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大少的獨愛妻

第242章 我放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放手了

馮謀接到二黑跟丟人的消息,正在死命地往那邊趕,他心想鄭崖他們肯定不在Y市,怎麽可能還有人追殺她呢?

手機響了,他瞥一眼號碼,是個陌生的號,他沒多想,迅速接聽,裏麵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是我,簡雲澤!”

“這事兒你做的?”馮謀當即就嚷了起來。

“我是殺馮琮去的,我沒想到宋以蔓會跟著!”簡雲澤如實說道。

馮謀的心,頓時鬆了一些,不是衝她的就好,他說道:“如果你敢傷了我老婆,我跟你沒完!”

簡雲澤那邊稍頓一下,說道:“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的人本來向馮琮射擊,可是宋以蔓推開馮琮,誤傷了你老婆!”

“你說什麽?”馮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幾近瘋了的聲音問:“人呢?人呢?”

“不知道,他們滾下山坡了,大概馮琮怕我的人追蹤,所以躲了起來。車上發現他們兩人的手機,如果我的人去找的話,他肯定不會出現,所以我告訴你地址,你派人去搜吧!”簡雲澤說道。

“我老婆傷的如何?”馮謀又問。

“不太清楚!”簡雲澤很老實地答道。

“地址給我!”馮謀顧不得跟他算賬,先找到人再說!

——

馮琮覺得天都要塌了一般,他的感覺就好像當初母親被毒死後的感覺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麽所有和他親近的人都會離他而去?難道他真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

那種毀滅感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湮滅,他低下頭,看著懷中雙目緊閉,小臉慘白卻睡得安靜的女人,他的理智強行擠回腦中,他不能悲傷,他的精神要是垮了,她怎麽辦?就算拚了命,他也得保她活著!

他小心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扯開她的衣服,輕輕揭開傷口處,那裏已經血肉模糊,不過根據他的經驗,子彈應該是沒有打進她體內,更何況即使進了體內,傷口位置也不是要害部位,不會致命,她昏迷應該是失血過多所致!

不能再在這裏耽擱下去了,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大衣,將她給裹得緊緊的,他必須要賭一把,不然等不來馮謀,她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的!

將她抱進懷裏,安靜的她,別有一番味道,他壓下內心酸楚的翻滾巨浪,低頭將唇印在了她的唇上,這應該是他與她最親密的接觸了吧!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如此的接觸,她的唇很軟,此刻有些涼,他感受不到任何情與欲的感覺,就像是一場告別儀式一樣,他低聲說:“宋以蔓,以後如你所願,我放過你了,你開心吧!”

他喉間頻頻滾動,終是壓抑不住有點哽咽的聲音,輕顫出口,“求你,活下來!”幾乎最後一個字剛落,他便抱著她衝了出去,他將人護在自己的懷裏,向前狂奔著,不要命地狂奔著!

他的體能過人,可是抱著一百斤的人跑下山,這種負重量的運動,也夠他受的。可是他現在小宇宙爆發,不知道疲憊,隻知道狂奔,送她去醫院!

下了山,總算跑到公路上,因為是過年,這裏地方又偏僻,所以車很少,他一邊衝著醫院方向狂奔一邊聽著後麵有沒有車過來。

終於,有了汽車聲音,他轉過身,看到一輛很便宜的麵包車,他二話不說,抱著宋以蔓就擋在了車子麵前,帶著一股必死的氣勢。

當然他不可能抱著她去死的,車子開得不算快,他有把握在車子衝來的一刻躲開。更何況普通人是沒有那個能氣一腳踩油門撞過去的。

果真,車子開始急刹,然後窗戶裏露出一個年輕男子的頭,大罵道:“想死別害別人啊!”

馮琮把人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拿出錢包,往窗戶裏甩了甩,立刻紅色的票子就灑了男子一身,他看呆了眼。

“救人,幫個忙,你這破車我也看不上,人救活了,給你換輛新的怎麽樣?”馮琮問他。

男子回了神,忙拉開門說:“好、好,上來吧!”

馮琮抱著宋以蔓上車,又從錢包裏扔出一疊錢灑過去,喝道:“手機我用一下!”

男子眼裏隻有錢了,他趕緊把自己的手機交過去,馮琮立刻又命令道:“開車,往前開!”

男子趕緊踩油門開車,他心裏想著,這倆可能是來玩的情侶吧,女人生病了?這回可是遇見土豪了,身上帶這麽多的現金,那肯定是有錢人啊,發了、發了!

馮琮迅速按通了馮謀的電話,說道:“聽著,她現在的情況是失血過多,沒有生命危險,我告訴你地地址,你迅速帶著人過來匯合,我坐的車太破,開不快!”

馮謀這時候自然不會說什麽廢話,馬上安排人趕過去,讓醫院準備好!

馮琮又給自己的人打電話,讓自己人也等在那裏!

到了下一個路口,馮琮說道:“停車!”

那裏,馮謀在車下等著,看到車子立刻走了過來,馮琮拉開門,將懷裏的人抱出去,放在馮謀的懷裏,雖然不舍,但卻沒有猶豫,這終不是他的女人,即使再愛,也無緣!

馮謀沒有看他,他的眼裏隻有自己的小女人,將人抱上房車,裏麵是他私人醫療隊,他得知她受傷後,就讓人以最快速度過來了。車上的急救儀器都是齊全的,可以應付一切突發事件。

馮琮看著車駛向醫院,總算是放鬆了口氣。

“大哥?”身後傳來一個帶著口音的叫聲。

馮琮回了頭,看到麵包車司機正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笑了一下,對手下吩咐道:“讓人帶著他換輛車,他想要什麽車就換什麽!”

這麽說,馮琮是篤定這樣的人,你就是把百萬的車放他麵前,他也不敢要,撐死了要輛十幾萬的,這十幾萬,抵不過她的一絲一毫,值了!

馮琮上了自己的車,麵包車男子問:“真的什麽車都能挑?”

馮琮的手下答:“真的,走吧!”

上車後,馮琮說道:“我讓你們帶的東西帶了嗎?”

“帶了!”手下答。

“來,抽吧!”馮琮挽起襯衣的袖子。

“少爺,她應該上車就被治療了,可能不需要您的血!”手下說道。

“沒關係,那就當我獻血了,抽吧!”馮琮淡淡地說。

手下沒辦法,隻好準備東西,給他抽血。

馮琮看著血袋裏的血慢慢地變多,心裏漸漸地放鬆,即使不能真的幫到她,這也會有種他為她付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其實很好!

宋以蔓的基礎體征還算平穩,這讓心急如焚的馮謀稍稍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在旁邊握著她的手看她。

二黑知道,大少不是真生氣的喜歡大喊大嚷,可是一旦真生了氣,那就是一言不發。現在的大少,不能輕易惹,車裏沒人敢說話,當然除了醫生之外。

車子總算開到了醫院,宋以蔓被送到急救室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隨車的醫生跟了進去,說道:“剛才大少已經抽了自己身上的血做準備,如果需要輸血,可以立刻進行!”

馮謀是不能用來路不明的血,他不能在輸血方麵讓自己的老婆有一點的危險,所以馮琮不知道,他讓人抽血的時候,馮謀已經叫人給他抽完了血!

馮琮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好看見吳梅芝和馮守德在他前麵。

吳梅芝看到馮謀,急匆匆地問:“馮謀,以蔓怎麽樣?”

馮謀一看到她就恨恨地叫:“誰讓你叫她跟著的?啊?”

吳梅芝怔了一下,眼眶跟著就紅了,她沒有發脾氣,而是自責地說:“媽以為就是一般的事故,想著她是馮家的主母,應該去看看的,但是沒有想到……蔓蔓她到底怎麽樣了?”

馮謀別開頭,冷冷地說:“我不知道!”

馮守德本來想維護自己老婆幾句的,但是看馮謀那副野性難馴的樣子,他又沒敢吭聲。

這麽多年,馮琮可是知道馮謀對吳梅芝是什麽樣子的,可以說隻有吳梅芝欺壓馮謀的份兒,沒有馮謀說句硬話的時候,現在馮謀對吳梅芝這種態度的,馮琮的心裏又一次提了起來,難道她判斷失誤?除了那處的傷,還有別的傷嗎?

吳梅芝沒敢再問,隻是在原地焦灼地等著!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馮謀等人都圍了上去。

醫生說道:“不用著急,沒有生命危險。她身後的傷是擦傷,並沒傷及骨頭,已經做了包紮處理。”

“她怎麽會昏睡不醒?”馮謀著急地問。

“哦,這個是因為她生完孩子後血虛,現在一流血,自然就昏了,回去還是注意要補一補的,畢竟女人生孩子出血量也是很大的。十個女人生完孩子八個會血虛!”醫生說完,又說:“對了,你獻的血給她輸了一袋,現在就是養著便行了!”

這下,馮謀和吳梅芝的心才算放下,馮琮站在不遠處,表情驀地一鬆,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樣!

宋以蔓被推進病房,馮謀跟了進去,他剛剛進門,就停住步子,轉過身看向吳梅芝說:“行了,你們都回去吧,讓她一個人睡會兒!”

吳梅芝看著馮謀說:“對不起,媽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馮謀沒理會,隻是說道:“媽,馮家現在你沒責任了,可也不是她的責任,你不要把自己過去的觀念壓在她的身上,她當我妻子,我希望她能幸福快樂,而不是為了替我來承擔馮家責任的!”

吳梅芝微怔,站在原地不動。

馮謀說道:“好了,這下崽崽必須要斷奶了,您還是想著怎麽哄他吧!”

說完,馮謀關上了門。

吳梅芝被關在門外麵,她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問道:“守德,我是不是錯了?”

馮守德搖頭說:“不,錯的是我,如果我能擔當起男人的一切,就不用你在馮家這麽苦撐著了!馮謀他做的比我好!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以後馮家的事,我們都不要插手了!”

吳梅芝點頭說:“嗯!”

“走吧,回去看看崽崽,現在給孩子斷奶太痛苦了,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馮守德說道。

吳梅芝可算是被他給哄回去了。

兩個人走了之後,馮琮才走出來,他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內心極其複雜。看到她沒事,他總算可以安心了,可是想到家裏的那個小娃娃,他心裏又揪了起來。

多麽的可笑,他終於感受到了馮守德的痛苦與悲哀,可感覺到了馮守德的心情。對於宋以蔓的孩子,他不但不恨,反而很心疼,這算不算是愛烏及烏?

隻不過,他不會犯馮守德一樣的錯誤,把一個不愛的女人扯進來,造成可悲的下場!

他轉過身,向外走去,這件事怎麽都要有個結果,他不能再連累別人了!

馮謀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趴在**的小女人,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下,勾著她的小指頭。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有那麽一刻,他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那種感覺,此生他都不想再有!

因為背部的傷,她隻能趴在**,大半張小臉都被迫埋在枕頭中,看起來可愛又可憐,讓人心裏軟軟的,提不起一點氣來。

他沒忍住,抬手撫摸她的臉頰,像是在逗小貓一樣,他的唇微微揚了起來。

這一幕看著和諧極了,大概從來沒人會覺得大少能夠愛上一個女人,這太不可思議了。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大少他就是愛了!

宋以蔓醒的很快,對於她來講,就像是睡了一覺一樣,可是醒來的感覺卻不那麽舒服,肩膀火辣的疼,趴著的姿勢難受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的時間長,身上很疼。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馮謀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皺眉了,他立刻湊近,輕聲叫她:“老婆?”

宋以蔓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軟軟地叫了一句,“老公!”

這一句,把馮謀叫的差點落下淚來,那酸軟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沒事了!安全了!”馮謀抬手輕揉她的發問:“疼嗎?”

“嗯!”宋以蔓輕輕地點了下頭。

“你傷的不重,養養就好了!”馮謀說道。

宋以蔓又是點頭。

馮謀看著她,滿眼的心疼,她也沒說話,一時間病房裏十分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指微動,就像在撓他的手心一樣。

“老公!”她再一次輕叫出聲。

“嗯?”馮謀應了一聲。

“這件事是簡雲澤幹的嗎?”宋以蔓問。

“他給我打電話了,他是想殺馮琮的,沒想到你為他擋槍了,你為什麽這樣做?”馮謀說的平和,並沒有咄咄逼人。

可實際上,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要瘋掉的!他知道自己老婆愛的是誰,可是那種漫天的妒意還是幾乎要將他湮沒,如果不是因為她受傷,他擔心她的情況,當時可能最大的事,就是他在吃醋!

雖然現在這個問題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是看她那麽難受地躺在那裏,他還是沒有逼問,刻意放軟了聲音,放低了姿態!

“嗬,老公,你真是變了!”宋以蔓看他沒發脾氣,覺得真是稀罕。

“啊,快說吧!”馮謀隱有不耐煩了,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

宋以蔓又動了動手,他一感覺她的小手在撓,又變得耐心下來。

宋以蔓說道:“老公,我沒想搭上自己去救他。當時情況緊急,我並沒來想太多,會不會受傷之類的,我就是想還給他救過我這個人情,我不想欠著他的!”

“你早說啊,人情我能替你還!”馮謀氣呼呼地說。

“老公,我都跟他說了!”宋以蔓突然說道。

“什麽?”馮謀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

“他的身世,他是怎麽來的,以及媽和爸為什麽在一起!”宋以蔓輕聲說道。

馮謀眉頭攢動,過了一會兒才有點釋然地說:“說就說吧,別覺得誰都對不起他!”

宋以蔓輕聲說道:“老公,這次簡雲澤不是針對我的,這事兒就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馮謀立刻就嚷嚷出聲。他還打算送簡雲澤個大禮呢!

“老公,你聽我的,我知道你厲害,不怕簡雲澤,也不怕任何人。可是我隻希望能夠安定下來,不想像上一輩人似的,把我們的恩怨帶到崽崽他們那輩去!我希望崽崽能有一個好的環境快樂成長!”宋以蔓說的有點快,所以顯得有些喘!

馮謀沉默了,半晌他才說:“好吧!我聽你的,放過他!”

宋以蔓鬆了口氣,她說道:“我想信馮琮這次也不會再執著過去了,至於他和簡雲澤的矛盾,我也不管,反正這一次,還清了,我也輕鬆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了,是不是?”

馮謀心頭有些難過,怎麽說呢?看她這個樣子,真好像他沒給她安定的生活,這讓他自詡無敵的大少,自尊心何處安放?

“老婆,是我做的不好!”馮謀低聲說道。

“老公,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宋以蔓抬手,又撓了撓他的手。

她是不怪,可是作為他來講,心裏不可能沒有負擔。她受傷這件事給他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午夜後,家裏來電話了,吳梅芝焦急的聲音傳出來,“馮謀啊,也不知道崽崽是不是跟蔓蔓母子連心,平時他挺聽話的,現在鬧得厲害,要不你回來一趟吧,這哭了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睡,你說怎麽辦啊!”

“我哪回的去?您自己哄吧!”馮謀沒好氣地說。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他真是有氣,本來她沒說要和馮琮一起出去的,就因為老太太的一句話!現在人成了這樣,他能不氣嗎?

崽崽哭,吳梅芝也跟著哭了,她說:“我真不是故意的,馮謀他還是怪我,我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啊!”

馮守德抱著孩子走來走去,還得哄她,“行了,別哭了,馮謀他這不是心疼以蔓呢!”

馮謀那邊回了病房,重新在床邊坐下,看她睡的還算平穩,他還是起身回去一趟看孩子。

她是命,崽崽同樣也是他的命,哪樣他不心疼?

快去快回吧,把孩子哄睡了他就趕緊回來。

輕輕地出了門,吩咐好一切後,他離開了。

宋以蔓睡了一會兒,結果難受醒了,傷口很疼,這樣的姿勢很難受。

睜開眼,看到眼前沒有人,她就知道馮謀出去了,她想換個姿勢,要麽坐起來也好,結果一隻手動,又牽動了傷口,疼的她眼淚嘩嘩的。

“我幫你吧!”一個不算太陌生的聲音響起,跟著人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簡雲澤?你幹嘛在黑影裏呆著不吭聲?”宋以蔓問他。

“怕嚇著你!”簡雲澤說著,走過來,扶著她沒有傷的那隻手臂,將她扶起來坐在**。

從她入院,他就一直守在醫院附近,一直等待馮謀離開,等到機會後,過來看她,為的就是向她說一句話!

他看著她,低聲說:“對不起!”

宋以蔓抬頭看他,問道:“你就是來說這三個字的?”

“嗯!”他點點頭。

“不能怪你,你是誤傷!”宋以蔓坐在**,微微喘著氣說:“幫我拿條熱毛巾,我擦擦臉!”

剛才一動,身上都是汗,難受的不行!

簡雲澤走進衛生間,拿了條毛巾,給她用熱水投洗,他從來不把背後交給別人,可是這一回,不知為何,他沒有防備。

門突然響了,他立刻關上水龍頭,將燈關上。

進來的是施閔,她是聽到屋裏有動靜,所以才進來的,問道:“少奶奶,您怎麽坐起來了?”

宋以蔓說道:“沒事,我就是想坐會兒,你先出去吧!”

施閔看了看房間裏麵,問她:“少奶奶,您沒事吧!”

“沒事,施閔,我想安靜一會兒,沒事你們歇著吧!”宋以蔓說道。

施閔麵露狐疑,但還是沒反抗她的命令,點點頭出去了。

她出門後,簡雲澤才現身,無聲地將毛巾遞給她。

宋以蔓接過來,輕輕地抬起,擦著臉。

他看到有綹頭發總擋在她的臉上,粘在皮膚上看著很不舒服,他看她擦臉,沒辦法把頭法拂開,於是終於沒忍住抬手,幫她把頭發弄開,撫了上去。

宋以蔓微怔,也沒太當回事,把毛巾遞給他。他拿了毛巾沒有回去,而是坐了下來。

宋以蔓輕聲說:“我和馮謀說了,這件事不能怪你,他應該不會找你麻煩!”

“你為什麽要救馮琮?隻因為他是馮家人?”簡雲澤問她。

宋以蔓笑了一下,說道:“不是!”她看向他問:“你還記得我懷孕的時候車子出了問題,然後馮琮他救了我嗎?上次他也是傷了手臂,我這次傷了肩,算是還他人情了!”

簡雲澤眸底一黯,上次的事,也是因為他。

宋以蔓絕不是什麽聖母,對於她來講,和簡雲澤是朋友,絕對比與他為敵要好的多。指不定哪天,簡雲澤能救她一命呢?

這念頭隻是隨便想想,可沒想到會成真!

簡雲澤看向她說:“我欠你的真是越來越多了,對不起也說不完!”

“你記著就好,到時候我用你的時候,給我赴湯蹈火就行了!”宋以蔓毫不客氣地說。

“那是一定的,到時候別和我客氣!”簡雲澤巴不得她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樣他心裏還舒服一些。

三番五次地欠這麽一個女人的,讓他心裏很是別扭。

宋以蔓鬱悶地問:“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我的保鏢每回都不是你的對手呢?”

簡雲澤低笑兩聲,說道:“如果他們是我的對手,我就白混了,不過他們對付一般的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幸好你現在和馮琮握手言和了,不然他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宋以蔓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是啊!”

“我還以為你要勸我跟馮琮和好呢!”簡雲澤笑道。

宋以蔓說道:“我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

她管不了那麽多的事,她隻要自己的人過的好就行了!

“好了,我該走了,要不要我幫人躺下來?”簡雲澤問她。

“算了吧!估計一會兒馮謀就回來了,或者我叫人也行,我先坐會兒吧!”宋以蔓說道。

“那好吧!”簡雲澤說。

宋以蔓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問他:“你不會是從衛生間的窗戶爬進來的吧?”

“你猜對了!”簡雲澤說。

“我以後可以叫你蜘蛛俠了!”宋以蔓調侃。

“真是沒良心,我為了見你這種事都做了,你還不領情?”簡雲澤恨恨地問。

宋以蔓笑,對他說道:“好,我領情!我看著你怎麽離開!”

簡雲澤白她,轉身走進衛生間,他細心地將毛巾搭在原處,把洗手台上的水漬擦幹,然後將一切都做好後,才離開。

宋以蔓看著簡雲澤做這一切,明白他是不想馮謀回來她難解釋,心裏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一點都不壞,是非很分明!他冒著危險還來親自和她說“對不起”,她很領情!

馮謀那邊已經把崽崽哄睡了,崽崽哭的眼睛都腫了,雖然睡著了,可小拳還是握著的,讓人看了揪心!

吳梅芝歎氣說:“看來崽崽和蔓蔓真是心靈相通的!”

馮謀把兒子放好,轉身就要往外走。

吳梅芝趕緊叫他,“這麽晚了,你還要回醫院?”

“嗯!”馮謀應了一聲,並沒有回頭。

吳梅芝忍不住說:“馮謀,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

馮謀的步子頓了一下,說道:“這話您對她說吧!”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馮守德走過來攬住吳梅芝的肩,說道:“你看你,又要哭,別哭了!”

吳梅芝難過地說:“你說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就是說了一句,他為什麽就不體諒我呢?”

馮守德說道:“這樣,明天我熬點鴿子湯,咱們去看以蔓,解鈴還需係鈴人嘛!”

吳梅芝點點頭,神色黯淡!

馮謀匆匆地回了病房,施閔忙走上前輕聲說道:“大少,少奶奶她坐起來了,她不讓我們進去!”

馮謀神色一變,大步進了門,果真看她坐在**,目光出神地望著窗外,看起來孤單影隻的,讓人心生憐惜。

聽到聲音,她回過頭,看向他問:“是不是崽崽鬧呢?”

馮謀點頭,說道:“已經睡了,沒事!”

他走到她麵前,坐到了**,以前他總喜歡摟著她,現在暫時不行了!

“這麽早給他斷奶,他肯定心情不好,明天他要是再鬧,把他帶來吧!”宋以蔓說道。

“嗯!”馮謀應了一聲,問她:“怎麽坐起來了?心情不好?”

“沒有,剛才簡雲澤來了!”宋以蔓說道。

她沒有要瞞馮謀的意思,這種事也沒必要瞞,如果真的騙他,反而顯得不好!

馮謀麵色一變,然後不善地說:“他來幹什麽?”

“飛簷走壁隻為說句對不起!”宋以蔓笑道。

馮謀麵色古怪,半天才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宋以蔓笑了,說道:“你以為我是萬人迷啊?他是內疚,我看他倒是個有血性的人!”

“那麽了解他?”馮謀的話裏話外帶著酸意,說實話,他還沒見過簡雲澤本尊一麵,她就見了兩麵?

據他所知,就連簡蘊雪現在都很難見到簡雲澤,可見他老婆得有多大的麵子!這也是馮謀覺得心裏不爽的原因!

“這種幹醋你也吃?”宋以蔓好笑地問。

“這怎麽能是幹醋?”馮謀哼道。

“行了老公,我感覺的出來,他對我沒有意思!”宋以蔓說著,輕輕地靠在他身上。

她一靠過來,他立刻就不敢動了,繃著身子,生怕一動就會讓她牽到痛處。

他看了她的傷口,雖然子彈沒打進去,可也是血淋淋的一片,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有這樣可怕的傷,讓他怎麽能不心疼?

“不想睡了嗎?”他問。

“嗯,睡了很久,不困了!”宋以蔓說完,鬱悶地問他:“老公,你說我真的不能再喂崽崽了?”

“最好不要喂了,他現在八個月也能斷奶了,本來我們預計的也是一歲給他斷的,不差這兩個月,你說呢?”馮謀問她。

她點點頭,說道:“好吧,就是覺得崽崽有些可憐!”

“那有的孩子隻能喝奶米分的怎麽辦?他是男孩,應該早點曆練!”馮謀立著眼睛說。

從沒想過有一天,馮謀也會開導人。宋以蔓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底有著淡淡的黑,顯然自己這一出事,他也沒休息她。她說道:“老公,我們躺下吧!”

“累了?”他問。

“嗯,想睡了!”其實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但她舍不得讓他陪著自己一起熬夜!

馮謀扶著她小心躺下,她說道:“側著躺吧,不想趴著了,難受!”

馮謀也側躺,將手小心搭在她的腰上,她把頭往他懷裏埋了一埋,迷迷糊糊地說:“睡了!”

他沒吭聲,很快他聽到她的呼吸均勻了,他終於可以閉上眼睛。

宋以蔓在裝睡,還沒兩分鍾,她就感受到他睡著了,看的出來,他很累。她心裏微微地歎氣,這次的事情他太自責了,

光是一個姿勢躺著真的很難受,如果要換姿勢,隻能是趴著,更難受,她隻好妥協了。她這才發現,其實馮謀也是一個姿勢,她有一種想和他分床睡的想法,不然他這樣睡一晚,跟著她白受罪!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總算是迷糊地睡著了,清晨她醒來的時候,他還沒醒,宋以蔓睡的渾身發僵,輕輕地動了一下。

沒想到她這一動,馮謀瞬間就清醒了,但是他隻是嘴裏說:“怎麽?碰到你了?”但是身子繃得很緊,一動都不動。

宋以蔓這才明白,他一晚上都保持著警惕性,生怕碰到她,這讓她心裏很是覺得溫暖!

“沒事,老公,你明天還是睡到旁邊的**吧!”宋以蔓說道。

“啊!你嫌棄我?”馮謀立了眼睛嚷嚷。

“瞎說,我明明就是怕你睡不好!”宋以蔓說道。

馮謀的眉眼又順了起來,說道:“沒事,我睡的很好!”

“老公……”

“不許再提!”馮謀瞪著她說!

看他堅持,宋以蔓也隻能算了!

馮謀起身,親自伺候老婆洗漱,然後就要喂她早飯。

宋以蔓說道:“我傷的是左肩又不是右肩,我能自己吃!”

“那可不行,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麽辦?總用右手累著了怎麽辦?我在的時候你就省省用!”

這理由,無語了!宋以蔓隻好算了,由他去!

吃過飯,沒一會兒,婆婆就抱著崽崽來了。

以前崽崽看到自己的媽向來都是“嘎嘎”地笑,這回一看到媽就委屈地咧了嘴,看的宋以蔓心裏十分的酸,都想跟著兒子哭了!

吳梅芝趕緊把孩子抱過去,說道:“昨晚鬧了一宿,可是想你了!”

崽崽拽著宋以蔓胸前的衣服就不肯撒開,一副誰抱也不走的架勢。

宋以蔓看著心疼,想把兒子留下,可這醫院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

吳梅芝先退了出去,讓孩子單獨和媽呆會兒,一會兒再說吧!

崽崽拱著頭就往她懷裏鑽,想要吃奶。

宋以蔓拽了拽他說:“崽崽,你看媽媽受傷了!”

崽崽抬著頭,不明所以。

宋以蔓指指自己的肩說:“媽媽這裏很疼,所以不能喂你了,以後你要吃奶米分了知道嗎?”

崽崽把手送進自己嘴裏,“吧唧”吮得很香,看著媽媽。

宋以蔓無奈,又問他一遍:“聽懂了嗎?”

“吧唧!”

“那媽媽可不喂你了!”

“吧唧!”

得,就當是對牛彈琴吧!她覺得兒子能聽懂話,可是現在這樣,又像聽不懂似的,這兒子也要把媽給搞暈了。本以為說話早的,但是現在又不會說話了,你說讓人急不急?

崽崽啃夠了手,又玩起手來。反正有媽媽在身邊,他就滿足了,自己在一旁玩的開心。

宋以蔓突然發現,崽崽剛才還想吃奶的,這麽長時間也不說要吃奶了,是不是聽懂了呢?

吳梅芝拿著奶瓶進來,說道:“崽崽該喝奶了!”

“我來喂吧!”宋以蔓說。

吳梅芝過來抱崽崽,他就用小手推奶奶。

吳梅芝氣笑了,說他:“我不抱你走,看把你嚇的,讓你坐起來喝奶!”

宋以蔓拿著奶瓶給他扶著,他仰頭咕咚喝的香。

吳梅芝說道:“真是奇怪了,怎麽你喂就喝?昨晚給我們折騰的,我都快熟了!”

“我覺得崽崽能聽懂我說話,我說我不能喂他了,他就不想來吃奶了!”宋以蔓說道。

“是嗎?可是昨天我怎麽和他說,他都不幹,給我揮著小手小腳地鬧啊!我真是頭疼死了!”吳梅芝說道。

宋以蔓看著兒子就笑,心想這小子,八成故意的吧!

崽崽喝完奶,心滿意足地躺下睡了,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吳梅芝看著心有不忍,她說道:“蔓蔓,這事兒都怪我!”

“媽,怪您什麽啊!”宋以蔓問她!

“本來你都不想去的,都是我多了一句嘴,讓你跟著,沒想到出事了,媽真是對不起你!”吳梅芝滿心的苦。

宋以蔓一聽,就笑了,說道:“媽,這怎麽能怪您呢?我是馮家主母,去是應該的,再說誰能想到會遇上這事兒啊!”

吳梅芝看兒媳懂事,心裏頗為安慰,她委屈地說:“可是馮謀他對我沒有好臉色,還訓我,說讓我求你原諒!”

“啊?真有此事?那我和他說說吧,他可能是太急了,所以一時沒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宋以蔓說道。

吳梅芝沉吟道:“我明白馮謀的意思,他就是覺得我把馮家的責任轉嫁到你身上了,我想想也是,以前我拿馮家當天,也希望你這樣,可是你真的沒必要和我一樣,時代不同了,想法也不同,是我幹預過多了!”

“媽,您千萬別這麽說,我不會以馮家為天,可是管好馮家是我的責任,我也會用心去管理的!”宋以蔓說道。

吳梅芝看著她說:“蔓蔓,你比我優秀、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