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720章 自殘的嗜好
馮廣跪在地上，愣了半響才抱拳道：“末將是前來向王妃請罪的！”
“請罪，請什麽罪？”
墨雪顏故意曲解道：“難道是你犯了錯，偷吃百姓家的雞了？”
軍中軍紀嚴明，不許拿百姓任何東西，偷雞當然也是犯錯。
但馮副將軍怎麽可能閑的沒事去偷雞。
“王妃，之前是末將太衝動，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衝撞了您，末將甘受責罰！”
馮廣再次抱拳，義正言辭道。
“我沒認為你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啊，你說的不是很對嗎？”
墨雪顏笑看著他，絲毫不介意的說道：“我這人做事就這樣，從沒心軟的時候，殘暴的手段也確實是存在的，所以你說的是事實。”
四姑娘很大方的承認自己特別壞。
她想自己以後壞的地方多了去呢，說不準會想出什麽更殘忍的方法來把敵軍弄死。
在她心裏或許是沒什麽國家大義的，即便她是墨曜的女兒。
她所做的這一切，隻是因為獨孤邪要留在這打仗。
所以，她便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
她為的從來不是大齊，為的隻是自己深愛的男人。
說她自私也好，無恥也罷，她確實就是這樣的人。
她這樣說，卻讓馮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四姑娘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她居然承認馮廣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個壞人，而且還不是慪氣的樣子，是一本正經的說。
好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似的。
不善言辭的馮副將軍真的被打敗了。
他到底不是傻子，之後立刻想通了，明白是自己犯了大錯，太意氣用事。
如果當時真的攔下了墨雪顏，讓發瘋的情況擴散下去，可能整個城中的百姓都會受到牽連。
身為軍人，最忌諱的就是心軟猶豫。
而他當時就犯了這麽個大錯。
因此明白過來之後，就過來負荊請罪了，而且他跪在這很久了。
之前墨雪顏在呼呼大睡，他哪裏好意思讓人吵墨雪顏，就在這跪著等著，也算是誠心誠意。
“好了，馮副將軍你起來吧，我不會在意的。”
看到跪在門前的那人，已經被自己堵的沒話了，墨雪顏才好心的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心疼自己的兄弟，確實如此，沒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個麵前。”
“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戰爭，因為戰爭意味著的便是死亡。”
“若你不想看到更多的兄弟死去，就好好的守住這座城吧。”
馮廣忍不住抬頭看向她，但見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麽複雜的情緒。
他忽然就覺得王妃從來都不是個簡單的。
她看似瀟灑的外表下，一定隱藏了一顆很深沉的心。
也許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爺。
馮廣抱拳一禮，“多謝王妃寬恕之恩，馮廣明白身上的職責，一定會守好這座城，不會給王爺丟臉。”
馮廣起身，欲要離開，墨雪顏卻道：“等等。”
他疑惑的轉頭，不知道墨雪顏又有什麽事。
怎料，墨雪顏卻伸手指了指他背上還未解下的荊條道：“這個留下吧，反正你都背來
了，正好給我們當柴用，可以做頓紅燒肉了。”
馮廣：“……”
他很想問，王妃王府很缺柴嗎？
如果真的缺，他可以再去背一捆。
看到馮廣發愣，四姑娘頓時忍不住道：“難道你家也缺柴，打算再背回去？”
聞此，馮廣急忙將背上的荊條解了下來。
為了請罪，他也真狠，隻穿了一件薄薄袍子，一路走來，荊條劃破他的衣服，劃傷他的背，血沾滿了衣衫。
但是這樣才有個請罪的樣子，難道不是嗎？
見此，墨雪顏頓時挑了挑眉，輕輕的搖了搖頭。
居然弄成這樣，這是有多傻啊。
“末將告退。”
馮廣婆婆媽媽的總算走了。
墨雪顏輕聲嘟囔道：“唉，原來馮副將軍有自殘的嗜好啊，真是怪可憐的。”
剛走到拐角處的馮廣，聽到這話，頓時身子一抖，麵色表情有些古怪。
等他走後，墨雪顏垂眸掃了一眼地上沾血的荊條道：“放廚房裏去當柴燒了吧，真扔在這怪可惜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話聽的滿王府的下人都要淚流滿麵啊。
看看他們王妃多節省，簡直是楷模啊。
墨雪顏正欲進府，便瞧見幾個小小的身影跑來了。
“宸王妃。”
還是那個小女孩，懷裏抱著個油紙包，跑的歡快，瞧見她便異常的興奮。
“怎麽了？”
墨雪顏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問道。
“這是娘剛剛蒸出來的包子，讓我送過來的。”
小女孩地上了懷中的油紙包。
“這是我采的花，也送給王妃。”
旁邊的小男孩又道。
“王妃，這是隔壁王奶奶讓人帶給您的平安符，是從廟裏求來的。”
另一個小孩又伸出了手。
這幾個孩子，都住在小女孩家，成了她的哥哥們。
一家人過的很好。
有人不好意思來送東西，便借了孩子的手。
夜擎那番話，雖然沒過多的解釋，但到底讓人想通了她那樣做的原因。
想通之後，當然不會再怪她，反倒是覺得有些自責。
小孩子送來的東西，墨雪顏一一收了。
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可瞧著就是讓人欣喜。
墨雪顏又讓涼月給幾個小孩拿了好多瓜子花生，塞滿了口袋。
幾個小孩道了謝，手拉手開開心心的走了。
墨雪顏倚在門口瞧著幾個小孩子的背影，忍不住輕輕的勾了勾嘴角。
其實，這樣的童年生活，曾經是她最向往的。
不需要大富大貴，隻要身邊有親人，有個哥哥拉著她的手，陪她一起長大，她就心滿意足了。
“小九那邊來消息沒有。”
愣了片刻，她又打起了精神。
雖然她的信剛送出去，但之前馮廣的信獨孤邪應該差不多收到了。
飛鴿傳書，從月落城到昌曆最多一日的時間。
涼月搖了搖頭。
目前還沒接到王爺的信件。
“晚上的時候，派人去馮廣那看看。”
墨雪顏想了想，又吩咐了
一聲，便進府去了。
她是怕獨孤邪擔心她，不想讓她有所動作，所以一些計劃不會告訴她。
信可能會送馮廣那去。
“什麽，處理完了？”
而君靈犀那邊，倒也消息靈通，已經知道月落城發生的事了。
雖然，月落城排查的嚴格。
但那麽大的城，混進一兩個探子，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即便是城中的百姓，也有可能是西秦的細作。
聽說墨雪顏讓人用火燒了那些士兵的屍體，沒有擴大影響。
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了。
所以，她難免又怒了。
倒是君靈鸞頗為驚訝，忍不住開口道：“看樣子，這個墨雪顏不隻是有點小聰明，而是非常聰明，而且應變能力極強，這次我們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她雖然承認墨雪顏的確不一般。
但能在那種情況下，做出那樣迅速的反應，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或許都會有遺漏的時候。
“那我們怎麽辦？”
君靈犀咬了咬牙道：“本來指望著他們內亂，再散播消息推波助瀾的，但現在卻被墨雪顏那個女人破壞了，真是掃興！”
君靈鸞神色淡漠的沒有說話。
君靈犀皺眉，“你倒是說啊，整日讀兵書都讀出什麽來了？”
“現下哥哥的大軍正在修整，之後還要跟獨孤邪對陣，而這月落城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隻要拿下月落城，就等於打開了大齊的門戶，所以月落成我們必須拿下！”
“你就這麽自信？”
君靈鸞神色縹緲的望向外麵道：“我們有鬼影軍在手沒錯，我們帶來的人也的確不少，比起月落城內留守的兵力隻多不少，但現在他們不出城，而且墨雪顏又不好對付，隻怕這月落城不好得。”
“不好得也得想辦法！”
君靈犀振振有詞，粉拳緊握。
每次提到墨雪顏，她都是一副恨的要死的樣子。
君靈鸞有些犯難。
之前，是君靈犀主動請命要來月落城。
起初君子溫並不同意，但後來兩兄妹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君子溫竟真的將鬼影軍交給了君靈犀，讓她帶兵來月落城。
不過，君子溫同時將君靈鸞調了過來。
也並非是協助君靈犀，而是兩人都有主權，能夠決定這一仗怎麽打。
思索許久，君靈犀眸中閃過一抹清淡的光。
她輕聲開口，聲音有些縹緲，“那就明日先叫陣，看看他們如何應對再說，若他們派人出陣，咱們就跟他們打。”
“宸王不在城中，他那幾個得力的幹將，也都分散在了附近各個城池中，月落城內隻有一個馮廣算是小有名氣，還有一個墨雪顏，所以他們的實力未必及得上我們。”
君靈鸞終於做出了決定，明日派人叫陣。
“好！”
聽到君靈鸞這番話，君靈犀倒是立刻興奮起來，急忙點頭應下。
她略一思考，頓時笑道：“不如讓張臨與張冒兄弟去？”
君靈犀跟君靈鸞商量著如何逼墨雪顏出城的時候。
獨孤邪那邊接連接了好幾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