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你不要騙我
第396章 你不要騙我
小九道：“因為管家有能力。”
小十說：“那是因為管家自小跟著老爺，是老爺最信任之人。”
“錯了，你們都錯了。”夏時也道，“管家是不是對這府裏的事無所不知？”
小九小十想想，確實是，紛紛點頭。
“他是不是知道老爺夫人少爺們的喜好與習慣？”
又點頭。
夏時也高深的笑：“那你們可知你們二人為何當不上總管？”
齊搖頭。
“因為你們不夠好奇，不夠關心主子們的生活，主子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平日裏喜歡去哪兒，同哪些人關係親近……這些，做為下人，都得關心。若是你們平日裏關心大少爺一些，我方才那兩個尋問題，也不至於答不出來。可是呢，管家就知道。”
小九小十：“……”好像是有點道理。
陸北冥打開門便聽她一本正經的同兩個下人胡說八道，八卦八的理直氣壯，還想給別人洗腦。
聽到開門聲，那湊在一起的三人直起身，紛紛望來。
夏時也望著換了身水藍色長袍的陸北冥，頓時眼前一亮：“你穿這顏色的衣裳好看！”
褪去了黑色的冷冰氣息，一身清新的他芝蘭玉樹，溫雅端方，真真一枚濁世佳公子，舉手投足間，帶著天生的威儀，她雖未見過皇城那位年青的九五之尊，卻敢斷定，若論氣質，陸北冥不輸任何人。
小九小十極少見著大少爺著深色以外的衣，看呆了會兒，小十由衷的附和：“少爺，小的不會說話，但您著這一身走出去，恐怕明日媒婆便要踏破咱陸家的門檻了！”
小九在他說話時不停拿胳膊肘撞他，小十不滿道：“你撞我做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
小九衝他擠眉弄眼，示意少夫人還在旁邊，小十遂反應過來，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夏時也聽了小十的話，與有榮焉的道：“都說佛要金裝人靠衣裝，咱們陸少爺換了身衣裳，我看這臨城那些所謂的名名公子，都要被比下去了。”
她上上下下瞅了幾眼，讚道：“真的很好看！”
小九較有眼色，急忙拉著小十離開。
夏時也並未注意，盯著陸北冥看個不停。
陸北冥耳根子還泛著紅，但見夏時也一臉坦然，他心裏略平靜了些，笑問：“當真好看？”
“自然好看。”
“你可喜歡？”
“必須喜歡。”夏時也說完一愣，照著他胸口捶了一拳，“挖坑在這兒等著我呢你……你幹什麽？”
陸北冥將她手按在胸口，緊緊握住，身體微微壓向她，“明日便是吉日，同我成親吧。”
掌心下便是他噗通噗嗵的心髒，一下一下，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像在催促著她，叫囂著‘快答應快答應呀’！
夏時也手指蜷了蜷，忽然結巴起來：“不、不是早就說好跟你好這一世麽。”
陸北冥聲音沙啞：“可我想聽你再說一次。”
噗嗵、噗嗵……
心髒聲透過掌心傳進她胸膛，胸口處似也有顆心髒跟著那節奏一同跳動起來，可她清楚，她一個女鬼，不可能有那般有力的心跳聲。
那急促的，迫不及待的心跳，是陸北冥的。
她噗嗤笑道：“我聽過不少人鬼傳說，卻第一次聽說有人上趕著讓女鬼糟蹋的。”
陸北冥緊盯著她，帶著少見的固執。
夏時也抽出手，捧住他的臉，陸北冥瞳孔猛地一縮，她踮起腳尖，在他緊抿的唇上印了一下。
“我喜歡你，想和你做一世夫妻，這話，你若喜歡聽，說多少次都可以。”
她鬆開他，笑得明豔。
陸北冥張了張口，視線陡然變得模糊，“時也，你不許後悔。”
夏時也怔怔的望著他眼角滑落的淚，笑容僵住。
陸北冥說：“不許騙我。”
他說，時也，你不要騙我。
……
滿是紅綢的房間裏，夏時也坐在銅鏡前，身後媒人拿著梳子一下一下的替她梳著長發，嘴裏念叨著的吉祥話，半個字都未夏時也雙耳。
她滿腦子，都是昨天陸北冥那毫無預兆落下的眼淚，以及那句他喃喃了數十遍的話。
事後陸北冥比她還尷尬，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流淚，就是高興。
夏時也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怔怔出神。
對外，她是陸北冥在外救回來的某個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她在臨城沒有家人親戚，為符合新娘必須要抬娶進門的習俗，夏時也被安排在幾裏外的陸家別苑。
辰時三刻，嗩呐聲自陸府響起。
“快點快點！新郎官出發了！”
媒人及一群丫頭看似忙亂實則緊緊有條，夏時也仍一動未動坐在銅鏡前，想著昨天那一幕。
腦海裏影影綽綽，像是許久以前的記憶在翻騰，卻被某種力量隔開。她隱約仿佛捕捉到了某種東西，門外咣當一聲響，她猛地回神，再看鏡子裏的自己，珠釵金鈿，富貴端莊。
方才那響聲，是一個小丫頭打翻了盆，遭到媒人一頓數落。夏時也見那丫頭快哭了，不由得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別說她了。”
媒婆將那丫頭打發走，轉頭立馬眉開眼笑，“少夫人呐，您可真漂亮，和陸少爺那是天造地設呀。”
夏時也笑：“確實。”
媒婆通常說這話，新娘子早羞得拿手帕捂臉了，這樣耿直的附和的她第一次見，緊接著的一句恭維卡了卡，吞了回去，又大肆誇了夏時也一陣，嗩呐聲到了別苑外。
媒婆道：“來了來了！”
夏時也被一張紅蓋頭蓋住腦袋，視線所及，隻有腳下寸方土地。
媒婆攙著她，說了一堆吉利話，那嗩呐聲便已近在咫尺。
夏時也想掀開蓋頭看看陸北冥此時的模樣，被媒婆推進轎子，不容她喘口氣，媒婆那尖細的聲音傳來：“新娘子起轎嘍！”
嗩呐聲又開始響。
夏時也掀開蓋頭，撥開簾子朝外看，路邊不少圍觀者，鑽頭擠腦的往前湊，有眼尖的發現她，立刻叫道：“快看！新娘子！”
所有人一齊望來，前麵椅在馬上的陸北冥了不例外。
一身喜服，滿麵春風。
夏時也衝他眥了眥牙，惹來他揚唇一笑。
媒人趕緊拉下轎簾：“快快，快放下，新娘子不能露麵的！”
夏時也隻好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