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似曾相識
第55章 似曾相識
徐天欠了欠身，道：“抱歉墨少爺，我是鳳三的陪嫁。所以無論她在哪裏，我都隻能跟著她。日後，您多保重。”
平地風起，拂起墨離衣發。及腰長發遮了他的眸，徐天不知他此時是個什麽表情，隻聽他嗯了聲，便帶著墨家眾人走了進去。
站在外麵的徐天抬頭望著湛藍的天，長長的歎息一聲。遂轉身離開。
……
墨離將將步入大門，便被一人擋住去路。
紅毯之上，墨離一身黑衣，銀發及肩，目光冷然。
墨長明一見他就變了臉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住他手腕暗裏使勁：“三少爺，你大哥回來了，現在總算放心了吧？”
墨良甩開他，冷冷道：“一個邪物就讓你們怕成這個樣子，墨家的顏麵讓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丟盡了！”
“墨良！”墨長明生怕他惹怒麵前這尊煞神，鳳家百餘人的下場猶在眼前，他可不想因為墨良一時衝動，給墨家招來禍患。
念頭方起，眾人便隻見一道殘風落下，下一瞬，墨良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墨離。
而墨良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嘭地一聲落地，朝後滑出數米，直到撞到走廊盡的牆才停下來。他痛苦地咳了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墨離如神明般立於墨家眾人之中，牆上的燈光倒映在他眼底，似有金光閃爍：“從今天起，墨家上下，聽我號令。有不從者，殺無赦。”
任誰都聽出了那話語中的怒意與殺氣！
他的行為與言論，就像鞭子抽在人心上，令眾人憤怒難當。但從頭到尾，除了墨良，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拭其鋒芒。
墨離像感覺不到這一切……或者說他即便感覺到了也渾不在意，言罷便徑自上樓，絲毫未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嗬嗬……”
死寂一片的走廊裏，墨良笑聲突兀。
他抹去嘴角的血，緩緩起身，嘲諷的望著臉色鐵青的墨長明，一步步朝外走去，說出的話像一記記的耳光扇在墨長明臉上！
“我哥說的不錯，長老院，不過是一群懦弱無能之輩。這墨家的規矩，早就該變了。”
他低笑著離去，徹底從墨家消失。
涼風襲卷而來，眾人不禁打了個哆嗦，不約而同地望著墨長明，似乎都在等他說什麽。
良久，墨長明神情恢複如常，揮了揮手：“都散了，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樓上那位……”他歎了口氣，“別去招惹。”
……
墨離一回到臥室，身形便是一晃，隨即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他淡漠的拭去，就在這時，他眼神微凝，漠然開口：“出來。”
落地窗前，一襲粉色衣裳的少女顯出身形。
眉目間帶著說不出的靈氣，看著像未成年，但身材卻是玲瓏有致凹凸曼妙。
她笑起來一派的天真無邪，大眼晴像一對黑曜石，流光溢彩，卻是深邃無邊。她覤著墨離袖子上的血跡，笑道：“用自己百年修為換她一命，結果她卻棄你而去，你這心裏，可是難受？”
墨離道：“與你何幹？”
“嘖，別這麽說啊，咱們畢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那樣狼狽過，趁火打個劫，隻取你百年功力，已經是打折價了。要不是那個女人為你獻出魂命你早就死在伏魔劍下啦，身為你的朋友，我當然對她感興趣嘛！生死攸關之時，能為你霍出性命的人可不多，這份恩情與勇氣實在可歌可泣，我覺得我跟她將來肯定很投緣，你先跟我聊聊她的故事吧，我洗耳恭聽。”少女嘻嘻笑著，自顧自坐到沙發裏，像在自家一樣隨意。
墨離神情沒什麽變化，那淡淡的眉目叫人看不出喜怒，顯然沒什麽想說故事的欲望。他走過去，垂眸睨著她：“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扔走？”
“別啊，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千裏迢迢跑你這兒來？”
“不好奇。”
“切，你這個人啊，怎麽還是這麽無趣。”少女努了努嘴，有些撒嬌的意味，“人家發現了你那冥婚夫人身上一個秘密，日夜兼程風餐露宿迫不及待……”
墨離微抬起手掌……
少女忙道：“她靈魂中封印了一段記憶碎片，跟你有關係！”
墨離把手掌收了回去，道：“說。”
少女嚶嚶嚶的拿袖子擦著眼淚，哀怨的望著他：“你好無情！”
“三生，這個世上，多得是被修煉者屠殺的妖，墨家這樣的是非之地，你是想有來無回麽？”
“不是！”少女三生鏗鏘有力的答道！
墨離道：“那就說完馬上離開。”
三生整了整神情，一揮手，隻見整片落地窗，頓時仿佛化做了一塊巨大的屏幕，一幅幅畫麵躍然其上，卻是斷篇殘章，無法連貫起來。
然而，那上頭的人，無論是墨離，還是鳳三，都那麽清晰分明。
不同的是，墨離還是墨離，一成不變。鳳三卻不是鳳三，那裏頭的人有著鳳三的容貌，鳳三卻無那樣的氣勢。
那人所出現的地方，充滿了血腥與廝殺，仿佛她的存在，就是誅殺一切邪物。墨離跟在她身後，像一個影子般，安靜地毫無存在感。
他望著那人，眸子裏深情幾許，然而那人卻瞧不見，她隻是帶著他四處誅邪除妖，不停不歇。
三生看了這記憶已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看到墨離一副小跟班似的跟著那個人，便忍不住嘖嘖稱歎：“這人誰啊？是你嗎？你怎麽會這麽乖巧無害呀？
此時，隻見麵前畫麵一轉，那裏頭的鳳三渾身染血，長發飛揚，臉色蒼白如紙。她腳下，是屍骨堆成的山，遍地鮮血如河，畫裏觸目所及，皆是一片血紅！
她站在屍山之上，手握伏魔劍，睥睨著下方人群，一字一頓地道：“我此生，不負天不負地，不負蒼生，隻負……”
畫麵倏逝。
墨離呆怔良久。
那人……這般熟悉，他卻總也記不起，那是誰。
三生將那些碎片收起，素手翻轉間，那些碎片已成一顆小小的沒有任何光澤毫不起眼的小石子。她遞給墨離，道：“這是我從鳳三的靈魂裏複製下來的……話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回去我一定要跟身邊的妖說道說道，咱們得與進俱進，我覺得我新研究出來的複製的這頂法術就不錯，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