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問題
第兩百四十章 問題
木清雨厲害嗎？毫無疑問她很厲害，而且絕對比我厲害。可是厲害就是全部嗎？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陰神的力量無敵，但是千紋鋼對它有克製作用，小刀簡直可以說是它的天敵。
木清雨的力量來源是聖母，聖母也是陰神，既然如此，小刀對木清雨絕對有莫大的威能。木清雨的情況比較特殊，她現在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搞不明白，但相信隻要和聖母扯上了關係，小刀給她來一下，她絕對不死也傷。
可問題關鍵就出來了，我如果動用小刀，很大可能會殺死木清雨。我現在要殺死木清雨嗎？老師說我心裏有些抵抗，因為在我的心裏，木清雨始終是個人，她現在，也不過是一個稍微特別一點的人罷了。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還因為我心裏對她有一點特別的情愫，這種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的，我也不清楚是什麽，但綜合下來，要讓我對木清雨動手，我就很不願意了。
木清雨會對我留手嗎？我不知道，我從來也沒有看透這個人，現在當然也看不透。她主動勸我退讓，或許已經是心裏最後的底線了，因為她是聖母的人，我理解她，就算她真的有心想要救我，隻要聖母還在那裏，她就永遠也沒有機會。
我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有些可怕的事。在桂樓村，那些通過陰神得到力量的人會和陰神的生死綁在一起，那麽如果這種力量再進一層，是不是就意味著，陰神也可以操控那些人的生死呢？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很大。如此說來，木清雨的生死也由不得自己了，她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呢？她性格的突然變化，是不是也因為這件事呢？
我不知道，這種事不容易想通，尤其我現在對於陰神這種東西一知半解，聖母雖然說了一點，也僅僅是一點罷了，陰神還有太多秘密要讓我去發掘。
我緩了緩，還是對木清雨說：“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可是你在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改變一個人，你還記得自己說的話嗎，做一件事，求的就是問心無愧，我有必須要去找聖母的理由，你就算攔著我我也要去，你就算殺了我我還是要去。你不可能改變我的想法。”
木清雨種種歎氣，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我聽到她說：“看來你已經有決定了，你竟然用我的話來反駁我，你是不想讓我再多說什麽嗎？你做到了，我確實說過那樣的話，因為那時候，我的一切，除了一條命，都可以掌握在我自己手裏。現在卻不行了，你不是我，你不能夠體會我的感受，我現在連死也做不到，你知道那是怎樣的悲哀嗎？你不可能知道！”
木清雨搖著頭，她說的話就跟悲哀，她說的話讓我聯想到了很多事。我的想法應該沒有錯，木清雨現在整個人都被聖母掌握著，連死也做不到，這到底是怎樣的力量。
想要讓一個人死其實很簡單，而且方法很多，千奇百怪，想要讓一個人不死，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了。對此我隻能夠搖頭歎息。我已經幫了木清雨一次，或許，那真的不算是一件好事，然而這第二次我已經有心無力了，我現在隻想知道虛神的力量到底如何，到底能不能救下孫苗，然後我在能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和聖母拚上一下。
木清雨我是沒有辦法幫到了，她的遭遇讓人心痛，那也不是我應該去在意的了，我隻能對她說：“該說的話我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想要動手，那就…”
我隻說了一半，木清雨就打斷我，她清喝道：“沒有說完！”
我看著她。她臉上流露出了憤怒，她很憤怒，她的憤怒是針對我的。
她繼續說：“我們之間的事還沒有結束。站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我不知道她要問什麽，我還是說：“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就可以告訴你。”
木清雨眉頭微蹙，半晌不語，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我記得你來的第一天晚上，有人想要殺我，結果他們八個人隻有一個人殘廢，其他人全都已經死了，這是你一個人做的吧？”
這件事本來就有很多漏洞。根本就禁不起推敲，老太君肯定是發現了的，不過她把我看成木偶，她不知道我有人的思想，所以她就算懷疑，也不會把苗頭對準我。
木清雨卻不然，她和我接觸得多，她肯定能夠感覺到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木偶，所以她猜得出來。我也沒有覺得驚訝，我回答說：“是！”
木清雨就問：“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救我！”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很不自然，她好像在壓抑自己，我不知道她怎麽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還是回答她說：“因為我接受了老太君的委托，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你，所以對你有威脅的人，我都要清除，這是任務，也是責任，你可以把這個看成是我殺掉那些人的理由。”
木清雨隨之一愕，她好像沒有找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她喃喃道：“就這麽簡單？”
她好像是在問自己，我既然聽見了，當然就回答說：“沒錯，就那麽簡單！”
木清雨笑了笑，慘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
然後她又問我：“那天晚上，你帶我爬上了院子裏的樹，你讓我看到了外麵的風景，又是為了什麽！”
木清雨的呼吸有些急促，顯然她的情緒很是波瀾。
我猶豫了一下，因為我做這件事的原因並不怎麽磊落，不過隨即我就釋然了，我說：“因為我想要知道聖母的消息，可是你不告訴我，所以我就隻能夠另外想辦法。我得知你對外麵的世界憧憬，所以我就想幫到你，然後作為交換，讓你告訴我關於聖母的消息。”
這個理由看上去很不靠譜，但的確是我當時真正的想法，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我既然做了，那就沒有必要隱瞞，而且我和她是各取所需，沒有誰欠誰的，我做這一切的目的本來也是單純的，我覺得問心無愧。
木清雨瞪了瞪眼睛，她木然看著我，她的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她好像思維出現了某種問題，我看分她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好像一個將死之人。
不過隻是片刻，我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木清雨就已經恢複了正常，然後她說：“很好，我已經明白了，那我再問你，李家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我不由得愣住，我可沒有想到木清雨會這樣問。她竟然知道我那天晚上不再，難道她一直看著我？
木清雨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說：“你很好奇我為什麽知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木清雨出了一口氣，她整個人突然又變了，變得有些朦朧，有些純白，她說：“我記得我說過，想要讓你再陪我去看一次外麵的世界。我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長了，所以那天晚上，我撐著身子去找你，我想讓你帶我上樹。可是我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你的影子。我是第二天，自己的病治好了之後，才知道李家出了事。”
我點點頭，看來自己的行蹤沒有瞞過所有人，尤其是木清雨這樣的聰明人，她隻需要稍微想一下，應該就知道我去了什麽地方。
既然這樣，我也沒有必要遮掩了，我說：“我去了李家！”
木清雨眼睛閃過一道莫名的神采，她看著我，她說：“這樣說的話，那幾家那黃泉草也是你拿到手的了？”
我自覺沒有必要隱瞞了，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必要說什麽謊言嗎？我開口說：“是！”
木清雨有些遲疑，她說：“那張家的碧落草？”
我點頭說：“沒錯，那也是我拿到手的。”
木清雨突然憤怒起來，她厲聲問道：“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我看著木清雨，不知道還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本來是想救她啊，她卻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快樂，甚至她一丁點也不快樂，能活著對大多數人而言，是一種奢求，輪到木清雨，卻隻剩下痛苦了。
我心裏歎息，我告訴木清雨說：“因為我想要救你！”
木清雨再問：“你為什麽要救我！既然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麽關係，既然你和我都是在互相利用，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木清雨也認為我和她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了嗎？我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我確實那樣想。她因為這件事而憤怒，或許在她的心裏，我和她的關係不應該是那麽冷漠的。互相利用還不夠冷漠嗎？互相利用，表明我和她之間隻是利益關係，我和她根本不存在什麽感情。
她難道認為我和她之間應該更進一層嗎？我心裏搖著頭，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想下去。
我索性不想了，我說：“想要救你就是想要救你，我不想看著你死，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木清雨眼神灼灼，她看著我突然問了一句：“難道就這麽簡單？”
我有些無力，因為我感覺到木清雨的懷疑，她懷疑我。如果是別人，懷疑我我也不會覺得怎樣，可是木清雨，她的懷疑讓我心裏泛起了莫名的苦澀。
我回答說：“沒錯，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