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大少別寵我

第294章:我輸得起

第294章 我輸得起

“沒事吧?”零二見狀立刻上前,扶著子皓坐靠著床墊,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擔憂,“你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

子皓一愣,沒想到零二會問這個問題,他原先吩咐過醫生怎麽說,沒想到零二一臉懷疑的樣子,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少爺,你連身體狀況都要瞞著我麽?”零二看起來似乎有些沮喪。

“我身體底子好,身體會有些損傷,但是問題不大,調養幾個月就好了。”子皓隻能簡單地回答,見零二雙眉依然不放鬆,立刻又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他們沒想到我這麽能扛,所以才會用了大劑量,早知道我就假裝被控製就好了。”

說到這裏,子皓不免有點埋怨自己的英雄主義,忘記了大男人能屈能伸的真理,當時假裝一下不就好了。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容許他多想,他必須全身心地抵抗藥力,一分心可能就會被藥物控製神智。

見子皓一臉得逞的笑容,零二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被他帶開了話題,早先一肚子的怨氣也早就不知所蹤了,無奈地看著子皓,“少爺,折騰了這麽一出苦肉計,得償所願了麽?”

明知道他是故意算他,子皓也隻好老實交代,“恩,我想,得償所願了。”

“值得麽?”零二抿唇,沒好氣地瞪眼。

子皓很認真地點點頭,神情專注,仿佛他做了一件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我現在能體會到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感覺了。換做是我,整個王國都不及一個蝶寧重要。”

零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子皓立刻又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向你表達我對蝶寧的重視,這個女人在我的心裏,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對子皓來說,他心愛的女人得到他的兄弟們的認同,對他來說同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其實心裏很明白,除了那個任何事情都對他唯命是從的零一以外,其他人對蝶寧都有一種下意識地不屑,並不是因為她是奕送來的禮物,而是因為他們老大對這個女人極盡討好癡情,而她卻始終無動於衷,他的兄弟們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看輕她,卻會因為她的無動於衷而厭惡她。

蝶寧,或者他的兄弟們,子皓不願意舍棄任何一方,那是他不願意做的選擇題。

“我知道。”零二鐵青著臉色,微微別開眼。要不是知道少爺真的愛這個女人,他怎麽可能會讓她活到現在,任何踐踏少爺自尊的人,都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零二心裏鐵一般的規則。

“零二,這是我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子皓看起來有些疲倦,畢竟身體被狠狠地折騰過,醒了一會兒又覺得腦袋裏嗡嗡地叫個不停,困意陣陣襲來。

最終還是鬆開了握緊的手,零二點點頭,“我知道。”

從他一開始的那幾句話,他就已經明白了子皓的意思。他不是衝動地用自己來賭一場愛情,而是他怕自己的一時不忍終會釀成大禍,青蝶組的強大是必然的,隻要他不抑製,奕的強大是顯而易見的,他害怕自己因為蝶寧而心軟,因為蝶寧而讓他的弟兄們無辜喪命。

零二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他跟了子皓那麽長時間,自家主子是什麽樣的人他還不清楚麽,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會不放心。這個倔強任性的家夥,永遠把自己放在最後一位,他不怕危險,不怕受傷,他怕的隻是他關心的人因為他而受傷。

隻是幾分鍾的沉默,子皓已經沉沉地睡去了,零二無聲地歎息,拿這個任性的主子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幫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卻意外地見到了端著一碗粥在門口發呆的蝶寧,看她的神色,她似乎已經聽到了許多了。

“永遠不要辜負他。”零二輕聲地丟下一句話,悄然離去。

蝶寧垂著頭,腦海裏回響著剛才聽到的話,心底一陣五味繁雜。

原本以為他是誤入陷阱,如今看來他是故意踩入陷阱,為的是逼出自己的選擇,這個霸道的男人,竟然這麽決絕地用自己的命為賭注,要是她沒有想通,要是她沒有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要是她站在青蝶組和奕那邊,這個唯我獨尊的家夥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麽樣,僅僅是在那裏呆了兩天就已經丟了半條命,要是再呆幾天,他真的還有命出來麽?

她真的,值得他這樣珍惜麽?

這是FBI關押特殊犯人的地方,有些是高官子弟,也有一些身份背景比較特殊的人物,這裏的守衛是一般監禁室的三倍。

一個冷峻高挑的男人,雙手被手銬反拷在身後,穿著一身灰色的囚服,明明是階下囚的身份,麵上卻是一貫的冰冷,絲毫不讓人感覺到他的狼狽,他的身側立著兩個高大的警衛,拉著他往探訪室走去。

探訪室裏,坐著一個絕豔的女人,一襲淡色的連衣裙,將她玲瓏的身材勾畫地無比曼妙。

“蝶寧小姐,你們慢慢聊。”一個看起來比警衛高級的警官,微微傾身,帶著兩個警衛退出門外守著。這個蝶寧小姐可是上頭有人打了招呼才能進來的,否則這個關押犯人的重地,怎麽可能能探訪。

“奕。”蝶寧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男子,低聲喚了一聲,旋即而出的便是一句更輕的道歉,“對不起。”

似乎很久沒有認真看過蝶寧的奕,如光如炬地緩緩掃過蝶寧絕美的容顏,奕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我輸得起。”

蝶寧咬唇,從奕的眼中看不到多餘的感情,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沒有感情,沒有表情,貫然的冷酷無情,漆黑冷冽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光亮,就像無邊的天與海,黑茫茫一片,什麽都沒有,隻有陰冷的風。

這個男人曾經擁有無比溫柔的笑容,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唇角微微翹起,漂亮的眉毛也會跟著揚起,眼中的光亮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光的溫暖,仿佛會整個陽光所包圍。

是什麽時候起,他的眼中不再有溫暖了?是從她錯手殺了他的未婚妻麽,還是更早,從父親決定將青蝶組交給他開始?蝶寧已經記不清楚了,記憶裏的片段交錯重疊,美好的,悲傷的,快樂的,痛苦的,每一個片段裏都有他。

“你要見我,就是為了跟我道歉?”奕的聲音平靜無波,泛著淡淡的寒意,一如既往。

“是我用你交換子皓,給FBI的證據,也是我提供的。”蝶寧本不想說的,但是她突然想告訴他,想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真的不會有絲毫的破裂。

“我猜到了。除了你,我想不出別人。”奕的聲音依然冰冷,但是了解他的蝶寧還是分辨出了些許的黯然,對於她在最後關頭的選擇,他還是在意的。

人是他送出去,他從來不會對自己的選擇後悔,這是他的驕傲。

“我想知道,那些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奕注視著蝶寧,他不信她會在他的身邊放了眼線,這個單純的小女人,愛得純粹,是他見過的最清澈的靈魂,她不會做任何卑鄙的事。

蝶寧咬唇,低著頭思索了許久,才緩緩吐露,“是爹地,留給我的。”

仿佛被電擊了一般,奕猛地僵住,身體挺得筆直,雙眼呆滯,仿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蝶寧的話如一把鈍器狠狠地刺中他的胸口,痛得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不過隻一瞬間,他便恢複了平靜,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天大的事情,也隻需要一瞬間,就能接受。

有時候,不知道該說他是太豁達,還是太絕情,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就像,待他如親兒子的師傅,並不如想象中那麽信任他,甚至還在他的身邊放了人防備著他,這樣的認知也隻是一個刹那便接受了。這個男人,習慣了對別人殘忍,更習慣了對自己絕情,不讓自己痛的方法,就是讓自己對痛麻木,痛到了極致,便不再感覺得到痛了。

“原來是這樣。”呢喃了一句,奕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隻是了解了什麽,大概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麽?”明明他的眼中什麽情緒都沒有,但是蝶寧就是感覺得到他心中的痛和悲哀,竟也跟著心中微痛。

奕搖搖頭,“沒有了。”

他原本就是什麽都沒有的人,如今,也不過是兜兜轉轉回到原點罷了。

“青蝶組……”蝶寧想了想,猶豫道。

“解散了吧。”奕打斷她,仿佛偏頭想了想又說道,“或者,願意留下的人,就讓邱子皓收留了他們吧。這些人,除了殺人,什麽都不會。”

他的心裏,終究是有那些手下的,即使他如何掩飾,如何表現出自己的殘暴冷血,他的心裏依然記掛著那些同他一起穿梭在槍林彈雨裏的手下。要不是事情發生地太突然,他一定會為他們安排好各自的去處。

“我會安排好。”蝶寧點點頭,站起來轉身欲走,想了想又回過身,認真地看著奕,“我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即使心裏已經放下了對奕的感情,卻還是忍不住為當初的自己叫屈,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她始終不懂,為什麽從小對她維護寵溺的男人為什麽會在一夜間轉變,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