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我要做賢臣

第182章 國主 知錯能改一如臣

第182章 國主 知錯能改一如臣

岑昔處理完屍體,快速朝著山下而去,直到看見岑青奔出來的身影,以及傻娘坐在院子前,傻乎乎地看著院子裏剛翻出土的幼苗。

“哥哥,哥哥,你怎麽如此早回來。”岑青一手抓著少年衣袍,岑昔摸了摸那個毛茸茸的頭,心裏這才穩了下來,那仿佛一瞬間,心髒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砰砰有力地跳著。

這感情是在不知不覺間,或許岑昔自己也未察覺,早已經讓她放不下。

“岑青今日識了幾個字?”岑昔開口問道,小丫頭一聽,頓時學大人般皺起了眉頭,她不要學識字,那些字都不好看。

岑昔搖頭,那這個越來越嬌氣的妹妹沒有辦法,岑昔不知道這個時代,識不識字究竟對一個女子會有多大的影響,而且,有些事情是她無法改變的,比如已經設定的身世,比如她必須完成任務。

“回來——”傻娘站起,朝著岑昔的方向走來,那蓬鬆的頭發雜亂,岑昔早上走的匆忙,並沒來得及幫傻娘梳頭。

於是岑昔拿出梳子,認真地給傻娘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鬢,給岑青紮了兩條小辮子。

“傻娘,你可想起什麽?”岑昔幾次試探地問傻娘的情況,傻娘依舊是一副呆愣的神態。

“雉水——”傻娘依舊吐出兩個字,岑昔微歎一口氣,查遍了北昌的大地圖,岑昔沒有找到這樣一個郡縣、城鎮,又旁敲側擊問了那安樂君,厚照國也並沒有這樣的地名。

岑昔隻能作罷,收拾完午飯、晚飯,睡下後,岑昔想來想去,如今她的處境很危險,連帶著岑青與傻娘也十分危險。

想要殺了她的人,隻怕與兩年前岑家被盜匪燒殺搶掠脫不了關係,如今則夥盜賊又盯上了她,她得想一個穩妥的法子,保護岑青與傻娘。

第二日天未亮,岑昔一骨碌已經爬起身,朝著司天學院走去,按照陸蓮河的說法,今日會貼出告示,告訴所有文生,初試的方法與規則。

所以有不少同樣睡不著覺,一早朝著司天學院而來的文生。

剛走進司天學院大門,岑昔就聽到一陣哀嚎聲。

“論辯啊,竟然是論辯,這可如何是好?”一文生哀嚎著,論辯,那是最不可能摻水的一種考試方法,在司天學院大廳內,一排矮桌上坐著六名先生,而對麵的矮桌上,就是要參加論辯的兩名文生,跟著四周一個個蒲團之上,坐著每一組裏所有的文生。

所說每一句話,優差好劣,臨場發揮,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膽子小的文生,先就被這樣的陣勢給嚇住,更別提接下來從善如流辯駁巧機了。

在一片哀嚎聲中,一襲淡藍色衣袍少年,比起同歲的少年顯得要瘦弱一些,步履輕盈,晨光射在一側的身影上,光泛琉璃,染著少年依舊平靜的臉,朝著司天學院中走來。

那站在院子的衛淳風就看到這樣一個從容有度的少年,金光渡染,那平靜從容的臉上有著超乎年紀的睿智,恍惚一瞬間那瘦弱身形不在,那背影足以讓所有人側目。

“京子文生,今日來得果然早。”陸蓮河已經上前一步,察人觀色什麽的都不是他的事,眼裏看岑昔時,就是那走路有些別扭的少年。

“蓮河文生、淳風文生。”岑昔感覺與這兩人站在一起,自個身上都沾了一副文人雅士的風度,陸蓮河一身淡紫色的錦袍在陽光下十分光鮮亮麗,一旁少年錦緞藍袍,雖看上去十分低調,走近之時,卻見同色錦線繡製的祥雲紋路流光熠熠,如水粼粼。

待一抬頭,那精如玉琢的五官,頓時讓你覺得,先前的那一身錦緞隻是襯托,就算是一身破爛衣袍,穿在兩人身上,也並不會讓兩人遜色多少。

“京子文生,今日我們就帶你去見那安修君。”陸蓮河立刻開口說道,伸手就要攬岑昔的肩頭。

“如此甚好,早些了解,多謝默契,對論辯更有益處。”岑昔不動聲色地讓開,溫和地示意陸蓮河帶路。

跟著,三人來到了一個單獨的院子,安修君作為厚照國王爺,雖然司天學院講究的是平等、臻善之風,但到底是別國王爺,上升到國際範疇。因此,安修君與澄陽君二人都是一處單獨的院子,院子三間正屋,兩側幾間側屋,十分精致開闊。

“安修君,我跟你說的驚喜來了。”陸蓮河剛到院門口就已經叫嚷了起來。

岑昔低頭,隻怕驚喜沒有,驚嚇倒是很有可能的。

“陸公子、衛公子。”院門口的侍衛現出身形,不是曾經出現在岑昔家中的那位,隻是見岑昔麵生,因此並未稱呼。

“安修君可在?”

“正在廳內等著幾位公子。”侍衛恭敬地說道,陸蓮河聽此,立刻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帶頭朝著院子裏走去。

“安修君——”

“蓮河文生、淳風文生,好巧——”安修君走出廳門,就見那院子裏走來的三人。

岑昔目不斜視,巧不巧的沒啥,接下來尷不尷尬就重要了。

安修君轉身,坐在了大廳內的愛桌旁,陸蓮河依次坐下,岑昔就挑了最外邊的位置,綏生端來茶,看了岑昔一眼,依次上了茶杯,待到岑昔麵前,那茶杯則是重重一落,茶水差一點濺了出來。

“京子文生,抱歉,手滑——”綏生聲音倒是很正常,摔杯子也摔得理直氣壯。

安修君隻眉頭挑了挑,綏生這不做端茶送水的事情好多年,現在來湊什麽熱鬧。

岑昔理解,任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誤解,連最後買賣不成仁義在的涵養都不顧,的確是岑昔的錯。

“安修君,人已經給你帶來了,我與蓮河還得去商討一番初試的細節,準備一番,也不耽擱你們的時間。”衛淳風見此情形,開口說道,陸蓮河一愣,不是說是四人一起商量的麽?

被衛淳風拽出來的陸蓮河一臉不解,隻等衛淳風解釋。

“蓮河,若你昨日將我梳理出來的論辯要點一一都弄懂,今日倒是可以京子文生討論一二的。”陸蓮河一聽,頓時苦了一張臉,再也不反駁了。

“安修君——”這廳內隻剩下兩人,岑昔隻得硬著頭皮開口。

“怎麽,京子文生不是明確拒絕了本王相邀,說是,不為五鬥米折腰麽?”安修君自顧自到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語氣不善啊。

十分不善。

“安修君,京不為五鬥米折腰,若是六鬥也是可以商量的。”岑昔湊近一些,執起茶杯,親自為男子倒了一杯,任他尷尬無地自容,她岑昔就是東西南北風。

錯了便是錯了,岑昔知錯能改。

而且為了岑青與傻娘的安全,再也沒有人比眼前的安修君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