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我要做賢臣

第86章 國主 夜闖鐵衛營4

第86章 國主 夜闖鐵衛營4

“拜見君上——”夜色中,士兵齊齊跪在了地麵之上,馬車停下,那坐在馬車前駕上的侍衛飛身而下,掀開車簾,眾人屏氣靜聲,連呼吸都凝固了。

“起吧——”一名護衛隊護衛聲音傳來,隻聽到衣衫摩挲之聲,所有人又齊刷刷地站立而起,眉眼低垂,神色恭敬。

遠在圍牆根部的赫連簡修眾人,都能夠清晰地聽到車簾上玉株相撞的清脆之音,緊接著錦緞反複的衣袍摩挲,露出的黑色短靴緞麵琉光浮動,鴿蛋大小的玉扣翠綠通透,隻一眼,就被月白色衣衫遮住,白色衣衫極素,同色絲線精工刺繡的紋雲隱在其中,行雲如水、栩栩如生,隨著男子的舉動,讓人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詞來——顧盼生輝。

即使男子帶著圍紗的鬥笠,隻露出那一雙拿著扇柄的修長手指,扇柄如玉,指骨勝玉,卻讓人生出一堵真容死也甘願的心來。

世人都說,大荊三宗能夠做到極位人臣的位置,更入住未中宮,除了手段,更是三人都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白衣宗離,掌管朝政;玄衣宗宣,掌管軍隊;紅衣宗叱,掌管內宮。

眼前這一身通體白衣的,應是那掌管朝政的宗離無疑了。

可是隱隱地,赫連簡修莫名地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熟悉,下一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前來北昌的聖使雖然同樣圍著白紗,可是這通身的氣質與出塵如蓮的感覺,是當日那聖使比不了的。

“真的有人來了?”瘦竹竿驚訝地開口,接著重重地拍在了岑昔的肩上。

“你小子有福了,省的白等一個晚上了,竟然半夜就來了,這可是三年來沒有的事。”

岑昔眉頭一皺,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瘦竹竿究竟哪裏看出這是喜事?

過了片刻,顯然大高個與瘦竹竿是極其熟稔的,隻聽那腳步聲,就知道外麵的鐵衛軍到了哪裏,跟著帶著岑昔悄悄地朝著貼牆而行。

“主子,我們還是撤退為妙——”蘇熾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洞口,那宗離一來,整個營地巡邏的人手立刻增加了一倍,眼看再前潛進去已經無望,卻不想身後探路的暗衛已經飛快地回來了。

“主子,洞口不遠處安排了站崗的侍衛,我們原路退不回去。”眾人聞言陷入沉浸中。

“繼續向前走——”赫連簡修立刻說道,“那裏——”

赫連簡修的目光所示方向,是一排排十分怪異的房屋,當初見岑昔等人走了進去,想必,那裏一定有著藏身的地方。

頓時間,數十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守衛士兵身後繞了過去,紛紛靠近那一排排的房屋,緊接著分為幾組,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岑昔此刻卻已經離開了這成排成排堆放鎢鐵的倉庫,躲在一處陰暗之中,眼前卻是燈火通明。

這燈光不是尋常岑昔平日裏所見的燈盞,也不是火把,而是一個個白色猶如玻璃一般的燈罩,就和幾十年前的油燈有些相似,琉璃燈罩下,那光芒比火把都亮太多,一色勁裝裝扮的是朝宮護衛隊就站在大殿外。岑昔頓時感歎,光看這護衛隊的顏值,就不是一般的護衛隊。

護衛隊的身後,那間看上去像是宗祠廟堂的大殿,月色下,看得不十分清晰,屋簷雕角精致翹起,猶如一隻盤立的巨獸。

此時大殿的門已經打開,侍衛們進進出出十分忙碌,卻齊整有序,每三月,大荊國君上——宗離都會前來祭拜,這五年來從未間斷過。

岑昔正想著,就聽到一隊齊整的腳步聲,同樣服飾的護衛隊跨著整齊劃一的步子,朝著廟堂而來。

岑昔隻看到那被圍在中央的月白色衣衫影綽,下一刻就被淹沒在一群黑色的護衛隊的身影中間,進入了殿中。

隻等那月白色身影進入大殿,護衛隊的侍衛立刻整齊地退了出來,一並守在大殿門口,遠遠地等候在十米開外,這簡直就像是特地為他們留下的機會一樣。

瘦竹竿身形飛快一晃,一陣若有若無的煙氣飄散在空中,護衛隊的侍衛頓時眼前一花,“進——”大高個突然上前一步,抓著岑昔就要進去。

岑昔一愣,這麽多人怎麽進?想死也不用拉著她啊。

可是此時要拒絕已經來不及,大高個拎起她猶如拎起的一隻小雞一陣煙地朝著殿內而去。

大高個掐準的時間非常準,殿內那月白色的身影此時跪拜在地,大高個閃進屋內,立刻朝著平日裏所躲的方向而去,又將岑昔朝著身後一扔,可下一刻,扔岑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岑昔的臉也頓時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果然這一壇酒的買賣不靠譜,連著這係統也不甚靠譜,這裏根本就隻能容下大高個一人躲藏,哪裏還有地方再藏下她?

大高個自然也未想到,此時再出去,就再也沒有機會進來了,而地上的人俯首虔誠地跪拜著。下一刻,雙手上翻,眼看就要起身了,岑昔頓時後背驚起一身冷汗,頭皮發麻,就在男子起身的那一刻,目光立刻飄向不遠處一個人像,飛快地朝著人像後躲去。

男子起身,目光微深,先前那一瞬間,似乎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隱在白紗身後的眼眸打量著屋內的一切,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而大殿外數十名護衛隊都氣齊齊站在身後。

下一刻,男子站起身,慢慢地朝前走去,岑昔隻聽到腳步聲慢慢地朝著她的方向而來,岑昔極力控製住呼吸,餘光之中,那修長的影子印著殿外的燈光,慢慢地越來越近。

岑昔的心一點一點地下沉著,那黑色緞麵的短靴就在岑昔前的石像前了,岑昔呼吸一滯,男子再往前走一步,她將無藏身之處。

然而,男子卻站住了,那月白色身影微晃,寬袖長袍隨著男子的動作緩緩移動,下一刻那雙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著石像。

“先王,宗離該怎麽做?”男子的聲音低沉,在寂靜中如衝破黑暗的月色,帶著迷離與低沉,岑昔心微微一跳,這一跳是毫無理由的,就像是心房被針刺了一下,微微有些痛,沒頭沒腦,無由地有些失落與迷茫。

“誰——”下一刻,男子突然聲音一愣,岑昔那迷茫的思緒一瞬間縮回,猶如被觸碰的含羞草,頓時回到了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