾身一怔,把那人推倒在地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說清楚,”老神官在邊上一頭的汗,話都說不好了。

“王!”士兵一頭撲到在地上:“洪玉國來襲,諸良邊界紅光衝天!”

“洪玉國?”潤玉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下。

拯救

自從北明君那日從童謠離去以後,已經連著三日了。童謠早上起來,就發現門口多了很多看守,無論她怎麽要求,都不放她出攝政王府。童謠氣得快瘋了,原本以為北明君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應該會許可的行動才是,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些看門的人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回答的永遠是那幾個字‘沒有菊涼王的命令,七公主不得離開’。吵也沒用,鬧也沒用。

童謠憋的快受不了了,思索著北明君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激怒他了?如果真是這樣,所以把自己軟禁了麽?她有些不耐的咬著自己的指甲。或者是……這是她最最不願意猜測到的結果,那就是北明君拒絕放她走,不讓她離開菊涼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洪玉國的使臣來了也挺長時間了,也快走了吧。童謠不免越來越焦急了,心中那股莫名的怨氣積鬱在胸口,似乎就能抓住眼前的機會了。可漸漸的,希望又開始消失了……

潤玉是多麽的恨自己,在諸良是呆不下去了。為了仇恨,才會跟著宇君來到菊涼的。本想接著菊涼的力量達到毀滅洪玉的目的,可現在呢……自己已經失去了宇君這個強大的依靠,而北明君更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想要利用他更是難上加難的,再說菊涼現在本身也自身難保呢。

畢大人那些話,一直讓童謠心裏疑雲重重,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是自己不了解的呃。洪玉國的使節就在菊涼,要是能跟著他回去說不定很多事情就能搞清楚了。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洪玉國的七公主,那洪玉國對自己應該沒有那份戒心才對,機會應該是很大的。可是……北明君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給軟禁了,眼前的機會稍縱即逝。

童謠無奈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永遠是一摸一樣的竹子,一片綠色。看的時間長了,簡直都不耐煩了。北明君像是蒸發了一樣,再也沒見過。宇君也沒有任何消息……攝政王府儼然成了一個豪華的監獄,關住了一顆急切盼望出逃的人。

伸手想拿桌上的水壺,一碰,玉質的水壺是滾燙的。童謠反射性的急忙把手一抽,縮了回來。

‘啪’的一聲,一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童謠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捂住自己的手腕。那是潤玉的‘震魂白玉’,自從那天收到潤玉的信件後,這塊玉就被童謠死死的綁在手上,現在那根紅線居然自己斷了。

不知為什麽童謠渾身上下頓然冒出一股冷感,心髒越跳越快。強烈的不安從腳底一直躥到頭頂。眼前突然出現的了一片疊影,既然按了一下太陽穴,跌坐在椅子上。

不行,不管是為了什麽……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了。掙紮著撿起地上那快玉佩,潤玉……潤玉,為什麽那麽的不安,淚水不知不覺的湧了出來。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起來,頭痛的快要裂開了,胸口仿佛有一團火在不停的燃燒著。

“啊”童謠痛苦的呻吟起來。猛地眼前像放電影一樣不住的出現一些鮮紅的畫麵,溫玉帶著那青石的麵具不斷的在眼前晃動。

“溫玉…….”

眼前突然湧現出一片火海,隱約能看到被損壞的宮殿,浴血奮戰的士兵。這……這不是諸良嗎?……溫玉的樣子還不時的穿插在其中,童謠的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溫玉,這是怎麽了?是諸良嗎?溫玉……”童謠一頭的冷汗。

影像漸漸消退下來,溫玉的身影也慢慢消失了。

“來人來人!”童謠有些失控了。

“七公主,怎麽了?”門口的侍從慌忙開門。

“去通報,我要見菊涼王,告訴他我要見他!”

“可……”

“住嘴!”童謠吼了一句:“去通報快!”

議事廳中氣氛有些沉重了……

北明君手中緊緊握著一塊粘土板,表情冷到了極點。宇君默默的站在邊上,神色顯得矛盾。

“這事,王準備怎麽處理,”宇君平靜的抬起頭。

北明君邪邪的笑了一下:“處理?為什麽要處理?”

宇君輕輕蹙眉。

北明君輕輕的放下那快粘土板,版麵上可有諸良的印章和代表著緊急的紋樣。

“此信件長途跋涉,受到損壞,”北明君微笑著挑了挑眉:“我菊涼什麽都看不清楚,什麽都沒看到。”

宇君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垂著眼簾,像是一種默認。

“宇君也同意本王的做法,對不對?”

宇君沒有回答…

北明君深深的看了宇君一眼,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那日夜裏從童謠房裏出來以後,那個遠去的人和宇君的身影實在是太像了,可天色太暗,北明君也不能肯定。可是……宇君從那日後卻麽半點反應,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北明君也不好開口再說什麽。好幾此暗中觀察他一下,隻是發現他比以前更加安靜了許多,臉上幾乎沒什麽情緒,那顆心藏的深不見底的。

“畢大人走了,不和她說?”宇君淡淡的說了一句。

“走就走吧,於情於理都和她沒關係,說不說也一樣。”

“……”

“難道宇君想讓她知道?”

宇君愣了一下:“不想。”

門口傳來了小聲的敲門聲。

“我和攝政王有要事商議,任何人不準來擾。”

“王,諸良七公主要我傳話。”

宇君長長的睫毛觸動了一下,北明君皺了皺眉:“去回話,就說叫她安心在菊涼修養。七公主要說所有的話本王都知道,本王的意願已經非常明確,無需再議。”

“可是……七公主今日神色不對,不如以往。”

“哦?怎麽?病了?”

“七公主突然情緒變得很激動,奴才見著她很失態,才會來通報的。奴才怕萬一七公主有個閃失,我們下人不好交代,七公主說務必叫見您,恐有要緊之事,王還是見一下吧。”

北明君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想了幾秒:“帶她來。”

“是!”

北明君背過身去,順手將桌上的粘土板拿了起來,轉身鎖進了桌上的櫃子裏。宇君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這一路走著,童謠覺得自己的膝蓋都是軟的,手中緊緊的攥著那塊白玉滿手都是汗。一步跨進議事廳的大門,眼神顫抖的看著北明君。

她額角都是汗水,臉色蒼白,樣子像是很驚慌。和平時冷靜沉著的樣子差別太大了,北明君乍一看也嚇了一跳。

宇君也愣住了,順手就要走過去扶她一下,北明君已經一步跨了過來,直接扶住她的手臂:“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宇君握住拳,硬生生的朝後退了一步。

“臉色如此蒼白,先坐下。來人,給七公主上安神茶。”北明君扶著童謠來在座前:“神醫神醫,讓神醫速來!”

童謠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的搖頭,顫抖的嘴唇微張:“不不用,不要叫任何人來,我有事要找你。”

北明君眼神顯得有些回避:“七公主有什麽事?”

“我”

“如果還是要回洪玉國的話,那就不用再說了。”北明君別開頭去:“畢大人昨日就已經走了。”

“不,不去洪玉了。”

“真的?”北明君猛地回頭,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喜悅。

“諸良最近有什麽什麽消息?”

北明君動作一下就停住了,有些僵硬的站在那裏:“七公主聽說了什麽?”

童謠也一愣,北明君的表情看上去不太自然:“菊涼王,您在緊張什麽?”

“怎麽可能,”北明君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

童謠搖頭,不想在多傷腦筋了:“我要回諸良,現在就走!立刻走!”

北明君的所有聲音仿佛卡在了喉嚨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童謠,久久的無法回答。

“王,我來菊涼的時間也夠長了。我要回諸良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