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前女友回來了
第102章 前女友回來了
昨天晚上和衛敏敏回家,那再次打進來的電話,的確是讓他很震驚,依然是中午吃烤肉的那個陌生號碼,他覺得這事有點古怪。
他接通了,那邊並不說話,輕輕地呼吸,那吸呼似乎能透過無線電波傳到他的耳脈,心肺。曾經很年少的時候,那會兒也不過才是手機流行沒有多久,他仗著家裏的關係,早就有著不錯的手機了,她也有。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她起初就是不說話,就是不說話,他很有耐心地等著,雖然很無聊,可是那會兒還是樂此不疲。那會兒她最喜歡就是這樣玩,而他聽著她的呼吸,就很好。聽著聽著,她就會笑,咯咯直笑。
現在,手機的那一頭,也是淺淺的呼吸,然後就是淺淺的笑,少了記憶中那銀鈴一般的清脆,多了點優雅淡如的味道。
他全身都一緊,甚至手都有點顫抖。
“我在山頂,你會來嗎?”對方用法語講。
優雅,悅耳,那聲音像是經過歲月沉澱的舒服。
他記得,馮紫很喜歡去山頂,喜歡從高處往下看,這個聲音有點像她,可是,馮紫不是已經去了嗎?
“去。”他說。
他倒是要去看看,這個陌生號碼的女人是誰,太熟悉了,他有點期待,又有點怕是失望。思緒在飛舞著,也聽不是很清楚衛敏敏在說什麽,小妻子見他有心事,也沒有再說話。
送她到樓下,他握握她的手:“自個上去早點睡。”
“你不一塊上去嗎?”
“我有點事,乖。”
她就很乖地下去了,不問他有什麽事。
他轉了方向,將車子開得飛快,在倒車鏡裏看到小妻子用力地朝他揮著手。
他就隻是去看看,他現在心裏亂得,他都不知道自已在想什麽。
車子迅速地往山上駛去,越是這裏,越是冷。
晚上甚至沒有車往這而來,風吹著那些樹枝,如在狂怒地哭泣一樣。
車子終於車上了山頂,黑糊糊的一團,上麵沒有任何的燈和人。他心跳仍然是狂烈而不平,下了車那風一吹,頓時覺得真的冷了。
“我來了。”他冷淡地說,聲音並不是很大。
四周很是安靜,隻有風吹的聲音,他又大聲地叫:“我來了。”
“嗬嗬,這麽多年,還是這麽的急性子啊。”溫雅的女聲從一株樹下傳來,她按亮了手機,那淺淺的光照出了她的容顏。
他如遭電擊,全身的血液也凝住了。
真的是她,他永遠不會忘記她長什麽樣子的,她的容顏,就活在他的腦子裏,很多年很多年也一直隻有她。
“我想,你要過來推推我。”她淡淡地笑著。
她的墨璟啊,果然不知道她還活著。
顧墨璟腳步一點點地往前,輕得像是踩在雲上一般。
“墨,快點過來推我,要不然我會摔倒的。”她雙手推著輪椅,地上是不平的樹根與泥石,輪椅的輪子一傾,她差點就往下傾去。
顧墨璟接住了她,她輕輕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墨,你相信你的眼睛,我是馮紫,我是你的敏敏,我回來了。”
年少的時候,那時很迷天龍八部,裏麵有個敏敏深得他心,於是看到馮紫,就總是會叫:“敏敏,敏敏。”
馮紫那會兒臉皮薄,後來長大了喜歡他了,又說:“我是你的敏敏,你是我的蕭峰嗎?”
林之瑾就說:“他姓顧。”
馮紫下巴一抬:“沒關係,我是他的敏敏,他是我的顧墨璟。”
她淺淺地笑,在黑暗裏輕擁著他,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吸取著他身上的溫暖:“我是紫兒,你的紫兒回來了,墨璟,我是紫兒,紫兒啊。”
快快擁緊她吧,她真的回來了。
馮紫想他抱住她,可是他的手,卻是那樣的僵硬,他不像以前那樣會緊緊地抱住她了。
顧墨璟用了幾分鍾的時候,來讓自已的心神震定,是紫兒,紫兒的聲音,紫兒的樣子,縱使是那樣黯淡的手機光芒,他還是能看清。
活在心裏的一個人,光不是主要的,而是是否真的記住了。
“我知道你想要問很多的事,我走了五年,我又回來了。”她軟語地說:“在法國的日子,沒有你,每一天都是那樣的難熬。我每天想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有痛,我都可以不在乎。”
他心下一軟,手臂一環將她輕抱在懷裏。
“抱緊一點,墨,我冷啊。”她聲音酸澀地說,淚在黑暗裏溢出了眼角。
現在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說,就這樣抱著,讓她傷痛了幾年的寂寞與相思慢慢地平息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輕歎口氣:“紫兒,你回來了就好。”
她輕笑:“嗯。”
“紫兒,我結婚了。”衛敏敏是他的責任了。
馮紫是馮紫,衛敏敏是衛敏敏,而且他很喜歡那個小妻子。
“墨,你喜歡她嗎?”
他在黑暗裏點點頭,又再說二個字:“喜歡。”
“墨,你和她結婚多久,你對她的喜歡有有多久?有比喜歡我那麽深嗎?”喜歡這二字,真如一把刀一樣,狠狠地刺進她的心坎處。
他說過,他隻愛她一個,他答應過,他隻喜歡她一個的。
可是現在,他說他喜歡另一個女人了,這怎麽可以呢,她在國外這麽多年就憑著一股要回來,要和他在一起的意誌,才逐漸地好起來的,才能坐得起來的。
“對不起馮紫。”他一腔愧意:“感情的事,就是這樣。”
放她坐好,推著輪椅出來。
她苦澀地笑著,笑出的淚像冰刀一樣在臉上舔著,痛啊。
車燈照出她單薄的衣服,勾勒著她瘦得幾乎要讓風刮走的身體,他站在上風處站著:“馮紫,這兒冷,我們先回市區去,別感冒了。”
“感冒多好,隻是小病,不過是吃吃藥,不過是喉嚨痛點,難受點,又會好起來。人偶爾感感冒,那是好事,那是檢測身體是否健康。”
“馮紫,別說了,我知道你這麽多年,肯定過得很辛苦。”要不然她也許不會宣告自已死亡,她的苦,他能理解,她現在的痛,他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