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愛情故事

第144章

第144章

劉紫涵剛推開公寓的門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她抬眼一看,居然是胡宏年,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腳上踩著她買的軟拖鞋從二樓旋梯走下來,手上還抓著毛巾,頭發有點兒濕,看模樣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

他就定定地站在樓梯口那看著她,她渾身不自在,已經消失了好幾天的緊迫感又隨之而來,好像無論怎樣溫和的胡宏年,在她眼裏看來都是極其危險的。她忽然覺得手裏掛著的包包有千斤重,那裏麵,是她剛問教授拿到的留學申請,是她逃離這裏的救命符。

胡宏年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慢慢朝她走近,她立即屏住呼吸,而他隻是越過她身邊,走到敞開式廚房裏打開了冰箱,瞅了一眼再回頭問她:“你已經吃過了?家裏沒買吃的麽?”他的語氣還算溫和,跟前幾日狂暴的樣子大相徑庭。

劉紫涵低著頭,捏著包包悶聲說:“我,我今天有個設計加班晚了,就沒買……”其實她是跟教授談去法國的事才遲了,況且也不知道他要回來,她忐忑地看了看他麵無表情的臉,想了想又說:“還剩下幾個雞蛋,要不我給你做個蛋炒飯吧?”

胡宏年睨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也好。”

他今天的胃口很好,一大盤蛋炒飯幾乎都是他吃了,而她惴惴不安地隻是吃了一點,因為她有心事,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跟他提留學的事,心跳像打鼓似的咚咚咚直響,她怕他會阻止她。因為自從這次回來之後,她發現胡宏年變化非常大,幾乎不在乎她的感受了,特別強權,霸道。

飯後,胡宏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財經新聞,劉紫涵在廚房洗碗。

他忽然抬起頭問她:“你在公司沒什麽事吧?”

她拿著洗碗布的手一頓,深呼吸了幾口氣才說:“沒,沒什麽事啊,怎麽這麽問?”雖然她表麵上平靜,可心裏已掀起了翻天巨浪,難道是他知道她填申請的事了?

她不自覺地看了看他,隻見他的目光又已經轉向等離子背投的新聞,點頭說:“我就隨便問問,反正有什麽事你記得跟我講,別憋在心裏就行了。”

“好。”她僥幸地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他還沒發現,也許他也沒心思管她了吧。

時已深秋,天氣微涼。

剛天亮胡宏年就醒了,劉紫涵縮成小小的一團蜷在他懷裏,緊密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她還睡得很沉,他忍不住伸手撥弄她微亂的發絲逗她,深邃的眼裏有種說不出的溫柔,似乎這一刻,他需要的不是欲望的占有,而是能靜靜地相擁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到她空無一物的脖子,才想起昨天在拍賣行拍下的那款絕版項鏈,便拉開床頭櫃拿出那隻紅色的心形絲絨盒,取了項鏈給她戴上,沒想到他眼光真不錯,這條鏈子配她瑩白的脖頸最合適不過了,據說,送項鏈可以鎖住一個人的心。

他昨天剛從浙江回來,今天早上又要飛去加州,不過是停留一晚的時間,不知怎的他家裏也沒回就選擇了來這裏,感覺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他想見她,心念一動就來了。她隻要像現在這樣乖乖地呆在他身邊多好,她要什麽他都能給她,還想別的做什麽?他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挲她白皙的臉頰,她可能覺得不舒服,嚶嚀了一聲又轉過身繼續睡,他嘴角勾起淺笑,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心裏想,紫涵,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

沒想到胡宏年才出現一個晚上又走了,劉紫涵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給了她更多的勇氣和時間去準備留學的事情,她專業技能測評為優,又有導師的推薦,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她也跟玫瑰說了這件事,隻除了,沒有告訴胡宏年。

林進被派去外地,而胡宏年和她這一整個月就見了那個夜晚的一麵,每日的例行電話也減少為一周一通,她想他應該是對自己失去信心,想要用冷淡的方式結束這種關係了吧?那天丁淩還在她麵前耀武揚威,說他已經開始和她約會,她也是高幹出身,他們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她很快就會被嫌棄的。丁淩以為這消息能打擊到她,可是她錯了,如果胡宏年真的能放手去跟豪門千金結婚,她求之不得,傷心?她可犯不著,她恨不得離他遠遠的,一輩子再也不見。現在她的心如死水,誰都不想見。

很快地,申請批下來了,劉紫涵什麽都不想管,隻想著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去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這天劉紫涵回公寓收拾自己的東西,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還在找她的琴譜,沒看來電提醒就接起來,柔柔的聲音:“喂,你好。”

“是我。在幹什麽呢?在公司還是公寓?”居然是胡宏年。

一想到自己還瞞著他留學的事,劉紫涵覺得冷汗涔涔,咬著唇說:“在公寓。”

“看來不用上班啊,真好,我都忙得幾天沒合眼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嗯,那你多多休息。”

胡宏年故作難過地抱怨:“這麽客氣的話聽得我真傷心,就沒別的跟我說了嗎?”

“我……”劉紫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跟他,朋友不是,情侶不是,親人不是親人,什麽都不是,有什麽好說的?況且她準備離開了,以後他們再無瓜葛,關心他的事,該留給他以後的妻子。

“算了,我不為難你,掛了。”他主動掛機。

劉紫涵盯著手機好一會兒,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她不知道其實胡宏年就在公寓樓下,他一直默聲看著她拿著行李走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們一起住了那麽久的地方,然後冷冷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的行徑有些不知所謂,沒日沒夜拚命趕完所有的工作回來,就是為了眼睜睜看她離開自己?他有這麽糟糕嗎?

他不耐煩地打發了林進,自己一個人回了公寓,打開門,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一絲暖意。他的東西整齊地在原位擺好,可她的呢,全部都不見了,屋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好像她從來沒有在這裏住過一樣。

驀地,他瞥見梳妝台前那個絲絨盒,打開一看,那條項鏈果然躺在裏麵,或者說,他送她的所有的東西都留在這裏了。胡宏年,你還想著給人家什麽呢?她根本不稀罕呢!

他一怒之下,甩手就把盒子扔向鏡牆,哐啷哐啷隨了一地的玻璃,仿佛還不解恨,他又把屋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鐵青的臉色猙獰得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心情,就是不爽,很不爽,他沒想到她真的那麽想離開他,他也沒想到,無論自己做什麽,還比不上人家易滄海一個眼神,也許他胡宏年在劉紫涵的眼裏TMD的就是一個掙不脫的狗皮膏藥,一個大大的笑話。可怎麽辦呢?他的字典裏可沒有認輸這兩個字,他愛她,她越是不想要他他就非得得到她,他也說過,她劉紫涵沒權利結束,他才是她的主宰,她想走?誰答應了?

無論如何,她劉紫涵就隻能留在他身邊,隻能是他一個人的女人。