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無情道
第二天，初七。
馬力站在春熙集團大廈的頂樓上，俯瞰整個江州城。隻覺得一陣陣的心潮澎湃，熱血激昂。
“他一句話，半個中國的強者都快來了。他一句話，江州偌大的城市，所有的五星級酒店全部住滿。他一句話，江州的所有閑置別墅、豪華公寓全部被租客租滿，再無閑置。他一句話，連中州的佛漢門都安靜了下去。他一句話，整個武林都清淨了。這隻是他女人過生日……”
馬力顫聲道：“如果唐大師本人過生日，那又該當是何種場麵？”
隨即又輕歎一聲：“唉……他這種不為任何繁華所動的純粹武者。過生日？不存在的。”
唐田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造成了多大的轟動，他隻是看著手中一張黑色的折子發呆。
折子表麵寫著幾個燙金大字——佛漢門戰書。
內容是：初八生日不擾，還你兩天平靜。初九你啟程來中州，佛漢門等你。如若不來，則全家滅門。何其祥敬上。
戰書！
來自中州的戰書。
江州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饒是中州沒有多少武者真心為佛漢門辦事，他們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下了這樣一封折子，已經算是有江湖道義了，初八不打擾。等著唐田初九去戰。
已經下地走路的李老頭湊了過來，憂心忡忡的說：“老師……這如何是好？”
“什麽如何是好？”
“佛漢門知道你的底細了，至少知道吳家的存在了……不好逃啊。”
唐田反問笑道：“為什麽要逃？”
“老師你可能不知道，中州，有內勁強者。中州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內勁這個概念，而何其祥，是臂力三千五百斤的內勁強者。他是內勁強者啊。”
唐田淡然：“我也是、”
“什麽？”
屋裏其餘人驚得站了起來：“老師，你你你……”
“你也是內勁強者？”
“老師，這開不得玩笑。聽說想要成為內勁強者，就算從小修煉真武。天資卓絕者，也需要至少三四十年的功夫啊。”
“您真是內勁強者？”
“……”
唐田幽幽點頭：“數日前，看望吳佳慧的時候，偶然頓悟。悟內勁九大道其一，死之道。”
所有人石化。
就這麽巧？數日前頓悟了？
內勁這種東西是靠頓悟的麽？
真的是麽？
他們不知道的是，唐田修煉時間太少，對於很多拳理是不痛的。即使再怎麽赤子之心，其實想要頓悟內勁死之道，在抓住那一線契機之後，也需要至少幾個月的時間。
但是，就因為那首神秘的好了歌推波助瀾，這才立地頓悟。
說是緣，也不是緣。
“可是……老師您才頓悟了幾天時間，聽說何其祥在八年前就是內勁強者了。原始臂力能破三千五百斤，一拳之力能過萬的。”
唐田平淡的說：“我臂力也差不多三千五百斤。”
“什麽！”
“這怎麽可能！”
“老師你不是剛頓悟幾天時間麽？”
“聽說剛成為內勁強者，力量是隻有一千多斤的。您怎麽三千五百斤啊？”
“……”
唐田笑了笑，並沒有和他們再聊下去了。
為什麽？
因為唐田本身的肉體力量就有兩千斤，本身的原始力量就超過了很多初入門的內勁強者。再加上內勁，突破三千五百斤，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肉體極限力量，竟然比大多數人都要厲害。
進入內勁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唐田可以很肯定的說，那絕對不是對力量上的提升那麽簡單。
內勁直通內府，下意識的，會讓人更加懂得用力。
好比，同樣是一個力量有三千五百斤的人，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卻隻能舉重五千斤左右。
但是內勁強者對於力的運用堪稱登峰造極，也有三千五百斤，卻能運用‘力的藝術’舉重八千斤。
這是第一點。
其二，內勁強者的五官、六感。是任何內勁之下武者都無法體驗到的。
距離十米遠，有一輛汽車以時速二百公裏的速度撞來。同樣身體素質的武者會下意識的感覺好快，眨眼就到了，下意識的要躲開。
但是內勁強者看來，時速二百公裏，在眼中卻會變成慢動作。時間就會變的緩慢了起來。那是腦神經達到了一種進化，全身的神經反應速度會呈幾何倍數的上升。不僅會做出躲開的動作，也許，還會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下意識的一計反擊。
而唐田，隨著內勁境界的不斷沉澱，耳清目明。更是能聽見二十米外，蚊子振動翅膀的聲音。
這就是內勁。
不是單純力量上的提升，而是整整一個境界的飛躍。
所以也就說，上百個真武高手，也不可能擊敗一個內勁強者。內勁之下皆為螻蟻並非開玩笑。這不是一個境界！
與此同時，中州。
有人說：“唐田回來了，現在是抓緊時機殺了他，還我佛漢門名聲的好時候。”
何其祥搖頭冷笑：“不可以。”
“為什麽啊？遲則生變，萬一他又逃了呢？要抓緊時間啊。”
“不怕他逃。一定要留給他時間，留給他時間去造勢，去給那個女孩過生日。”
“為什麽啊？難道真的要講什麽江湖道義？這不是笑話嘛，江湖哪來的道義。”
何其祥說：“過個生日，將唐田徹底推上了神壇。殺了神壇上的唐田，遠比殺了往神壇上走的唐田更有意義。我佛漢門為何要在中州立派？因為我們要爭世俗的名譽，在天地大潮汐來臨前，把我們的勢力做到極其龐大，才可以在大動蕩之中撈好處。”
“而現在中州之象，大多數人不是真心歸屬。所以我們需要擊殺強者，我們需要在短時間內把名聲做響亮，響亮到無數人搶破了頭也要拜入佛漢門。捷徑，就是虐殺那風頭正勁的唐田。”
“唉，可是他萬一跑了呢？”
“沒關係，初八，江州盛會。五湖四海的大勢力者，都會齊聚。那個時候，再下第二份戰書給唐田，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他下戰書。無論他逃了還是迎戰，我們佛漢門都賺了。”
“為什麽啊？”
何其祥冷聲道：“他逃了，別人會說他畏懼我佛漢門。沒聽說過佛漢門的，也會注意我們。名氣大漲。他迎戰，更好。殺了他，踩著他的名氣往上升。”
眾人麵色為難：“那報仇呢？我佛漢門在江湖中顏麵盡失，都知道我們的弟子的腦袋，讓人掛在中州許久……不報仇了麽？”
何其祥沉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習武之人要理智。顏麵？那算個什麽東西？我佛漢門第一天才何其瑞要過顏麵麽？隻有實力，紮紮實實的成長，才是正道。何必去爭江湖中的顏麵？現在，世俗才是主要啊。天地潮汐過後，我佛漢門能否從末流門派，成長為江湖第一大派，就看這一次天地潮汐了。”
“……”
江湖中人都冷血，這是真的。
不僅何其瑞冷血。何其祥也冷血到了極致，就算何其多、何其榮是他的侄子，腦袋被人割下來掛在那裏，他也不心急。依舊在理智的考慮，怎麽報仇的同時，讓名氣也提升……
江湖有人修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