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跳神

第一百一十四章 銅鏡

第一百一十四章 銅鏡

鏡子裏苗清的身子顯露出來,一下就讓人瞪了眼睛。

他娘的,銅鏡之中的苗清,竟然**,盡管還是模糊了些,但仍舊能夠看清楚某些細節之處。

由此,苗清就一聲輕呼,急忙用雙手把身體護著。銅鏡裏倒影自然跟著苗清的動作走,隻是她護得了上麵卻護不了下麵,弄得苗清是麵色漲紅,手腳無措。

我倒是沒什麽忌諱,仔細看了看那鏡子裏的苗清,隻是其神色動作都和本人一致,見不到特別之處。這個情況就很不能解釋,好端端的,怎麽可能照出來的人就沒了衣服?而且聖母所言是這銅鏡能照見人的善惡,這他娘的出現這麽個畫麵又是什麽意思?

三長老卻很及時地往那銅鏡裏看了看,繼而告訴苗清說:“行了,你已經沒事兒了。”

苗清是如蒙大赦,急急退開到一邊,仔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感覺到完好,這才鬆了一口氣,隻不過那緋色的臉還消停不了,甚至也不敢往這邊多看一眼。

三長老的話我是聽不懂,分明什麽也沒看出來,隻有一具身體,怎麽就沒問題了?

而她見到苗清退開,就回頭對著那聖母作揖垂首道:“聖母,此人性情純良,並無不妥。”

那聖母望了苗清一眼,就說:“讓她站左邊。”

三長老依言就把苗清拉到銅鏡左邊去了。

這他娘的又是什麽道理,你說她性情純良也就算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站的位置不同難道還有其他說法?

做完這些事,三長老重新站在銅鏡旁邊,就喊了一聲:“下一個。”

苗煙煙近乎跳了起來,說:“我來。”看她模樣,如果不是場合有些嚴肅,她肯定早就爭著搶著上去了。這人難道真就沒有一點感覺嗎?這東西如此古怪,她還覺得好玩兒!

苗煙煙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我一下,眼神裏有些狡黠,似乎在和我示意什麽東西。我草,她該不會是故意要讓我去看她的身體吧?

結果就很明顯了。雖然知道那銅鏡照出來的人是什麽樣子,她仍舊大大方方落在那裏,半點保護措施也沒有。先前苗清那裏我也隻是因為想看這銅鏡有什麽古怪,根本沒有其他心思。苗煙煙肯定是看到我眼神一直落在銅鏡上,以為我想占別人便宜。

他娘的,我有你想的那麽猥瑣?你讓我看,我還就不看了。於是趁著銅鏡裏還沒有映出苗煙煙的身影,就撇過頭去。

等了個三五秒鍾,卻突然聽到苗煙煙“啊”的驚叫一聲,恍若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這他娘的又怎麽了?

我急忙轉頭,看到苗煙煙仍自站在那裏,隻是呆愣住了一動不動,她臉色已經發白,隱隱還透露出來幾分惶恐。而把視線挪到銅鏡裏麵,雖然她那十五六歲的小身板還是顯露在其中,但下身卻有一團模糊的黑色,將她整個兒腰胯都遮掩住了。

你妹,怎麽換了個人這銅鏡裏的映像也變了模樣?苗煙煙難道就是看到那黑雲所以才會訝然?想想也不對,她臉上分明是見到了可怕的事才會有的表情,苗煙煙可是連人也敢殺,怎麽會被黑雲嚇住?

三長老看到銅鏡裏的情況,也是皺起了眉頭,對著苗煙煙就說了一聲:“你去右邊!”

苗煙煙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三長老再喊了一聲,她才恍然般應是,繼而失魂落魄地去到了銅鏡右邊站著。

那三長老複又躬身對聖母說:“兩條人命,本性尚可。”

我草,兩條人命她也看得出來?轉頭再看苗煙煙,隻見到她身子微微顫抖,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嘻嘻哈哈,而是垂下頭,雙手死死抓住自己衣角,看上去很有些喪氣。

這分明是告訴別人,三長老說的話全是對的!我靠,她還真的可以看出苗煙煙殺了幾個人!那兩人,應該就是被苗煙煙殺掉取了心吧。想到這兒,我心裏忍不住就是一跳,實在有些慶幸那天夜裏忽然恢複正常,否則今天苗煙煙身上非得還要多一條人命才是。

先前我還隻以為那銅鏡就是照個人的身子,卻不想現在又出了這麽個情況,那是不是說,它也能照見我以前做的那些事?

由此,一下子就讓人吊起了心。聖母兀自在那兒說了一聲:“繼續!”也沒有多餘的話。

接下來就是江蘇影了,不過她並沒有動作,反而牢牢站在那裏。三長老催促說:“快點!”

隻是這也沒什麽作用,江蘇影還是穩穩不動。說來她也有些脾氣,盡管現在成了勞什子選陰之人,還是清楚自己本來的身份,不可能那麽輕易被人擺布。

這情況大概令那聖母有些惱怒,她悶哼一聲,繼而再揮了揮手,江蘇影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像是無法控製自己身體,踉蹌幾下終究到了銅鏡前麵!

我草,她揮手扯下了木架上的白布我還可以說是戲法,這一手使出來,就讓人不可能再欺騙自己。她真的可以隔空取物!

當時我就心裏一跳,這他娘的太不可置信了。如果說桂樓村那裏的陰神能讓人麵目不老、力量異於常人,憑借某些藥物還是有可能做到。這聖母我可是沒見她動什麽手腳,如何能夠把江蘇影硬生生弄過去兩三米遠?

想到這聖母的古怪手段,我後腦就一陣發麻。現在見識了她的厲害,我可不敢肯定自己能夠反抗。

那銅鏡複又起了波紋,待到顯出江蘇影的身體來,就看到那鏡子裏隻在她腰間有一圈黑色。不過這具身體已經明白顯露出來,誰也看得到她是個女人。江蘇影這會兒也不知經曆了什麽,竟然把自己嘴唇都咬得出了血,眼睛裏一片通紅。

也不用三長老再說什麽,江蘇影就一個跨步走到了苗煙煙身旁。不過她倒沒有苗煙煙的那種頹喪,反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眼裏很是有些憤怒。我知道,她應該是在怪我當時拉著她走到門邊。不過就算沒有中招,她還能躲過這鏡子不成?

那三長老就朝著聖母說:“一條人命,心思不純,而且,她是個女人!”

聖母聽後皺著眉頭,就向大長老問:“這是你故意安排的?”

大長老怎麽可能知道江蘇影的具體身份,這會兒惶恐著就匍匐下了身子,語氣驚悚地說:“不是啊,聖母明察,這人扮作了男裝,根本就沒人能夠認出來。而且,這也是聖女特點要她通過選陰的啊!”

你他娘話說得好聽,一下子把罪過全推到了孫苗身上,如果不是畏懼聖母,我鐵定要衝上去給她一頓臭罵。這聖母還沒怎麽說話呢,你出賣人倒是出賣得幹淨!

那聖母“哦”了一聲,把視線落在孫苗身上,像是自言自語般問了一句:“聖女特點的?”

大長老急忙就回答:“是是是,選陰聖女一直在場,我隻是主持,具體的都沒有參與。”

我草,對待我們不是挺硬氣的嗎,這會兒還裝起孫子來了!呸,裝孫子也輪不到你,你他娘的是裝孫女!這大長老果然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碰到了聖母,整個兒人就跟萎了一樣,教人看透了她的醜惡嘴角。

苗清似乎也沒想到大長老會如此,臉上緋色褪去,留下了十足的驚訝。苗煙煙現在卻是和周遭隔離了一般,根本就對這些事提不起半點性子。至於江蘇影,她反正就那樣兒,不說也罷。

倒是孫苗,她聽了大長老的話卻不見什麽異樣,也不知什麽緣由,反正看著有恃無恐。

她的有恃無恐,表現在聖母那裏,就是一句:“如此就罷了!”

我草,什麽就罷了?難道就因為是聖女,還可以有特殊不成?

聖母複而轉頭說:“行了,你起來吧。”然後又看向三長老,道:“繼續。”

大長老骨碌碌爬起身,額上已經布滿了汗水,退回到一邊後,三長老看著孫苗,意思就是要她過去。

不過孫苗這會兒也不清楚怎麽了,竟然死死看著那聖母,眼睛裏有琢磨不定的神色,根本沒有動彈。我還怕聖母又像剛才那樣揮揮手,把孫苗也給掃過去,就向前跨一步,道:“讓我來!”

三長老不知怎的,聽了我的話竟然有些愕然,繼而轉頭看向聖母,恍若在征求她的意見。我才懶得理會,直接就往那銅鏡前麵一站。

如此又激得那銅鏡起了波紋,波紋過後,銅鏡中確實顯出了我的身體,不過和前麵不同,銅鏡中我身子上是被濃密的黑雲給裹滿了!

但就是此時,那些被我積壓在心裏不願別人知曉的事情竟然像開了閘的水庫,直接傾瀉出來!

我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第一次殺人時那人死睜的慘白的眼睛,那一次我用的是刀,大概有三天沒有恢複心情。至今我仍然記得那人心口的鮮血濺在臉上的感覺,那是滾熱的、腥臭的。還有那人瀕死時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恍若鬼叫魂、天撕裂,直教人心裏顫動不止。

我仿佛是看到了許多次任務中,為了了結目標不計後果,以致無辜慘死的那些夫妻、小孩,也有老人。我最記得的,是在邊境一個商場裏,一個被挾持的孕婦,因為擋住了罪犯頭子,被我一槍打中了腦袋!

我記得每一次任務完成後的放縱,可那不是開心,而是發泄。我記得大街上黑幫的殘肢,還有因為看到了我執行任務而被處理的風塵女!

我仿佛是看到了在國外時自己見識的表麵笑容、心裏窮凶極惡的農家人,那次我受了重傷,卻用柴刀砍下了十數人的腦袋!

當然還有許多,那些事,我甚至自己都數不過來!

這些回憶在腦子裏不停地翻轉,就讓人感覺到整個兒心髒快要炸裂,甚至我全身都開始顫抖,拳頭也不由自主捏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