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62米男歡女愛千古追求

坑深262米,**,千古追求

蕭關瑟瑟,天有歸雁。

夕陽下,蔓延的山路上,荒無人煙。

黃昏已近,晚霞細碎的光線灑在連綿不絕的杭愛山山脈上,像渡了一層金輝。北猛出行的皇家軍隊,浩浩蕩蕩行走其間,氣勢逼人。

從哈拉和林出發到達此此,路上成片的牛羊慢慢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荒涼、清寂。路上偶遇打馬入山,趁著秋末冬初去打獵的獵人。

他們第一次見到新汗,興奮地高舉著弓箭刀槍,呼喊著威武雄壯的北猛語……

古道綿延。

旌旗翻飛。

隊伍蜿蜒如長蛇。

行至此處,離圍獵的目標地杭愛山北麓已近。

“姑娘,前方有一個小鎮。”

玫兒興奮地騎馬過來說,小鎮叫額爾,就在杭愛山北麓的山脈上,景色很美,還是雄關塞口,有城池美食,北猛宗親入山圍獵,都會在此頓足。

比起墨九,玫兒這個小姑娘似乎更為興奮。

從哈林和林出來,就笑聲不斷。

值得一提的是,小丫頭學習語言的能力很強,至少比墨九強多了。大抵她本就有漠北血統的原因,不僅會說珒國話,北猛話也不過短短時日,竟也可以說得很溜。

一路上,她騎著馬兒躥前躥後,活蹦亂跳的像一隻小兔子,惹得那些北猛士兵頻頻回頭,眼睛裏都是閃爍的狼性。

**,千古追求。

漢子瞧著漂亮的小姑娘,魂兒都是飛的。

故而,玫兒總能為墨九帶來了許多小道消息。

比如從那天晚上離開,就沒有再與墨九接觸的蘇赫王爺,此次出行圍獵,沒有帶後院裏的四個侍妾,也沒有帶任何侍女,卻偏偏帶了陸機老人的徒兒溫靜姝。

當然,玫兒聽來的說法是,溫靜姝此行是陸機老人親口安排的。蘇赫身染疾症,又有毀容之毒,每日都需要服藥調理,還要做治療筆記,用以觀察用藥情況和療效,以便陸機研究調整。

之前這事,都是陸機親自在做。這一次出行,他原本也要親自來的,但年歲大了,不耐奔波,隻得派自己的親傳徒兒,跟隨著蕭乾,也算是一番美意。

“嗬嗬嗬!”

玫兒說到此事的時候,撇得嘴唇都歪了。

“這心思誰還看不出來怎的?那個老頭兒,也太欺負姑娘了。就憑著對王爺有恩,就要挾持他的情感?真是可惡之極。”

墨九隻笑不語——

玫兒說得沒有錯。

這便是典型的道德綁架了。

我對你好,我對你有恩,你就得聽我的,但凡有一點不聽,非要和我做對,你就是恩將仇報,你就是道德淪喪,你就是不仁不孝,就當受人唾棄。

這世道,多少人曾被道德綁架得喘不過氣?

也不差一個蕭乾了。

“姑娘?”玫兒的目光裏跳躍著淺淺的光線,大抵看墨九沒有什麽情緒,又試圖逗她開心,“聽他們說,這個小鎮上,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呢。姑娘,一會隊伍停下,玫兒就和曹元去給你找吃的,喂飽你的肚子。”

她家姑娘就好吃。

所以玫兒最喜歡用這一招逗她。

往往,這一招也最奏效。

可今兒墨九悻悻的,點點頭,沒有下文。

玫兒嘟唇,“姑娘,你是不是心裏很難過?”

墨九偏頭斜睨,“難過什麽?”

玫兒一對纖眉,微微皺了起來,“也不知蘇赫王爺為何要帶溫姑娘來,反正……不管為什麽,玫兒都很生氣,為姑娘難過……”

墨九抬了抬下巴,昂著脖子看遠方。

“這妖風很大啊!明兒就要入山了。這裏的鬼天氣,最是異常。說不定,今兒這太陽就是曇花一現,明日還要下雨呢?”

“姑娘——”玫兒鬱悶地扯了扯馬韁繩,“我在說正事呢。”

“我說的不是正事?哦,那什麽是正事?”墨九冷冷剜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恍然大悟地“哦”一聲。

“那你和曹元的事,是正事對吧?行,你趕緊給我匯報匯報,你們都發展成什麽情況了?”

墨九不是一個苛刻的主子。

實際上,她從來不願意幹涉任何人的自由,也最願意每個人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因為她始終認為,一個人可以擺脫別人的期待,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那才是身為人類最至高無上的幸福。

近日玫兒和曹元走得近。

近到什麽程度呢?伺候她經常走神,在她需要的時候,玫兒也經常不在,美其名曰要“深入墨家,紮根墨家,從小事學起”,天天跟在曹元的身邊,看他領一群弟子做功課,聽學道,習武射箭,一雙眼睛裏,滿是泛著光的愛慕。

陷入初戀的小姑娘,都這樣。

她的整個世界,都是冒著粉紅桃心的。

當然,這個時候的玫兒也是最幸福的。

墨九能感染到她的喜悅,從來不去打擾她。也真心地祝福這一種純粹的,不摻雜任何世俗的戀情。

可玫兒“啐”一口,羞得脖子都紅了。

“姑娘小聲點,可不要叫人聽見這胡說八道的話。玫兒哪裏有和曹師兄……有什麽啊。”

“沒有什麽嗎?”墨九挑眉。

“沒有。”玫兒低垂著頭,看馬蹄踩過的路,看自己小巧的腳尖。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心思哪裏藏得住?

咬著下唇,心髒亂跳著,一雙眼睛總也忍不住瞄向她的心上人……

曹元是乾門大弟子,也算是墨家這一代裏最傑出的人物,墨家的棟梁之柱。他這會兒正騎馬走在前麵,一襲墨家製服,把他襯得身姿英挺,與俏麗的玫兒,外形上也挺是登對。

“不承認就算了。”墨九懶洋洋的執著馬韁繩,看著遠處的山脈霞光,“曹元也老大不小的了,我回頭就讓師兄從墨家女弟子裏麵,擇一房好媳婦給他。嗯,依他的人品才識,想必有很多姑娘願意呢……”

“姑娘!你盡胡說。”

玫兒急得小臉都紅了,小手絞著馬韁繩,又是窘迫又是害羞,可咬了幾次嘴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依舊是猶豫占多。

“姑娘,不要給曹師兄找媳婦好不好?”

“噗”一聲,墨九笑了。

這幾天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為什麽?”她抬眉問:“你想嫁給他?”

玫兒麵染粉澤,在霞光中明媚得像一朵三月的春桃,似是羞,又似是澀,極是惹人憐愛。

“玫兒是喜歡曹師兄,可是……也不知人家是個什麽心思。有沒有看得上玫兒。”

呃!

不自信?

在心上人麵前,多美的姑娘都會這般吧?

墨九抿唇,嚴肅著臉問她。

“你可有向他表明心跡?”

玫兒搖頭,耳根子都是紅的,“我哪裏好意思?他對玫兒很好是真,可他對誰又不好呢?玫兒,玫兒心裏好亂。”

好亂?

這麽小的姑娘!

唉,墨九前生像她這年紀,還在念中學呢。

果然時下的姑娘早熟啊。

不過這種本當男人主動,玫兒一個小姑娘,確實也說不出口,最多就是在人麵前多溜達幾圈,多看幾眼。而且,他們又無父母在身邊,也無法有媒妁之言——

姻緣難得,錯過就可惜了。

墨九像是決定了什麽,點點頭。

“回頭我幫你探探他的口風。”

玫兒又慌又亂,卻沒有反駁。

想一想,又瞥來一個弱弱的眼神。

“姑娘你莫要嚇著他,若是他不願,或者猶豫,姑娘也不要迫他,你說的,彼此自在最好……”

“迫他?”墨九嘿嘿發笑,“我墨九的小妹妹,生得這麽美,多少爺們兒哭著喊著要娶回去疼愛呢,能看得上他,是他小子的福氣,他哪裏會拒絕,又哪裏用我去逼?”

望山跑死馬。

杭愛山下的額爾小鎮,聽著挺近,等圍獵的隊伍到達地點,竟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

好在,額爾小鎮果不負人。

它建在杭愛山北麓山脈,像一個堅固的城池。

此處每年都有北猛的皇室宗親過來圍獵,額爾小鎮緊臨城池,不僅駐紮有北猛士兵,小鎮上吃食也很豐富,退可山脈,進可田園,像一處天然的避風港,美得墨九都不想進山了,恨不能直接在這裏住下,休閑幾日,清醒一下頭腦。

皇家的圍獵大軍在額爾駐紮了下來。

夕陽落下,暮色四合。

墨九站在依山而建的城池垛口處,看山下黑颼颼的一片天地,看灰白的天光,長發被山風吹得高高揚起。

許久,她都沒有動彈。

直到一件風氅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受驚地回頭,“師兄,你來了。”

墨妄嗯一聲,深邃的麵容上,滿是關切。

“怎生站在風口上?明日一大早就要入山,你不好好照料著身子,可就沒法去狩獵了。”

“這裏太美。”墨九莞爾,簡單解釋。

“美也不能久留。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了。”

“哦了。”墨九攏了攏風氅的帶子,看墨妄穿得單薄,想想又脫下來,塞到他的手上,“英雄救美也不要把自己凍著了。”

墨妄失笑,抖一抖風氅,又披回她身上。

“我堂堂男兒,豈會凍著?”

“得了吧你,少吹牛了,就好像興隆山那個一病數日的家夥,不是你似的。”墨九朝他翻了個白眼,笑著打趣。

兩個人並肩往屋子裏去。

遠處有一行人,正往垛口邊的台階走來。

墨九隨意一瞥,就看見了穿著王爺袍服身披大氅的蕭乾和幾名侍衛,還有他身側緊緊跟隨的……溫靜姝。

目光微凝,她沒動。

蕭乾也看見了她,臉色暗了暗。

隔著二三十足的距離,兩個人都沒有走近。

然後,蕭乾長身一轉,走向了垛台邊上的台階。隻剩背影與大氅的衣擺在山風中袂袂翻風。

墨九心髒一縮,卻見溫靜姝回過頭來。

她蒼白的臉上,似掛了一抹笑。

很淡,很淡的嘲弄。

墨九瞧得清楚,手心微微攥了攥,沒有露出半點聲色,下巴若有似無的抬了抬,終於,挺起胸膛,邁開大步。‘

“師兄,今天晚上吃什麽?”

墨妄的視線掠過她的麵容,“有馬奶酒,羊肉,還有你在哈拉和林做的果醬,我給你帶了些過來。”

說著,他把手搭上她的肩。

“小九,相信心,不要相信眼睛。”

這話勸得很有水平,但墨九不想給他點讚。斜斜掃他一眼,她突然笑嘻嘻地抬眉問他,“師兄,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墨妄一怔。

“你是不是……”墨九拖曳著嗓子,目光陰陰的,帶著邪惡的笑意,“愛上他了?哈哈哈。”

“……”

“要不怎麽總幫他?”

似笑非笑的打趣笑,墨九又一語雙關的說。

“你照顧好自己的情緒就行了,不要凡事都為別人著想。可沒有人感激你。”

墨妄抿抿唇,竟是笑了,“好。”

一個“好”字剛剛落下,就見玫兒急匆匆地從垛口的台階上衝上來,邊走邊看墨九,又時不時往回望一眼垛口的台階下。

“姑娘!”

她絞著手指猶豫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鬱悶。

墨九問:“怎麽了?”

玫兒咬唇搖頭。

墨九看她一眼,對墨妄道:“師兄先進去吃著等我,我看看這小丫頭怎麽回事,馬上就來。”

想是玫兒有體己話要說,墨妄沒有多說,點點頭就進入了屋中,墨九看他離開,上前兩步,走到玫兒的麵前,拍拍她的肩膀。

“怎麽?和曹元吵架了?”

“才沒有。”玫兒搖了搖頭,突然氣惱地拽著墨九的手,往背風的崖邊一靠,然後低低指著垛口的台階:“姑娘,那個姓溫的婊子,跟著蘇赫王爺去見大汗了。”

嗯一聲,墨九表示知道了。

“她見他的,關我們什麽事?小姑娘,何時學會罵人了?”

“她就是婊子。”玫兒咬唇,大眼珠子裏滿是憤憤,“誰看不出來,她就是想要勾搭王爺?我呸,不要臉,明知那是姑娘你的男人,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玫兒把她這輩子會罵的都用在溫靜姝身上了。

然而,罵有什麽意思?

墨九淡淡看她半晌,慢條斯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你生這麽大的氣,就為這事?”

“難道這是小事麽?”玫兒悶悶回應。

“當然是小事。”墨九撩她一眼,大步往裏走,“爹要下雨,娘要嫁人……”

“姑娘,是天要下雨。”

“管他誰下雨,跟我無關。”

墨九把玫兒丟在腦後,徑直進去吃香的喝辣的了。剩下玫兒一個人站在那裏,怎麽想怎麽氣不過。看著她家姑娘單薄的背影,再想想溫靜姝跟在蕭乾身邊的樣子,她狠狠咬牙。

不行,不能讓她姑娘受這委屈。

停頓片刻,她往另一個垛口的方向走去。

墨家弟子的安置之處,與蘇赫王爺毗鄰,離蒙合的大帳也不遠。蒙合沒有住額爾小鎮的住宅,而是汗王帳篷。在他到達之前,帳篷已然置好了,就在額爾的最中心位置。

這麽久的時間以來,玫兒一直跟著墨九,又與曹元和墨家弟子混得熟,她早就已經不是當日那一隻被人拐賣的“小瘦馬”了。她有膽有識,武藝也有精進,多少受了些墨九的影響,行事也有著濃濃的女子主義。

步入垛口,她四下看了看。

然而,迅速地鑽入了夜風中的陰影。

——

夜下,汗帳。

大汗的天威,換了地方,氣勢也不減。

汗帳內設有桌案,案上擺放棋子。

火爐,茶水,奶酒,清香嫋嫋。

侍衛和侍女都在帳外,裏麵隻有三個人。

蒙合和蕭乾各坐案幾的一邊對弈,溫靜姝半跪在旁,伺候茶水。

她泡得一手好茶,憑這手藝,曾讓蕭府老太太和陸機老人都讚不絕口,哪怕蒙合是北猛大汗,座下什麽才人都有,但這樣的茶藝亦是第一次嚐到。

“妙!”

一個字,道盡甘味。

溫靜姝嘴唇動了動,並沒有致謝,依舊半跪在案桌邊,低垂著頭,靜靜地沏茶、看水,表情有一絲強撐的笑容。

蕭乾說要領她過來的時候,很多人的眼睛裏都是羨豔,覺得她得了寵愛。可溫靜姝的心卻是涼的,長滿了尖刺,鮮血淋漓。

別人不懂的,她懂。

比如蕭乾就絕對不會讓墨九過來做這種伺候男人的活兒。甚至需要當著他的麵,給另外一個男人大獻殷勤。

蕭乾把自己的女人,看得很緊張。

隻有不是他自己的女人,才會這般無所謂。

雖然他沒有說,可溫靜姝何等聰明,哪裏會看不透他的故意?蒙合這樣的男人,奸佞狠絕,對女子又哪來的真心,不過是看上了就納入帳中,睡完便拋之腦後的貨物而已。

溫靜姝當然不想成為這樣的女人。

哪怕她不能嫁給蕭乾,能跟著陸機,可以偶爾跟在蕭乾的身側,伺候他,看著他,那也比這樣有尊嚴……做人宮妃,那是地獄。

她心很疼。

難道蕭乾以為她要的,是榮華富貴?

“陸機老人的徒兒,果然名不虛傳。”蒙合似乎察覺到了美人的冷落,抿了一口茶,濃眉高揚,將杯子遞到溫靜姝的麵前,示意她再沏,爾後又對蕭乾意味深長地笑。

“蘇赫豔福不淺。”

蕭乾抬眸,輕笑,“不敢。陸機老人的徒兒寶貝得很。非大富大貴之命,不可將就也。”

“哦?”蒙合似乎很有興趣。

蕭乾卻是一彎唇,“吃茶。”

蒙合目光爍了爍,點點頭,又笑道:“明日的祭敖包,由你來做。”

那順這一次沒有隨行。

而北猛皇族每次圍獵前,都會例行祭祀,方才行動。蘇赫曾是那順的徒兒,對薩滿巫師那一套擊鼓念咒,膜拜祈禱的祭祀禮儀,自然應該懂得。

蒙合的要求,合情合理,亦是對他信任。

可蕭乾根本就不是巫師啊?

溫靜姝心下吃驚,拿眼瞥他。

卻見蕭乾眉眼肅穆,低醇的聲音略帶笑意。

“臣敢不從命?”

“哈哈哈,好。如此甚好。”

蒙合再次端起茶盞,略略掃了一眼溫靜姝。

“回頭你給陸機捎個話,就說我借用他的徒兒幾日,讓她來教教我的婢女沏茶,也讓我能日日喝上此等好茶。”

溫靜姝像被定住了。

白皙的手緊緊扣住茶盞邊沿,身子動彈不得,便是盞中的水在輕輕顫動,都絲毫不見。

蕭乾卻沒有看她,隻淡淡一個字。

“當然,那是她的福分。”

陸機根本不在,還不是他一句話?

時下的女子地位不高,男人之間為了一個利字,獻姬妾,獻美人那是常事,根本就無關道德。說得難聽一點,送女人完全就與現代社會走親訪友時拎點禮品拜訪沒有區別。

所以,蒙合把蘇赫帶來溫靜姝的行為看成是一種對帝王的示好和“獻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蕭乾的“大富大貴之命”也暗示了他,沒有名分,陸機是不會願意的……

蒙合對溫靜姝興趣不大,沒有直接應允。他是一個有抱負的男人,女人於他而言,不過是榻上的發泄,癲狂時的器具。

但他對蕭乾的獻美之意,興趣卻頗大。

看溫靜姝分明心悅於他,他卻把人獻了上來,這個中的意味就值得玩味了。順水推舟,不拂臣子美意,是身為帝王必做的權衡。

回到額爾山間的住宅,溫靜姝滿臉鐵青。

可蕭乾從汗帳回來,就徑直離去了,並未與她交代一句半句,又哪裏有把她當成師妹看待?

她心裏有恨,有怨,卻什麽也問不出來。

一來人多眼雜,不方便多說,二來她私心裏,其實也不太願意相信蕭六郎真的會這般心恨對她——

所以,她寧願選擇相信,他隻是需要暫時用她來對付蒙合,或者蒙合看上了她,他不得不帶她去給蒙合沏茶,以示友好。

溫靜姝懂他,早晚必與蒙合有一戰,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得不隱忍。她甚至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為了蕭乾,做出一番犧牲?

默默地坐在木桌邊的條凳上。

她對著豆樣的燈火,倒了一杯涼茶,灌入喉中,涼氣讓她哆嗦一下,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慢慢地,她回頭看去。

**擺放著她的包袱。

她起身走過去,從包袱裏掏出一個瓷藥瓶子。

心裏忖度,“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我若要下地獄,也必將要拖上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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