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之精絕古城

第47章

第47章

時候已經不早了,英子在遠處招呼我回去,當下帶著獵狗回到了我們宿營的山坡。胖子搬來一塊大石,把豬臉大蝙蝠飛出來偷襲馬匹的通風孔堵個嚴嚴實實,火上翻烤著的野豬肉,還有豬下水和蘑菇木耳煮的一鍋湯,鬆香混合著肉香直撲人臉,我迫不及待地衝過去,用刀割下一塊肉塞進嘴裏。

吃完飯後,我們喝著英子煮的茶磚,商量了一下怎麽回去,失去了馱行李的馬匹,想回崗崗營子還真不那麽容易,鍋碗帳篷都沒法搬動,我們一路上獵殺的動物皮子沒法攜帶,那損失實在太大了。最後英子想了個辦法,讓兩條狗回去送信,叫屯子裏的人組織馬隊來挖關東軍的要塞,這裏那麽多好東西不搬出來不都瞎了麽,而且狗是最好的向導,它們可以給屯子裏的人帶路,咱們就先在這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等大夥來了,一起搬夠了好東西再回去。

事到如今,也隻得如此了,胖子對這些事不太上心,他又把那兩塊玉璧取出來觀看,我罵道:“你他娘的真沒出息,受窮等不了天亮。這兩塊玉你別揣著了,一天看一百多遍,你也不怕給它看沒了,以後放我這保存。”

胖子把玉璧舉在我的眼前,滿臉都是驚疑的神色:“老胡,這是咱從古墓裏整出來的那塊嗎?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自從在墓中得了這雙玉璧,我就從未來得及細看。胖子大驚小怪地遞給我:“這顏色怎麽又變了?”我伸手將那兩塊玉璧接過來細看。

兩塊玉璧都雕刻成類似飛蛾的形狀,須眉俱全,活靈活現,璧身上有一些古怪動物的紋飾,這種動物應該不是真實中存在的,胖胖的,身體有幾分像很瘦的獅子,又像是沒鱗的蛟龍,還有幾隻爪子和一條卷曲的大尾巴,總之這種紋很怪異,也許不是動物,是雲或波浪之類的飾紋。

璧身花紋的工藝,不如造型上的雕工精致,隻是寥寥幾劃勾勒而成,不過雖然粗糙,倒也有種簡樸而傳神的韻味。有時候簡單也是一種美。

還真他娘的怪了,記得剛從古墓的棺中取出來之時,這雙玉璧顏色深綠,然而在關東軍要塞裏麵看的時候,它色澤呈淡黃。此時的顏色卻是深黃深黃,一天之內顏色變了好幾次,這是怎麽回事我們都不清楚,難道說這世上有種變色玉?我們對古玩一竅不通,看來隻有回北京找大金牙給長長眼了。

說起來這次倒鬥的行動,真是不太順利,一路辛苦不說,首先野人溝中上上之穴的古墓是座將軍墓,沒想到裏邊陪葬品少得可憐,唯一可能值點錢的,也就是這雙玉璧了,為了拿出來差點把三個人的小命都搭進去,真是挾山超海都不足以喻其難,臨淵履冰也難以形其險。要是鑒定的結果不值多少錢,那我真得找個地方一頭撞死了。

這件事給我一個教訓,貴族的古墓不一定都有大批貴重的殉葬品,必須得多了解古墓的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而且還要盡可能地多掌握古玩鑒賞的知識,如此才能做到有的放矢,賊不走空。

胖子倒是顯得信心很足,跟我打賭說這對玉璧最起碼也能值個三兩萬,搞不好還是個國寶,那咱就不賣給港商台胞了,咱直接獻給故宮博物院,政府一高興,獎勵咱倆十萬八萬還不跟玩似的,在北京再給分套房子,還讓咱戴上大紅花上全國各地去做報告演講,到時候咱什麽煽情就講什麽,一講完了,那些在台下聽得熱淚盈眶的女大學生,就跑上來獻花,獻情書。

我說你別做夢了,還讓你參加英模事跡報告會?不給咱倆發土窯裏蹲著去就不錯了。不過如果真如胖子所言,能換個三五萬塊錢,那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們東奔西走地賣錄音帶,一年下來,頂多就混個三四千塊,趕上生意不好的年月,除去吃喝住宿的費用,基本上都賺不到錢。

我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吃飽喝足之後跟胖子英子閑扯了幾句,倒頭就睡,反正有獵狗們放哨,也不用擔心野獸襲擊。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在夢中我又回到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陣地上空全是我手下弟兄們的臉,每一張臉都很年輕,他們隻有臉沒有身體,這些臉都在不停地流血,慢慢地向天空飛去,我在地上哭著喊著想抓住他們,但是手腳不聽使喚,一下也動不了……

晚上什麽情況也沒發生,那些地下的大蝙蝠不知都串去了哪裏,周圍全無它們的蹤跡,可能受了槍聲的驚嚇,去尋找新的洞穴安家了。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英子已經派了三條獵狗回去送信,每一條狗的脖子上都拴了個小皮囊,裏麵是胖子寫的字條,上麵寫明可讓屯子裏的人多帶人馬工具,最好能帶點炸藥來,來野人溝挖關東軍的洋落。

中午吃了些野豬肉,帶著獵狗把帳篷輜重都搬到山穀入口附近,找個背風的大山石,在下麵架了帳篷,這裏位於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地,等屯子裏的人來了,會很容易找到我們。

隨後英子帶狗去林子裏摘野菜,我掘些土石埋了個灶頭,把鍋擺上燒起了開水,我們帶了些麵粉,由胖子動手,包了一頓豬肉餡兒的餃子,用來慶祝我們初戰告捷。這次雖然是有驚無險,但是不管怎麽說,至少三個人沒出什麽意外,還多少有些收獲,尤其是關東軍要塞裏物資眾多,對屯子裏鄉親們的生活有很大幫助,為這也值得喝兩杯。

就這麽每天縱狗打獵,連續過了十餘日,我覺得我都快變成山裏的獵人了,屯子裏的人們終於來了,總共四十多人,由支書和會計兩人帶隊。因為男人們都去牛心山打工了,這次來的幾乎全是婦女姑娘和半大的孩子,屯子裏的馬匹不多,總共不超過十匹,他們聽說有大批洋落,怕馬不夠,又把騾子毛驢都拉了來,再加上各家人自帶的獵狗,鬧鬧哄哄地進了黑風口。

大夥馬上就想動手,我說大家這一路跋山涉水,多有辛苦,不如咱先休息一天,等明天養足了力氣再幹。另外咱們不能瞎整,我當過工程兵,毛遂自薦,給大夥分配一下任務,咱們要利用運籌學,製定計劃,按部就班地行動,別跟烏合之眾似的瞎整。

人群亂糟糟的,又興奮,又覺得好玩,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把我說話的聲音都淹沒了,誰也沒聽清楚,最後還得是支書出麵大喊一通:“都別吵吵了,都別吵吵了,全都聽俺大侄兒的,他說的話,就是俺說的話,也就是組織上的話。咱們這次能撿小鬼子的洋落兒,多虧了俺這倆大侄兒和英子這丫頭啊,他們咋說,咱們就咋整。”

我又把話說了一遍,讓大夥都去架帳篷支鍋,吃飯休息,然後跟書記和會計一商量,沒有炸藥,想挖開地下要塞也不算太難,可以從將軍墓那邊動手,那離要塞的通道距離很近,有五個人用不了半天,就可以把塌陷的墓室挖通。但是要塞裏可能有野獸,這方麵大夥要做好準備,生活在地下的動物都怕火,要多點火把。需要特別強調的是進去之後,誰也不能私自行動,裏麵的軍火都不能拿,隻拿生活上需要的物資,例如軍大衣、日本大頭鞋、毯子、發電機、電纜電線這一類的,有多少咱搬多少,搬完了再把要塞埋上,不能走露消息。

支書拍著胸脯保證:“大侄兒,這你盡管放心,隻要這些人都拿了東西,那嘴那都老嚴實了。再說咱那屯子太僻靜,一年到頭也來不了一個外人,這回咱就整個悶聲發大財。”

當晚埋鍋造飯,安營歇息,轉天早上起來,我把四十多個大嫂子大姑娘半大小子們分成四組,第一組都是年紀最小的幾個人,他們由英子帶領,去山裏打獵;另一組則相反,全是歲數最大的,他們由會計帶領留在營地給大夥燒飯;我和胖子各帶一組年輕力壯的,輪流去挖燒塌的將軍墓,由支書指揮全局。

屯子裏的人們,帶來了大量的工具,鍬鎬鏟子,甚至有人還帶來了幾把完全用不上的鋤頭,我又把我這一組的十個人,分成兩撥,一撥挖掘塌方的封土琉璃瓦,另一撥負責搬運挖出來的土石,工程進展得有條不紊。

一場忙碌,到傍晚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