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世陰陽錄

第55章

第55章

路央祁和杜宇航從三棟轉移目光,看到抬著擔架的醫生已經在四棟門前等待。

約莫半分鍾後,四棟的大門沉吟一聲,自動向一旁退開,醫生迅速把擔架抬進去,不一會兒又帶著空擔架出來。

倆醫生的速度飛快,似乎並不願意在四棟裏麵過多停留。其中一位醫生走出四棟後,對著醫院分配的對講機說了一句什麽,四棟的大門便緩緩關上。

隨後兩位醫生便向一棟走去,不一會兒後,三棟的醫生也離開三棟,雙雙把大門關上,也往一棟走。

路央祁和杜宇航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待四位醫生的身影消失在樓下,杜宇航語帶不忍地問:“確定要這樣?人家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生欸。”

路央祁對杜宇航弱不禁風的評價略有微詞,卻也不表,反問:“你有其他人選?”

“張帆啊李林啊,也行吧。”

“那些都是新靈,和怨靈不在一個等級,稍有意外就是送死。”

杜宇航歪了歪頭:“那女生就不會嗎?”

“死不了。”

杜宇航沉默片刻,撇了撇嘴:“就算死不了,依她那體質,不被折磨得半死才怪。你也太狠了,我腦子不好使,好歹能扛啊,你把我砸暈扔進去也比虐待人家小女生好吧?”

路央祁冷哼一聲,能扛是誰給的自信?

然而這也不是他真正的理由,他看著四棟的大門漠然道:“她這種身份,在溫室裏養著護著,死路一條。”

杜宇航無法認同,嘟噥著說:“江先生有兩全準備吧?他們相處十幾年了,江先生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路央祁一聲冷笑,看著杜宇航:“你看出兩全準備了?以她現下能力,結局由不得江錦掌控,你覺得真到那時候,江錦會怎麽選擇?”

杜宇航頓時語塞,抿著嘴看著路央祁。

路央祁收回視線,看向四棟,目光陰鷙:“不過結局無所謂,我要的是那人趕緊出來。”

………

另一邊,莫語是被熱寒交替的衝擊和排山倒海般的情緒折磨至醒的。

睜開雙眼,滿目盡是漆黑,四周洶湧的寒意如根根長針,從全身毛孔直刺入骨髓。

四肢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周圍空氣十分稀薄。

莫語艱難地深呼吸數下,想活動一下四肢,僅僅把兩手移開一些,便觸碰到兩邊更為堅硬冰冷的物體。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手縮回。

這時她才感覺到胸前有股暖流不斷傳入身體,衝擊掉身上的寒意,她疑惑的同時想看一眼發生何事,沒想到頭才抬起沒多少,她又撞到同樣冰冷的物體。

頭被撞後她立馬倒回去,這時伴隨著意識清醒,她身上的知覺也開始一點點複蘇。不到一會兒,左手手腕便傳來熟悉的劇痛,同時她感覺出自己背後正貼著冰床一般平滑的硬壁。

回憶忽而回溯腦海,她想到昏迷前她正準備回宿舍,被後麵一個手刀打暈了。

路央祁……

能如此順手給這一擊的,也就隻有當時離她最近的他了。

莫語狠吸一口氣,以強壓下自己衝天的怒火。

她簡直想不明白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突襲自己是幾個意思,明明還有助理,非要利用她幹嘛?她就這麽好用嗎?從這地方的情緒之重、溫度之低,以及方才幾個動作試探到的空間格局及大小,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正處於一個什麽地方。

四棟停屍間——

裏麵的停屍櫃!

莫語感覺肺都要氣炸,同時意識到小小空間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而身體溫度即便有胸前不明物傳出的暖流緩解,也冷得渾身顫抖。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尋找逃出的辦法。

她抬起僵硬的雙手往上方試探,觸摸到頂上的壁麵後,咬牙忍著其上徹骨的冰冷和手腕的劇痛,手頂著壁麵,以手的推動力反推動身體,依次往前後兩個方向發力。

數次嚐試之後,她終於確定自己被頭朝裏放入停屍櫃,而長櫃可以往腳的方向推開。

逃出的方向已定,莫語如法炮製先將身體往櫃口的方向挪,直至腳底抵著櫃口。

她再一試探,慶幸這個停屍間用的是最簡易的停屍櫃,沒有獨立櫃門和鎖,她把手收回,往掌心哈了好幾口氣,又用力搓了一會兒,待凍僵的雙手再次活絡一些,她立馬又抬手按上上壁,使勁往上方推。

身體在手的推力反作用下,抵著長櫃往外移動。

不鏽鋼櫃壁在櫃口處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莫語把身體推出去一半,手換了個方向,摸索半天摸上櫃口邊緣,抓著邊緣借著抗力再把身體往外送。

最後她終於把半個身子挪到外麵,兩腿立馬往長櫃側邊移,發現懸空之後腳往下探,沒一會兒觸到了底,她立馬小心翼翼支著地,把上半身也從櫃子裏挪出。

呼吸到停屍櫃外更充裕的空氣,莫語也顧不上這是什麽地方,連連吸氣數下。

之後她才聞到空氣裏挾帶著似有若無的腐臭之味,她又立馬把呼吸減緩,少吸一口是一口。

而出來之後,莫語發現停屍間並非像停屍櫃裏一樣,漆黑無光,伸手不見五指。

在右側顯然是停屍間大門的地方,有淺黃光芒滲入,從光線的強度和顏色來看,像是傍晚的夕陽光。

莫語摸了下衣服口袋,沒有找到手機,恐怕已經被當做證據收走了。

她看不到時間,也沒辦法給室內帶去更多的光線,隻好順著門縫的光源走近,同時在附近牆上仔細摸索,一會兒後按亮停屍間的大燈。

白色光芒籠罩而下,室內終於一片亮堂。

莫語順勢打量一下四周環境,發現停屍間中央有一張屍體解剖台,旁邊一盞無影燈,左邊靠牆則是多屜停屍櫃,三層四列,冷冰冰地杵在角落,中間她躺過的一屜還直挺挺地凸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