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跳神

第一百七十二章 櫃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櫃子

我撐在地上,已經感覺很疲累了,但我打過了張老頭兒。這一架,比和木偶項羽的對鬥來得辛苦。木偶項羽被抓住死穴,打破了胸口,它也就沒了行動能力。

可張老頭兒不一樣,他斷了手腳,斷了腦袋,竟然還可以撲騰著著向我衝過來。所以現在,張老頭兒成了一地,早就分不清哪兒是哪兒了。

現在外麵已經是大亮,鬼東西一直都沒有顯露過身影,我料想它是不會出來了。這房裏死了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他終究是被我砍成了一地,如果有人看見,這兒又隻有我一個人在,那別人要說是我殺了張老頭兒,我是連解釋都做不到。

我就算告訴他們有一個看不見的鬼東西在這裏,他們會相信嗎?他們肯定會以為我是推脫,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是精神病。我不想和這些什麽也不知道的人在這件事上有什麽交集。

現在最需要的,還是早點回去旅館,一來避開行人,二來也是為了向青青詢問一番。

那房門早就已經關上,先前我用了力氣,也沒能夠把它踢開,這會兒我是要先試試,如果不行,可不能再用蠻力,要知道,這會兒天已經是大亮了,萬一被人聽到聲音過來查看,那反而是弄巧成拙。

把唐刀收回背上,我走過去拉了拉那扇門,沒能成功給拉開,用點力氣也是如此。我知道從大門已經沒辦法出去了。不過我又想到,張老頭兒如果和鬼東西不是一路,那鬼東西關了門,張老頭兒自然也進不來。

可張老頭兒明明是在門關了之後才進到這個屋子裏的。我感覺到這房子裏說不定還有我不知道的什麽機關,否則張老頭兒怎麽可能無聲無息地進來。

如此,這個地方就必須得好好查探一番了,能夠靜悄悄從這裏離開,我是百二分的願意。

不過之前你不能說我沒有仔細查探,隻是沒有像現在這樣聚精會神,盯著自己視線可及的地方,好像要把牆壁看穿一樣。

我先前隻覺得,張老頭兒藏人就藏在這屋子裏,如此一來,隻需要稍微看看,那便能看清楚。現在可不一樣,我知道這房裏還有暗門之類的東西,所用的心思自然和之前不能對等。

我在想,如果真發現了暗門,會不會運氣好從裏麵發現程瑛和青鸞,畢竟我現在幾乎把她們兩個的消失劃給了張老頭兒。張老頭兒死了,一切線索也斷了。

青青說到底是個很神秘的人,我今早和她有過一些接觸,這可不能代表我就相信了她,凡事都得存著幾分心思,萬一她是騙我的怎麽辦?我相信了她,豈不是就直接被帶坑裏。我其實並不怎麽願意和青青再多接觸。

在這房裏找了幾圈,我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我以為這房裏是有地道,把腳下的泥石地踩了個遍,這地下可不就是實心的。我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一部老片子,那些農戶把地道修建在灶台裏麵,這的確是不容易想到的,所以我還把張老頭兒的灶台做為了重點觀察對象,不過也沒有發現異常。

要說這房裏其實並沒有什麽暗門地道之類的東西,其實我不相信,畢竟張老頭兒不可能從天而降。我倒是想到了從房頂出去,但是這房頂也太高了一些,那房梁根本就碰不到,所以沒辦法隻能略過。

在這房裏久待不是辦法,我總不能期望一整天都沒人過來,如果實在不行,也隻有強行破門而出了。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我感覺到這個房間的某處有些不對勁兒。那是右邊側房的一個牆角,在那裏,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小櫃子。這個櫃子很幹淨,開始我隻以為它是存放雜物的,而且這櫃子也沒辦法藏人,所以我就沒有查探。

但現在它很明顯挪動了位置,難道說,這櫃子下麵有一個小口,正好可以通人?

我走過去把櫃子移開,什麽也沒有發現,這裏沒什麽特別。我隻能把櫃子重新移回去。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打開櫃子看一看。這一看就有些了不得。櫃子裏麵,有一個拉環,這個拉環很明顯在櫃子底部,如果說拉開後隻是在櫃子裏麵開個洞,這就很沒有必要。

我覺得這個拉環有問題,就將其拉開,拉開後,露出來一個口子,這個口子裏麵,竟然是一片漆黑。我伸手進去,感覺到裏麵有一個空間。

這櫃子很神奇,它好像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門戶一樣。我感覺到有些奇異了,明明隻是個普通櫃子,在外麵看,它也沒有連接到什麽地方,為何裏麵會有這麽大一個空間呢?

這個櫃子可以通到什麽地方?張老頭兒是不是從裏麵出來的?這些現在還未可知。不過既然有這麽個地方,那肯定就可以藏人了,或者程瑛和青鸞就被張老頭兒關在裏麵也說不定啊。

有了這想法,我也不做猶豫,直接撲進這個櫃子,然後一點一點爬進了那未知的地方。

這裏麵是一片漆黑的,黑得什麽也不能看見,我隻能看到自己身後有一點微弱的光,是那櫃子開口處發出來的光。

在這樣一個地方,視線尚且無法延展,又怎麽去查探這裏麵的情況呢。我感覺自己好像進來了一個不該進入的地方。這裏麵的壓抑,簡直讓人感覺到可怕。

也正是這時候,身後那一點微弱的光也變得不存在了。我心裏一驚,急忙轉身,什麽也看不到,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就好像是一片混沌,你不能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那種攪亂心神的慌張才是最可怕的。

這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笑聲,這個笑聲似男似女,非男非女,你隻聽得出這是個笑聲,其他什麽也不能分辨。這笑聲很耳熟,我在什麽地方聽過。

不過這裏既然還有人,我當然要對他質問,我說:“你是誰!你在哪兒!”

他沒有說話,他隻是笑著。

然後他的笑聲由張狂一點一點沉寂下去,過了十幾秒鍾,就再也聽不到了。

如果他一直笑著,或許我還不會有什麽緊張,隻能感覺到自己一個人,這壓抑才讓人痛苦。

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笑聲,就和桂樓村聽到的那些怪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這個地方也有陰神?是聖母?難道說,我現在已經落入聖母的陷阱了?

這想法一出來,我就再也不能冷靜。聖母孫苗死亡的罪魁禍首,雖然其中還有苗煙煙的成分,但我知道,就算沒有苗煙煙,孫苗也不可能任由我被聖母殺死。

我要殺了聖母替孫苗報仇的。

我這段時間,已經把孫苗在心底藏起,我不能再讓自己陷入頹唐腐敗的生活。可現在,因為想到聖母,我又想起孫苗了。

那種不可遏製的憤怒瞬間灌滿了我的腦子,我忍不住就在這一片黑暗中大叫起來:“我知道是你,你給我滾出來!”

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聖母好像是走了,我怎麽能容忍她就這樣離開!

我奔行起來,我大叫:“你出來啊,我殺了你兒子,你很想報仇吧,那你就出來啊!”

四周仍自寂靜一片,好像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死了一樣。在這寂靜中,仿佛又起了什麽變化,我感覺到了沉悶和壓力,我感覺這股巨大的黑暗在一點一點包裹我吞食我,我感覺自己的思緒也在一點點渙散。

這是死亡的前兆,這是讓人無法反抗的絕望與壓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一點點失去力氣,我的生命,在一點點被這不知名的力量抽離而出!

這就是聖母的手段嗎,她已經不是人所能夠抗衡的了。我現在在她手上,就好像一隻螞蟻在人的手上,她稍稍用力,也能夠捏死我。

我這樣的水平,能夠殺了聖母嗎?我能為孫苗報仇嗎?我不能!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能,孫苗,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她死在聖母手上,聖母沒有死,我怎麽能死!我沒有親手報仇,我怎麽能死!

在這巨大的黑暗中,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正在慢慢合攏,我開始瘋狂掙紮起來,我要掙脫這隻手的束縛,我不能讓它掌控我的性命,我還有太多事情要做,我還有必須得照顧的人!

可我的掙紮,到了後麵就變作了蠕動,我感覺到自己的孱弱了,雖然我殺過人,我經曆過許許多多的性命危險,而且我也活了下來,可在真正的非人的力量麵前,我還是不堪一擊!

麵對聖母,我好像永遠也隻能被她擺布,這就是我的人生嗎?我絕不能容忍這樣孱弱的自己!我不能死,我要變得更強大,我要殺了聖母,我要報仇!

我開始瘋狂的呐喊,我要爆發出自己所有的力氣,我感覺那隻手沒有更多的束縛了,它要被我掙開了!

這就是我要的,不管是聖母還是其他什麽東西,都不能操縱我的生活,他們都不能讓我屈服,他們想讓我死,我就決不能死!

可這一切,僅僅是我在最後時刻的臆想罷了。

我聽到一聲悶哼,好像這不知名力量的主人生了氣。聖母生了氣,然後,我就感覺到更大的黑暗直接湧進了我的身體。我甚至來不及反抗掙紮,我的思緒在那一刻就已經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