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跳神

第八十一章 白貓

第八十一章 白貓

那白色影子,看得仔細了,發現正是今天下午,從聖女眼中見到的女人!

我自然想跑到河邊,好看得清楚些。可這時候身體卻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怎麽也邁不開步子。靠了,這他娘的怎麽回事兒?

思緒鬥爭片刻,也沒有作用,兀自跟這兒往河另一邊看去,可實在太遠,根本見不得那白衣女子的麵容。隻見到其衣炔飄飄,似有晃動,然後她就抬了抬手,對著這邊招呼。我都不敢確定她是與我動作,便是這時候,腦子裏莫名有了想法,就覺得那女子是在對我笑。

她是和善可親的笑,溫柔的笑,甚至我都感覺到了她動作的輕柔。這便恍若有隻女人的手在我臉上溫柔地撫摸,慢慢劃下耳際,直過麵頰。

如此感覺,自是讓人汗毛倒豎,關鍵是我還不得動彈,隻能容忍那感覺一點點蔓延,不覺就有脊背發涼。正是這時,天邊某盞紙燈突然燒了起來,亮出好大的火花,其瞬間變作斷線風箏,直直掉在了河水裏。

由此,我就渾身一輕,已然恢複了知覺。幾口氣喘下來,再向河對麵望去,就是空蕩蕩模糊一片,再見不到什麽人影。背後黏糊糊的應該是出了汗水,我當然心驚。

方才的感覺如此熟悉,隻在四年前有過,怎能不讓人生出聯想。四年前那個事件發生時,我還沒這麽多經曆,現在是好久都沒有過的古怪的緊張橫生而來。咽了口口水,對剛才的事情我很想做個解釋,可如果真認定那是幻覺,自己也不能相信。沒有結果,就隻得把想法按在心裏。

苗煙煙此時已經回到了岸邊,三五步向我走來,隻是麵色沉凝,沒有了之前的開懷。一站定,她就向我訴苦道:“小哥哥,剛才可是氣人,我好不容易放了個燈上去,結果飛到一半就燒起來了,那會兒我正許願,都還沒有成功,你說我的願望還能不能實現?”

她做出傷腦神色,我是沒怎麽看進眼裏。原來那盞燈是她的,我就想那和我的剛才經曆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可這實在沒有個理兒。當時的感覺,就像是整個兒身子不再受自己支配,僅僅一個紙燈,難道還會是破除的關鍵?

此間事不容人多想。有古怪事情發生,我當然沒心情繼續留著,便告訴苗煙煙:“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回去吧,我有些想休息。”

苗煙煙“啊”了一聲,轉頭看身後一片歡樂,確實有些舍不下,還是等了三五秒就告訴我:“這樣那我就陪你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些累了。”

讓這樣一個小丫頭來照顧自己的想法,確實不好,但我不願想這許多,還怕剛才那白衣女人又冒出來,到時候生出事情,可能都無法控製。

再望了望江蘇影苗子期,兩人正在河邊鬧得歡騰,我就懶得理會。那白衣女人或許隻是針對我一個,否則其他人怎麽沒事兒。這樣想,就不覺得兩人會有危險,苗煙煙那是看她確實要和我一道,如果不聲不響地離開,少不得她回去後又要給我打擾。今天心情被弄得有些淩亂,我還就怕這瑣碎事情。

於是對苗煙煙點頭,繼而便轉身往後邊走了。這就七八分鍾的路程,已然回到了苗煙煙家。期間她步子拖遝,偶爾還要回望,是看男女尋歡,我回頭,那是在意白衣女人,總覺得她會竄出來。

到了住處也沒有什麽事情,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苗煙煙家此時門半掩著,裏麵正亮著黃光。進去,便見到有老婦人坐在當中,滿臉木訥,思緒難猜。她裝扮倒沒有半分變化,唯獨手裏那隻黑貓這時候變作了白色。

打開門有了響動,她自然聽到,這時候微微動了動,就說:“煙煙,你回來了?”

苗煙煙興致不高,對老婦人的話隻回答:“是我。”

老婦人便又說:“還有人?是樓上的小哥?你們這麽早就回來?祈福燈還沒放完吧?”

這人耳力確實厲害,細碎的腳步聲也給她聽了去。不過她眼睛不好,有這耳力也沒什麽突兀,我到底心神不寧,就把話都埋進了肚裏,隻告訴苗煙煙說:“你在這兒照看你奶奶吧,我就先上去了。”

話畢,連等她回答的心思也沒有,便上樓回房。進門時看了看,不見她跟上來,料想是 正在下邊和她奶奶說話,我就不多想。入房,點燃桌上油燈,就直直倒在**。

這會兒心思還繁複得厲害。那個女人是誰?她與我有什麽聯係?種種現在不得而知,更讓人煩惱。我坐起來給自己點上根煙,一個勁兒猛抽,又想到孫苗和苗煙煙,總是不知名的歎息之感。

這便去了三五支煙,時間漫漫不清楚多長。後麵是聽到外邊響起來開門聲和嘻笑聲,想來是江蘇影苗子期回來了,他們既然回來,祈福燈應該也放完。已經不早了。

直到苗子期的聲音漸漸沉下去,我才躺回**。伸手在兜裏摸了摸,那青色荷包便落到手裏,靠近嗅了一下,有輕輕的香味散出。這個東西剛才也忘記還給苗煙煙,後麵還不知怎麽找個時機。撇開此間,將至放在枕頭一旁,就小寐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心情還是荷包有提神作用,反正我是一直沒有睡著。磨來磨去就過了一小時左右,突然聽到莫名的地方傳來“砰”的響聲。

幾乎是下意識,我就坐了起來。仔細聽了會兒,便又有聲音傳來,嘿,還真不是自個兒的幻覺。這大半夜的,誰會在外麵弄出響動?莫非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那桌上油燈此時火光隱隱灼灼有些暗淡,應該是火油少去了大半所致。我索性掏出手電打開,繼而把油燈吹滅。隔了這會兒,那聲音複又響起,這寂靜夜裏當然清晰,還是樓下傳來的。

我踱步去到門邊,悄悄打開,探頭望出去,外邊房間現在已經是墨黑色,其他人想必應該睡下。一點點出門,下樓,其間避免了弄出動靜,還怕打草驚蛇。去到樓下,就聽到那聲音來自苗煙煙奶奶的房間。

我靠,難道有毛賊這大晚上跑進了老婦人的房裏?什麽人會這樣?如果是寨裏的居民,應該不至於如此,莫非外邊進來看花會的,還有此種小人?

想罷,我就關上手電摸出了匕首。這種家夥,連老婦人也偷,簡直不可容忍,我當是要給他個教訓,正好順一順心口的不舒服。

正中那門裏還有些微的火光,看得到裏麵有影子晃動。我當然覺得是那毛賊所致,現在的小賊膽兒還真肥,真不怕給樓上的人聽見嗎?這麽明目張膽,可算是無法無天。

去到門口,就可以聽到其中有嗚嗚的聲音傳出來,似乎有人被堵了嘴巴。木門被紙糊住,看不到裏麵,我也沒想戳個洞出來,輕輕用手格了下,那門便開了一道口子。此般還可方便行事,等會兒真動手,大可以推門而入,動作也好施展。

而望進去,就看到有個人影背對於我,那人這會兒正半跪在地上,偶爾向下匍匐,如此,就聽到有“咚”的響聲,夾帶著一陣古怪的笑。

你妹的,這不就是那個老婦人嗎?原來屋裏根本沒有什麽其他人,可她跟這兒弄出聲音是怎麽回事兒?她這古怪舉動又是何由來?

屋裏火光有些飄忽,老婦人本來穿得服飾有些厚重,這會兒看更是臃腫。就過了幾秒鍾,她再往下的時候,我望了一眼,漫漫就見到老婦人跟前就出了一帶殷紅的東西,是血!

我靠,這老太婆在做什麽事兒,怎麽會有血?

不自覺因此就心神繃緊,還怕老太婆弄出些不好的事情。任誰大半夜見這情況,肯定都沒有什麽好的念頭,我自然以為老太婆正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當是把匕首捏得更緊,隻待清楚她手段毒辣,準要入內,將之打暈在地上。

然而稍待,等那老婦人弄完讓出身子,就看到地上橫躺的,是一隻白貓的屍體,可不就是先前見到在老太婆腿上鼾鼾睡得正香的那隻。不過這時候那白貓已經被染得血紅,毛發枯燥,肚子空出來一片,血肉肚腸到處都是。

它尚且瞪著暗沉的雙眼,嘴巴大張,整個兒身子成了畸形,血腥氣倒是頗濃。仔細看了,就清楚那白貓已經被挖掉了內髒,除開一些腸胃,基本沒有剩下些東西。

而在白貓的肚子旁邊,這時候還插著一柄的匕首,原本白晃晃的刀身成了殷紅顏色,簡直沒半點漏下的地方,想來就是此物要了那白貓的命。

靠了,這是那老太婆做的?她先前不是還與這白貓親近嗎,怎麽一下子就給殺了?真是莫名其妙。

那老太婆在邊上的床頭摸了個黑色布巾,將手上的血抹了個幹淨,這才慢慢把白貓的屍體拎起來,早就準備好了黑色口袋,直接丟在裏邊,然後一起扔到了房間角落。

接著,又見她挪著身子回到了一貫坐著的輪椅上邊。側開半個身子,定睛看來,那老婦人的臉上,竟然也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