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俏妻【完】

離去歸來

踏入機場的時候,不知怎麽?夏小珞突然想起了李白的一首有些悲涼的古詩: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從茲去,蕭蕭班馬鳴……

夏小珞淡然地笑了笑,在心裏嘲笑自己現在仿佛變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文藝女青年。

隨後她輕輕甩了甩頭,將自己的手機卡從電話裏取了出來,堅定地丟進了機場的垃圾箱。

這樣,就能把從前那些牽牽絆絆的過往都扔掉了吧?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再想起,也沒有必要再想起。更不想再有任何聯係,包括許歡歡。

因為提起歡歡,勢必就要提起向飛。而提起向飛,勢必又要聯想到……成傲風。

這些,是她不允許自己再考慮的,既然要斷,就斷得徹底點吧……

她唯一留下的一個可以聯係的人,是蘇凡。

就讓那所有紛紛擾擾,亦苦亦樂的一切,都塵封在記憶的深底,從此再不提起。

當飛機終於飛上雲層的那一刻,夏小珞感到一種豁然開朗的寧靜與輕鬆。

她揉了揉濕潤的眼睛,在心裏輕聲地說:再見!承陽!再見!歡歡!再見!媽媽……

從承陽飛往倫敦要十多個小時,他們坐的是頭等艙,秦佳瑤在飛機上興奮地玩了一陣子就疲乏地睡去了。

秦碩陽找空姐要了一條小薄毯,輕輕搭在熟睡的小佳瑤的身上,隨後對坐在身邊的夏小珞說:“還有好幾個小時,你要是困了,就也先睡一會兒。”

“我不想睡。”夏小珞淡淡地笑了笑說。

此刻,她的心中正翻湧著千層萬卷的激烈浪花,往日的一幕幕愛恨情仇,從她的腦海交織閃過。可以說是百感交集,感慨萬千,又怎麽能睡得著呢?

秦碩陽也沒有再說什麽,拿出隨身帶著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夏小珞看著機艙外如朵朵棉花般漂浮著的白雲,靜靜地想著心事。

不知道什麽時候?飛機上播放起了輕柔的音樂,一首不太熟悉的歌曲傳進她的耳中: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憂傷舒緩的旋律,真實動情的歌詞,句句仿佛敲打在她的心上。

夏小珞聽著聽著,不知不覺,淚如雨下,布滿了一臉……

正陷入在無邊無際的哀傷裏不能自拔,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失態,一張幹淨的紙巾卻恰到好處地遞到了她的麵前:“擦擦吧,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夏小珞驚覺地回過神來,看到了秦碩陽深銳的仿佛了然一切的雙眸,她倉促地接過紙巾擦幹了眼淚,尷尬地說:“不好意思,秦先生,我影響到你了……”

“其實,有時侯,放棄也是另一種堅持。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沒有結果,就最好不要再糾結了。你錯失了春花絢爛,必將會走進秋葉靜美。無論何時,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無論多難,我們都要學會抽身而退,這才是最明智的。”秦碩陽沒有看她,眼神飄向窗外很遠的地方,說了一番哲理深深的話語。仿佛是在對她說,又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夏小珞怔怔地看著他堅毅的輪廓,深沉的容顏,一下子呆住了……——

一年之後,承陽市國際機場,走出來一行氣度不俗的人群。

其中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人尤為引人注目。

他有著明星般的俊美,王者般的高貴,殺手般的冷硬氣質,整個人就像一顆打磨得光華奪目的璀璨鑽石,引得機場裏不少多情的少女頻頻地將含情脈脈的目光投向他。

他,就是在承陽市消失了一年多之久的翔天集團總裁成傲風。

一年多時間的沉澱,他仿佛變得更加完美和奪人心魂,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盡管已經相當低調,封鎖了不少媒體渠道。可還是有一些消息靈通的記者聞風而動,出現在了機場,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一時間,鎂光燈閃爍不停,各類五花八門的提問更是一句接著一句。

“請問成總裁,聽說您這一年是在美國拓展新的業務,您能透露一下翔天集團在美國投資了哪方麵的新業務嗎?”

“成總,也有人說您是在美國度假。請問您沒有露麵的這一年,是不是真的去度假了呢?還是另有其他隱情?”

“成總,去年到今年翔天集團在國內的工作都是由您的父親成遠軍先生主持管理,請問您對您父親管理的這一年翔天所取得的業績滿意嗎?”

……

所有的提問,成傲風一句都沒有回答,緊緊抿著線條俊美的薄唇,黑眸裏閃著青玉般的冷芒,幽深看不到底。那棱角分明的容顏,似乎顯得更為冷銳。

過來迎接成傲風的孟森禮貌地擋住了記者的輪番轟炸:“請大家讓一讓,成總剛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些相關問題,稍後翔天會專門召開一場記者招待會,屆時會一一回答大家的提問。”

終於打發完媒體讓出一條通道,一行人簇擁著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一般的成傲風,分別上了幾輛等候在外麵的車輛。

成傲風坐進一輛豪華房車,看著車裏一個穿著講究的貴婦人,冷冷地開口,說了他今天下飛機以來的第一句話:“媽,我要小珞現在的具體地址。”

本來滿臉欣喜的胡靜芬聽到兒子的這句話,那燦爛如花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頓了一下,才不自然地說道:“回家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