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大少別寵我

第317章:讓人無法拒絕

第317章 讓人無法拒絕

第二天淺清到達大阪,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東京的冬天並不算太冷,偶爾會飄幾場雪,但是在高樓林立的東京雪花其實沒有太大的存在感。淺清以前在北海道呆過兩年,一到冬天就會沒完沒了地下雪,將整個城市都覆蓋在一片冰天雪地裏,很美,卻隻是停留在淺清的記憶裏,接手渡邊社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北海道,而是常年呆在東京。

管家和淺清很熟稔,隨意地聊了幾句,便退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畢竟淺清在這裏算得上是常客了,所以他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子軒立在庭院裏,庭院裏有個不算大的人造池塘,養了一些錦鯉魚,大小不一,大概因為冬天的關係都一副不太靈活的樣子,不過產自日本的錦鯉魚算是一種比較耐寒的魚種了,尤其大阪的冬天也不算太冷。

他也是個不怕冷的人,大冷天的還閑來無事地坐在池塘邊,把手伸到池塘裏去逗弄那些錦鯉魚,原本都有些懶懶地不想動的魚被他攻擊了,立刻驚慌地四處逃竄起來,直接逃到了另一邊去,虎視眈眈地望著子軒,一副防備的樣子,惹得他輕笑起來。

原來,不知是人,連小小的錦鯉也都有危機意識啊。

昨天,高橋和也請他去赴宴,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地獨自一個人去赴了一場鴻門宴,他其實有點好奇,他這麽低調地出現在日本,他居然都能收到消息,果然是個不可小看的人物。看來,鈴木夫人所說的渡邊社的麻煩,大抵是出自這個家夥了。

說起來,他和高橋也算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了,畢竟當年他們是一起訓練的,他在當時的學員中也算是個佼佼者了,如果沒有子軒的話,他也許也能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但是人們往往隻能記住第一名,即使第二名同樣出色,光芒卻會被第一名所掩蓋,任何時候都是這樣,絕無例外。

所以,高橋昨天對他的客氣謙和,更讓他相信這個高橋,是個麻煩的人物。

一個能力卓越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還同時擁有冷靜自製的頭腦和謙和隱忍的態度,一如,邱子軒。

可以說,高橋提出的條件非常驚人,讓人無法拒絕,也讓子軒非常意外。子軒並不清楚渡邊社的日趨白熱化的爭奪,晚上流錦給他傳送過來的消息更讓他詫異,從實力上來看高橋和淺清不相上下,那麽為什麽他還要用這麽誘人的條件來邀請他的加入?

明明,子軒的加入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作用,高橋看起來並不像是這麽不知輕重的人。

最奇怪的是,高橋看起來似乎很有信心,那麽他的信心到底是哪裏來的呢?

子軒若有所思地和錦鯉魚對望著,仿佛在比賽,看誰先受不了先投降。

淺清經過庭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境,不由得微怔,冬日裏溫暖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子軒的身上,他一身淺色的襯衫看起來相當單薄,黑色的頭發下是一張精致得幾近完美的臉,微微翹起的嘴角讓人浮想聯翩,很想與他分享那些讓他露出微笑的畫麵。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麵了,即使這一年來淺清不斷地找子軒的麻煩,他也始終藏在幕後,不曾現身,他要等待子軒主動來找他。而這一天,竟然就這麽突兀地出現了,而他記憶裏那個沉靜冷漠的少年也變成了如今這個成熟的男人了。

“子軒哥。”幾乎是不經大腦思考的稱呼,淺清一張口便後悔了,那是很多年前的稱呼了,逸叔說他是前輩,應該用敬語,日本人總是特別地注重輩分上的原則,即使當時他非常不喜歡子軒也隻能這樣叫他,卻沒想到那麽多年後的今天,他居然依然會習慣地這樣喚他。

聽到這樣的叫喚,子軒隻是一愣,便恢複了自然。自從離開日本,確實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別人這樣叫他了,這樣帶著一絲憤憤,卻又包含著軟綿綿少年氣息的稱呼。隻是沒想到,淺清竟然還記得,那麽多年以前的事情。

“進去屋裏吧,你不是怕冷麽?”平淡的口吻,子軒走過來,仿佛一點都沒有因為穿著單薄的衣服還被凍到的樣子。

恍惚間,淺清突然想起了那年冬天,他們被送去北海道訓練的事。

那是一次模擬的野外求生訓練,淺清的畏寒可能就是那一年留下的,在漫天飛舞的大雪裏,他們艱難地行走在厚厚的雪地上,隻要熬過三天,並且找到任務要求的三樣東西,就算過關。但是到第二天,淺清就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意識不清,他和子軒是在一個小組裏,他們還沒有找到那三樣東西,其他人考慮將淺清獨自留下來,等他們找到任務品之後再回來接他,也有人考慮直接向教練組發出訊號,讓淺清退出這場測試。淺清雖然燒得迷糊,但是大腦卻是清醒的,他隻是渾身無力說不出話,但是他還是努力地撐起身體想要跟著大家一起前進,因為一旦退出測試,那麽便意味著他失去了繼續訓練下去的機會。簡單來說,這是一場淘汰賽,選出最棒的精英,進行單兵訓練。

隻有子軒一個人,抿唇在旁站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末了,他將淺清包裹丟給了同行的朋友,然後自己背起了淺清,沉默地往前行走。見他這樣,其他組員便也不再說話,畢竟組長都這樣做了,他們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隻是私下裏都在擔心,這麽長的路就算是沒有負重都很難堅持到底,更何況子軒如今背著的是一個七十五公斤的男人。

他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是第一組找到任務品並且到達終點的,一個人都沒有落下,得到了教練組的讚賞。但是回到房間之後,子軒便病倒了,醫生說他已經病了兩天了,竟然拖著這樣的身體完成了任務,簡直讓人不敢置信。當然醫生不知道的是,子軒不止完成了任務,在他生病的那兩天他背著同樣發燒的淺清走了兩天。

那以後的事情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但是淺清永遠記得子軒將自己背起來的那個瞬間,他突然很想哭,這個一直被他視為競爭對手的男人,到底擁有怎樣強大的內心,淺清在迷糊中聽到他輕聲說的那句‘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然後第一次嚐到了自己的眼淚,鹹鹹的,澀澀的。

“在想什麽?站在風口,不冷麽?”子軒已經走到房間門口,見淺清沒有跟上來,奇怪地回頭看著站在原地出神的淺清。

趕緊回神,淺清立刻抬腳跟上,匆匆地進了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像冰一樣冷了,微微發紅,還有些急不可見的哆嗦。

“捂捂手吧。”子軒遞過去一個溫熱的暖手袋,不是太燙,捂手正好。

默不作聲地接過暖手袋,淺清隻覺得手心傳來的溫暖讓他整個人都暖了起來,他注視著手裏的東西,發起呆來。

立在一旁的零,不著痕跡地打量起對麵的邱子軒,原來,他就是夜修羅,那個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人,那個告訴他‘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男人,和他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的家夥。最讓他驚訝的是他和淺清的相處關係,就像一個兄長照顧自己的弟弟,自然、隨意、體貼、不做作,這樣的男人,好像真的沒有辦法真的討厭起來。

似乎,有一點了解淺清的感覺了。

零在心裏默默地想,如果換做是他,年少的時候被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全麵壓製,恐怕也會心生出不甘吧。而最讓人怨恨的是,這個男人在麵對自己的嫉妒和厭惡時,竟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他隻是一個鬧變扭的孩子,任由他鬧騰,而他,並不在意。

被忽視的怨恨,漸漸轉變成了仇視,也成了他努力變強的動力,隻是為了讓對方正視自己,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要的隻是一個公平平等的機會,證明他並不比他差,證明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樣出色。但是對方,卻匆匆離開,連一個背影都沒有留給他,所以淺清才會,這麽憤憤不平地不斷找子軒麻煩,想要得到他的重視。就像一個,被父母忽視的孩子,不停地折騰出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

“怎麽,大費周章地把我找來日本,沒有話要說麽?”子軒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他其實對茶道沒什麽興趣,他更喜歡簡潔的東西,不過因為在日本呆了幾年,所以對茶道也算小有研究。

見淺清不說話,子軒也不看他,攪拌著手裏的咖啡,狀似隨意地侃侃而談,“利用凱以安和凱倫集團向我開戰,三番四次地假裝巧遇碰到洛晴,埃塞羅的時候,也是你利用尹修控製兩個公主,連累洛晴受傷;姬氏的事也跟你脫不了關係,在幕後給青蝶組幫助讓他們鬧出那麽大的麻煩。淺清,你在麵對高橋的時候,居然還有空折騰出那麽多事,我該說你什麽好呢?”

當然,子軒列舉的不過是過去一年裏一些比較麻煩的事而已,還不包括他時不時地給他製造出的那一些小麻煩。邱子軒,不是個怕麻煩的人,相反地,他喜歡平淡的生活裏多幾分這樣的挑戰和刺激,但是前提是,不能傷害到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