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跳神

第兩百一十八章 心情

第兩百一十八章 心情

我站在張老頭兒的作坊裏,一股濃重的黑色侵襲而來。黑夜好像是一隻猛獸,它匍匐著等待著,它要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將這個世間所有一切都吞進肚子。

木清雨最後那句話讓我想到了很多事,她說謝謝我,或許她已經知道某些東西,比如,黃泉碧落的由來。

木清雨終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能夠看破太多事情,她的智慧並不是一般人的程度,她變了,而一切事情的推動者就是我。

在那條小河邊的時候,我也不止一次問自己,自己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我沒有想出來答案,我不去想了,因為我明白,我的對錯,也不是別人的對錯。

當然,木清雨最後那句話好像還透露出了更多的東西,我就沒有再去思考了,我想,或許一切都是天意,盡管我不相信天意,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無非都是巧合,又有什麽可值得糾結的呢?

木清雨說要那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我也沒有了話可說。我和她在小河邊站了很久,終於木清雨決定回去了,她拒絕了我送她回去,她說:“既然你決定要走了,就要走得幹脆,拖泥帶水的,終究會害了自己。”

她的話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的話好像包含著別樣的東西,她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對她有著某種特別的情愫。我沒有解釋什麽,我和她終將成為路人,或者,那句話就是我和她最後的訣別,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和木清雨終究是分別了,至於以後會不會有交集,這誰也不能夠確定,一切都要等到後麵才能夠明白。

木清雨走了之後,我直接就到了張老頭兒的作坊裏。張老頭兒的作坊裏麵沒有人。我不知道他是回來後又離開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回來,我沒有理會。

我找到了存放衣服的那個房間,按照張老頭兒所說,我在那個房間裏找到了一個很大的木箱子,打開木箱子,裏麵有一本黑邊的書籍,書沒有名字,就那樣靜靜躺在箱子裏。

在那本書籍下麵,就是好幾節木頭,有兩節做成了手腳的模樣,那應該就是張老頭兒專門為我準備的吧。

雖然張老頭兒用了某種特別的礦藏恢複了我的身體,可是因為那礦藏,所以這具身體行動起來還有些別扭。要用那樣的身體去對付聖母,絕對是不可行的。

張老頭兒應該離開了這個地方,我不直達的他什麽離開的,我不願意再去思考這個問題。張老頭兒走了,那就隻能由我自己來恢複自己的肢體。

我翻開了那本書,那本書上麵詳細地介紹了木偶的製作方法,可是並沒有提到木偶思維的來源,我不禁歎息了一聲,因為,如果知道了木偶思維的來源,或許我就能夠找到重新成人的辦法。

既然沒有,那我也不再多想了。我仔細地看起了書上製作木偶的詳細過程。其實製作一個木偶很複雜,從選材料到木偶完全成型就需要幾百道工序,而且這還沒有包括賦予木偶思維。

這個世界的木偶,思維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沒有思維,也就是一堆比較精細的木頭,算不得什麽。當然,要讓我完整地製作出來一具木偶肯定不行,我也不需要。

我隻是手腳出了問題,想要換一下手腳其實並不算很困難,尤其是張老頭兒已經把要換的手腳給我製作好了。製作手腳也是精細活兒,其中涉及到很多東西,都是一些小部件的工作,繁瑣複雜。

不過換手腳的話,張老頭兒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要讓我來,從看書到最後下手,肯定就要耗費一些時間。

我一遍遍看著手腳製作的那一個篇章,我知道,要讓我自己來,熟悉度肯定還是不夠,因為我是第一次弄,所以就隻能先從書上下手,看熟了之後,操作起來或許也容易一些。

大概將那本書看了個十七八遍,手腳最後的製作工序已經完全印入了我的腦子裏,我放下書,把那手腳拿起來看了一次又一次,我又對比著自己的手腳,把步驟完全拉通想了七八遍,這才開始拆卸自己已經裂開的手和腳。

拆卸不是一件難事,很容易就弄好了,最後的上裝才是最困難的,因為要找到手腳上麵的節點。我要先把手弄好,因為雙手才能夠更好的控製自己的腿。

裝卸左手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隻幾下就弄好了,我活動了一下,感覺和以前沒有兩樣,不禁覺得木偶這個東西很是神奇。除了沒有感覺之外,木偶的外表基本上和人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弄好了手,接下來的腳裝上就顯得輕車熟路,這當然是因為我的心神高度集中的緣故,也因為我在之前就許多次看了那本書上的過程。

裝卸隻是簡單的工作,如果連這個我也會出問題,那幹脆直接撞死算了。我站起來,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基本上已經恢複如初,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這才稍稍心安。

對付聖母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做好準備。可是再怎麽準備,也隻有我一個人。一個人要對付一個龐大的勢力,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聖母到底什麽來曆我不清楚,她背後到底有多少人我不清楚。想想桂樓村陰神靠著蒙騙別人,也有了那麽一大批追隨者。

聖母作為桂樓村陰神的母親,比之厲害數倍,她以前積累下來的人脈說不定現在還有延續。這個地方,我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但是既然聖母在這個地方,那麽就算不是她的大本營也相差不遠了。

聖母個人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視,她手下的人數量必然不會少,如果選擇硬拚,我肯定沒有勝算。雖然說我打敗了李家幾百人,那也是有原因的,一來李家鐵刀衛腦子不行,李天雖然城府深,不過明顯手腕不夠硬,所以對鐵刀衛的控製並不能指揮如臂。

而且鐵刀衛的能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強,我化身木偶之後,身體強度是變化最大的,對於李家鐵刀衛的攻擊,可以說根本就不用太過在意,這也是我的優勢所在。

李家鐵刀衛或許個人能力比普通人上了一個檔次,但是到底不過混混一流,而且他們的攻擊雜亂無章,隻知道一個勁兒猛衝,顯然經受的訓練還不夠。這種勢力想要成為一個城市的地下掌控者之一很明顯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支持著李家,或許這個的地方的其他人更為不堪。

當然,這些也都是另一說了。要用李家鐵刀衛的水平去看待聖母手下顯然是不行的。想想桂樓村,隻幾個力士就超出一般人水準一大截,或許那些力士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不過聖母的手下也不可能全部都是李家那個老祖一樣的貨色。

我現在仔細想了想,李家老祖應該還是真的有幾分本事,不過他的本事大多在口頭上,身體的能力完全沒有發揮出來。

李家老祖應該可以和我鬥上一鬥,隻因為他太過自大,不知道我的唐刀對他有克製作用,所以才會被我一刀殺死,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我不能夠抱著僥幸心理,否則輸的人一定是我。

聖母的手下,她肯定會有特別的優待,僅僅是幾個得到陰神力量的人,比如桂樓村族長,就讓我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可想而知,聖母手下該有多厲害,而且其數量也是個問題。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悄無聲息地潛入聖母所在的位置,這也是不容易的,畢竟別人不可能沒有警覺性,如果我被發現,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一番苦戰。

苦戰我不怕,死我也不怕,我怕的是沒有讓聖母受到半點傷害。我現在已經是孤注一擲了,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幾乎和找死沒有區別,可是那又如何呢,孫苗因我而起,孫苗死在聖母手上,我怎麽能夠放下呢?

我該做的事,我必須要做的事,我的堅持,我珍惜的感情。我要為孫苗報仇,同時,那也是讓我自己放下心裏的石頭。

我已經被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了。別人不會理解我的難過,雖然我表現得很淡然,我的心情並不是我表現出來的那樣,我隻是在默默忍受著一切,所有的折磨我都願意自己忍受,可是人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

我現在幾乎已經到了臨界點,因為我已經得到了聖母的消息,這一次,我不可能逃避,明知是死路又如何呢,我知道自己去隻不過是送死罷了,我沒有半點把握能夠贏了聖母,何況聖母不可能是一個人,我還是要堅持。

或者這就是愚蠢,或者這就是別人說的傻子。我是傻子,但是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我珍惜的一切我都不能夠保護,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孱弱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弱者,直到遇見了陰神遇見了聖母,我發現自己的能力在他們麵前不堪一擊,我終究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可是今天,我要戰勝自己,恐懼是人失敗的源泉,恐懼是一個人內心的魔障,如果今天我退縮了,我的人生也一同失敗了。

我不能夠成為一個弱者,這是我幾年來忍受的苦難與折磨一同凝結出來的。我的人生,就算是死,也要站在最頂峰,用最光榮的形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