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記憶中的笑容
第108章 記憶中的笑容
“家人是什麽？”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他有些茫然。雖然在白澤那看了許多書，但人類的關係以及血脈體係他卻從未看到。畢竟，那些常識性的東西，白澤又怎麽會專門收集？
聽到這句話，小男孩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他第一次知道，有人不知道家人是什麽！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他隻有無奈的解釋：“家人就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人！生你養你的爹娘，與你同胞的兄弟姐妹什麽的，你難道沒有嗎？”
“沒有，難道你有？”印象裏，隻有欺負他的鬼怪，以及被自己撕碎的鬼怪，至於老鬼王跟白澤，應該不是他說的那種關係。
小男孩眼神一黯，搖了搖頭。隨即，又笑了起來。“算了，沒有就沒有吧！這天底下沒有家人的人多了去了，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活著有什麽意義嗎？”他再問。
這回，小男孩笑的更誇張了。“哈哈哈，大哥哥你說話真有意思！活著還需要意義嗎？活著就已經很艱難了，還要有什麽意義？”
是這樣的嗎？他在小男孩旁邊坐下。小男孩一時忘形，伸手拍向他的肩，卻看到手直接從他肩上穿了過去，再次嚇得抖了起來。
笑容不再自然，他渾身僵硬。“大哥哥，你，你平時吃什麽？”
“我不吃東西，那些對我沒用。你為什麽又在害怕？”發現了他的抖動，他不解。
小男孩露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哥哥你跟我不一樣，所以我才害怕。你，不會吃了我吧？”
“吃你做什麽？你又不能吃。”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他看著小男孩很認真的回答。
小男孩麵上一抽，傻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回話。
在之後的幾天內，小男孩徹底明白這個大哥哥比他還無知。每當他問出一些常識性的問題，他就一種無力感。明明他懂得很多，卻獨獨不知常識，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他並不是人……
白青青心疼的看著記憶裏的人，努力的學習著一些常識，明明是很搞笑的畫麵，卻讓她莫名的酸澀。她真的不明白，像他這樣單純的人，是什麽樣的事，能讓他變得那樣冷漠霸道。
與小男孩的相遇，讓他慢慢變得比較像個人。白天，他躲在小男孩的影子裏。晚上，便和小男孩聊天學習。
“大哥哥，你為什麽都不會笑呢？不行，從現在開始，咱們來練習笑容！”雖然他的表情豐富了起來，卻獨獨不會笑，這讓小男孩萬分惆悵。
“笑也是可以練習的嗎？”一直以為那是天生的本事，他驚愕的問道。
小男孩一臉糾結，他要怎麽解釋這個問題？隨後像想明白什麽似的，恢複一貫的笑容。“笑當然是可以練習的！隻要大哥哥努力，我相信一定難不倒你！”
這種像騙小孩子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旁觀中的兩人聽到他這句話，直接黑了臉。然而，令他們無語的是，記憶裏的某人還煞有其事的讚同。
“那我努力練習！”學著小男孩的樣子，他扯動麵龐。隻是，那樣子，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小男孩直接捂臉不忍直視，旁觀中白青青也感覺一群烏鴉飛過。而看不到自己表情的閻秦天，看到小男孩的樣子，再次黑臉。
“大哥哥，你這樣是不行的！你要想著高興的事，然後慢慢來。”在經過幾天的努力，小男孩終於看不下去了。
“高興的事嗎？”完全無法做到自然的他，聽著小男孩話，卻是想起了白澤的笑容。頓時身心愉悅，學著記憶裏的容顏，第一次露出了真實的笑容。
吸！
小男孩被他這突然綻放的笑容驚呆了！他第一次知道，竟然有男人也能笑的如此妖嬈，簡直比花樓外那些漂亮姑娘還要動人心魄。
他的笑容，竟然是因為他而綻放……
看到這個笑容，不同於小男孩的震驚，白青青卻滿是苦澀。白澤的無聲離去，本就讓她心聲怨言，而他竟然還為他露出笑顏，她都不明白自己複雜的心到底想怎麽樣了！
他們是敵對，連朋友都無法做嗎？明明他什麽都沒做過！
自己的笑，竟然是在這個時候學會的！
看到小男孩的神情，閻秦天有些無語的搖頭。他不明白記憶裏的他，對白澤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但卻明白他確實占了很重的份量。那種份量，已經比他自己還重要……
“我做到了嗎？”看到小男孩的表情，記憶裏的他開口詢問。
小男孩激動的狠狠點頭，“嗯！大哥哥做到了！大哥哥好厲害！大哥哥的笑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笑容！”
小男孩的稱讚，讓他笑彎了眼。不同於剛才的妖嬈，倒是像個得到誇獎的孩子。
一大一小同時笑了起來，讓這一瞬間定格成一幅美好的畫麵。
然而，下一秒，這幅畫麵便不複存在。
小男孩莫名的生了病，而他束手無策。
當小男孩的魂魄離體之時，他看著他茫然四顧，根本不記得生前的事。直到七天之後，茫然的眼裏有了記憶，看到一直在他身邊的大哥哥，又看了看開始發臭的身體，再次露出一個笑容。
“我好像變成跟大哥哥一樣了呢！”
“為什麽你從那個裏麵出來？”指了指他的身體，記憶裏的他不解的問道。
“嗬嗬，大哥哥，人類死了之後，就會變成這樣啊！那個是我的身體，現在這個應該就是我的魂魄了吧！”就像沒把自己的死當一回事，小男孩一點都沒沮喪。“現在這樣，不用再為吃穿發愁，似乎也不錯呢！”
第一次知道，死了並不會消失，記憶裏的他有些理解不了。要知道，在鬼界死了就再也不可能出現。哪裏會像他這樣，還能出現一個自己！
難道，這就是人界的不同？
嘩啦啦！
一陣鎖鏈聲響起，小男孩的魂魄被憑空冒出的鎖鏈捆住，然後向一個方向快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