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我要做賢臣

第206章 國主 過河拆橋之輩

第206章 國主 過河拆橋之輩

“一群廢物——”霖鎮之上,沈光啟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跟前跪著的侍從頓時抖了抖,他們等了一日,想帶著自己的人離開澤一郡,等來的卻是——

卻是——全軍覆沒。

沈光啟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身側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大人,大人——”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急切的聲音,立刻被候在門外的侍衛製止住。

“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麽壞消息是本官承受不住的。”沈光啟冷笑一聲,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得滅了他的人,且一個不留。

“大人,薛大人被彈劾賑災一案貪汙,國主龍顏大怒,請沈大人立刻回昌都——”

沈光啟身形一個踉蹌,侍衛連忙扶住。

沈光啟冷笑一聲,仍不解氣,又跟著冷笑數聲。

幾十個精衛,雖是沈家培養了十餘年才成一人,可是,就這數十人,在他沈族還算不了什麽。

“回昌都——”沈光啟沉聲下令,他還是小看了舒湛,這個人前大白兔,人後猛於虎的陰險家夥,沈光啟一揮衣袖,如今也隻有吞下這暗虧,先救了薛家再說。

司天學院中,顧家的人尋了兩個晝夜,終於找到了崖底的屍首,不止一具,等所有屍首都抬上來之後,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沈家的精衛三人,俱是跟在沈光啟身邊得力之人,已經摔得殘缺不全,十分之慘。

“大人,這兩名精衛的腿骨應該不是摔斷,而是被巨大的鐵錘完全敲碎,然後扔下了懸崖。”跟在舒湛身旁的,是宮內的禦醫孔鏡親傳弟子——尉正,本是國主賜給閣老的殊榮,因個閣老前去大荊,於是給了舒湛。

舒湛眉色一皺,竟然是這種極其殘忍的折磨致死?

還有三人,是太子殿下的暗衛,身上帶著的卻是舒氏的秘符。顯然,這三人是帶著消息搶來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傳遞給他們,就已經被沈光啟攔住了。

自然,沈光啟為何急匆匆地趕到司天學院,根本就是來截消息。

“大荊可打聽到什麽消息?”舒湛轉頭,問向顧亭。

顧亭一愣,跟著慚愧地低頭。

“屬下無能,如今聽到的消息是舒一澄舒大人已經被押回北昌。隻是,舒大人,這消息可不可靠,屬下還未來得及證實。”顧亭連忙說道。

“嗯,舒一洵不是他們能輕易動的人,倒是太子殿下那裏出了什麽事,前去的人,不用派身邊的人,派生麵孔,商人,都可,隻要聽到消息,立刻送回來。”舒湛聲音依舊平靜,說話之間,已經將麵前幾人的身份摸的清楚。

不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親衛,雖然是暗衛,也不是蘇炙、蘇熾一縱裏的二三等,並不是十分親近之人,那麽說明,至少太子殿下身邊的安全是得以保證的。

如今太子殿下聖女王夫的身份指日可待,這時候,到底會發生事。

“慢著——”舒湛突然開口,一個個領命而去的侍衛,近身的休居、休銘兩人一愣。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

“三皇子的消息是不是也消失了很久?”舒湛突然開口,兩人一愣,跟著莫名地點點頭。

“查一查,在海上,太子殿下他們一路遭遇了什麽?還有象天儀,是不是順利到了大荊?”休居休銘立刻領命,立刻吩咐了下去。

司天學院,在經曆了硝煙彌漫的初試之後,終於恢複了往日少年特有的歡快輕鬆氛圍。

司天學院的課程也並未十分的緊,每日牟時到課堂,上午隻一課主課,主學天文曆數風雲氣象,更多的時間,是留給文生們溫習功課,複習功課,下午同樣是一課,講推算、測驗、漏刻。

這第一課,由聲名久傳的天文司天監戴天幹所講,這戴天幹更是在太子殿下一出生,就預言太子殿下有聖女王夫之象。

岑昔剛進教室,便見那黃金位置上坐著的安修君。

食祿天文生有六十人,所以采用大課製。這黃金位置就是不前不後,離先生不遠不近,最前麵先生不用過多注意,就能發現,最後麵是先生重點防控對象,所以,安修君所坐的倒數第三排,被稱為“黃金位置”,最可以偷懶的位置。

“安修君——”岑昔聲音依舊溫和,抓盜匪的事也並未煩著眼前男子,這仇倒是記著的。

“安修君——”

“安修君——”陸蓮河語氣輕快,衛淳風穩重溫和,一前一後,在岑昔身後站定。

陸蓮河看向一旁桌位,此時還早,因此,前來的文生隻有小半,陸蓮河臭瞅準安修君旁邊兩個座位,跟著說道。

“岑昔,要不坐這裏?”陸蓮河很自然地就要去拉岑昔,教室內采用矮桌,矮桌不足半米,地上蒲團團座。

陸蓮河所挑位置,岑昔很滿意,於是點點頭。

岑昔剛要動,左肩卻一沉,隻見一柄扇墜垂在自己左肩,扇墜上玉柄入骨溫涼,岑昔不解,看向扇墜的主人。

安修君?這是不讓她走?還是不讓她坐在這裏?

“便坐此側吧,本王若有不通之處,方便請教。”安修君聲音微冷,請教二字著實加重些許,用意自然是提醒眼前少年。

過河拆橋,往日所說之承諾,全隨風飄了。

岑昔一愣,看男子神色豈有不明白,眉頭一皺,她所承諾的是幫男子考試,沒說隨時隨地答疑解惑啊?

“不行?”男子開口。

“自然,行——”岑昔下一刻開口,怎的不行,橫豎還有十天,等解決了田塍,傻娘看病過去,再提不遲。

“我們也坐——”陸蓮河嗬嗬一笑,心中卻納悶,這岑京什麽時候與安修君如此熟稔?

第一課,自然所有文生規規矩矩,一本正經地聽麵前戴先生的講授,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坐在黃金位置的岑昔,此刻頭已經快埋進了下,岑昔不是真的不想聽,而是實在困得緊。

淩晨三點半就已經趕著馬車去霖鎮,給傻娘看了病,再拖回來,驢車速度又不快,早晨這一番鍛煉,又極具消耗了體力,岑昔在瞌睡之前,想到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下一刻,又鬆了一口氣,就十天,堅持了這十天,就成了。

安修君回頭,因座位挨著緊,岑昔那淡藍色衣袍隨意散在桌前,一大半覆在了他的衣袍之上,隨著岑昔呼吸,微微而動。

男子頓時想起那一夜,渾身上下猶如勒著鐵桶上不上,下不下掉在半空的滋味,頓時一把火從肚內升起,跟著伸手,玉扇狠狠地敲在了岑昔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