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不配
第86章 不配,做一個父親
“怎麽可能，這項MT工程，是三年前所批的，資金也是兩年前全部到位的。”一個股東說道，他對公司的運營還算比較了解，他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沒錯，還有這個LA項目，我當初也跟進過，資金甚至比預計地還要提早到位，原本預計去年這個項目就該完成了。”又是一個股東說道。
接著，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敘說著自己知道的項目，其實對於這些股東來說，隻要公司賺錢，公司的負責人是誰對他們的影響其實並不大，更何況不過是一場邱家內部的戰爭，他們隻需要旁觀就好。
“沒錯，第二頁，則是近五年來，總公司批給西班牙分公司的資金，甚至還不包括美洲其他幾個地方的資金，就已經高達十幾億美金。”莫然淡淡地笑著看向邱立文，“請問，邱副理，這些資金到哪裏去了？”
邱立文麵上一滯，這些事他們做得極為隱秘，沒有道理會被子軒知道的，他微微蹙眉，“這幾個項目都有一些問題，所以我才會決定暫時停滯。”
“如果我沒有記錯，邱氏的總裁是我。”子軒終於說了開會的第一句話，他淡淡地看著邱立文，勾起冷笑，“而且我也提過，但凡超過一億美金的項目，不論是停滯開始開工，都需要經過我的評估和審核。”
這是邱氏不成文的規矩，因為各地送上來的項目和簡報實在太多了，所以隻有超過一億美金的項目子軒才會派專人去做評估和審查，其他比較簡單的項目都會交給莫然審核，然後交到每個項目經理的手中，定時對這些項目進行跟進。
“難道總裁要憑這些運營商的問題來撤銷我副理的職務麽？”邱立文冷哼一聲，所有管理層都由總裁親自指定，而副理則是需要董事會和總裁共同決定。簡單地說，就算總裁想要撤銷副理的人，也需要經過董事會的批準。
“所以，我才會召開這場董事會啊。”子軒輕鬆地回答道，看了一眼莫然，莫然立刻點點頭，繼續和黛莉下發第二份文件。
莫然一邊發文件，一邊說道，“這份文件裏，記錄的是這三年以來，邱副理和歐美以及中東地下組織的洗錢和走私記錄。”
邱立文立刻拍了桌子，“邱子軒，你不要血口噴人。”
“這份文件，若是流到了警方手裏，對我們邱氏的聲譽會有極大的影響，所以我得到了這份資料之後想盡辦法將消息壓了下來。”子軒往後一靠，神情自若，“當然，如果邱副理不願承認這些，我也大可以將這份資料送去警方那邊，我想罪案調查科應該會對這些東西很有興趣。”
暗中握了握拳頭，邱立文的聲音弱了不少，“你這些是哪裏來的？”
“邱副理，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告訴你，這些東西我是從誰那裏得來的吧？”子軒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凱睿，邱立文感應到似地瞪著身側的凱睿，滿眼憤怒。
凱睿垂首苦笑，事到如今，他已經站上了子軒的船，沒有退路了，子軒的這一眼已經讓他和邱立文之間僅有的一絲親情消失殫盡了。
他心底湧上一片蒼涼，原本他還抱著遲疑的態度，想著也許邱立文會相信他也不一定，畢竟他跟在他身邊已經那麽多年了，但事實總是殘酷的，原來他，從未相信過他。
“至於邱副理背著公司，將公司內部的一些資料賣給英國其他幾家家族企業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了，文件的最後幾頁便是那些東西。”子軒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隻手撐著頭，看著眾人的反應。
之前，子軒始終用的是敲山震虎的方式，想著讓那些人可以收斂一點，他也不用做得太絕，但是沒想到發而起了反效果，既然這樣，就不要怪他絕情了。
這一次的釜底抽薪，讓那些和邱立文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看清了形勢，誰才是邱氏的主人，邱氏這麽大一個集團，邱立文又支係龐大，子軒沒有想過讓那些人全部都消失，畢竟能夠在邱氏占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因此，他才會想到讓凱睿來接替邱立文的位，這是最簡單也最好的應對辦法。
一來，凱睿跟在邱立文身邊多年，熟悉他做事的手法，也熟識那些他日常來往的客戶；二來，邱氏中原本站在邱立文身後的人，見到他的覆滅就一定會尋找新的大樹，而作為邱立文兒子的凱睿，則是最好的人選；三來，他也不想把邱氏所有的責任都扛上身，他在不斷地物色邱氏裏的有能力的人，一個優秀的下棋人，應該懂得如何將所有棋子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邱立文的臉色慘白一片，他布置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處心積慮的安排，居然會被子軒這樣一擊擊破。
他一直以為子軒不敢對他動手，是忌憚他在邱氏的勢力，沒想到他不是不敢，而是在做最完美的準備，一擊即中，才是邱氏當家人的手段。他到底還是小看了他。
“但是，邱副理的職位至關重要，這麽突然的話，很多工作無法交接，而且還有許多客戶和項目都在進行中。”邱立文的人在做最後的掙紮，企圖為他爭取到一點時間，讓他可以做出反擊。
但是，子軒絕對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絕對反撲，可是非常致命的呢，子軒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綜合了各方麵的考慮，我打算讓邱凱睿先生暫代邱副理的職位，畢竟他對美洲這塊比較熟悉，各個項目他也有參與。”子軒的話說完，會議室立刻死一般的寧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凱睿的身上，而他，則淡漠地看著子軒，毫無表情，也沒有回應任何人的疑問和目光。
“可是，凱睿先生是邱副理的兒子……”一個董事有些擔憂。
“這幾年凱睿的成長大家有目共睹，之前邱氏幾個大案子的成功凱睿功不可沒，我之前也想將他晉升到副理的位置，但是一直忙於東南亞市場的評估開發，就將這件事情耽擱了。”子軒的理由很充分，“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我提議，讓凱睿接替邱副理的職位。”
莫然站了起來，微微躬身，“現在請大家投票，支持凱睿先生升任副理的請舉手。”
子軒第一個舉手，之後便是陸陸續續的董事舉起了手，他們都是子軒一手提拔上來的人，要麽就是當初和邱奕清一起打拚江山的元老，他們對邱立文一直都很反感，自然大力支持子軒的改革和清理門戶。
“那麽反對票也不需要了。這裏坐著的十三位董事，有十位董事支持，超過了三分之二，恭喜邱凱睿先生升任副理的職位，人事的調令今天下班之前會到達。”莫然微微頷首，紳士模樣十足。
邱立文緊緊地握著拳，渾身氣得顫抖，目光裏帶著仇恨地射向子軒。他可以容忍子軒對他的挑釁，但是利用他的兒子來給他這樣的侮辱，他無法忍受。
他一直把凱睿當做自己的所有物，就像一個寵物一般，高興時給他幾塊骨頭，不高興時就把他當做發泄的物品，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寵物居然會背叛他。
之後又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工作，會議便結束了，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隻留下了凱睿，和邱立文。
“為什麽？”邱立文不懂，就算他對凱睿再不好，他也是他的父親不是麽？
“因為我恨你。”凱睿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甚至連表情都是冷漠地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他的眼中卻透著一股濃重的恨意，“你永遠不會記得，媽咪在你身後哭泣哀求的樣子，也不會懂得一個女人如何日日夜夜思念著你希望你來看望她的心情，你更不會明白一個孩子是如何想要得到父親的關注和愛。”
“凱睿……”邱立文撫上了凱睿的手臂，一臉的抱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爹地，不要演戲了，我不是媽咪，會被你拙劣的演技所欺騙。”凱睿淺笑，透著不屑，“我也不是那個十五歲的少年了，我能夠分辨得出什麽是真什麽是假，所以，你的那些虛偽就不要對我用了。”
邱立文麵上一陣尷尬，收回了手，他確實想要利用親情再次喚回兒子的心，可是看到兒子冷漠的表情，他突然發現這幾年他一直忽略的兒子，突然長大了，甚至比他更高了。
“有一句話我憋在心裏很多年了……”凱睿微笑，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的笑容，“你不配，做一個父親。”說完，揚長而去。
邱立文，呆立在原地，失神了許久，許久。
“莫然，凱倫集團的事情處理好了？”子軒和莫然坐在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裏，子軒翻看著手裏的文件，一邊問道。
“哼，那個凱倫的當家可有趣了呢，要不是看你要處理邱氏內部的事情，我一定找你回去玩玩。”莫然一臉的興味，已經很久沒有人讓他興起這樣的興趣了。
邱氏在英國甚至在全球的影響力都無以倫比，很少有人會公然與邱氏為敵，那些和邱氏同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家族也都默契地繞道而行，對他們來說，一個朋友好過一個敵人。
所以，近幾年來，邱氏在商業場上幾乎難逢敵手，莫然和子軒一樣，都是遇強則強的人物，越是厲害的人越能激起他們的戰鬥欲望，而凱倫集團如今的少東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