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老婆:首席大人饒了我

第32章 結局篇:開始疼了嗎

紀天熙卻檢查了一遍自己的隨身物品,道:“我要出去!”

“出去?這麽晚了你去哪裏啊?”蘇皖是真的急了,看紀天熙的樣子,他似乎很生氣,糟糕了!

“你不用管我,你去管阮皓揚就好了!”紀天熙神色冰冷的轉頭,看了蘇皖一眼,打開大門,摁了電梯,電梯叮一聲,紀天熙準備進去,進去前,轉過頭來,看著蘇皖,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後天我會陪你們過去實驗室,這樣,你可以放心讓我走了吧。”

“天熙,你……”天熙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怎麽可以這麽想自己?

她不過是關心紀天熙,想讓紀天熙有個歸宿,她心中,虧欠最多,最覺得內疚的人,便是紀天熙。

她欠了沈明磊的,也許已經還的差不多了,可是她欠紀天熙的是情債,要怎麽樣,才能夠還清呢?

蘇皖越想,越覺得頭疼!

“再見!”紀天熙似乎看不見蘇皖臉上的神情,轉身走進電梯裏麵,將電梯的門給關上,除了電梯上那不斷往下跳的數字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

天熙,他真的生氣了?

蘇皖暗道糟糕,自己也太心急了,應該慢慢來才是。

不過……天熙不是放下了對自己的感情,不會再勉強了嗎?為什麽會那麽生氣?

稍稍一想,蘇皖便明白過來了。

也是,紀天熙一向對自己那麽傷心,對自己的感情,完全不亞於阮皓揚,甚至要超過阮皓揚。

可是自己呢?不但在沒有任何預兆和天熙同意的情況下,回到了他的身邊,還擅作主張的要撮合他跟別人在一起,就算再好脾氣的人隻怕也會生氣,也會傷心吧!

蘇皖歎息一聲,轉身關好門,唉,希望天熙能夠快點想通,明白自己的心意。

“蘇姐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堯堯看到蘇皖拉聳著臉進來的表情,不禁有些擔憂的問蘇皖。

看蘇皖這個樣子,似乎很沮喪很生氣啊。

“沒什麽!”蘇皖忍不住的苦笑了一聲,看向堯堯,忍不住問道:“對了,堯堯,問你個事兒。”

“嗯?”堯堯抬頭看向蘇皖。

“今晚在我們家吃飯的程醫生,他想跟你交個朋友,你可以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他嗎?”蘇皖想起紀天熙交代自己的事情,既然他人都生氣了,隻有幫他盡力辦妥朋友拜托的事情,希望他能夠好受一點。

“嗯,可以!”堯堯對這個倒不排斥,蘇皖點點頭,便將堯堯的號碼發給了程彬,思索了一下,又給紀天熙發了一條信息。

“天熙,對不起。不管怎麽樣,記住,我永遠都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沒有要把你推給別人,更沒有要跟你撇清關係,在這個世界上,你是跟阮悅一樣重要的人。不能夠喜歡你,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夠開心,早點回家,再見!”

發完了又刪,刪完了又打賞字,最後確認了這麽兩句話。

編輯完後,發送過去沒一會兒,電話就響了起來。

本來還以為是天熙,蘇皖驚喜的拿起電話一看,顯示的卻是阮皓揚。

他就在隔壁,為什麽藥打電話給自己?有事不會過來,或者叫一聲嗎?

“老媽,幹嘛不接電話?”被蘇皖的電話鈴聲吵的有些煩的阮悅不耐的說了一聲。

“嗯?是老爹打過來的,奇怪……”蘇皖嘀咕了一聲,忽然想到什麽一般,臉色一變,猛的站了起來!

剛才自己在樓下跟紀天熙鬧出的動靜不小,按照阮皓揚的性格,早就應該下樓來了,可現在才想起,他一點反應又沒有。

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而是出聲叫自己,或者是過來,難道……他不舒服嗎?

他若真不舒服,那麽……可就是大事,糟糕了!

“老媽,怎麽了?”阮悅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看向蘇皖慘白的臉色,問道。

蘇皖吞吞吐吐,道:“你,你老爹可能,可能是想要我,到,到他房間去,去……”

她不想讓阮悅擔心,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所以才這般吞吞吐吐。

可是她的吞吐在此刻的阮悅和堯堯看起來,卻是“害羞”,不好意思在他們兩人麵前直說,西裝照不宣的相視一笑,堯堯笑容滿麵的說道:“蘇姐姐你過去吧,我陪悅兒玩,等他下去了,我再去休息!”

“好!”蘇皖知道她們誤會了,卻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硬著頭皮,不讓自己驚慌的離開房門,然後飛快的轉身往去敲阮皓揚的房門。

她敲門後,阮皓揚卻沒來開門,她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怕讓阮悅哭鬧起來,便隻好站在門口等。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可是對著門敲,阮皓揚不可能沒有聽到,他沒有來開門……隻能說明一件事情,他肯定是很痛苦,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自己嚇自己的蘇皖,更是臉色一片的慘白,看著門等待著,細細聽著裏麵的動靜,不過短短數十秒時間,竟然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心裏隻是不停的祈禱著,阮皓揚,你千萬不要有事,阮皓揚……

也直到此刻,蘇皖才真正的意識到,阮皓揚以前的做法,是對的!

自己以為自己很堅強,可卻沒想到,阮皓揚一個病痛就已經這麽折磨她了,如果阮皓揚真的離開了她跟阮悅的話……那後果真真是不敢設想!

“卡擦……”幾十秒過去了,門被打開,短短幾十秒的時間,卻猶如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看著那門打開,蘇皖如獲大赦的闖進門內,關上門,一下抓住阮皓揚的肩膀,打量著他的神情,緊張的追問道:“怎麽了?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嗯?”阮皓揚莫名其妙的看了蘇皖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

蘇皖卻大驚失色,不停的上下打量他,又伸手摸了摸阮皓揚的頭,確認他無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怒道:“你既然沒事,有事為什麽不直接叫我,要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以為你……”

說著,哽咽的接不上話來,眼眶紅紅的,下一刻,就流出了淚水。

“我給你打電話了麽?”阮皓揚不解的問道,看著蘇皖紅紅的眼眶和滾落的淚水,隻是本能的伸手給她擦掉,俊秀的眉頭一皺,難得的顯露出一絲關懷和擔憂,看著蘇皖,說道:“到底怎麽了?我沒打電話給你啊,我一直在浴室裏麵洗澡!”

蘇皖才猛的反應過來,是啊,這廝還赤身裸|體的站在自己麵前,隻圍了一條浴巾啊。

怪不得他剛才開門那麽慢,看來,是在浴室裏麵!

蘇皖趕緊拿起手機將通話記錄給他看,道:“你看,你剛才明明給我撥了電話,我還以為你,你……”

“你以為我出事了,病了,叫不動你,才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的,對不對?”阮皓揚的聲音裏,帶了一抹溫柔,聽起來有些別扭,有些不自然,不過蘇皖的心,卻如得了安定丸一般,徹底的確認他無事。

“是,我,我……”蘇皖越說越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留了下來。

阮皓揚有些手忙腳亂不停的給她擦著淚水,說道:“可能是我脫的衣服不小心壓到撥號鍵了,我一直都在浴室裏麵,沒有什麽不舒服!”

難怪,剛才自己在下麵的動靜,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是,蘇皖心中卻酸痛的厲害,仿佛被人一下一下,狠狠的揪著一般!

直到此刻,她才徹底的意識到阮皓揚是真的病人,他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地獄惡魔,他是會隨時都離開大家的癌症晚期患者!

“嗚嗚……”想到此處,蘇皖的心中酸痛不已,幹脆放聲嗚嗚哭了起來。

阮皓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他早知道自己的病情,一下也沒猜到蘇皖哭泣的原因。看著她委屈成這個樣子,想來想去,以為是鈺瑩的事情讓她這般。

一手捧著她的臉頰,額頭點在她的額頭上,低聲說道:“女人,不許哭。”

蘇皖卻似忍不住一般,不停的抽泣。

阮皓揚無計可施,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跟鈺瑩說清楚了,她……以後都不會再對你那樣,也不會對我存了別樣的心思了

。”

他向來最討厭女人生氣哭泣耍脾氣,可眼前這人又怎麽一樣?

沒有任何哄女人盡力的她,見蘇皖聽了自己的話掉的愈發洶湧的眼淚後,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俯下頭來,一點點,親吻掉了蘇皖的眼淚。

蘇皖哭的鼻音濃濃,隻顧著自己傷心,完全忽略了阮皓揚的動作。

阮皓揚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預示,很是奇怪這個小小的人兒,身體裏麵哪裏來的那麽多“水”,癡纏的唇,便在下一刻,吻上了她的!

鼻子因為哭泣而呼吸不暢,唯一能夠呼吸的嘴唇被眼前這人堵住,呼吸不了,腦子一空許久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一雙俊臉,本能的伸手去推。

觸手碰到的,是阮皓揚銅牆鐵壁般的身體,記憶裏,猛然也出現了這麽羞人的一幕。

那不是她以為的銅牆鐵壁,而是……阮皓揚的胸膛。

七年前類似經曆潮水般湧入腦海,卻不是羞辱,而是緊張和害怕。

她不停的想要往後躲,可怕她繼續哭泣的阮皓揚,隨著她的步伐一步步將她逼到牆角……

吻,雨點一般落了下來,溫柔中,帶了纏綿和欲,將蘇皖的呼吸一下下盡數吞入腹內,讓蘇皖隻能借由他的親吻,一下下的呼吸著。

“唔,放開,唔……”

蘇皖吞吐的話語,非但沒有讓阮皓揚放開自己,反而被他彎腰打橫抱起,大步的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皓揚,你,你幹嘛?你,你又來?你,你是病人唉!”蘇皖被他抱著,看著燈光下那張帥氣的俊臉,吞吐的語不成句。

“就是因為我是病人,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的話,我怕自己以後沒有機會了!”阮皓揚看著蘇皖,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這人說的話,自己根本接都接不上的。

“怎麽?連我最後這點心願,都不願意達成麽?”阮皓揚輕輕將她放在雪白的被子上,自上而下,像打量珍寶一般,細細的,想要將蘇皖徹底的看清楚,記在腦子裏。

他得的事腦癌,他怕自己到最後,會連身邊的人都不記得了,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

蘇皖果然停止了掙紮,眼神中,帶了莫名的傷痛,看著阮皓揚。

不是同情和憐憫,而是透漏著一股濃濃的不舍!

這,就是她跟阮皓揚的宿命嗎?

阮皓揚掩去眼中的悲傷,彎下腰來,輕輕的給蘇皖解開了身上的衣物!

輕聲問道:“皖兒,今晚,可以不要關燈嗎?因為我想要記住你的樣子……”

“我……”蘇皖咬唇,終於,在阮皓揚希冀的眼神下,緩慢的點點頭。

天熙,對不起,你們之間,終究要有個了斷,阮皓揚沒有時間,她再不能因為你的感情,而去排斥自己和阮皓揚的感情了……

這一晚,蘇皖異常的熱情。

阮皓揚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是發自內心,出自身體的本能。

不是刻意的迎風,不是委曲求全,更沒有一絲的抗拒,這一晚……他們都很快樂。

***

第二天早餐。

天亮的時候,蘇皖便醒了過來,隨意披了一件阮皓揚的襯衣,起身將窗簾輕輕拉開。

外麵又下起了白雪,路中的車流很少,皚皚白雪一片片落了下來,今天……便是阮皓揚開始準備的時候了。

明天要開始試藥,可是今天,他就要開始做準備了。

蘇皖看著天空一片片落下的白雪,心中隱約的有些擔憂和害怕。

越到最後,卻愈加覺得死神的腳步,似乎在一步步的靠近他們,逼近他們……

而阮皓揚到底能夠堅持多久,誰都不知道?

蘇皖回過頭去,阮皓揚還是安靜的睡在那裏。

可是睡夢中,他的眉頭都喜歡的緊皺了起來。

他這一生太多的苦難和無奈,不知道……能夠讓他開心的事情有多少?

蘇皖至少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有疼愛自己的養父母,可是阮皓揚呢?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麽?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他委屈和可憐的一麵,又有誰能夠看出來?

阮皓揚的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有醒過來的征兆,蘇皖連忙收起臉上悲憫的神色,笑容滿麵的看著他睜開眼睛。

阮皓揚剛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蘇皖正笑容滿麵的斜倚在窗戶邊上,乳白色的內窗簾在她的身邊飄蕩著,外麵是皚皚的大雪,可她卻**大腿,隻披了自己意見白色的襯衣,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裏,臉上溫和的神情配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實在讓人噴血的很。

“女人,我還要……”阮皓揚的身體,似乎有了一些本能的反應。

“嗯?!”蘇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話,又氣又羞,義正言辭的說道:“不行,你今天開始就要做準備了,禁欲,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阮皓揚禁不住的低吼了一聲,是誰規定的?

如果早知道,他就不來參加這個什麽該死的試驗了!

“來,快點起床,今天你的早餐,必須由我親自來準備!”蘇皖看著阮皓揚,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吧,我頭有些暈,你過來扶我一下……”阮皓揚微微皺眉,煞有其事的扶了一下額頭。

蘇皖緊張的連忙跑過去要扶他,手伸過去還未及碰到他,卻被他拉住,輕輕往前一帶,毫無防備的自己,便一下撲倒阮皓揚的懷中!

驚呼聲還未出口,下一刻便被利索的一個吻給封住,露在外麵的腿,也被他大掌撫過。

“皓揚,不可以,不可以……”蘇皖焦急的拒絕著,幾乎讓阮皓揚覺得,昨晚那個熱情的女人,是另有其人。

不過還好,他不過是戲弄了蘇皖一番,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不是他忍耐力好,而是不想讓蘇皖擔心。

兩人磨磨蹭蹭的出房間後,阮悅和堯堯早就等在樓下了,看著兩人的神情及是曖|昧,擠眉弄眼的,看的蘇皖很是心虛的跑到廚房去準備早餐,阮皓揚則神色不變的坐在那裏等早餐!

早餐很快的上來的,阮皓揚隻有一碗粥,堯堯和阮悅的相對豐盛一些,有土司和牛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蘇皖的心情極好,今天的早餐,阮皓揚覺得清淡的粥水,也格外的好吃。

一整天,阮皓揚在蘇皖的協助下,做了一係列的“體操”,然後一整天的餐單都非常的淒慘,不是粥就是青菜,裏麵除了鹽,什麽都不準加。

據說服藥以後,阮皓揚的菜單,也要按照這個來。

這一天在阮皓揚的度日如年中,總算過去了。

到了晚上,阮皓揚早早的歇下,蘇皖不再跟他同睡,但是在阮皓揚耍賴一般的要求下,最終還是決定往上陪他同住一個房間,前提是阮皓揚先入睡後,蘇皖才進入房內。

蘇皖本想睡自己的房間,但因為昨晚的烏龍事件,蘇皖怕阮皓揚萬一真有個什麽事沒有人在身邊錯過最好的救治,所以才勉強同意。

三人都入睡後,蘇皖獨自洗完澡,正準備上樓,門卻開了,進來的是一臉憔悴的鈺瑩,她冷冷的看了蘇皖一眼,沒有說什麽,就徑自上樓去了,連門都沒有關好,蘇皖沒太在意,準備轉身去關門,門再次被人打開,這一次,進來的是紀天熙!

紀天熙同樣也是神色憔悴,蘇皖看著他,心裏又是內疚有是不自在,猶猶豫豫,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你的信息我收到了!”紀天熙轉身將門關好,看著蘇皖一臉認真的說道。

蘇皖怔了一下,感動的點點頭。

紀天熙率先走向客廳的沙發坐下,蘇皖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紀天熙似乎沒有生氣了,但是看狀況仿佛也不太好,客廳裏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片刻後,紀天熙忽然轉頭對蘇皖道:“對不起!”

被紀天熙這樣一句話,說的蘇皖更是內疚,連忙想解釋是自己不對,紀天熙卻已經先開口:“昨天是我太衝動,誤會了你的意思。”

“我……”蘇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紀天熙又接道:“我不該那樣說你,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隻是我當時很傷心,說了重話,你別放在心上。”

看來紀天熙是真的沒怪自己,蘇皖稍稍鬆了口氣,點頭鬆了口氣,道:“天熙,謝謝你!”

紀天熙歎息一聲的,道:“唯獨拿你,我沒有一點辦法,至於你說的事情……你放心吧,我答應你,一定會讓自己幸福,不會讓你擔心的。”

蘇皖知道他已經完全沒事,這才徹底的放心,不知道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道:“天熙,謝謝你!”

紀天熙笑著搖頭,對蘇皖道:“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去拿阮皓揚的身體報告,要拿藥呢。”

蘇皖點點頭,道:“嗯,你也早點休息。”

紀天熙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蘇皖也上樓休息,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餐,蘇皖起床的時候,發現紀天熙和鈺瑩都早早起來,兩個人都像沒事人一樣,蘇皖和阮皓揚自然也不會主動說什麽,默默的吃完早餐,紀天熙和蘇皖以及阮皓揚三人,去了實驗室,阮悅則跟堯堯留了下來,至於鈺瑩,她竟然說要去公司上班了!

到了實驗室後,程彬早就等候在那裏,見到他們來了,就將阮皓揚的報告交了過來,體檢的情況跟國內的大致相同,隻是程序上和說法上跟國內的有些許出入。

蘇皖從來沒跟阮皓揚去檢查過,第一次拿著報告仔細的看了半晌,又是心酸又是難受,忍不住問道:“確定沒有誤診嗎?”

程彬在工作上還是很認真的,聽了蘇皖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誤診,我知道你們家屬傷心,不過……要早做好心理準備,但是……”

看著程彬欲言又止的模樣,蘇皖連忙追問道:“怎麽了?”

程彬搖搖頭,道:“這種情況,我初步估計,我們的藥物應該會對他有一些用,至少能夠打破兩個月的禁咒,能夠延長壽命,隻是……痛苦隻怕也會很多。”

蘇皖點點頭,道:“那能夠延長多久?”

程彬搖頭,道:“這個很難說,主要是要配合治療,期間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還要看後續的情況,病人的心態和求生的意誌也很重要,可是不管怎麽樣……家屬要做好兩手準備,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

意思是要家屬做好身後事,做好準備,因為阮皓揚兩個月後,隨時都可能死去!

蘇皖的臉色一陣慘白,不過不想讓阮皓揚難過,也不想讓紀天熙擔心,便問程彬,道:“那什麽時候可以領導藥?還要什麽手續嗎?”

程彬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過去領,拿了藥後,隻要簽個字就可以了!”

幾人便起身跟著程彬去了實驗室放藥的房間,很順利的領到了藥,也見到了其他患者中的三位。

其他三人跟阮皓揚的病情大致相同,不過他們的精神都沒有阮皓揚的好,讓蘇皖很是意外。

不知道是阮皓揚的情況和身體素質好,還是那些人更加的病入膏肓呢?

聯想到阮皓揚之前對自己的“熱情”愈加覺得奇怪,可這種話怎麽問的出口?隻好壓抑下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的問一問程彬!

拿了藥後,幾人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回了住處。

回到住處後,蘇皖給阮皓揚準備了粥,神情凝重的盯著他喝。

“你幹嘛那麽看著我?拿個藥而已,又不是動手術,我不會忽然消失的!”阮皓揚被蘇皖盯的有些不自在,說道。

蘇皖的心異常的酸痛,聽了阮皓揚的話,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神情,道:“你快點吃吧,吃完了,好吃藥,今天是第一天,我當然緊張了,也不知道那藥,到底會對你有什麽副作用!”

有副作用,以後也體現不出來,頂多是現在感受到痛苦而已。

吃了粥後,蘇皖就陪同阮皓揚回到房間,親自伺候他吃下了那一大把藥。

吃下後,又按照醫生的吩咐,喝了一大杯藥。

這雖然是藥,可畢竟是跟癌細胞做抗爭的,肯定會在身體裏麵發生作用,需要水來配合,不然身體隻怕會被燒幹。

阮皓揚喝完水後,蘇皖眼睜睜的看著阮皓揚,幹巴巴的問道:“怎麽樣?疼嗎?”

阮皓揚一愣,笑道:“仙丹也沒反應那麽快,我才吃下去,還需要胃袋將這些藥磨爛,消化掉,才有反應吧?”

蘇皖想想也是,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點點頭,道:“那你躺著。”

“我又不是腳受傷了!”阮皓揚抗議。

“躺著!”蘇皖發飆了,直接用下達命令的語氣對阮皓揚說道。

阮皓揚看著溫順的女人忽然發飆,很給麵子在**躺好,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阮皓揚的要求下,蘇皖陪同他一起躺了下來,她在阮皓揚的身邊,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阮皓揚。

阮皓揚被她盯了一會兒,看的不自在,兩人便扯開了話題。

說了一會兒,蘇皖緊張的要去上廁所,阮皓揚見她進去,隨手拿起蘇皖放在床頭的手機想把玩,卻不小心翻到,蘇皖發給紀天熙那條還未來得及刪除的信息!

“呼,皓揚,有反應了嗎?”蘇皖從廁所裏出來第一句話,就這麽問阮皓揚。

阮皓揚卻神情不悅,哼了一聲不理她。

蘇皖吃癟,不解的上前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開始疼了?”

“哼,你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紀天熙曖|昧,怪不得他會跟過來,告訴我,為什麽給他發那樣的信息?”阮皓揚揚了揚手裏蘇皖的手機,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窺探了人家的**有什麽不妥和不好意思的。

“不是那樣的,其實是昨晚……”蘇皖也趕緊上前來解釋。

聽了蘇皖解釋過後,阮皓揚臉色稍齊:“怪不得紀天熙那小子不對勁,哼!”說罷看向蘇皖,不相信的問道:“你真的打算介紹堯堯給他?”

蘇皖鄭重的點頭。

阮皓揚卻惡質的笑了起來:“想跟我鬥?哼哼,哈哈,氣死你!”

這話聽著……堯堯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又不是受罪,若不是看在阮皓揚是病號的份上,蘇皖肯定忍不住要捏他的臉了,他就那麽開心嗎?

阮皓揚向蘇皖招收,示意她躺在自己的身邊,抱著她,沒有說話。

一會兒功夫,緊張的蘇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身邊沉重的近乎呻|吟的呼吸聲中,懵懂的醒了過來。

“皓揚,你怎麽了?”蘇皖看到身旁的阮皓揚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在翻滾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買冒,臉頰躺的驚人,竟然迷迷糊糊的了。

“皓揚,你沒事吧!”蘇皖嚇的不輕,連忙爬起來爬到廁所拿了條毛巾給阮皓揚擦拭,又給阮皓揚倒了一杯水。

阮皓揚緩緩睜開眼睛,順著蘇皖的手坐了起來,蘇皖連忙給他喂了一杯溫水下去,他才稍稍平緩一點,不過,臉色任然很難看!

“你哪裏痛?”蘇皖忍不住問道。

阮皓揚卻艱難的搖搖頭,道:“我好熱!”

他簡單的一句話,卻不知道隱瞞了多少,他難受極了,身體就像被什麽東西給撕裂著一般,巨大的痛楚,幾乎讓他失去理智,陷入昏迷中!

“熱?怎麽會熱?”蘇皖手足無措的看著阮皓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會痛,可是為什麽會熱?這種情況,程彬完全沒告訴過她要怎麽處理。

隻跟她說過,等到阮皓揚痛的時候,盡量說一些阮皓揚感興趣,會讓他快樂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嗯,過來……”阮皓揚艱難的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對蘇皖招招手,哪裏還有一分地獄惡魔的氣勢?簡直就像個病了多年的老病號,一絲的力氣和生氣都沒有。

想到此處,蘇皖的眼眶不僅一紅,眼淚在下一刻,似乎就要奪眶而出。

聽了阮皓揚的話,立刻跑過去,走到阮皓揚身邊。

阮皓揚抬起頭,蘇皖將他的手舉起一些些就似沒有力氣了,連忙握住他的手,問他想要什麽。

阮皓揚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我……我想要你抱我一下。”

蘇皖坐到床邊去,緊緊的環住阮皓揚的腰,抱住他。

離他那麽近,蘇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阮皓揚身上熱熱的氣息,他的身子都有些發顫。

甚至都不用,更加不用感受他的感覺,蘇皖便知道他有多難受。

“皓揚,你除了熱之外,是不是還很疼?”蘇皖猶豫了一下,問阮皓揚。

如果光是熱的話,阮皓揚不可能表現的這麽難受,不可能會不停的發抖啊。

阮皓揚艱難的點點頭,道:“是,很疼……”

見他終於說了實話,蘇皖的眼淚幾乎忍不住就奪眶而出,拚命的忍住,告訴自己要堅強一些,緊緊的握住阮皓揚的手,似乎想將自己身上源源不斷的力氣輸給他,好讓他舒服一些似的。

“皓揚,你哪裏疼?告訴我!”蘇皖不知道怎麽辦,隻好詢問。

阮皓揚搖搖頭,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全身疼痛的厲害,仿佛被什麽東西鉗製住了似得,難受的緊。

蘇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阮皓揚,握住他的手,道:“皓揚,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嗯,好……”阮皓揚勉強分神,努力讓自己的意識集中一些。

他怕自己下一刻就會死去,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聽蘇皖的話了。

體內的藥物已經完全被身體的胃液消化,此刻正在跟癌細胞做著激烈的鬥爭,他隱隱有些後悔,這些藥力帶來的痛苦,看來試驗方有些輕描淡寫,隻要意識稍微差一些挺不過去的人,隻怕以後都不敢吃了,那樣,反而對病情很是不利。

不過有一點,患了癌症的病人,都會很難受。

阮皓揚因為一心求死,所以根本就沒做過任何的化療,而其他的幾個病人,坐過化療,反而覺得這種痛楚,是勉強可以承受,死馬當成活馬醫,如果這種藥能夠給人延長壽命,他們自然願意。

可也有一方麵,這樣的痛苦,寧願早些安靜的死去,也不要這樣痛苦的活著。

就算阮皓揚不說,蘇皖光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神情,用腳趾頭想也明白他到底承受著多大的怎樣的痛苦,微微的思索了一下,握緊阮皓揚的手,說道:“皓揚,你要堅持下去,你要挺過來,我給你講一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好不好……”

“好!”蘇皖本來不知道說什麽,慌亂之下,臨時決定,卻正好中了阮皓揚的下懷。

阮皓揚因為占了蘇皖的身份和地位,曾經一度的想過,如果她是生活在一個窮困的家庭,家人對她不好,那她該過的多苦,索性蘇皖的童年是快樂的,現在他來聽一聽,自然也願意的很。

蘇皖思索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她話剛起個頭,就停頓了一下,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阮皓揚的神色,說道:“其實……哥哥對我也是極好的。”

“爸爸媽媽不管去哪裏,都會帶上我跟哥哥,因為我哥哥很出色,加上外貌也生的不錯,所以爸爸生意上的朋友經常會很羨慕,他有這樣一對兒女,爸爸從來都笑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可是看向我的眼神裏,除了愛,還有憐憫,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以為,因為我是小女兒,所以爸爸對我格外疼愛一些。”

“後來漸漸的長大了,我的生活習慣和很多動作都跟蘇家的人很像,唯獨長相,一點也不像!那時候我很小,自己並不明白,多出去幾次後,爸爸的朋友經常提起,媽媽似乎有些不高興,漸漸的,就不願意帶我出去了……”

“我不能夠像以前那樣,在爸爸媽媽出去應酬的時候一起去,便要被留在家裏,哥哥自告奮勇的陪我一起留下,謊稱要複習,然後等爸爸媽媽走了之後,哥哥就會帶我玩各種遊戲,那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光,現在回想起來,恍如隔世!”

蘇皖說到此處,回頭看一眼阮皓揚,道:“所以,哥哥沒有對我做那些事情以前,在我的心裏,他甚至是跟阮悅一樣的親人,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的……”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就認識了你。”蘇皖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麵多說,對阮皓揚道:“你知道,離開你的那六年時間,我在哪裏生活嗎?”

阮皓揚點頭,道:“我大約知道一些。”

蘇皖點點頭,道:“對,那時候我除了一個人生活之外,更多的,是拚命的學習。”

“學習?學習什麽?”阮皓揚的聲音很是微弱,勉強回答著蘇皖的話,但是蘇皖說的很緩慢,他的意識漸漸集中,痛苦,慢慢的減少了一些。

蘇皖道:“學習各種東西,尤其是我經常看一些關於管理方麵的書籍,因為我知道,黑暗中的你,一定是個不平凡,地位超凡的人,我若要回來複仇,這些,一定是要學習的。”

“你很有天分。”阮皓揚簡單的說道。

蘇皖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做那些事情,從小就看著爸爸忙綠,雖然很開心,可是他陪我們的時間有限,很少,我不想自己的人生都花在這些方麵,跟阮悅相認以後,我覺得,陪伴在家人的身邊,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她意有所指的說完,看向阮皓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