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詭異
第三十一章 詭異
“老孫就是你現在這樣！”
孫苗的話聽得我一愣。老孫？老孫是誰？
接著便有恍然之感。靠！不就是老孫嗎，他娘的我怎麽老孫也不記得了！
念頭至此，腦子裏不由得竄出來一股寒意，思緒也隨之而清晰。
孫苗大概見我停下，便又喊道：“老孫就是你這樣，什麽都不管地去追，才會死！”
我聽著她的聲音起伏不定，已然很是激動，我知道她是又想到了之前和老孫種種，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負罪感。
我他娘到底幹了些什麽？質疑孫苗，還罵了孫苗！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即便要去救藍潔，也不該這樣毫無防備，甚至想撇下孫苗。
出一口氣，我就牢牢站住。孫苗不應該會任藍潔在此自生自滅，且等她來商量一下也不遲。
大概見我冷靜，孫苗複而又說：“你確定自己看到的是藍潔？”
我就回想了一下看到的那條腿，便有冷汗從額上生出。
他娘的那隻是一隻腿，我怎麽就能確定那是藍潔？我為什麽就要肯定那是藍潔？是什麽？有什麽東西在給我這種暗示！
我僵著脖子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不能確定！”
孫苗一愕：“那你為什麽和拚命一樣去追？”
我腦子裏這時候有些亂，想不出個道理，隻能對孫苗再搖頭。
孫苗大概有了想法，就告訴我：“也許是陰神，或許它感覺到有人，所以想誘你過去。”
她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孫苗對陰神的認知也不完全，而我更是隻懂個零星。陰神到底有什麽樣的力量？它能弄出老大這種怪物，想來實力定然強得離譜，但孫苗說它能發揮的隻是很少，很少又是多少？剛才被惑心神，說不定就是因為它個體力量不足，所以才得如此。
想到這樣的理由，我就不再拘結剛才的事，複而問道：“你的意思是，剛才那不是藍潔？”
孫苗搖頭：“應該不是，老五絕不可能帶她來這個地方！”
她的話很肯定，我也不做他想了。
回想起她的那喝聲，我仿佛感覺到了一些東西。老孫的死，應該也和陰神有關，難道他們之前就因為碰到了陰神才會如此？
這問題非孫苗不可回答，我也不想多問。
甬道已走了很久，甚至記不清到底多遠，但看前方，沒有半點到頭的樣子。實在不知，為什麽要把陰神藏在這樣深的地方。
腿上此時有些酸軟，那是運動過度造成，我才知道，原來剛才不是孫苗太慢，而是我真的用了全身力氣在跑。
提著手電又走得一陣，頭突然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我抬著手電往上麵晃了晃，頓時頭皮發麻。
娘的，那竟然是雙腿！
我急忙跳開兩步，再把手電的光打過去。沒看錯，真的有一雙腿掛在甬道頂上！然後它仿佛被什麽牽引著，慢慢就往黑暗處飄去，隻一瞬，就不見了蹤影。
我兀自喘著粗氣，覺到些許惶恐。這感覺，隻在四年前有過。
孫苗或見我如此，便問：“怎麽了？”
稍稍定了口氣，我就告訴她：“有一雙腿，剛才飛過去了！你沒有看見？”
孫苗聽了就搖頭：“沒有。”想了想，又說，“不過你要注意些，或許這是陰神在針對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可以肯定，剛才那絕不是真的，如果等會兒你再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隻要視而不見就好。”
他娘的，難道隻是幻覺？陰神為什麽要針對我？這問題注定沒有答案。
我對孫苗點點頭，決定不再理會這些。
可剛想走，腳下就像是陷在了地裏一樣，怎麽也提不起來。
打著光看去，隻見到有個人正趴在地上，一雙手牢牢把我的腳抱住。它或是見光，抬起頭來對著我咧嘴笑了笑，滿是坑窪的臉和一口黑牙看著惡心，那雙眼卻流下黑色的血來，把整個兒眼白都染黑了！
媽的，這不是小妖嗎？
隨即想到這都是幻覺，我氣沉丹田，不為所動。誰知它笑過之後，竟然直接張口就要咬在我的腳上！
“靠！”我忍不住罵出了聲，隨即一腳踢出。小妖的頭隨即被踢得“咕嚕嚕”幾個滾兒，已經和身體分開了！
它兀自笑著，一雙眼死死釘在我身上，聲音飄忽，語氣森冷：“小兄弟啊，我來找你啦！”
找你大爺！
雖然明知是幻覺，但見一個頭在與我說話，還是覺得脊背發涼。
孫苗應該看到我動作古怪，便到我跟前，朝著四下看了看，問：“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麽？”
我再看腳下時，已經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了，繼而吐氣對孫苗點了點頭：“嗯，不過沒事，現在走吧！”
將手電遞到孫苗手上，她猶豫片刻，還是應允，轉身向前。
走得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喊聲：“大哥，大哥。”
他娘的，是柱子的聲音！
這聲音，和他娘叫他如出一轍，皆是飄然，像被風吹散了似的。
我記起柱子的死相，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怖，現在卻有陣陣涼意襲來。
不能回頭，我甩開步子加快速度往前，而那聲音就一直跟著，怎麽也甩不掉。
後腦恍若有人在哈氣似的，隻讓人覺得汗毛豎起，頭皮發麻，陣陣森冷不可遏製。
再走兩步，突然有個東西竄到了我麵前，它滿臉是血，眼神空洞，皮膚煞白，幾乎貼著我的臉一聲大喊：“大哥！”
我當時就跳腳退了兩步，還是被嚇了一嚇。
隻聽孫苗語氣驚慌，喊道：“方舟！”
我牢牢看著眼前一片血肉模糊，尚自露出詭異笑容的柱子，隻說：“別動！”
柱子張張嘴，就有黑紅色的血汩汩流出，它僵著手在空蕩蕩的胸口掏了掏，就捏出來一團紅肉，那是它的心髒！
它竟然把那心髒直接放進嘴裏咀嚼起來，一時間，鮮血四濺，都沾到了我身上！
柱子把整個兒心髒咽進喉嚨，又從胸膛開口處落在了地上。它不管不顧，又在肚子裏掏出匕首來，抬頭看我，森森大笑。
我直接把背後另一把唐刀抽出。
妹的，難道還被你一個死人嚇住了不成！
衝上前去，我直接揮刀就砍，倒要看看你這幻覺是不是會完好無損！
耳邊尚還響起孫苗的聲音：“方舟！不要管它！”
嗯？這話怎麽不對？難道孫苗也看得見柱子？
唐刀已落在柱子身上，隻聽“噗嗤”一聲，刀身陷在柱子身體之中。這絕對是真的！它真的是柱子！
我心神一震，卻連柱子送過來的匕首都沒有躲過去。隻感覺左胸刺痛感傳來，急忙抽刀後退。
低頭看去，那匕首並沒有插多深，但鮮血已染透了衣服。我更是肯定，這一切不是幻覺！本已經死了的柱子，現在又站在了我麵前！
孫苗跑得過來，凝目看那匕首，皺了皺眉，繼而將之拔出，便嗔道：“那人是真的！”
想來她是對我的衝動有些生氣。
我沒有回答，隻緊握唐刀看著柱子。
這也是陰神做的？一個明明死了的人，它也能令之活過來？
但柱子畢竟沒有活過來，隻看它的瞳孔，有灰蒙蒙的顏色，便清楚它死去多時。可到底是什麽，竟然可以讓它有如此行動？
一個人，就算死了，陰神也要操縱它的屍體。這就是陰神！比吃人更要可惡！比害人更要讓人心生憤怒！
不覺間，我已呼吸沉重。
孫苗尚自拉我一下，說：“方舟！這東西太古怪，我們不要糾纏！”
不要糾纏？不！它已然成了另類、成了怪種！絕不能讓它留在這世上！
我沉著聲音告訴孫苗：“殺了它，我要殺了它！”
孫苗把我拉住，喝道：“它已經死了！那不是人！”
我怔了怔，眼見柱子又拖著被啃噬得露出白骨的腿慢慢過來，壓抑不了的怒氣隨之噴發：“它該死！”
說完，我直接避開孫苗，衝到柱子麵前，手握唐刀，猛力一揮。
隻聽“啪嗒”一聲，柱子被砍成了兩段。它下半身軟塌塌倒在地上，就此沒了動靜，可上半身腦袋還連著一隻手，正在地上拍打，似乎還要來捅我一刀！
我瞪眼再揮一刀，柱子的腦袋就和半截身子分了家。可是，它的腦袋竟然還可以盯著我，張著嘴，牙齒碰在一起，有“嗤嗤”的聲響！
還不死！竟然還不死！
我的全身都在戰栗，近乎遏製不了地就要衝上去，把它的頭也劈成兩半。孫苗卻在這時候從背後把我抱住，喊：“方舟！你到底在幹什麽！”
腦子裏尚自隻有一個念頭，我操著刀就走過去，孫苗抱也抱不住，複而便回答她：“它該死！”
唐刀鋒利，加之我力量不俗，這一刀，直接劈開了柱子的顱骨，有紅白之物流了一地，而柱子終於不再動彈了。
一陣滿足感由此生出，我心裏就覺到十分的欣喜：“嗬嗬…”
這是我笑出了聲。
再看柱子，它腦子裏有半截東西在蠕動，看仔細了，才發現那是一條小指粗、兩節指頭長的蟲子。見此，我更是開懷！
孫苗已離了我，不知是不是聽到我的笑聲，語氣悚然地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