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99米必將銷魂

孤王寡女 坑深299米,必將銷魂 天天書吧

蒙合的聖旨,一為封,一為令。

所謂“封”,是就在蘇赫出兵南榮之際,北猛大軍在其他地區又獲捷報,蒙合大汗一個高興,就在哈拉和林大肆封賞諸王——當然,給蘇赫也有封地。

若問是哪?嘿!正是汴京。

將汴京賜封給蘇赫的同時,還隨旨設立了汴京經略司。

一個還沒有打下來的地方,目前歸屬於南榮,他卻封給了蘇赫,這個到底是對他鼓勵,還是給天下人的笑話?

皇帝的話,就是實話,反正汴京歸蘇赫了。

有了大汗封賞,他反對不對了,也不可以拒絕。

而且,對目前的蕭乾來說,最重要在旨裏的一個“令”。

蒙合大汗令蘇赫率北猛鐵騎三十萬,從川陝出發,繞開南榮,直下雲南,直取大理國,一來擴充北猛帝國的版圖,二來亦可同時完成對南榮的合圍——屆時,四麵八麵都已經被北猛吃入肚子裏了,南榮秋後螞蚱,怎麽掙紮也都無用了。

說來這也是一個軍事戰略,從蒙合的角度來考慮,是為國之大計,怎麽看怎麽合理,甚至可以稱得上高明,但對於蕭乾目前的處境來考慮,卻極是不利。

然而——

接到密旨的蕭乾,沉吟了短短一刻,就提筆寫了一封回函,托來人遞回哈拉和林。

回函上麵,就幾個字。

“臣弟必不負大汗看重!”

一席話他說得響當當的,可到底有多艱難?!

興元路一線,南榮布置的兵馬至少二十萬,與他們兩相對峙。他們無糧草、無兵械支援,也就是說,他們缺少戰爭中必不可缺的一環——後勤保障。卻要在這樣的情況下,獨闖雲南,拿下大理國。這樣的命令,怎麽看怎麽荒誕不合理。

坐在園子裏的墨九,聽說這事兒時,正在拿針穿線。

結果手一顫,針尖就華麗麗地刺入了指頭。

“嘶!”吃痛地低呼一聲,她低頭看著指尖上的鮮血,抿著唇若有所思,沒有半點動靜。

“呀!出血了。姑娘——”玫兒尖叫一聲,就趕緊去拿藥箱,“說了讓你別動這個嘛,你非要自己做。本來眼神兒就不好,還要逞強,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

聽著她叨叨,墨九不由翻白眼兒。

“我說,咱倆到底誰老大啊?玫兒,你是不是膽子長偏了?”

“……你是老大!老大,來,乖,擦點藥。”玫兒細心細氣地說著,蹲下身來,動作輕柔地往她手指頭上擦藥水。

不得不說,嫁給一個大夫有極大的好處,從來都不缺這些應急的東西。蕭乾的身邊,各種亂七八糟的藥品應有盡有,想什麽都可以找得出來。墨九看著玫兒邊說邊念叨的樣子,搖了搖頭,笑著甩了甩受傷的手指,突然一歎。

“出點血算什麽?等著瞧吧!腥風血雨就要來了!”

玫兒一怔,嚇得小臉兒都白了。

“腥風血雨?姑娘你在說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墨九抿唇笑了一下,“對了,你去把盈娘叫過來,幫我看看這針線……”

盈娘正是乾州守將黃大全的妻室。

哪怕人人都知道墨九在乾州校場上講的那番話,全是謊言。但事情也得做周全。為了圓那謊言,給王母娘娘織一匹“七彩織錦”,蕭乾大軍從乾州出發的時候,把盈娘和她的兒子也一並被帶來了,母子兩個就跟在墨九的身邊。

玫兒辦事很快。

不到片刻,盈娘就施施然進來了。

“王妃,聽說您要見我。”

盈娘年紀不到三十歲,談吐和外形卻像一個中年婦人,禮節十分周全,進來就先向墨九恭敬地行了個禮,低眉順目的不敢抬頭多看她一眼。時下婦人大多不曉國事,對國仇家恨的情懷,也沒有男子那般深重。而就盈娘本人而言,在全家都快死在北猛人的刀下時,蘇赫王妃雪中送炭地救了他們,讓她的兒子,她的丈夫,都還活在人世,那就是大恩大德,她就得感恩。

故而,對墨九,她又感激,又緊張。

“不知王妃叫我來,有何吩咐?”

墨九白皙的手指,輕輕撫著布料,看了她好久,方才笑著開口。

“夫人有禮了,你且起來,咱們坐著說話!”

“盈娘……不敢。”

“我說可以,就可以。哪來這樣多客套?”墨九笑著放下手上的東西,親自起身過去牽了她的手,坐在身邊,然後調過頭,盯她半晌,又幽幽一歎,“夫人,我原也不想你和黃將軍夫妻分離,可那日的事,你也有看見,我也迫於無奈,畢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盈娘懂得。”盈娘微微低垂著頭,抬手去捋頭發,說話很仔細分寸,“出乾州之前,大人們曾恩準盈娘與夫君見麵。夫君說,王妃是一個菩薩心腸的好人,夫君讓我好生帶著孩兒,照料好王妃,不必掛念他……”

“唉!黃將軍能這樣說,我很高興。看來他並沒有記恨我們呀。”

盈娘抿著唇,笑了笑,不接這句話。

不記恨她,不代表不記恨蘇赫和北猛兵。

墨九曉得她的想法,笑了笑,也不多說其他,彎腰拿過先前的繡品,遞給盈娘,“夫人來了,就給我看看,這個要怎麽做才好?我原想繡一件孩兒的罩衣,可怎麽都弄不好,這線,這針腳……可難為死我了。”

盈娘低頭看一眼她的繡活,微微一愣。

那根本就不叫“繡不好”,而叫“不會繡”啊。

亂七八糟的針線,東扯西扯,完全看不出繡的什麽東西。

墨九看她怔忡的表情,似乎不知道怎麽委婉評價,不由嘿嘿一樂。

“我這個人粗手粗腳的……讓夫人見笑了!”

盈娘是一個溫婉端莊的小婦人,從小就學女紅,嫁給黃大全那個武夫之前,娘家也算書香門弟,從來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就怕失了規矩,但麵對這樣的墨九和她詭異的“繡活”,她嘴唇抽了抽,居然生生地笑出了聲來。

“王妃是做大事的人,做不好這個,也沒什麽的。像我等婦人,除了會些針腳,什麽也不會,這才該笑話呢。”說到這裏,她自然而然地接過墨九的布料,“反正我也閑著,王妃若不嫌棄,就讓盈娘給小世子做幾身衣服,可好?”

墨九哪裏會嫌棄啊?

這個時候,她巴不得和這個女人搞好關係。

黃大全那人不錯,她想為蕭乾收為己用。

可那種男人也太固執,她不得不采取曲線救國的辦法了。

“夫人巧手,我求之不得啊!”

滿臉帶笑地點頭,她索性坐在邊上,看盈娘十指如飛。

“看這手法就不一樣。夫人,那墨九就先謝過了!”

“王妃客氣!你的救命之恩,盈娘正不知何以為報呢,能為王妃做點事,也是求之不得。”

“嗬嗬,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墨九觀察著她的眉眼,隨口閑扯,“不知夫人與黃將軍,有幾個孩子?”

“唉,就一根獨苗。”盈娘歎氣,“我這身子不爭氣,生了懷兒,就再無所出了!”

“這樣啊,黃將軍沒有納妾嗎?”

“他啊!”盈娘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有幸福洋溢,“我也曾勸過夫君,讓他納幾房姬妾,為黃家添些人丁。可他這個人……倔得很,怎麽說都不肯聽。就連他娘出馬也沒用,逼急眼了就一句話:黃家三代單傳,他爹,他爺爺,不也就一個兒子嗎?憑什麽到他就不行了?”

說是他不肯聽,這夫人分明笑在心裏哩?

墨九看著她的臉,順竿子就誇獎她得了個好夫婿,曉得寵愛她,是一個幸福的女人。這女人之間嘮家常,一說開,後麵的話題也就順理成章了。不足一盞茶的工夫,墨九對黃大全的所有一切,基本上就了若指掌了。

黃大全最佩服的人,就是南榮的樞密使蕭乾。

從盈娘的嘴裏,她才知道黃大全曾跟著蕭乾打過仗。

說來黃大全這人也不容易。少年從軍,從十幾歲當兵到三十幾歲,就因為性子率直,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懂得變通,不會討好上級長官,結果在蕭乾接管那個兵營的時候,他一個混了十幾年的老兵,隻是一名的百夫長。

百夫長手底下有一百多號人,卻不算官。

那隻是一種介於兵與官之間的職務,算兵頭頭。

在一次戰役中,看他敢拚敢殺敢衝前頭,蕭乾把他提拔起來,做了一名千夫長,終於完成了一個兵到軍官的升級。哪怕後來黃大全調離了,但飲水思源,他始終覺得那是知遇之恩。想他當了一輩子的兵,都沒有得到重用,若無蕭乾慧眼識珠,他怎會在後來的短短幾年,從千夫長一路做到乾州守將?

從兵到官的跳躍,隻有一級,卻太不容易。

沒權、沒錢、沒背景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他常常感歎,蕭乾可能都不記得有他這個人,但他們做人不能忘本。

就昨年蕭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在乾州偷偷抹淚,冒著殺頭的危險,燒紙錢悼念……

墨九聽著盈娘唉聲歎氣的講述黃大全的種種事情,偶爾插上幾句話,並不多言。

可她看得出來,盈娘所言,句句皆發出內心。

“隻可惜了蕭使君這樣好的人,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讓王妃你也不得不——”

說到這裏,盈娘停住了。

蕭乾與墨九的事情,在南榮傳得遍地開花,哪怕他們身處乾州,也知曉不少。故而,墨九在校場上大義救人的“壯舉”,在盈娘與黃大全的心裏,也都一並記在了蕭乾的恩德上。覺得墨九委身蘇赫,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免為她歎息。

“夫人,我很好的,你不要擔心。”墨九從她手上拿過繡活,緊緊握住她的手,突然笑著說:“你說得對,蕭使君那樣好的人,卻得了那樣的結果。這是誰的錯?南榮朝廷,南榮政治——吏製不清,民不聊生,南榮朝廷之政治腐朽,已非一朝一夕,不論誰做皇帝,都改變不了。為今之計,除天下一統,再無出路——”

對她說的,盈娘以乎不太懂。

又像是被她嚇住了,脊背僵硬一下,目光中都有跳動的火花。

“王妃,你是心甘情願的?”

都以為她是被迫委身蘇赫的嗎?

這樣的情況下,看來隻有宋妍給的那個理由,最為服人了。

墨九抿了抿唇,不承認,也不否認,隻幽幽道:“蕭六郎之仇,我一介婦人,如何能報?如今隨著王爺揮師南下,就盼那一日了。”慢慢轉頭,她又目光楚楚地望著盈娘,“夫人放心吧,我會盡量說服王爺,讓你們全家活命的。”

“王妃……”

盈娘欲言又止,終是一歎。

“謝王妃!”

她沒有多說什麽,但墨九從她的眼神看得出來,她對蘇赫舉兵南下這件事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而且,這個盈娘對黃大全的影響很大。如果有朝一日他們真的用得上黃大全,有盈娘出麵說服,想來事情可成。

於是,她將這件事記掛在了心上。

等傍晚蕭乾過來的時候,她就一字不漏地說與了他。

“王爺,你曾經說過,這個黃大全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若能勸服於他,由他在隴、乾等地坐鎮,會不會比較容易收服民心?而且他還能帶兵打仗,有戰爭經驗,又忠心,又不怕死,這樣的人,可不多。唉,也不知為何,看到他,我就想到遲重……你說,他這性子,像遲重嗎?”

“不像!阿九別胡思亂想了。”

蕭乾直接潑了他的冷水。

勸降黃大全?談何容易?

越是忠肝義膽,勸降越困難。

一個連妻兒都可拋棄的忠肝義膽之人,那就是難上加難。

蕭乾似乎並不想與她討論外間的煩心事,隻溫柔地牽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又捏了捏她的指頭,小心翼翼地揉著,“玫兒說你有紮到手,還疼嗎?”

噗一聲,墨九笑著,嗔怪地回頭,瞪了玫兒一眼。

“這個多嘴的東西!針紮到一下而已,早就好了,哪裏還會痛?王爺操心的事那樣多,你還讓他為這點小事操心,我看你呀,是皮子作癢了!”

玫兒癟癟嘴,縮著脖子就告歉,“玫兒再也不敢了。”

“哼,就會裝!每次說你,都這德性。”

“……還不是和姑娘學的!”

兩個人相處的日子久了,平常時極是熟稔,說是主仆,不如說像姐妹,墨九對玫兒越來越刁鑽的性子,偶爾也會無奈,但更多的也是喜悅。這樣的玫兒,才可以和她相處得好。而且,確實也怨不得玫兒,正如她所說,當初的她像一隻小雞仔兒似的,多麽膽小?然而,在墨九日複一日的言傳身教下,她終於變成了這樣一個活潑玲瓏的丫頭——

“唉!”

墨九有一種自作自受的無奈。

擺了擺手,她吩咐玫兒。

“還不去擺飯?這都幾時了,王爺也餓了。”

“是,姑娘!”玫兒欠了欠身,就愉快地下去了。

墨九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這才回握住蕭乾溫暖的大手,與他相對而坐,擔心地問起了蒙合聖旨的事,並問及他的安排。

“難不成,六郎真要千裏迢迢遠赴大理?”

“聖旨已下,自然得去。”

抿一下唇,墨九眉頭微挑,“將在外,君令也可不受。”

“那有這般容易?”蕭乾笑著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個頑皮的,腦子裏全是些刁鑽的鬼主意。”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墨九哼一聲,又揉了揉癢癢的鼻子,皺眉道:“咱們就三十萬人,等一路打到大理國,還剩下多少人了?這些人,能吃得下一個國家?好,就算行,這些就不說了。我隻問你,咱們這些人,吃什麽,喝什麽?以戰養戰的策略,目前來看,很有作用。然而,在打下隴州和乾州的時候,城裏有糧,軍中有械,還可以供我們養兵之用。再到打下成州、徽州、沔州幾城時,糧草兵械都無甚囤積,這說明什麽?”

南榮富饒,地方從不缺糧草。

可他們除了前麵兩城占了便宜,再打到徽州這邊來,卻什麽都沒有了。這隻能說明南榮已然有了警惕心,也明白他們“以戰養戰”的企圖。或許南榮根本就沒有想過打勝仗,就願意圍住他們,餓死他們。所以,在他們趕到之前,那些糧草和兵械,或銷毀,或轉移,除了自己用度,不給留下半點餘糧。

這也是一種好戰略。

對南榮來說,拖得越久,越有利。

對蕭乾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更何況,蒙合現下讓他直奔雲南,打大理國去?!

想到這些事兒,墨九都快要愁死了。

可蕭乾卻渾然不覺,反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淺笑著安撫她。

“車到山前必有路,嘴到碗前必有糧——”

“噗!”被他後麵一句話逗笑了,墨九翻個大白眼,“你還真寬心啊?噫,不對!”

微微一頓,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凝視著他深邃的眸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打算,或者有後招?我始終覺得,這三十萬人,是咱們手裏最大的籌碼,你不會輕易舍出去,更不會拿他們去賭的。就算為了避開和古璃陽以及汴京那些親兵對決,你也不會拿他們的生死開玩笑。因為,你輸不起!”

“阿九聰慧,我確實輸不起!”蕭乾輕聲歎著,執她的柔荑,往唇邊一吻,“若不然,我當初又怎會把薛昉留在汴京?去陰山之前,又特地派了走南前往?”

墨九似有不解。

抿了抿唇,她小聲提醒他:“人心思變!更何況,古璃陽都直接與你幹上了,他還在指望著他和那些舊部呢?王爺,如今各自為政,他們為國盡忠,有他們的立場。你啊,千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要不然,會失望的。”

“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蕭乾淡淡一笑,剛說到這裏,外麵就傳來趙聲東的稟報聲。得到允許,他很快就撩了簾子進來,那臉上的喜色,像撿了金元寶似的,把墨九心裏的陰鬱也拂開了,不由跟著眉開眼笑。

“喲,聲東大哥,這是有啥好事兒啊?”

“大好事!”聲東賣了一個關子,走到蕭乾的身邊,低聲道:“主上,薛小郎有消息來。咱們的事,成了!”

蕭乾似乎並不意料。

但眉宇之間,依然有掩不住的喜色。

“好!”

一個好字落下,他笑望墨九。

“阿九,糧草與兵械,我們都不會缺了。”

啊一聲,墨九有些奇怪,“難道說汴京願意支援?”

蕭乾搖了搖頭,想想又點點頭,冷目中幽光乍現,像一個博弈的棋手贏了一局好棋時,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自信,“當年在楚州巽墓中劫獲的物資,全都囤於汴京。”

啊!墨九驚詫。

楚州巽墓?轉運使謝丙生貪墨的那批物資?

為了那批物資,當年死了多少轉運兵?蕭謝兩家也為此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如今想來,謝丙生丟了性命,想必也與這個有關了。可後來關於糧草之事,至化帝幾番清查,都一直沒有消息,完全尋不到那批物資的下落,爾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墨九幾乎都忘了這件事,糧草究竟在哪裏,她也始終不知情。

她隻知道,那批物資的數目,異常龐大。

若不然,在荊棘園時,至化帝和謝忱,也不會把劫奪這批物資與謀逆劃上等號了。

雙目爍爍地望著蕭乾,她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家夥居然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把物資囤積在汴京。

蕭六郎想得可真是深遠~

這謀略,真得甩她幾條街!

蒙合、宋熹與他這一場三方博弈,看來必將銷魂了。

歎了一歎,她的問題又來了。

“汴京有宋熹數十萬大軍重重把守,中間還隔了這麽遠的距離,我們要怎麽拿回那些物資?”

蕭乾雙目微闔,極為簡潔地回答,“打過去。”

“額!”墨九愣了愣,“你不打大理了?那蒙合的聖旨——”

“阿九不是說了,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可這樣,會不會激怒蒙合?他若借由此事為你定罪,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到時候?從徽州打到汴京,南榮的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在他手,占據要塞,前有陰山天險,後有淮河後盾。進可攻,退可守。他會怕蒙合翻臉嗎?

微微牽唇,他撫著墨九的頭。

“阿九,是非成敗轉頭空,他為我定什麽罪,都不影響我們的戰爭。因為戰爭隻決定——曆史由誰來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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