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定情
第七十九章 定情
這一頓飯吃得很有些詭異氣氛，桌上四個人，基本都自顧自的，沒有半分言語。苗子期和江蘇影不必多說，苗煙煙給我碗裏的菜是弄了好大一堆。中途我問了關於苗煙煙奶奶為何不一起，她隻說奶奶已經吃過，我就不再多話。
如此情況，這頓飯就吃得很快，不過十幾分鍾，桌上的東西就風卷殘雲般隻剩下了些盤子。這也是苗子期一半的功勞，另外小半，是苗煙煙弄到我碗裏的。
吃完之後，苗煙煙就把碗筷收拾，去了樓梯後邊那門裏。江蘇影留給我一個古怪眼神，就自己上樓去了，關門時，弄得“砰砰”作響，給人不明所以。
苗子期等到兩人俱看不見身影，就突然湊過來，對著我說：“哥，你也看到了吧，這小丫頭肯定是對你有意思，不然怎麽會給別人兩種態度。都是女的，對蘇影她都不算親近，這就是違背常理。”
屁！誰他娘告訴你兩個女的就應該關係好？那就是個小丫頭，她懂得了什麽？或者隻是情竇初開，等到我走了，自然就平複，你個家夥說些有的沒的，好像是我故意這般，真是不知所謂！
他的言語自是讓我不想回答，再讓他說下去，還不知道會是什麽，就急忙岔開這個話題，問他：“江蘇影怎麽回事兒？好像有些生氣。”
苗子期一下子苦了臉，告訴我說：“那還不是因為你啊。她剛才看到你走了，就覺得是你故意躲開她，所以這一路，可是把我累得難受，這女人，就是不可理喻！”
這話就讓我知道他肯定又吃了江蘇影的虧。可我和她關係又不算多深，躲不躲都是我自己的事，需要她作這副姿態？還真是苗子期說的那般，不可理喻！
但到底知道那是女人的小性子，本來也不該我去在乎，就懶得理會。複而又向苗子期問道：“今天下午，你和江蘇影都要去參加花會嗎？”
苗子期這就突然眉飛色舞，說：“那是當然，說不定就有個漂亮妹子看上我呢。”他的話聽得我翻了翻眼皮，還真是覺得這家夥心思猥瑣。然後他就繼續說，“聽說這花會可是所有人都不能缺席，包括外來的，那可不好錯過，難得熱鬧啊！”
本來我還準備就跟這兒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出去打探的，苗子期一句話讓我就沒了這想法。要是真這樣，孫苗肯定也會到場，卻是能省了我很多功夫。
於是就告訴他：“那我們正好一道，你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吧。”
苗子期麵露難色，有些斷斷續續地說：“可，可是，蘇影她怕見了你就要生氣啊。”
你妹的，重色也不至於這樣兒吧？拒絕我都不帶半分猶豫，你他娘還叫我哥，看來也是客套話！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繼續要求，正要拒絕，卻聽到有聲音從邊上傳來：“小哥哥，參加花會你哪裏需要與他一道？有我陪著你不就夠了嗎？”
看去，卻是苗煙煙出來了。她這時候已經把自己收拾好，重新帶上了帽子，還是青春模樣。苗煙煙說的話固然可行，但我真就怕和她一起，看她對我的態度，真是想躲開，哪敢與她單獨相處。
於是我就說：“隻怕有些不好。”
苗煙煙直接過來貼著我坐下，又說：“什麽不好？他能知道我們寨子裏多少事情？你與我一起，還可以聽我仔細跟你講說，不比他好一些嗎？”
我不露痕跡地動了動，和苗煙煙隔了點距離，她卻還是跟著貼上來，真是讓我如坐針氈。苗子期是拿捏好了機會，這時候急忙就說：“對對對，哥，這丫頭說得沒錯，你和她一起肯定比我更好，我這邊還要伺候著蘇影，到時候怕顧不著你。那就這樣定了啊，等會兒我們各走各的，晚上回來再與你說話。”
這家夥對著我擠眉弄眼，說完都不等我回答，然後留上樓去了。
我靠，他娘的真就避不開？這兩個人說的話都有道理，如果我有意，當是可以從苗煙煙嘴裏打聽出什麽，但用這下作手段到一個小丫頭身上，這心裏怎麽也有些障礙，肯定不行。
現在看情況，苗煙煙是鐵了心和我一道，當是令人頭痛。沒有辦法，我隻能說身上有些味道，想弄點水清洗一下，也好與苗煙煙隔開一會兒。
她對此仿佛還很開心，告訴我樓梯後邊過了灶房就有浴室，可以去那裏。我點頭就過去。
穿過灶房，真看到了個獨立的房間，進去，有木桶和竹管，竹管是引水用的，開口一米多高，裏麵清流潺潺，倒不知水源何處。我也懶得管了，就把門關上拴好，脫下衣服準備來個淋浴。
這才剛變作精光，外邊突然響起來苗煙煙的鈴鈴笑聲，讓我好一頓嚇，急忙轉頭，看到門外有突出來的影子。接著，外邊響起來苗煙煙的聲音：“小哥哥，裏麵可沒有毛巾，我這拿來了，你開開門，一會兒可用。”
她沒有隔得多近，便讓我緩了口氣。這門是開不得，反正對我而言，毛巾這東西可有可無，於是就告訴她：“不用了，我將就一下也行，你先休息會兒吧，等下去花會時，我們再碰麵。”
好在她沒多說什麽，隻道：“也好啊，等會兒你可要記得，我就先回房啦。”便有一陣笑聲越來越遠。
直到那聲音變作無，我這才放心的把身子衝刷了一遍。老實說，這丫頭，我是真的不敢多有交集，害怕生出些不好的事來。
思緒混沌著便有三五分鍾，身上異味基本除淨，就著濕漉漉的身體把衣服穿上，雖然雖然有些不舒服，也隻一會兒就好。
出了房間，到達正廳，就看見苗煙煙站在門口，這時候一臉笑意地看著我，道：“小哥哥，你怕是休息不了了，花會馬上開始，樓上那哥哥姐姐剛才已經過去，我們現在也快走吧。”
對此，我隻得苦笑一聲，沒有什麽辦法。
點頭應允，便隨著苗煙煙一路去了廣場。這時候，廣場人密密匝匝，是青紅色衣物的女子在一片，布衣的男子在一片，其他一些三三兩兩的人物站在旁側，應該是外邊來觀禮之人。
這地方鶯鶯燕燕笑聲不斷，那些男子看著這邊女子也是臉上盈盈、心神萌動，看來是早就有心儀女子。原本還光禿禿的木台，此刻擺滿了黃紅白各色的花枝，氣味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花會應該還缺點儀式，沒有正式展開，這先行工作卻也讓人心裏年輕了好多歲，為這男女現愛而心動。難怪會有人老遠跑過來，就這青春氛圍，便值得一觀。
苗煙煙此時近乎貼著我的胳膊，或許是怕我聽不見她說話，就踮起腳，靠著我道：“小哥哥，馬上村裏的長老就會舉行花會開始的儀式，到時候聖女也會出來，你可要仔細了。聖女在台子那邊的閣樓上，遠了就看不清楚，來，我現在帶你過去，占個好的位置。”
說完，她就拉起來我的手，一直去到了一棟閣樓下邊。這閣樓三層高，下麵一扇門閉著，是不想讓人進去，二樓橫著一條過道，中間有個小台，足以擺下五六張桌子，三樓隻看見一個窗戶，這時開了小半，隱約就見到其中有紅彩綠絲，卻不見具體情況。
剛好站定，那二樓小台中就出來了一個衣飾隆重、目見大概四五十歲的婦人。其麵色紅潤，頗有喜色。隻看她稍稍壓了壓手，全場瞬間就安靜下來。
苗煙煙這時候小聲對我說：“小哥哥，她就是我們寨子的大長老，平時負責照顧聖女，我們都不敢不聽她的話。”
我點點頭，示意知曉。
便聽到那婦人說話了：“今天，是舉行花會的日子，我們寨子裏所有青年現在應該到場。相信規矩你們都已經清楚，花會是給有情人準備的，情字不可玷汙，所以定情便是你情我願，容後隻需男女將信物互相送出，自有我等來幫你們作證。”
她長篇大論說了好久，是些情愛自由的言語，雖然繁複，卻也顯公正。這下麵的男男女女聽著就是個個麵色緋紅，仿佛還有些緊張。我邊上的苗煙煙自是不會例外。
這規矩也說了一大條，好不容易，那大長老才止住話，終於要開始切入正題了：“相信你們也有些等不及，那下麵就讓聖女出來，宣布花會開始吧！”
有男子就齊聲呼喝，聲音高昂，給人欣喜。
大長老扯開了身子退到邊上，我就定睛看去，實在想知道這所謂聖女到底是何麵容，可以讓苗煙煙那般評價。
呼喝聲中，就看到一抹青色翩翩而來，那是平常的苗族服飾，顏色卻亮麗鮮豔，其上繡著金絲縷，腰間盈盈一帶纖。衣服繡花繁多，花鳥魚蟲看得人應接不暇。在脖頸之下，有金晃晃一條彩帶，頭頂帽飾也是月牙，掛著叮當的菱形物件。
而把目光落在她臉上，才有一種豁然之感。便是她完全顯出身來的時候，這廣場，突然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