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大人別太猛

第423章 獨一無二

第423章 獨一無二

“真是屋漏偏又遇風雨,出點太陽會死嗎老天爺……”她嘟囔著,走進雨裏。

她隱了身,路上行人瞧不見她,雨水穿過她身體,啪嗒啪嗒砸落在地,沒一會兒地麵上便聚起了水窪。

夏時也慢吞吞的走在路上,心想,習慣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忽然一個人,總覺得心裏頭缺了什麽。

她走出城門,一輛馬車冒著風從身邊疾馳而過,夏時也聽到裏頭有人說:“要快些趕去皇城……”

哦,去皇城啊……

她一直想去來著。

她望了眼身後臨城,想跟上那馬車,去看看那傳說中繁華的皇城,怎麽也邁不開腳。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她心裏默默找了個借口。是鞋子裏頭水灌多了,她懶得動,才不去皇城,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大概……吧。

她提步欲繼續前行,隻見雨幕裏,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人似離弦的箭一般衝來,近了之後才看清,這人眼睛裏滿是血絲,青胡碴又長了一下巴。

她都還記得這短短的胡碴摸上去刺手的觸感。

陸北冥一臉冷漠的往前衝,穿過她的身子衝進城裏。

夏時也怔了怔,遂想起自己隱了身形,陸北冥自然是信不見她。

這臨城裏認識陸大少爺的人大有人在,他居然連臉都不遮一下……這個傻子。

見到陸北冥之後,她心情忽然就好了,覺得下雨也挺好,路上行人少,能讓陸北冥跑了十來圈都不會有人看到他。

夏時也慢吞吞的飄在他身後,看著他直奔第一酒樓,在店小二及掌櫃驚恐的目光中衝上去,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急急轉了圈,夏時也還沒明白他想做什麽,他衝下樓拽著掌櫃的領子喝問:“我夫人是何離開的?”

掌櫃已經嚇傻,“少夫人沒、沒來……”

夏時也方知,這人是在找自己。

聽掌櫃那樣說,陸北冥鬆開對方,喃喃自語著,“是了……每次出門她都要施法變比自己的模樣,一眉能認出,旁人是認不出的……”

全然不顧嚇傻了的掌櫃,他衝出酒樓後,急匆匆行了幾步,在路口時陡然停了下來,四下張望著,一臉茫然,不知該去哪裏尋人。

她本就是隻來去自如的鬼,為了他留在這方寸臨城之中,放棄了她向往的繁華皇城千山萬水。

如今悄無聲息的離去,許是膩了出爾反爾的他。

高大的男人怔怔的站在瓢潑大雨裏,明明內裏是至高無上世人敬仰敬畏的冥王殿下,這模樣卻像隻被人丟棄的大狗狗,焉頭巴腦癡怔而立。

夏時也站在他身邊,麵容平靜的望著他,眼裏心裏卻一點兒都不平靜。

這人一直都怕她會消失,怕到骨子裏,連晚上睡覺也不安生了,總是夜晚驚醒,非要抓著她睡才安心。

“……你讓我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並非人和鬼的距離。我若想和你在一起,我便要強大自己。”

“他就像你身邊的一條小狗,你說東他從不往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不會給你摘月亮,他腦子估計有問題,天賦異稟卻不喜修煉,但為了你這麽個女鬼,他偷偷摸摸像做賊般修煉,生怕一不小心被你發現,你會和他鬧脾氣……”

其實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個膽小鬼。

固執的要變得強大,想求得一份心安,卻被她尖銳的戳破了這個希望的泡沫。

夏時也,你真不是一般的渣。

“喂,陸少爺……”

她在他身前顯形,故作什麽也沒發生,用調侃的語氣想要一筆帶過他的狼狽:“你在這兒等誰呢?小情人兒?”

陸北冥失焦的雙眸定在她身上,良久,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鬼生很長,要重新找個聽話的麽?”

夏時也咳了聲,“說氣話嘛,道長真沒意思。”

陸北冥走近她,“時也。”

“嗯?”

猛地被他摟進懷裏,聽著雨點啪嗒嗒的打在他身上,夏時也心裏跟著一顫一顫的。

她瞧不見陸北冥的臉,卻能在這嘩嘩雨幕中,聽見他一字一句:“我不和那個人一樣就是了。”

夏時也身子一震!

“屬於陸北冥的時間,隻有這一生短短幾十年。你鬼生那麽長,你等我死後,再去找別人可好?”

夏時也埋進他衣服裏,鼻間滿是他身上的氣味,她喉嚨裏哽著什麽,發不出聲音。

其實我也……怕你和那個人一樣。

“我不想你修煉,隻是不想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希望你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人,在我心裏,你是獨一無二的陸大少爺。”

對陸北冥來說,獨一無二四個字,是這世上最美妙動聽的情話。

可惜情話再好聽,它她擋不住病魔的侵襲。

兩人‘浪漫’的在雨中漫步回家,其結果便是,夏時也發燒了。

躺在**,夏時也眼睛發直的盯著床頂,奈何床頂不停打轉,沒一會兒她便被轉暈了,昏昏沉沉時醒時睡。

做為一隻鬼,她居然感了風寒,嗬嗬噠。

真真是可以載入鬼史奉為奇跡了。

夏時也隻覺身在水中,時沉時浮,又時熱時涼,似在冰火之間。

如此折騰了許久,她疲倦的睜開眼時,隻覺又餓又渴。

她見門開著,便掀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陸北岸還在大哥大哥的叫,吵個不停。夏時也找了一圈兒沒找著陸北冥,便來到關著陸北岸的房間,扒拉著門縫,問:“見著你大哥了麽?”

不過幾日,陸北岸已是形銷骨立,可見被囚禁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他雙眼無神,渾然不將她的話聽在耳裏,“大嫂,你放我出去啊!”

這人修為被封,房間又設下結界,想逃也無法,被折騰的夠嗆。

夏時也拍了下腦門,心道這人怎會知道陸北冥在哪兒,還是得靠自個兒找。

廚房裏的小爐子上還溫著藥,她想陸北冥應是沒走遠,想來一會兒便回來了,於是從屋子拿了件薄毯裹住身子,坐在回廊的長凳上等著。

等著等著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聽見腳步聲,夏時也揉著眼睛望去,隻見陸北冥推門進來,手裏拎著藥包。

腳步虛浮,臉色蒼白。

夏時也起身衝過去,摸了摸他的脈,沒問題,沒受傷……

陸北冥抽回手,被她一把攥住:“你……修為呢?”

“叫清風道長給我散了。”他說的這般風輕雲淡,好似不是去了半條命,而是換了件衣裳。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燒了,看來一眉給的藥有點用。”

又問她:“餓不餓?”

夏時也摸了摸他臉,又摸了摸他的心口,最後把著他的脈一語不發。

她好不容易才給他整好的身體,變得比從前重症纏身時還要差幾分。

散盡修為,傷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