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蒼蒼嵩山，悠悠古寺

踏進D市，王嵩的第一感覺就是“厚重”，濃鬱的曆史厚重感，顯示了這個城市擁有著如何驚人的文化底蘊，雖然掩蓋在現代都市的繁華之後，但仍讓人心生仰望。

出了車站，兩個女孩留了聰仔的電話，徑自去朋友家了，曾思聰卻熱情挽留王嵩去家裏住，言談中，他看出王嵩是第一次來D是，而且在這裏也沒有朋友，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王嵩火車上的援手之情，對於他來說不亞於救命之恩。

王嵩也沒有過於推辭，反正也就是一宿，他決定明天就去嵩山少林寺去找永智大師，聰仔牽掛母親的病，兩人打車來到市醫院，王嵩買了些水果之類的，見到了他的母親，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眉目慈祥，見到兩人，非常開心，聽聰仔說了火車上的事情，對王嵩千恩萬謝。

兩人去辦住院手續，繳納手術費用，結果還差兩千多，王嵩拿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錢，塞給了他，聰仔眼淚出來了，一直回到病房，都是一言不發，心裏暗暗發誓，以後楊哥就是自己的親大哥！

聰仔把王嵩帶回家，房子很小，兩室一廳，安頓好王嵩，又匆匆回醫院陪母親，他的父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出去做生意，一去就沒回來。

這一夜，王嵩夢裏又見到媽媽，如果她還在，應該也會和曾媽媽一樣，用那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己，用她那溫暖的手抱一抱自己吧。

起床的時候，聰仔睜著發黑的熊貓眼，帶著早餐回來，兩個人吃完早餐，王嵩本意是讓他休息一會，結果他堅持要帶他去嵩山，直說自己不累。

兜兜轉轉幾趟車，一直往西北而去，直到一座青鬱連綿的山脈出現眼簾，嵩山屬伏牛山係，是中國五嶽之一，通稱為中嶽。它東西橫臥，雄峙中原，海拔最低為350米，最高處為1512米，主峰峻極峰1492米。環山地跨新密、登封、鞏義、偃師、伊川等市縣。

古有“華山如立，嵩山如臥”的說法，華山險峻，嵩山卻以太室山為主山脈，多平緩，王嵩遠遠望去，隻有山頂有些氤氳環繞，不似其他險峻山脈，半截聳入雲霄，他曾經在家鄉J省和院長去過三清山，其雲霞如海，壯闊斑斕，似乎也比這嵩山巍峨的多。

不過一路上，已經數不清有多少車過去了，山路之上，行人如織，尤其年輕人居多，背著旅行行囊，問了聰仔，這些人是不是去少林習武，聰仔告訴他，其實少林寺並不像大多數人想象的一樣，隨便一個人，跪在山門外，幾天幾夜，就能得以授武，這都是電影小說裏的狗血情景，今天多數人是來祈福進香的，今天是汶川地震紀念日，很多人是來少林為汶川人民祈福的，汶川地震是國家的大災難，對於很多人來說，在神靈麵前為親人祈福，在心理上有更多的安慰。少林寺進來知名度大增，求神拜佛頗有靈驗，所以吸引了很多人氣。真正學武的人，多的還是去山腳下的武術學校，少林寺不少武僧都在那些武校做教練，教習武術。

王嵩聽罷微笑，這些武校絕對難學到少林真功夫，像達摩院裏麵真正的知名武僧並不會拋頭露麵，武術高手都有自己的信條，更何況是苦行僧人。

少林寺是千年古刹，經過永信方丈的苦心經營，為世界熟知，今年來訪的名人越來越多，也讓這裏的香火更加繁盛，王嵩對於這位方丈，心裏頗感佩服。

遙見一方高塔，車子停了下來，少林寺位於少室山，少室山山勢陡峭峻拔，也含有三十六峰。諸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頗為壯觀。主峰禦寨山，海拔1512米，為嵩山最高峰。王嵩隨著遊客們下車，漫步古道，心中感慨萬分，如果一直在家裏，一輩子蠅營狗苟，沒有見識這大好河山，生命還真沒有什麽意義。

身邊聰仔雖然來過多次，見王嵩頗為新奇，還是認真在旁做向導：“少室山方圓太大，少林寺是在山北五乳峰下，雖然名氣大，其實方圓卻不大，這些年來雖然多加修葺，比起一些大的寺廟，如相國寺，大報恩寺等，是沒法比的。”

王嵩點點頭，雖然少林寺名氣大，多是因為其武功，以及禪宗的地位，而且曆史上多次遭到焚毀，可謂多災多難，除了唐朝崇信佛法，唐王李世民曾大修寺廟之外，曆史上沒有幾個君主對少林寺有過好感，俠以武犯禁，少林高僧雖禮佛參禪，但世俗之上江湖豪強，鏢師大盜，很多都是習練過少林武功，天下功夫出少林，這樣的情況，很難引起統治者的好感。

遠山蒼翠，古道蒼茫，身處山中，若不是周圍一群現代裝束的香客旅人，幾乎以為是回到了古時。

兩人走走停停，遠遠望見“禦寨山”，遠處一夥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正到處發著傳單，王嵩拿來一看，原來是山下一家“少林武術學校”的宣傳單，坐鎮大師寫的是“達摩院”首座永智大師。

王嵩一驚，“永智大師不在山上？”

身旁聰仔把單子扯過來，嘴巴一撇，“扯蛋，楊哥，永智大師是達摩院首座，哪會天天坐鎮學校，最多是幾個月去山下宣傳宣傳，講講拳理，別理他，走吧。不走快點，得摸黑了。”

兩人加快步伐，穿過“小飲馬池”終於遠遠見到了一座如神龍蟄伏的五乳峰，一座石像，聳立道旁，古樸莊重，正是達摩老祖。

這位慈悲為懷，普度蒼生的禪宗大師，讓人肅然起敬。

時間已經快到下午五點，入寺進香的人漸漸少了，很多人都在嵩山一些旅館酒店住下來，還有一些到當地的少數民族的家裏借住，嵩山地質公園有漢族、回族、普米族、白族、彝族、苗族、維吾爾族、蒙古族八個民族，是少數民族的大家庭，很多人都準備著，第二天爬一爬這聞名遐邇的“中嶽”。

紅牆碧瓦，古樸山門，少林寺三個大字金匾懸掛當中，幾個知客僧人合十在門外，迎賓送客。

少林寺終於到了！

王嵩轉身對聰仔說道：“聰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永智大師，你回去照顧好伯母，我們自有再見之日。”

曾思聰眼圈一紅，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老式的諾基亞手機，還有幾百塊錢塞給了王嵩，叮囑，“楊哥，這個你拿好，俺家裏的電話記在上麵，有事就打給俺。”

王嵩點點頭，把手機塞在口袋，說不準以後還真有事，到時候再還給他就行了，不過沒有接錢，說，“有事我會找你，錢我不要，你還是多買點營養品給伯母，我走了，回去吧。”

等聰仔戀戀不舍地走遠了，王嵩來到了知客僧人麵前，說明自己來意，“各位大師，我是專程來找永智大師的，還請你們幫忙轉達。”

知客僧麵容分毫不變，顯然是這樣求見的人太多了，客氣拒絕，“施主，永智大師正在會客，今日不見客，請以後再來。”

王嵩沉吟半晌，繼續懇求：“大師，我是從千裏之遠的N市而來，還請你幫忙通傳一聲，就說是董天珠的弟弟拜訪大師，若是大師不肯相見，我也不再強求。”

知客僧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道，“諸位師兄，還是我去和師叔通稟一下吧。”

為首僧人點點頭，王嵩退到一邊等待。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個年輕的僧人出來，臉上帶著一絲驚異，對王嵩點點頭，說，“首座師叔有請。”

王嵩跟著他，終於一步踏進了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