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有人
第六十一章 有人
看著手裏的頭發，我不禁愣住。他娘的難道是假發？但想到那老頭兒，我哪裏管得了這許多，直接掀開門，複又喝道：“別想走！”
探出頭，把手電一晃，卻見過道左右俱是空蕩蕩一片，哪裏有半分人影，看來這老頭兒還怕與我對麵，就趁我愣神那片刻便躲藏起來。嘿，原來他還知道怕我，可既然你敢做這古怪事情，我也不用在乎手段，先把你揪出來再說！
想罷，我便要往那十字中間走，卻在這時聽到“嗬嗬嗬”一陣怪笑，是從我手上傳來的！我不禁順眼看去，發現手上那原本的一片頭發，這時竟變作了麵皮！是那老頭兒的麵皮！它攤在我掌心，竟然還有神色，嘴角的笑容，眼睛裏的嘲諷，都和人沒有兩樣。可他娘的，這隻是一張麵皮！
我嚇得把手裏東西往地上一丟，直接跳腳而起，就貼到了木牆上，心跳半晌沒有平複。但有“咚”的一聲脆響，從地麵悄悄傳來，我定下神，再把手電打去，卻哪裏看到有什麽老頭兒麵皮，連那頭發也不見了！此時地上，隻靜靜躺著一把匕首，也是從我手上落下。
這情況讓我心生疑竇。簡直操了，這他媽難道也是幻覺？就像剛才窗口那個老太，老頭兒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門前，不過是自己心裏太急迫，所以就看到了他在這裏？不，不可能，一次可以是幻覺，兩次三次，那就是有東西作祟！
會是什麽東西？現在江蘇影苗子期和另外兩個家夥門裏是黑漆漆一片，想必滅燈睡下了，他們沒有發現什麽怪事，為什麽我就看到了？難道，還是那老頭兒在對我耍手段？嗯，肯定如此，說不定他用了什麽迷煙一類的東西，令我產生了幻覺，而自己，還指不定在哪處偷偷看著我呢！
念頭至此，我急忙咬破舌尖，有疼痛和滾燙濃血刺激著，想來怎麽也不會再生什麽不現實的東西。撿起地上的匕首，安靜下來，還可以聽到一陣細微的鼾聲，就不清楚是誰發出來的。
提著手電走到十字口，看兩側還是空寂的，莫非那老頭兒不在上麵？是他對我用了手段後就離開了？還是剛才見事不對所以逃走了？
腦子裏正是思緒紛亂的時候，旁邊卻突然顯出一抹黃光，我心裏一頓，急忙扶著邊上的木欄看去，卻是下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木桌，桌上有白色蠟燭正搖曳著森冷濁黃的火光。
看來是有人剛才點燃了蠟燭。可接著那燭光往四下看了看，哪裏有半點人影。我且當它是那老頭兒做的。這老頭兒既然在下麵，我自是關上手電揣進兜裏，把匕首藏在手心，慢慢走下木梯，還怕這老頭兒突然從某個地方冒出來，偷襲於我。
隻是下去後把這房間看了一圈，連那木梯之下細微的地方也看了，沒見有人。老頭兒真跑得這麽快？莫非他也和桂樓村村長一樣有什麽特殊能力不成？
不過隨即就都定了這想法，陰神這種東西，雖然從老五哪裏得知數量不止一個，但也不該是爛大街的貨色，這才幾天，總不能讓我接連不斷地碰上不是！
複而想起苗子期說的那門內的聲音，我就轉頭往邊上看去。那道門此時是緊閉著，我上去貼著木牆，還真的有細碎的說話聲。娘的，這大半夜，該不會是老頭兒和社會正商量著怎麽對付我吧！
想到這裏，我急忙靠那門近了幾步，想聽清楚裏邊人說些什麽。卻剛剛到了門邊，耳朵湊近，肩上突然就被人拍了一拍！
我心裏一驚，就要揮刀直去，卻這時有聲音從後邊傳來：“小哥，這裏麵，你就不要進去了。”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些老態。不過知道是人，我急忙把匕首縮了回去，這才慢慢轉身。看去，後邊正站著一個看起來目測四十幾歲的男人，不過臉比頭發年輕，他的頭發，兩鬢之間已有些斑白，和老頭兒有得一拚。
這人一米七多些，人是堂堂正正，不過臉色很有些陰沉，那灰布衣服和老頭兒同款，看來他和老頭兒少不得有些關係。定下心，我還是問他：“這裏麵為什麽不能進？”
如果他說不出個好點的理由，我也不用理會他，既然和老頭兒是一道人，那先撂倒再說，免得多事！
這人麵色沉凝，說話都沒有什麽神采：“我爸媽在裏麵，已經睡了，你如果餓，我可以給你拿東西，就不要去打擾他們吧。”
嗯？那老頭兒就是他爸？這兩人關係果真不一般！不過莫名的，我突然就不想對他怎樣，於是點點頭：“那好，但是我現在不餓，你也不用給我拿什麽東西。”
老頭兒那話在前，加之有古怪事情在這夜裏發生，反正我是如何也不會吃這裏的東西，誰知道那東西幹淨不幹淨，這出門在外，不得不防！
這人就點點頭，說：“我看你現在也是睡不下，不然就過去坐著，說說話也好。”
我想了想，現在是尚自覺得那老頭兒會與我動手，這人是他兒子，說不定還能套出些話來。於是就應允了。
這人往桌邊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從背後摸了根棍子出來，一瘸一拐地走，原來是個跛子。我且隨他過去，到桌邊他就抽出來兩根板凳，給我遞了一條，然後自己就坐下了。
我摸出煙點上一根，也隨之坐下，順便問他：“要不要來一根？”
他搖頭，說自己不抽煙，我就不理會他了。
抽得兩口，我是一直看著他，不過這人始終是個僵屍臉，完全看不出絲毫變化。再抽一口，他就問我：“你是今天下午從那穀中過來的是不是？”
這問題老頭兒問過，他現在問起來，我就覺得是別有用心，且看你要做些什麽，就回答：“是，難道有什麽問題？”
這人隻搖頭，還是沒有情緒變化，說話仍自不緊不慢：“本來沒有什麽問題，不過你在那穀中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就有問題了。”
嘿，我能做什麽不好的事？心知它說的是那黃毛小獸，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然敢對我下手，那就該做好丟命的準備。莫非打我一巴掌，還不允許我還手了？
於是我就笑了笑，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說：“什麽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不過但有絲毫危險，我就不會允許它存在，你懂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他，如果那老頭兒或者另外什麽人敢對付我，我絕對不會留手！
當然我相信他如果真要對我做什麽，肯定就聽得懂，事實上，他的回答也讓我明白了這一點，隻聽他說：“我懂，所以明天一早你就走吧，在這裏，至少今天晚上，你還不會出事！”
這會兒聽他的話，我聽出了許多的含義。按他的說法，應該是要攔住那老頭兒，不讓他動手，或許是不想讓老頭兒受傷，也或許是不想看到我這個無辜之人被挾，但總之就是說今天會相安無事。
可真能相安無事嗎？就算他們不對我下手，我還是需要知道孫苗的消息。那老頭兒說會在明天告訴我，可誰知道明天多久？現在這人讓我一早離開，如此的話，我還有機會得知孫苗的消息嗎？
想讓我丟開這可能的消息，自是不行，而且本來我也沒有怕過，否則一開始就不會進來。這人的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過了今晚，就不確定我會不會出事。我會出事嗎？會不會又怎樣？反正老頭兒不動，我都準備動了，這時候自然不會聽這人的言語。
就說：“你說今晚不會出事，我能相信你嗎？你畢竟不是和我一道的人，假如你老爹要做些什麽事，你會不幫他？”
這人不為所動，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這樣說，麵容沉靜的令人生厭！他就說：“看來我爸對你說了什麽奇怪的話，所以讓你有些擔心，不過今晚絕不會有人做什麽，我保證，如果你還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呸，我當然不信，真當自己金口玉言、所有人都得聽你的啊！就樓上那兩家夥，先前不還是動了手？你拿屁來保證！
當然，這些話我也不會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麽用。該動手的始終會動手，不止是老頭兒，還有我，這些事避免不了。所以我就笑了笑，告訴他：“最好是你說的那樣，不然到底誰會出事還不一定！”
有老頭兒的話在先，對他兒子我自然不會有什麽和善態度，之前聽他的沒有闖進那門裏，已經是我的讓步，到了現在，讓步已沒有必要。
也不知這人有沒有懂我話裏的意思，反正他就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撣撣衣服，對我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上樓睡吧，明日早些起來，想離開的時候直接走就行，也不必與誰招呼。”
我還能與誰招呼？他說的難道是江蘇影苗子期？他知道我和這兩人的關係？
這念頭當是讓我一愣，莫非，之前看到的黑影就是他？讓老憨與小個子害怕的人也是他？
想法一出，我又堆積了許多問題，就要向這人問個清楚，誰知他已經走到了門邊，隻眨眼間，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